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銘心有防備,很容易就觀察到了徐虎眼中殺機,不禁心中一沉,陷入了兩難之境。

不吃不喝,隻能現在動手,而徐虎有所防備的情況下,即便有匕首相助,楊銘也沒有絲毫勝算。即便楊銘僥幸勝了,靈霧城也會判他死罪。

畢竟,楊銘沒有任何靠山,徐虎是通玄三重修為,雖然也是雜役,卻是高級雜役,地位要高出他許多。

何況,徐虎背後還有來曆未知的疤臉大漢。

又吃又喝,中了軟骨散,一旦發作,楊銘連匕首都拿不起來,到時候隻能任人宰割。

不過僅僅一轉眼的功夫,楊銘就做出了決斷,二話不說大口吃喝起來,徐虎見狀心花怒放,已經提到雙掌的真氣終於緩緩散了去。

楊銘修為大進,食量也有了極大提升,何況吃飽吃好了才有力氣,再加上徐虎請客,所以這一頓吃喝很多,也十分痛快。

那徐虎根本沒想到楊銘已經突破,直當楊銘是死到臨頭,所以餓死鬼附身,雖然頗為心疼銀子,暗罵楊銘吃酒囊飯袋,不過不到萬不得已,他也不想在這裏下殺手,隻好將怒火憋在心裏,還要對楊銘笑臉相陪。

酒足飯飽之後,楊銘取了棗木扁擔挑著大木桶,隨著徐虎,以及百餘名雜役組成的大隊,沿著崎嶇山路,朝著兩座山後的冰玉潭出發了。

因為是空桶,眾雜役僅僅花費了半個時辰,就沿著崎嶇山路翻過兩座大山,來到了第二座大山西側山腳下,仿佛一大塊冰色美玉,散發著絲絲白色寒氣的冰玉潭邊。

這冰玉潭中的潭水,水質上佳,更蘊含著少量靈氣,常年飲用可強身健體,楊銘、徐虎等雜役每天的任務,正是從中汲水運到靈霧城外駐地,再由城中派出的車馬將水一起拉進城中。

此外,正是從這冰玉潭開始,楊銘將真正麵對生命危險。因為,雜役氣力體質有差異,汲水也有先後多少,所以行路也有快慢,距離會漸漸拉開,如此一來楊銘必然會落單。

即便楊銘故意放慢或者加快速度,也最多找到一兩名雜役同行,並不會影響徐虎動手。畢竟,楊銘處於弱勢,即便有其他雜役同行,也最多袖手旁觀,甚至多數會落井下石。

“好了沒有?一起上路,等你累了,我可以幫你!”眾雜役分頭破冰汲水,僅僅分開一小會,徐虎便再次找上了楊銘。

“求之不得,你開路,我跟隨。”

楊銘欣喜點頭,表現的一如既往,沒有露出任何破綻。而徐虎殺人心切,懶得多說什麽,帶頭行去,為了拉開與其他雜役間的距離,雖然挑了兩大桶水,依舊走的極快。楊銘雖然早知徐虎實力,卻還是不免驚歎。

此時,楊銘一言不發,裝出辛苦模樣,隻管跟在徐虎前行。半個時辰後,兩人已經遠遠領先於其他雜役,並看到了兩山間的鐵索橋。

鐵索橋足有五百丈長,橫跨雲氣繚繞的深穀,深穀還有一名曰:虎嘯穀。因為有人曾經看到妖虎在穀中出沒。如此一來,如果落到穀中,即便幸運的沒有摔死,也會落入虎口。

對於徐虎來說,這裏自然也是毀屍滅跡的好地方,隻要將楊銘殺掉,朝著深澗中一扔,到時候連屍體都找不到,即便有人懷疑,沒有證據,事情也多數會不了了之。

鐵索橋一共有五根胳膊粗的鐵鏈,三根在下方,上麵搭著木板,即是橋麵,另外兩根在則是在橋兩側半人高處,起防護作用。即便如此,這鐵索橋走上去還是晃晃悠悠,令人心驚膽戰。

“想必你也累了,我們在這裏休息一下。”來到鐵索橋頭一處布滿了沙石的空地上,徐虎停步轉身,作關切狀道。

“好。你走的太快了,我早就想歇歇了!”楊銘放下木桶,雙手拄著棗木,故意氣籲喘喘道。

徐虎還以為楊銘已經疲憊,暗喜,立即彎腰,準備趁機取出藏在木桶內壁的百煉鋼刀。

誰知,楊銘卻突然麵露驚恐之色,睜大雙眼看著徐虎背後的鐵索橋方向,高聲呼叫道:“不好,橋上有妖虎!”

“什麽?”

徐虎早就聽說過妖虎食人的傳說,聞言大驚,不暇多想,連忙回頭看去,卻見橋上空空如也,這才不由得心中一緊,生出了一種不好預感。

“徐虎,我待你親如兄弟,你卻加害於我。好在蒼天有眼,讓我看到了你暗藏的鋼刀,現在納命來吧!”正在此時,楊銘額頭青筋暴起,發出如雷怒吼,雙手握緊棗木扁擔,狠狠一棍砸向徐虎後腦。

這一棍呼呼生風,再加上是突襲,還配合了怒吼,能夠震懾敵人,有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可謂相當猛烈。

“不好,這廢物知道我要殺他。”徐虎大吃一驚,這才意識到企圖已經暴露,自己中了楊銘的聲東擊西之計。不過他敢殺人害命,自然也不是等閑之輩,果斷朝一側滾閃了去。

“啊!”

然而,徐虎還是小視了楊銘的實力,反應遲了那麽一些,頭顱成功閃開,左手手腕卻被棗木擊中,哢嚓一聲,骨頭直接斷開,手也耷拉下來,劇烈的疼痛直接讓他失聲慘叫。

顯然,受了這一棍攻擊,徐虎左手已經暫時廢掉,戰力至少減弱三成,楊銘一番等待,並沒有白費。

不過可惜,徐虎右手還是將明晃晃的百煉鋼刀抽了出來。楊銘也有機會看清這柄鋼刀,足有三尺長,尖頭、寬刃,刀身帶有三道長長血槽,鋒利、輕快,實在是殺人害命,打家劫舍的必備凶器。

“徐虎得了百煉鋼刀,即便獨臂也不可力敵!”楊銘微微一驚,目光更凝重,渾身肌肉也隨之緊繃起來,仿佛一柄拉開的長弓,又像是遇到危險、毛發直豎的狸貓。

“沒想到被你這廢物發現了鋼刀,可惜這並不能改變什麽,你膽敢偷襲我,隻會讓你死的更慘!”徐虎不再假裝,麵目猙獰起來,野獸般大吼,身體還沒完全轉過,便已經揮手一刀,朝著楊銘斜斬了去。

哢嚓!

森寒的刀光一閃而過,楊銘手中的棗木應聲而斷,斷口平整光滑,足見百煉精鋼刀之鋒利。

“好險,隻差一點就交代了!”

看著被斬斷的棗木,楊銘瞳孔一縮,暗叫厲害,毫不遲疑將它們與兩隻木桶先後砸向了徐虎,同時向後疾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