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有些略顯昏暗的光線中,對麵頓住腳步的三人中,有一人略顯驚訝的看著負手而立,站在藍衣身側,一臉淡然的林沉。《》 .

“滾……此事作罷!”林沉抬起臉龐,深邃的眸子裏寒光微微一閃而過。此事雖與他無關,但既然決定了要幫藍衣,林沉便不會有著和解之類不切實際的想法。

三人麵色一沉,他們都認出了林沉。因為死侯那個劍尊,隻與林沉說過話……他們心底,對一個劍尊,絕對是抱著敬畏的態度的。

太囂張了,簡直是太囂張了!藍衣剛剛想要說些什麽,但是林沉方出口的一句話,卻是讓他徹底的愣了下來。

麵對著三個修為都在八星劍狂徘徊的強者,林沉居然還敢如此狂妄。雖然有劍尊階的強者對你說了一句話……但也保不準人家會不會真的去關乎你一個小小劍狂的生死吧?

藍衣想要說些什麽,但看到林沉那深邃的眸子,挪揄了一下嘴唇,卻還是咽了回去。

他覺得,林沉這等心性,豈會逞強好勝……藍衣自覺看人很準,所以才會在那三人起歹意的時候,反應過來,沒有受到致命的創傷。

可林沉的種種表現,卻讓他覺得自己的眼前仿佛遮掩上了一層濃霧。看不清,看不透徹……包括初見之時,也包括現在。

謎一般,卻又偏偏灑脫若仙。

“……藍衣與我三人結伴而行!得到了寶物,理應我等三人平分……”那起先說話的男子,麵色有些陰沉,不過因為死侯的原因,卻還是忍住的自己的怒意。

他的話,卻也有著幾分道理。所謂見者有份,就是這個道理。

此人的話音剛落,藍衣便是一臉憤恨,當下便轉過頭來,想要對林沉解釋什麽。

藍衣此刻,卻是已然有了將林沉當做主心骨的想法……隻怕他自己心底深處知道自己的想法,也會有些驚訝吧。

林沉的氣度,偏偏就是那般。深邃,灑脫。有著一種與人站在一起,起先便淡泊三分的模樣,雅然世外,無爭無求!

“那是你們的規矩……與我林沉無關!再說一次,滾!否則——”林沉微微抬手,將藍衣的話壓了回去。

雲淡風輕的話音,卻帶著一種唯我獨尊的霸氣。這是多麽狂傲的語氣……林沉的話音雖然淡然,但眸子深處的冷意,卻是那樣的森寒!

“閣下不要太過猖狂!即便死亡尊者真與你有些交情,我等將你打成重傷,隻要不取你性命……想必死亡尊者,也不會放下姿態對付我等!”

能在而立之年前便達到八星劍狂階的地步,這些人少說也能算個小小天才。如今被林沉這般蔑視,焉有不怒之理。

不過他們的想法倒也不錯……劍尊是不會自降身份與他們計較!但他們卻是看錯了對象,這個規矩,在死侯的身上,形同虛設!

死侯的道,便是殺之道!殺天,殺地,殺萬物!如果真的有心和他們計較,直接就一劍滅殺了他們,連原因都不會問!

但林沉,卻並沒有打著死侯旗號做事的意思。對於麵前這三人,還不至於。

“……自尋死路,休怪我林沉!”

話音帶著無邊的殺意,這是經曆千軍筆那千軍萬馬,嗜血無數,刀兵相接的氣勢衝擊,方才凝聚出的殺氣。

這是實質的,能直接讓普通人變成白癡的殺意。麵前的三位劍狂,麵色都是陡然一變,想要說出的話,卻也忍不住咽了回去。

藍衣有些駭然的看著身邊的林沉,那股殺氣……並沒有針對他,但是他卻發現,周圍的空氣,都泛起了血腥的味道!

這是氣勢的緣故麽?因為殺氣的原因,連空氣都泛起了這種血腥的波動?

三名劍狂神色不甘的望了藍衣一眼……又看了看黑色長衫無風自動,眼眸雖然清明,但是帶著萬千殺意的林沉,當下便做出了決定。

“……就……就如閣下所言……此事作罷!”男子看了看身邊的兩人,見他們都點了點頭,當下便膽顫心驚的說出了這番話來。

“走?現在想走?晚了——”林沉殘忍一笑,嘴角泛起一個狹長的弧度。

“閣下……還想怎樣?”三人頓時一滯,麵色都轉為慍怒。

“……道歉,或者——留下性命!”林沉不會主動去惹事,但既然決定了要插手,便不會手軟。放走任何一個敵人,也許在今後都會後悔。

“欺人太甚!”三人對視一眼,而後怒聲喝道。

霎時間兩紅一綠的劍氣衝天而起,八星劍狂階的氣勢,毫無保留的顯露了出來。

林沉的嘴角帶著一抹玩味似的笑容……仿佛沒有看見藍衣如臨大敵般的模樣。

“林兄……他們三人都掌握著三才階的劍技,或許一人還掌握著四象級別的劍技!”藍衣見狀,劍氣翻滾而出,卻是給林沉提醒道。

“無妨!”林沉擺了擺手,看著麵前氣勢滔天的三位劍狂,眸子裏卻是分毫沒有遮掩的蔑視和不屑。

“林兄……我二人合力,也許能和他們拚個平手!”藍衣的神情有些凝重,他是七星劍狂,林沉的級別他看不出來……

可兩人合力,應該是能與那三人拚個不分勝負的。

“我一人足矣!”林沉淡然一笑,並沒有管藍衣那有些愕然的目光,他的眼角微微上挑,勾勒出一個狹長的弧度,有些玩味的看著麵前氣勢洶洶的三人。

“那便試試!”對麵三人能進入襄陵墓,也不是好相與的角色,當下便是冷聲哼道,他們已經打定了注意,要好好教訓林沉一番。

三人心中都隱隱有著盤算,即便把林沉打成重傷,死侯也是決計不會與他們為難的。因為這是一隱性的規則,隻要不觸犯強者威嚴,一般也不會有人去對小輩出手。

林沉太狂妄了,狂妄到這三個人忍不住的便被一兩句話勾出了怒火。

“金狼吼——”火紅色劍氣璀璨如斯,一聲霸氣的狼嚎傳出,一道披著金紅色鮮豔毛發的金狼,躍然劍光之中……

“林兄——”藍衣忍不住的吼了一聲……

林沉微微歎了一口氣,而後緩緩的將右手探向腰間,竟然是握住了千軍筆!

腐朽的青銅筆身,反差極大的純白色筆尖……兩者交相輝映,熠熠生輝。

“不用靈劍反用筆……難不成,閣下還真以為自己憑借一支筆就能將我三人製服?”男子一聲冷笑,火焰金狼帶著無匹的氣勢,席卷而去——

“吾便用這筆,讓爾等知曉,什麽叫做——筆飲千軍血!”林沉淡然一笑,千軍筆,筆可戰千軍,又豈是號稱那麽簡單!

筆中自由乾坤,筆法可破山河,筆鋒能斬千軍!

……

劍氣金狼,還有稍慢一籌的紅色劍芒和那綠色光影……瞬間便至林沉身前。

那個身影……藍衣一輩子都忘不掉!

風微泣,血色雲團在天空上翻滾……一種無雙的霸氣,絕世的戰意,從那個略顯消瘦的身影上猛然升騰了起來。

腐朽的青銅筆,筆尖處的那一抹白色……被林沉右手執平,居然是連劍氣都沒有出體,千軍筆的筆尖,倏然點在了三道劍氣的交接之處!

天地一片愴然,那是有史以來,藍衣所見過的,最淩厲的一道筆鋒!

三道劍氣驀然消散,居然是連半分的抵抗都沒有……林沉右手執筆,左手背負身後,眸子裏的神色,淡漠如斯。

“殺!”林沉低吟一聲,千軍筆的筆尖,一道璀璨的血色光芒,森然浮現。帶著無邊的殺意和戾氣,在空中形成了一個大大的殺字!

血紅色的殺字,仿佛要滴出鮮血一般……空氣中都微微泛起了一種滲然的血腥氣息。

那個大大的殺字,微微顫動了起來……天地都在這種隱隱的律動中忍不住的顫抖,千軍一戰,拳可破天!

對麵的三人,卻是瞬間被震散了心神……半空中的殺字光華絢爛,血腥之氣仿佛凝結成了實質……

林沉筆尖微微往下一點,天地陡然凝固,時間如同靜止!

提筆殺千軍萬馬,落毫驚天地鬼神!林沉一筆,可書日月,可定星辰!

筆尖微微顫動,林沉卻是將千軍筆再度掛在了腰間……他的眸子,卻是再也沒有去看三人一眼,而是雲淡風輕的轉過身去……

……

當林沉轉身麵對著藍衣時,卻是清清楚楚的看見了他臉龐上的一抹驚懼。

身後的三人,從頭顱開始……慢慢的化為齏粉,清風拂過,連丁點兒的痕跡都沒有留下。林沉一筆……寫死了三位劍狂階強者!

藍衣默然,若不是親眼所見,哪怕一個人發誓和他將這件事,他都會嗤笑一聲。

偏偏今天,他就見到了這種讓他嗤笑的狀況……是他眼花了?還是在做夢?

藍衣感覺自己的思緒都有些紊亂,一筆寫死三個劍狂?還都是八星劍狂?而且寫死他們的人,居然也是一個劍狂?

什麽時候,世界居然變得這樣誇張?一筆能寫死三個劍狂,也就說明,林沉完全有穩壓任何劍狂的實力!

三個劍狂能一筆寫死?那麽四個呢?五個呢?能不能就靠著一個字,全部滅殺?誰都不知道,因為林沉的底牌,無人清楚。

但未知,也正是最恐怖的。無疑,林沉現在在藍衣心中,就是這樣一個恐怖的人。

“藍兄……卻不知,他們三人到底因為什麽東西,和你起了爭執?”林沉見藍衣的神情有些不自然,淡然一笑,開口詢問道。

藍衣微微一愣,旋即目光對上了林沉的眸子。

林沉的眼裏隻有深邃和淡然……看不到任何的貪欲和好奇。

藍衣沉吟許久……卻是一句話都沒有說出來。懷裏的東西,對於他來說,幫助很大……雖然他明明感覺到林沉不是那樣的人……

可就是不想告訴對方自己的秘密,這或許便是人的天性使然。

“林兄……多謝你相救之恩,來日藍衣必定報答!”藍衣有些尷尬的笑了起來,而後轉移話題道。

林沉的眸子略微一暗,旋即搖了搖頭,眸子緊緊的盯著藍衣——

“不必了……人心,人心……”林沉的歎息聲有些蕭索,他的步伐雖然緩慢,但卻堅定如斯,留給藍衣的背影,和平原上的雜草同樣落寞。

藍衣的神情有些猶豫,不過當他再度抬起頭來的時候,林沉的身形,卻早已消失在他的視線中。

不管藍衣外在到底是儒雅,還是俊朗,瀟灑不羈……但對於林沉來說,卻已然不重要了!能不能相交,能不能長交,有時一個問題,便可以看的真切!

藍衣與他,隻是林沉生命中偶然遇到的一個人罷了……第二次見麵,林沉已經看出了此人不得深交,所以注定了兩者間,再難有瓜葛。

……

“千軍!你說……我是先去收取那萬古戰魂,還是先去找你的兄弟?”林沉的身影,在碩大的山林之間緩行。

他的目光看著遠處天空中的紅色雲團,嘴上卻是喃喃道。

腰間的千軍筆莫名的顫動了一下,一種奇特的律動傳遞給了林沉。

“你說你那兄弟,才是真正的能敵千軍萬馬?”林沉的嘴角帶著一抹笑意。

千軍筆卻是再度顫動了起來,仿佛有些急迫。

“什麽?比千軍萬馬都要珍貴?”林沉的眸子間,有些愕然。

千軍筆微微動了動,仿佛在點頭一般,而後再度泛出一種奇特的波動。

“離此處三千餘裏?……既然這般,那便先去找你的兄弟罷!”林沉點了點頭,目光一低,眸子卻是轉向了千軍筆筆尖所指的方向。

……

蒼茫大陸以南,南之又南,再不知幾億萬裏。

遮天蔽日的灰黑色氣流漫天盤旋,低頭看去,黑色的水流泛著一種死亡沉淪的氣息,緩緩的在流淌著。

煉獄之淵。鴻毛飄過,都要沉淪的地方。

“煉獄之水……若不是紫霄天羅氣是乾坤階造化靈氣,帶著無上造化之力,老夫隻怕都不敢輕易涉足這煉獄之淵!”

一襲青衣的老者,周身盤旋著一種玄奧的紫色氤氳霧氣。那黑色的水流和沉淪氣息,每每想要將老者拉扯而下,卻被紫色霧氣陡然震碎。

乾坤階的造化之力,方才能克製這寥寥的一絲沉淪氣息。可以想象,這煉獄之淵,到底是何等恐怖的地方。

如果再往下幾分,紫霄天羅氣都保不住老者。沉淪之氣,會在瞬間吞噬掉一切,這是蒼茫大陸,煉獄之淵的規則!

而那一團煉獄之水,歐老也是等待良久,方才小心翼翼的在水流煉獄之淵泛起浪濤的時候,取了出來。

“……時不待我!”歐老的目光深邃無比,將那黑色的一團水流,緩緩的放入一個玉瓶之中,而後帶著周身盤旋的無數紫色霧氣,快速的離開了這個恐怖的地方。

“是時候將一切告訴著小子了……老夫能否五境破帝,可就指望著他了!”歐老的身形在空中急速的掠過。

“青龍……居然是秉承四聖獸五成氣運的青龍!老夫起先,還以為你是天命所選之人!沒想到,終究還是看走了眼!”

“讓老夫助你……應劫!”歐老的眸子,看著前方。

而他所去的地方,正是——滄州!

……

衍州。廣寒界。

“……挽風,果不出我所料,這些家族,都同意了聯手!”一處山巔,狂風肆掠,但卻連說話男子的衣衫,都不曾掀起半分。

“大劫將至,且是無量之劫,上古世家軒家已經拋出了話……不聯合,隻有等著那些人辦完手頭的事後,一一收拾了所有家族!”月挽風淡然一笑。

“軒家?或許我們該叫他們軒轅家?”中年男子的眸子微微閃過一抹亮色,“天界的軒轅大帝後裔,不是這軒家還會有誰?”

月挽風愣了愣,旋即道:“乾坤階靈劍在他們手中蒙塵,這軒家隻怕也沒有心思計較這些虛名!”

“彌羅尊者……已經著手在布置了!”中年男子忽然換了一個話題,月挽風的神色有些奇怪,轉瞬之間便反應了過來——

“族長是說……大陣?”彌羅天乃是陣師的核心處,彌羅尊者,是整個蒼茫大陸唯一一名藍級陣師!

“不錯!藍級陣法——不過卻不是殺陣,而是守陣!”中年男子點點頭,“以青雲,彌羅,紫禁三天為陣基!”

“希望能在大劫之前布好大陣吧……中州若是淪陷,那……”男子的聲音有些駭然,不過這確實無法掩蓋的事實。

“九十天後,便是衍州論劍,關乎歸元劍的去留,豈荷她?”

“……去!歸元尊者走的時候,這個消息早就傳遍了整個衍州……一柄靈階極品靈劍,豈荷她怎麽可能會不去?”月挽風答道。

“勝率堪憂啊!蒼茫之大,高手何其之多,靈界極品附靈之劍……連我都忍不住動心,若非劍尊不可出手,隻怕這次的波瀾,會更恐怖!”

中年男子搖了搖頭,有些無奈的苦笑道。

“四聖獸……卻是謫落了!”許久後,中年男子卻是有些惆悵的道,“我月寒在當初,卻是見識過他們的輝煌!”

“青龍嘯天,朱雀音鳴,白虎風行,玄武景深!”

“那些人的動作,我們看在眼中,卻也阻攔不得!”中年男子有些無奈,“四聖獸之靈劍,雖已沒了當日輝煌,卻還帶著聖獸的氣息!”

“朱雀,白虎,玄武殘餘的遺脈皆已被滅族……青龍,隻剩一個青龍,卻還不知道在何處!那些人,居然也找不到……”月寒淡然一笑。

“居然連他……都算不出來麽?”這句話,卻是喃喃自語。

“青龍秉承四聖獸五成的氣運,可謂是氣運滔天……無怪乎朱雀,白虎,玄武皆被滅族的情況下,那些人卻連它的影子都沒有找到!”

……

“族長,既然所有人都知道那些人的陰謀,為何不聯手將他們的陰謀扼殺?難道要等他們準備好一切,我們才與他們一絕死戰麽?”月挽風忽然問道。

月寒的眸子裏泛起一抹無奈的光芒,他的聲音也是帶上了一抹愴然——

“有些時候,不是你想,就可以去做的!”

“現在的情況……沒有看起來那麽簡單!”月寒忽然話音一轉,“其實,所有人都在等……所有看破了現在局勢的人,都在等!”

“等?”月挽風不解。

“等一個人!”月寒的眸子猛然間轉向了無盡的虛空……那是無盡的空間深處,星辰的碎片,空間的亂流在其中肆掠!

“練劍三千年!若他不能五境破帝……此劫,無解!”月寒忽然感覺有些悲哀。

即便他們是常人眼中無所不能的劍尊,舉世無敵的強者!但是在這種必然的情況下,卻任舊顯得那樣渺小和微不足道。

“無解……麽?”月挽風的眸子裏,也不由得泛上了一抹無助。

原來,劍尊也會有感覺到無助的時候。

……

襄陵墓。

林沉緩緩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他在襄陵墓中走走停停,時快時慢的,卻也漸漸的接近了千軍筆告訴他的地方。

馬蹄南去,殘桓斷壁。

怎樣一種蕭瑟和落寞的景象,一步步的走來……處處都是殘桓斷壁,青磚紅瓦!它們早已被萬年的時間,流逝的連靈魂都消逝了去。

林沉走動間,不過輕輕的一碰,腳旁的巨石,磚瓦,卻是迅速的化為了灰燼。時間流逝的太久,太久……所以,它們仍舊保持著,萬年前的模樣。

直到有人將它們的平靜打破,讓這些磚瓦牆泥墮入輪回。

刀槍劍戟,弓與箭……一切的一切,在漫天的紅色光芒中,泛起一種滄桑的,令人心胸都為之愴然而泣的味道。

林沉沉浸在那種悲戚中,突然感覺腳下微微有些異樣。

他低下身去,撿起了一張早就殘破不堪的破布……這東西的材質,有些特殊,應當是用了某些天材地寶所造,林沉心頭暗道。

不過即便再特殊,卻也抵擋不住百世風霜,萬年時間的侵蝕,再堅硬的兵器盔甲,也要腐朽糜爛……

“……城……殘軍八千……敵八萬……借城池之力……阻敵七日!……糧絕水盡……皆重傷……援軍至……僅餘二百……吾不堪……自刎……”

其上的字跡,早已模糊的不成模樣。林沉斷斷續續的念了出來……他的心頭,沒由來的一陣發堵。

這就是戰爭?亦或者……這是戰爭中的情誼?既然君已死,吾自當相隨!這將軍倒也有情有義,是一個頂天立地的漢子!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林沉抬步往前,聲音卻是帶著一抹深深的愴然。

……

千軍!這便是你兄弟的所在之處?林沉在這座廢棄了不知道多久的城池中前行,他的心情,卻也有些沉重。

無關乎任何事情,隻是這濃厚的氣息,讓人心頭忍不住隱隱顫動。這是……這是跨越了一萬年曆史的戰場啊!

這裏,死去了多少英雄,這裏,謫落了多少經天緯地之才?林沉不敢想,也不願意去想,這個數目,太恐怖……也太讓人心底駭然。

“你的兄弟……是戰魂麽?”林沉喃喃詢問道。

千軍筆搖晃了幾下,林沉卻是淡淡一笑:“不是戰魂,卻又是什麽?”

這滿目瘡痍,早不複昔日盛況的城池,唯一剩下的,也許隻有曆史……還有那灑落一地的腐朽兵器,以及裂開的盔甲!

“若能早生得萬年……定要去見識一下,這個戰火如歌的年代,又是怎樣的豪情和姿態,又如何會是這般錚錚鐵骨,舉世無雙!”

林沉再不忍看下去,當即念雲身法運轉開來。便是在這悲涼的城池中,飛快的朝著一個方向,奔襲了起來。

……

“天生——戰也!”

“戰戰戰!如有一萬年,吾可戰天!”

“戰天,若有一萬年!地覆天翻!”

林沉的步伐猛然頓住,在他停住腳步的那一瞬間……天地陡然變色,風雲變幻!千軍筆在身,他多久沒有遇到過戰魂了……這些戰魂,比當初遇到的那些,不知強了多少!

一萬年,可戰天!好一番豪情壯誌,好一番吾可戰天!!!

隻是瞬間……林沉感覺自己仿佛跨越了一萬年的時間,隻身一人,站在了千軍萬馬的麵前!如有一萬年,我可戰天!

林沉閉上雙眸,緊緊的握住了拳頭,他的身心都在呐喊。呐喊那一句驚天動地,連天地都忍不住驚顫的話語!

……

戰場!林沉睜開雙眸,卻沒有絲毫的神情變幻!

他的麵前,立著千軍萬馬……腐朽的盔甲和兵器,卻是那般的攝人心魄!

狼煙滾滾,火焰滔天!戰旗被燃燒,刀劍在他的耳中嘶鳴……即便沉澱了一萬年的時間,刀兵相接的聲音,仍舊無可睥睨!

麵前的城池,平地而起……其上立著無數弓箭手,隻消得一聲令下,便可傾瀉出漫天箭雨,滅殺來犯之人!

城牆雖然滿是斑駁,磚瓦雖然沾滿血跡……但仍舊不影響它在千軍萬馬眼中的地位,城在人在,城丟人亡!

“一萬年太久!”林沉的眼神,淡然的看著麵前無數戰魂。

它們的眼神中,隻有戰鬥二字!戰戰戰,天生唯戰!

“天若欺我,我敢戰天!”林沉的話音落下,所有戰魂胯.下的戰馬猛然開始嘶鳴,那種磅礴的嘶鳴聲,響徹天地!

“殺——殺——殺——”

“殺——殺——”

千軍萬馬的呐喊匯聚在一起,直衝雲霄,連天空中的血色雲團,仿佛都忍不住的顫抖了起來。千軍之力,可以拳破蒼天!

林沉的眸子裏泛起一抹狂熱的戰意,總有千軍萬馬,又能如何!

劍氣衝霄,水藍色的劍芒,縱橫在整個天空中,是那樣的璀璨和耀眼。

“寒雲蓋地!”

“時間法則——給我轉!”林沉的呐喊,這一刻是那樣的豪氣衝天。他的話語間,沒有絲毫的它意,這就是命令!

身體之內的光陰一瞬氣莫名的顫動,時間法則的氣息,陡然清晰的浮現在林沉的腦海之中,時間流轉,劍氣衝天!

漫天霜白色的光華蒼然落下……時間蔓延,顫動……丈許寬的霜白色劍幕,居然瞬間橫跨幾百丈,鋪天蓋地,光華滿天!

森然的寒意似乎要凍結一切般,從鎖雲劍泛了出來……周圍的煞氣好像都被凝結,成為了一朵朵的冰花!

幾乎是林沉出手的瞬間,漫天的箭雨落下……整個天地都陰暗了下來,霜白色的光幕在瞬間就被射穿,連前方戰魂的身影都沒有觸碰到!

“時間法則——凡塵劍篇——劍落滄瀾!”

時間法則驀然泛起一種特殊的律動,林沉幾乎是在瞬間,一劍揮出……天地凝固!漫天箭雨在瞬間停止了下落……

直到林沉的那一劍揮出後,無數的劍氣凝聚成形!萬劍擎天……他右手執著鎖雲劍,斜指滿天箭雨……身邊凝聚著無數的凝如實質的劍氣!

劍氣猛然激射而去……無數的水藍色光影,如同流星般,朝著箭雨襲去……從遠處看去,上方是漫天的黑色箭雨落下,下方卻是無數的藍色光影衝天而起!

兩者終於相撞在一起!所有的箭雨,在瞬間……被水藍色光影吞噬的一幹二淨,林沉的麵色,略有些蒼白!

水藍色光影消散開來,林沉的嘴角帶著一抹嘲諷,他的目光卻是看著麵前無數騎著戰馬的戰魂——

“我一人,可戰千軍!”

無數戰魂,瞬間被激怒!他們猩紅色眸子泛起冷厲的血色光芒,手中的長槍長戟微微揚起,胯.下的戰馬蹄子在地麵輕輕的剁了起來……

“衝——”一聲若有若無的號令落下……

在這恐怖的聲勢麵前,一切的形容都是那麽的空洞。無數戰馬朝林沉奔襲而來,所有戰魂手中的兵器,也隻有林沉這一個目標……

林沉握著鎖雲劍的手,都有些微微顫抖……害怕,疑惑激動?

“來吧……”

看著麵前揚起數丈的塵土,還有那馬蹄高高揚起的戰馬,林沉的眼眸寒光一閃。

“凡塵劍篇——撕天斷月!”

林沉的大喝聲,居然是如此的響亮和傲然……隱隱間有種錯覺,仿佛千軍萬馬奔騰呼嘯的聲音,都被他的大喝聲遮掩下去了一般!

“爾等終是死物,我林沉倒要看看……誰更強!”

他體內的劍氣,根本就是瞬間就傾瀉了個幹淨……但鎖雲劍上的劍芒,方才微微出現一絲細微的波動而已,不夠,遠遠不夠——

“時間流轉,歲月如歌,天地靈氣,皆我所攝!”

時間法則無上,天地間沒有任何物事可以抗拒!無數的天地靈氣,連反抗都來不及,瞬間被時間法則強製的貫入了林沉體內!

“仙塵劍典——靈氣九轉!”

仙塵劍典狂暴的運轉了起來,林沉感覺自己的經脈都仿佛要被撕裂開來……但是他沒有露出分毫疼痛之感,眸子中,隻有狂熱和衝天的傲氣!

無數駁雜的天地靈氣,在仙塵劍典如此狂暴的運轉之下,迅速的精純了起來。林沉根本沒有絲毫猶豫,立刻將其貫徹而出……

撕天斷月,他目前掌握的最強一式劍技!比任何劍技都要強,青龍隕的威力,根本就不及其萬一!

在如此浩瀚的天地靈氣貫徹下,鎖雲劍劍尖的光華開始變得清晰了起來!

那是一道弦月……水藍色的劍氣泛著恐怖的波動,劍尖半月形的劍芒,居然在瞬間,蔓延到了數百丈的寬度!

整個衝擊而來的戰魂軍馬,都被這一刀半月形的劍芒囊括在了其中。

林沉的眸子罕見的露出了一絲《》到那離他越來越近的千軍萬馬,而是將體內的劍氣,沒有絲毫保留的全部貫入鎖雲劍中!

天地靈氣進入一分,便被他貫入鎖雲劍中一分。那半月形的劍芒,從水藍色轉為了青藍色,而後是深藍色……直到最後,卻是如同海洋般的湛藍色!

“撕天一劍,我可戰天!”

“爾等要等一萬年,我隻一劍,可斬蒼天!!!”林沉的聲音,帶著一種無可披靡般的氣勢,衝天而起,將襄陵墓中的陰霾,都震碎了幾分!

“撕天——斷月——斬!”林沉的雙手都開始了顫抖,他再也控製不住那越來越強盛的劍氣波動,終於是雙手握住劍柄,猛的將半月形的劍芒,甩了出去!

天地——倏然轉為湛藍,這是襄陵墓中,久不見的湛藍。這一刻,仿佛真如林沉所吼的一樣,一劍可斬蒼天!

數百丈寬的湛藍色半月形劍芒,猛然被林沉甩了出去……所過之處,頓時被斬出數尺深的溝壑,連泥土都被絞成了齏粉!

林沉也在這一劍甩出之後,猛的被強大的反噬之力給拋出了數十丈之外!

無數的戰魂看著麵前那遮天蔽日,無可匹敵的一道劍芒!當下全部高高舉起兵器,而後齊聲的發出了呐喊——

“千軍之力——破滅諸天!”

一道數百丈長的血色長戟,猛的在半空中凝聚……這是結合了千軍萬馬之力的煞氣之戟,長戟之上泛著的血色光芒,幾乎讓人睜不開眼來!

所以戰魂執著兵器,猛然朝前一刺——

半空中的血色長戟,轟然刺向湛藍色的半月形劍芒。帶著一種破滅一切,破除一切的氣勢,猛然間和半月形劍芒撞在了一起……看首發無廣告請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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