?襄陵學院。《》 .

一處空曠無比的草原,其四周卻是沒有任何其他的建築。

可以預見,這處地方離襄陵學院的學院所在,已經很遠了。

而這處地方,卻是站著兩人。一者黑衣著身,身形顯得消瘦無比,但偏偏帶著一種擎天般的傲氣。

另一人,死寂無比,整個人如同腐朽的木頭一般。這兩人,正是死侯以及林沉,而今日,便是進入襄陵墓的時候。

“……襄陵墓,也許是最後一次開啟了!”死侯的目光遠眺著天邊,盡管那兒除了一望無盡的天藍外,什麽都沒有。

“哦?”林沉負手而立,看著腳下,那隨風搖擺的雜草,淡然道。

“收取了萬古戰魂……老夫也不用守在這裏了!落奕的劍,亦可以離去!無量大劫,便也多了幾分應付的把握……”死侯嘶啞的聲音傳來。

“或許……天意如此!”死侯忽然泛起一抹笑容,“也許老夫同你的交易,是老夫占了便宜也說不定!”

林沉愕然,旋即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

“你就這麽肯定……我欠你的人情,能抵的上你一道劍氣的價值!亦或者,日後我根本沒有可能還掉你的人情呢?”

死侯聞言,微微一滯,旋即卻是緊緊的盯著林沉的眸子。

“你也會說這樣的話?……你身上有著時間的氣息啊,那是時間啊!”死侯忽然長長的歎息了起來,“老夫雖空間法則略悟二境,在時間的麵前,恍如螻蟻!”

“有了時間,你的成就,我多少可以預見……”

“在襄陵墓中,盡量的多收獲一些好處吧……裏麵的丹藥,天材地寶,能讓你的修為快速成長起來!”死侯停頓片刻,繼續道。

“對別人來說,功力增長的太快,也許境界會跟不上,或者修為不穩……但你的心性比我都要勝上一籌,境界的問題,卻是分毫不用擔心!”

“而修為不穩固……對他人來說,是難題。可你有一縷時間法則在身,卻也根本不必擔心這個問題!”

林沉緩緩點了點頭。這個問題,他多少想過。可歐老除了給過他孕源丹外,任何增長修為的丹藥都沒有讓他服用過。

他不敢賭,或許歐老此舉,有其他的深意也說不定。所以即便死侯現在告訴他,襄陵墓中有許多可以增加修為的天材地寶,他也不準備去橫插一腳。

林沉所想的,就是趕緊將萬古戰魂收取。解決百劍門的事情之後,再去任家將那任玲兒的經脈疏通,了結自己許下的諾言。

至於之後,則是回家一趟。讓林家當初所有質疑自己的人閉嘴,順便抹除疏雪劍派,了結了兩者之間的恩怨。

而要做到這一切,首先要做的便是抹除百劍門。想要做到這一點,林沉自己是不可能的,必須要借助那萬古戰魂的力量。

畢竟百劍門在歐老的眼中再如何弱小,可他們的門主,也是一位不折不扣的劍王。單單靠林沉自己的修為,給人塞牙縫都不夠。

“再等一炷香的時間……等那李亦狼還有夢來此,便可以開啟空間屏障了,進入那襄陵墓中了!”死侯見林沉點頭,卻也沒有再糾纏這個問題。

“夢?”林沉微微一愣,旋即疑惑道。

“那是另外一個,和你以及李亦狼進入襄陵墓的女子!”死侯解釋道。

“女子?什麽來曆?”林沉微微皺了皺眉頭。

“別問老夫,實際上老夫也不知道她是什麽來曆……”死侯攤了攤手,沉吟片刻,方才繼續道,“隻知道她是落奕十九年前外出時帶回來的!”

林沉釋然,和落奕這個掌權者有關,倒也不用他去懷疑什麽。

畢竟落奕是襄陵學院的掌權者,不可能放任“那些人”進入其中。若不是落奕算出了他和大劫起源無關,隻怕也不會讓他安穩的進入襄陵墓中。

“對了,你且記住……襄陵墓中,戰魂無數!但是你所要找的萬古戰魂,卻是在襄陵隱墓之中!”死侯忽然道。

“你到了襄陵墓的最深處……用那人給你的破禁丹破開禁製,便可以進入襄陵隱墓中了!……禁魂珠,千萬要慎用,機會隻有一次,收取不成功,就報廢了!”

林沉心頭一震,旋即驚駭和憤怒無比。

如果不是死侯提醒,他一進入襄陵隱墓就用禁魂珠去試探的話,說不定不但收取不了萬古戰魂,連自己的性命都要賠上。

不過這卻不是楓川越的失誤,而是楓川越自己,都不知道禁魂珠收取萬古戰魂的機會,居然隻有一次。

“話不多說,她來了……”死侯似乎隻和林沉說的上幾句話,再看到遠處遙遙行來的女子時,卻是緩緩閉上了眼睛。

林沉點點頭,旋即將目光投向了遠處。

女子身形修長,穿著一襲牡丹薄水煙逶迤拖地長裙。頭上青絲及腰,眉如青黛,眼有秋水含波。胸前卻是包裹著錦瀾嵌花藍色抹胸,其上繡著一朵含苞欲放的牡丹。

肌膚如雪,居然連半分瑕疵都沒有。腰上紮著一根紫色的緞帶,將那曼妙的身姿映襯的更為修長。

腳上穿著粉紅色的繡花小鞋,指尖微微露出,指甲上染著湛藍色的蔻丹,整個世界在這一對玉足麵前,仿佛都黯然失色。

這份驚豔,在看到女子的容顏之時,卻是更甚了幾分。

遙知不是雪,唯有暗香來。這是林沉的感覺,女子周身散發著一種夢幻般的氣息,偏偏美得讓人手足無措。

無論是一眼看向哪裏,都是那麽美。女子鍾靈毓秀,如同天地的寵兒一般。此等風華絕代的佳人,也隻能出現在夢中。

怪不得,卻是單名一個夢字。連林沉的心性,都不由的生起了幾分驚豔到極點的感覺。可想而知,女子到底是怎樣的一種絕色。

雖然驚豔,但林沉也僅僅隻是在心底讚歎一番罷了。反倒是死侯,緊閉的眸子都沒有睜開過,根本不在意女子的到來。

夢漸漸的走了過來,林沉細細打量了一下,不過目光卻清澈如水。

見對方的目光朝自己打量過來,夢有些不悅的順著目光看了回去。不過一瞬間,她卻是略微有些愣神。

對麵的男子,和她所見過的男人,卻是不一樣。對於自己的容貌,夢還是極為自信的,但她從林沉的眸子中,卻是隻看見了清澈和深邃。

這是一種水至清則無魚的感覺,林沉的眸子,仿佛什麽情感都不存在,但又仿佛包括了一切一樣,讓人揣摩不透。

林沉見夢略顯清冷的目光,心底多少明白了一些,淡淡一笑,而後點了點頭,卻是再度負手而立,靜靜的盯著腳下的雜草。

他又不是一個花癡,夢雖然極美,但是對他的吸引,還真沒有想象之中那麽大。明心見性的心境修為,足以無視這些誘惑。

至於死侯,一個糟老頭子……何況是劍尊階的修為,那定性,恐怕真是絕世仙子下了凡間,也難以讓他動容吧。林沉不由暗自誹謗道。

夢不是一個多話的人,至少與林沉沒有什麽多餘的話可說。見林沉對自己點頭,加之意識到自己的誤會,所以夢也微微頷首,不過卻沒有笑容。

她的麵容,清冷的有些讓人心疼。

不過轉瞬間,她卻有些訕然。因為林沉在點頭之後,目光卻是投向了地麵有些枯黃的雜草之上,仿佛她的容貌,根本比不上那雜草。

夢絕對不是多麽在意別人的看法,但林沉的目光,看著雜草的時候,卻是那麽的認真,那麽的深邃博愛。

讓她的心底,隱隱有些莫名的奇怪感覺。夢也說不上這種感覺到底是什麽,這好像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被一個年齡相近的男子所忽視吧。

夢的目光,不由的探向了林沉的臉頰。

她感覺,林沉是有故事的。很深很深的故事,深的讓這個男子魂不守舍,深的讓這個男子心如刀割。

“也是一個癡情人呢……”夢的眼神有些迷蒙,卻是喃喃道。

偏偏這極為窸窣的聲音,在林沉的精神力感知下,卻是聽了個一清二楚。

“癡情?”林沉忽然抬起了頭來,望著夢那對秋水般的眸子。

“不是麽……”夢微微一愣,旋即問道。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裏孤墳,無處話淒涼。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麵,鬢如霜。”

“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料得年年腸斷處,明月夜,短鬆岡。”林沉話音落罷,愴然長歎一聲。

夢不經意間的話,卻是又讓他,想起了那個早已烙印在心底的女子。

若有天堂……你,是否安好?林沉的心底,仿佛突然沉重了許多。

越往前走,他發現,這條路難得,有些讓人無奈。巔峰巔峰,寥寥兩個字,誰又敢說,自己真正的站上了巔峰。

但歐老那個層次,都不能給出一個複活已故之人的方法。林沉不超越歐老,又怎麽能達成自己的夙願。

林雲之死,是為他。無論為情,為義,這都是一個劫。這份因果,林沉一日不償還,一日就不自在。

他之所以走的這麽快,這麽遠,也正是因為這份因果牢牢的壓在心頭。

夢的神色,有些奇怪。

她的心底,不由泛起了一種極為奇怪的情思。林沉的話,從心底深處而出,透露著一種她從未見過的神情和無可奈何。

這首詞,悲愴的讓人心底隱隱作痛。

夢不是一個多愁善感的人,但是卻能感覺到林沉心底深處的那份沉重,那份痛苦。

林沉終究是再度閉上了雙眼,卻是連與麵前這女子多說一句話的心思都沒有了。看首發無廣告請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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