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門關,宋遼兩國必爭之地,遼軍入侵大宋的唯一障礙,也是大宋抵製凶猛的遼軍進攻,守住國土的唯一一道堅固的屏障。因這裏數十年來一直由讓遼軍聞風喪膽的楊家軍鎮守,故這麽多年來,強大的遼軍沒有占到絲毫的便宜。

當年遼國蕭太後對楊業可謂是恨之入骨,終於在奸臣的配合下使楊家軍金沙灘一戰全軍覆沒,從此一蹶不振,經過堅貞不屈的楊門女將數年的治理下再度重回昔日的榮耀,而如今大遼國聖宗皇帝又將楊業的六子,楊延昭視為眼中釘,肉中刺,很不得將他處之而後快,因為隻要有楊家軍鎮守著雁門關,大遼國入侵大宋的計劃將永遠是一種奢望。

此時,正值春夏交替之際,天還不算炎熱,如有幾徐清風拂過,倒也讓人感到神清氣爽。

雁門關內與關外是兩個不同的世界,雁門關外到處都是殘垣斷壁,廣闊的土地上隻稀稀落落的長著幾株已經枯萎,布滿灰塵的小草,一望無際的大地顯得是那麽淒涼,蕭條。

舉目望去,屍橫遍野,血流成河,隨處可見一顆顆已經折斷而枯死的大樹橫七豎八的倒在地上,空氣中充刺著令人作嘔的血腥味,一群群禿鷹在半空中不停的盤旋,不時還發出一聲聲淒厲,恐怖的尖嘯,宛如厲鬼在呼喊,冤魂在哭泣,使人聽起來不由得毛骨悚然。

在這荒涼遼闊的大地上,見不到一絲生人的蹤跡,隻有那遍地的屍體和那一群群饑餓如狂的禿鷹,不遠處的瓦礫堆中還在不斷的冒著火苗,一縷縷青煙飄飄搖搖的直上雲端,仿佛是那些死去的亡靈正在脫離軀體,前往那傳說中的天堂。

天空一片陰沉,滿天的塵埃低壓壓的籠罩著整個大地,一陣陰風吹來,卷起漫天飛沙,天空如此暗淡,大地這等蕭然,真是:

千裏戰場一線天!

陰風陣陣卷飛沙!

將士為國身先死!

化作冤魂上九天!

雁門關外是這等淒涼悲壯的場麵,但關內此刻卻是一片春意黯然的景象,到處都是花紅柳綠,青翠的小草就如同鋪地毯一般覆蓋著整片大地,期間還零零散散的點綴著幾叢鮮豔的花朵,顯得更為吸引人,一條小溪潺潺流向遠方,溪水嘩啦啦的擊打在岩石上,發出一陣陣動聽的旋律,幾徐微風拂來,路邊的柳樹輕輕的擺動著它那修長的枝條,仿佛是在向過往的行人揮手致敬。

天空中一陣唧唧咋咋歡快的鳥鳴聲響起,一群群小鳥由行人的頭頂飛掠而過,如此美好的世界,雁門關內的人們又怎麽能想到關外是那樣蕭條清涼的場景呢。

這時,隻見遠處兩匹輕騎朝著雁門關狂奔而來,到了近前,馬背上的兩人便放慢了速度,緩緩前行,左邊一匹赤紅色的馬上坐著一位英俊瀟灑,身背兩柄武器的年輕俠客,而右邊是一匹純白如雪的高頭大馬,上麵騎著一位年約十歲,出落的如花似玉的少女,隻見她那雙水靈靈的眼睛俏麗的鼻子,鮮紅的小嘴,上麵還掛著一絲俏皮的笑意,烏黑的秀發在後麵盤成一個髻,這等完美絕倫,賽若天仙的模樣就是當年四大美女之一的楊貴妃見了也要自歎不如。

這兩人正是由蜀中唐門趕往雁門關的邵劍與張舞蝶,經過將近十餘天的長途跋涉,兩人終於見到遠處有一座迷糊的城樓的輪廓。

馬背上的張舞蝶長籲一口氣對著騎馬走在自己邊上的邵劍道:“那是不是就是雁門關了?”

邵劍對著她微微一笑道;“也許是吧。”

這些日子,張舞蝶自從在唐門發生的那件事後,內心總感到有些不安,與邵劍之間突然有種莫名,模模糊糊的感覺,具體是什麽她自己也說不上來,隻要一想到那晚上的事,臉上便會一陣發燙,在心中將邵劍臭罵一陣,但她卻有難以啟齒向對方說明,因為一個少女對這種事情畢竟會感到害羞。

這時,邵劍轉過身來望著張舞蝶,見她眼神中有一絲迷茫,一絲憂慮,不禁問道:“舞蝶,在想什麽呢?”

張舞蝶回過神來忙道:“沒沒什麽?”

邵劍笑了笑道:“還沒什麽,看你緊張成這個樣子,到底在想什麽啊?還不想讓我知道啊?”

張舞蝶撇嘴輕哼一聲道:“就不告訴你,諒你也猜不中。”

邵劍嗬嗬笑道:“你什麽時候也學會賣關子了?”

張舞蝶嬌聲道:“不用你管。”

邵劍道:“那我就不再追問下去了,免得我們舞蝶小姐又要生氣了。”說完嗬嗬一笑,雙腿用力一夾馬背朝著遠處那座城樓奔去。

張舞蝶瞪了他的背影一眼,輕哼一聲,隨即也緊追著邵劍而去,嘴裏還不住的大聲喊道:“等等我呀,你這個木頭”

片刻之後,那座巍峨的城樓下,幾名守城的士兵一見遠處兩人騎馬狂奔而來,忙大聲喊道:“來的是什麽人?”

沒有人回答,可能是因為離得距離比較遠,再加上馬蹄的狂亂聲,邵劍與張舞蝶兩人沒有聽到。

城樓門下一位手持長槍的士兵對著邊上的幾位兄弟道:“這來的兩人不像是軍中的兄弟,也不像是朝中來傳訊的。”

另一人點了點頭迷惑的道:“嗯,可這前線戰場還會有什麽人不顧危險的前來呢?難道是兩位江湖中人?”

邊上的一人點了點頭道:“看樣子應該是江湖中人,但他們來著雁門關做什麽呢,這就奇怪了。”

第一人又道:“不管來的是誰,按照軍紀一律不準通過。”其他幾位聽後也是連連應和,隨後各自緊握手中兵器一字排開站立於城門前麵。

不一時,邵劍與張舞蝶便來至城門底下,見前方有幾名守城的士兵,邵劍忙翻身下馬,上前行了一禮道:“幾位大哥,我們與這位小姐是從中原來的,想過這雁門關,前往戰場。”說著伸手指了指身後的張舞蝶。

那幾名守城的士兵均是一震,這兩人吃飽了撐的去前線幹嗎?看他們年紀輕輕的難道不要命啦?其中一人疑惑的問道:“你去戰場做什麽?”

邵劍友好的一笑說道:“我們兩人想去前線參軍,為大宋盡一份自己的微薄之力,還望幾位大哥能放我們進去。”

那名士兵還以為他是在拿自己尋開心,有些生氣的道:“這是雁門關,請你不要在這搗亂,不然將以軍法處置。”說著幾名士兵將手中的長槍指向邵劍。

邵劍一看產生誤會,忙解釋道:“幾位大哥千萬別誤會了,我說的是真的,還望能讓我們出關。”

那名士兵道:“這是在前線,如果你真想參軍可以去各大城府找征兵官報名參加。”

邵劍道:“我是楊家大公子楊宗保的朋友,現在他就在戰場,我們是來投靠他的,還望幾位大哥能通融一下。”他實在是想不出什麽好辦法了,情急之中隻有這麽說了。

那名守城士兵一聽是他們大將軍之子的朋友,猶豫了片刻才道:“實在不能通融你們,因為這是前線,軍紀十分嚴明,何況還是楊家軍鎮守,實在不好意思了,兩位還是另想辦法吧。”

邵劍無奈的道:“那就不麻煩幾位了。”說完回身走到張舞蝶跟前將經過對她說了一遍。

張舞蝶聽完後對著他笑了笑道:“還是我來試試吧。”說完便徑直往城門下走去。

邵劍看她神神秘秘的樣子,不禁也覺得有可能她行,心中又有些疑慮:“真的能行嗎?她既不是大將軍,也不是什麽朝中大臣,那幾位守城士兵會聽她的話?”

張舞蝶徑直走到城門底下,對著那幾名守城將士道:“既然幾位大哥不肯讓我們過去,那總可以替我們前去通報一聲吧?”

剛才與邵劍說話的那名士兵道:“這個也不行,不是我們不讓你們通過,實在是因為有軍紀的,除非楊將軍指令,不然任何人都不準出入雁門關,而且我們也不準隨隨便便擅離職守,不然被楊將軍知道了會以軍法處置的。”

張舞蝶聽完不禁心中無奈的道:“這些人怎麽就這麽死腦子呢。”頓了頓又道:“到時候我見到你們楊家軍之後替你們在他麵前求個請不就可以了嗎?”

那名一直說話的守城士兵看來是位隊長,隻聽他哭喪著臉說道:“小妹妹啊,你還是回去吧,不要在這裏胡攪蠻纏了行嗎?不然被楊將軍知道了,我們又該接受軍法處置了。”他實在是對張舞蝶沒轍了。

張舞蝶嘟噥道:“真的不行啊?”

那名隊長苦笑道:“小姐,你就別為難我們了。”

張舞蝶神秘的一笑道:“也許你看了一樣東西之後就會讓我們過去了。”說完伸手入懷掏出一個金黃色的小牌子,因為是背對著邵劍,所以有被他看見。

那幾名守城士兵一見張舞蝶手中的眼中呈現出極度驚慌的神色,雙膝一彎,低頭正待跪下。

張舞蝶忙低聲道:“都站好不準動,誰也不準多問一句。”緩了緩又道:“我的身份你們暫時還替我保密,不要讓任何人知道我來雁門關了。”幾名守城士兵忙連連點頭應道。

後麵不遠處的邵劍看著前麵這幾人神神秘秘的樣子奇怪不已,而且從那幾名守城士兵的神態與動作來看,似乎對張舞蝶特別敬重,心中不禁泛起了嘀咕。

這時,張舞蝶緩緩走到邵劍跟前微微一笑道:“還愣著幹嗎啊?走啊。”

邵劍迷惑的望了張舞蝶一眼,沒有問她是如何說服那幾名守城士兵的,因為相信問了也不會得到確切的回答,輕輕一笑,跟著張舞蝶朝城門走去。

那幾名守城士兵一見兩人走來,忙向邊上退開,微微一笑望著兩人,但卻掩飾不住內心的恐慌,怕自己的言行一不小心就會招來張舞蝶的斥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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