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當,邵劍在李思思與關中五劍的陪同下剛回來,玄陽真人已經聽藍楓說起了一切事情的經過,此刻見邵劍一臉的憂傷,也不好開口說什麽,隻是在心裏為他與張舞蝶感到惋惜。

就在眾人陷入默默無語的沉浸之中時,有一武當弟子匆匆回報稱朝廷一位公公帶著數百禦林軍前來武當山,玄陽真人忙率武當派所有弟子火速迎了出去,原來都是熟人,那公公所頒布的聖旨上的內容與其他門派的一模一樣,領完聖旨,玄陽真人便請那位公公進內屋歇息,對方倒也欣然接受。

落座後,那公公掃視了在場的所有人一眼,不禁問道:“玄陽掌門,聽說武當派有一叫邵劍的,可否引見一下?”

玄陽真人不知對方此話是何用意,疑惑的問道:“李公公找他有事?”

那李公公嗬嗬一笑道:“玄陽掌門不必緊張,本公公此次前來,除了頒布聖旨外還有一件大事。”

玄陽真人不由的問道:“李公公有什麽事盡管開口便是。”

李公公笑了笑隨即道:“本公公此次前來武當的另一件大事便是奉皇上之名宣邵劍進宮一趟。”

玄陽真人心裏頓時‘咯噔!’一下,心中不住的猜測皇上要邵劍進宮的種種原因。

李公公仿佛知道他的心思,嗬嗬一笑道:“玄陽掌門放心,皇上愛民如子,近日聞聽武當派有個叫邵劍的弟子,所以想見上一麵,並無他意,還望玄陽掌門能夠介紹一下,本公公回去也好向皇上交差。”他說話的時候始終都是麵帶笑容,似乎跟民間所傳言皇宮內的那些公公個個都很陰險,狠毒根本就沾不上邊,讓人不由得想去靠近他。

玄陽真人一聽是這麽回事,望了一眼站在邊上的邵劍。

邵劍心領神會的點點頭,隨即走上前行了一禮道:“在下便是邵劍。”

李公公仔細打量了一眼跟前這個英姿颯爽的年輕人,臉上露出了讚揚的笑容,不住的點著頭道:“不愧為江湖中盛讚的武林奇才,不錯!今後必成大器!”

邵劍忙謙虛的道:“公公過獎了,邵劍隻不過是一名普通的武當弟子,哪配稱作武林奇才啊。”

李公公開懷一笑道:“嗬嗬,邵少俠不必太過謙虛,好了,人已經見了,本公公也該回去向皇上交差了。”說罷便起身在玄陽真人的護送下出了武當,臨走時還不忘叮囑一句:“皇上日理萬機,空閑很少,還望邵少俠能夠盡快進宮麵聖,而且一個月之後便要隨大軍開赴雁門關。”

邵劍點頭應了聲,那李公公便率領數百禦林軍浩浩蕩蕩的回京城向皇上交差去了

數日後,京城,一位身背一柄奇特兵器的年輕劍客騎著一匹全身赤紅如血的寶馬在皇宮外停住,此人正是邵劍。

那些守衛皇宮的禦林軍一見有生人靠近皇宮,臉色頓時變的嚴肅起來,紛紛將手抓向腰間的佩劍,圍了過來,其中一頭領模樣的人打量了邵劍一眼,不禁皺起了眉頭,感覺這人非常眼熟,似乎什麽時候見過,但一時又想不起來。隻聽他傲慢的道:“來這裏做什麽?難道不知道這是皇宮嗎?”

邵劍翻身下馬,也不在意對方的態度,微微一笑抱拳道:“在下武當派弟子邵劍,特奉皇上之命進宮一趟,還勞這位大哥帶一下路。”

那頭領一聽他是奉皇上之命前來,立馬換了張笑臉道:“原來是這樣啊,不過你要想進入皇宮必須得出示皇上的信物才行。”

“這個當時傳聖旨的李公公並沒給我什麽信物。”邵劍沒想到進宮麵聖還要這麽麻煩。

那頭領一瞧他拿不出信物,臉色轉瞬間又變了,冷哼一聲道:“你當這是菜市場啊想來就來?沒有信物堅決不能進。”

邵劍一聽這話,不由得泛起了嘀咕:“這該如何是好?”突然,他的腦海中閃過一道靈光,忙伸手從懷中掏出一塊巴掌大的玉佩,正是張舞蝶送給他的那塊,隻見他遞到那頭領的跟前問道:“這個能不能當作信物啊?”

那頭領一看邵劍手中的這塊龍鳳呈祥的玉佩,臉色頓時變的煞白,腳下一軟跪倒在地拚命的求饒:“屬下該死!屬下該死!”而他身後的那些禦林軍一見他們頭領這個樣子,也都紛紛跪倒在地。

這陣勢著實將邵劍嚇了一跳,心中驚詫不已:“這玉佩究竟是幹什麽用的,為何有如此大的權利”抬眼見那些人還跪在地上,忙上前扶起那位頭領道:“這位大哥這是幹嗎,折殺在下了。”

那頭領此刻似乎還沉浸在剛才的恐慌之中,不敢抬眼正視邵劍,隻是一個勁的道:“屬下這就帶您進宮。”說著便在前麵帶路,邵劍略微一思索緊跟在他的身後。

在龐大的皇宮內轉了幾圈,邵劍一眼便看到前去武當山頒布聖旨的那位李公公迎麵走來。

那李公公快步來至邵劍跟前嗬嗬笑了笑道:“邵少俠來啦,本公公帶你去禦書房麵見皇上。”那禦林軍的頭領對著李公公行了一禮便退了出去。

不多時,兩人便來到了禦書房門口,李公公讓邵劍稍等一會,他則進去通報一聲,不到半炷香的時間他就回來,對著邵劍道:“皇上有請,快些進去吧。”

邵劍道了聲謝便懷著忐忑的心情朝那扇雕龍刻鳳,半開著的大門走去,他還從未見到過當今聖上,不知道進去後該說些什麽,把心一橫,硬著頭皮推門而入。

隻見禦書房內站著一位身穿龍袍的,臉上帶著一絲威嚴,年約五十歲左右的男子,邵劍心道:“想必這就是當今聖上了。”心念一動,正待行禮。

哪知真宗皇帝先他一步揮了揮手製止,打量了一眼邵劍,隨即便聽一個威嚴的聲音道:“你就是邵劍?”

邵劍忙道:“回皇上,在下便是邵劍”此話一出,他立刻感到自己失言了,對皇上說話怎麽能用江湖中人的口氣呢,心中暗叫不好,如果皇上龍顏大怒那可就糟了。

但真宗皇帝並沒有發怒,隻是稍皺了下眉頭,隨後便是一聲長長的歎氣,這聲長歎中帶著無盡的憂傷與淒涼,緩了片刻才道:“你與舞蝶郡主之間的事情朕都已經聽說了,但舞蝶身為朕最疼愛的皇侄女,如今她是因為你的原因才喪命的,你總得給朕一個最好的交代吧。”他說這話時的語氣十分柔和,但卻隱藏不住那無盡的威嚴。

邵劍的心不由得“咯噔!”一下,皇上說這話的意思難道是要自己自盡?如果真是這樣,那也罷了,能夠在天堂陪著舞蝶遨遊蒼穹也值了,但舞蝶的仇還未報,自己不甘心就這麽死去

心念一動,狠狠心豁出去了,隻聽他毅然道:“請皇上寬恕我一段時間,等我將舞蝶的仇報了之後任憑皇上處置。”

聞聽此言,真宗皇帝的臉色頓時舒展開來,微微點了點頭道:“好,不愧為江湖兒女,辦事夠果斷。”語氣一轉又道:“其實朕也沒打算要懲罰你,舞蝶是先皇最疼愛的長公主之女,也是朕最為疼愛的皇侄女,既然你與她有這麽深的感情,朕如果懲罰了你,怎麽對得起皇姐與舞蝶的在天之靈。”

“其實鑄劍山莊謀權篡位的狼子野心朕早已知道,二十年前朕的皇姐就是在這種情況下為了天下萬民不受戰亂之苦,才不得不痛心與自己最心愛的人分開,嫁給了一個自己不愛的人,皇姐生下舞蝶不久便去世,鑄劍山莊的野心再度膨脹,四處拉攏朝中那些亂臣賊子,朕如果不是因為顧慮到舞蝶,早就下令鏟除鑄劍山莊了,如今舞蝶也死了,朕也沒有什麽放不下的了。”說到這裏他發出一聲幽幽的長歎。

邵劍一直都在默默的聽著這位有著九五之尊的大宋皇帝哀傷的回憶著曾經的往事,從他剛才的話中就可以看出他與舞蝶的娘,也就是大宋的長公主關係的密切,正因為這樣,舞蝶在他的眼中比起那些皇子公主,甚至太子都更重要。

真宗皇帝這時又道:“江湖的事還得江湖了,朕現在就禦賜你為京城一品佩劍侍衛,負責聯絡各大武林正派中人共同對抗鑄劍山莊,將逆賊張天奇擒拿。”說著又伸手從懷中掏出一塊金質令牌遞給邵劍道:“收好它,此令可調動京城所有禦林軍,凡我大宋所有文武百官見此令如朕親臨,千萬不可讓朕失望啊。”說著用手輕輕的拍了拍邵劍的肩膀。

此刻一種無形的壓力突然襲上心頭,壓的他喘不過氣來,從現在開始他便不再是以前的那個可以自由自在浪擊天涯的邵劍了,但為了替張舞蝶報仇,為了黎民百姓能夠安居樂業,他義無反顧的答應了真宗皇帝對他的期望。

正所謂,俠之大者為國為民!此刻他不再是曾經那個隻在江湖中與邪魔歪道相抗衡的邵劍了,他背負的是抵抗反賊,保護大宋萬民不陷於戰亂之苦的艱巨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