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顏清沅跟著寧昭昭怎麽小鬧怡情,怎樣又變成了大鬧傷身,外頭京城卻是一下子熱鬧鼎沸。

橫空出世的嫡皇子,本來沒有母家的支撐也算不得什麽。可他是端王的女婿,詭異的是還十分得皇後青眼。

如此一來,便徹底打破了京城的格局。

東宮。

齊太子難得一見地出現在太子妃的寢宮,徐氏也有些驚訝。畢竟這陣子太子專寵新來的顧良娣,甚至連出去漁色的心思都沒有了。

作為太子妃,徐氏不但不妒,反而樂見其成。畢竟有個人能讓太子在東宮呆得住,也是件好事。

她招呼宮人服侍太子坐下,一邊道:“殿下怎麽會這個時候過來?”

齊太子坐下喝了杯茶,便道:“咱們平白多了個便宜弟弟,雖然還沒受封,可母後待他那樣卻甚親切,本宮有些摸不著頭腦,便來找愛妃你商量商量。”

徐妃聞言一笑,輕聲道:“母後倒是經常和臣妾說起顏皇後,或許是給感念顏皇後之恩吧。”

可是這幾天東宮幕僚不止一次在太子麵前說起那位新皇弟的可怕,更是查出之前端王府和宋氏一脈走得很近……就連顧勝雪也在他耳邊嘀嘀咕咕,說這位新皇弟恐怕包藏禍心。

“本宮覺得……”

“殿下”,徐妃淡淡地打斷了他,道,“不管那位新皇弟到底怎麽樣,如今母後對他親近,咱們難道能和母後唱反調不成?”

太子一愣,道:“對了,本宮又何必觸怒母後。”

“現在皇弟連受封都不曾受封,還在案子裏壓著呢。現在就說他是不是包藏禍心,為時過早。在暗處,不知道多少人盯著他呢。就算要……又何必咱們親自動手?惹了母後生氣,還不知道便宜誰呢。”

太子一聽,就緩了一口氣,道:“是了,還是愛妃最有主意。聽愛妃的幾句話,比聽那些人閑言碎語都要好的多。”

太子妃微微一笑,她也知道太子是有事才會來找他,不過她也不在意。此時她柔聲道:“殿下身為儲君,家國大事都要您操心,還是要保重身子。”

其實太子操心個屁,他就成天想著怎麽吃喝玩樂了呢。

但是麵對溫柔體貼的太子妃,他還是覺得十分受用。

等太子走後,徐妃卻是變了副臉色,叫了身邊的宮女過來,道:“把李良娣請過來,我有幾句話問她。”

宮女是知道她的秉性的,剛才聽她和太子說話,宮女就知道,徐妃已經對顧良娣心生不滿。覺得她一個婦道人家,安心做個玩物便是了,竟然敢在太子麵前嚼舌根……

可是徐妃開了口之後,宮女卻愣了愣,疑問了一句:“李良娣?”

不是顧良娣?

徐妃淡淡道:“對,李良娣。”

東宮一番暗潮洶湧。端王府內,顏清沅卻在抄《女則》。

側妃罰寧昭昭把女四書中的《女則》抄十遍,顏清沅也沒辦法,隻好模仿她的筆跡先給她抄幾遍。

張邁站在一邊,看著自己的主子在抄那種東西,也有些尷尬,說了半晌,最後道:“……就這些了。”

顏清沅頭也不抬,道:“賣給他就是了。”

顧勝達竟然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暴露了,還在黑市購買藥材。而且這次購買的藥材和之前又很不一樣。

他在黑市轉悠了一圈之後,挑中了一種偶然出現在黑市市場上的迷香,叫醉蝴蝶。

用處麽……

看太子是怎麽被顧勝雪迷得七葷八素就知道了。

說實話,太子一開始倒是真喜歡顧勝雪的。隻不過顧勝雪身處美人如雲的東宮,對自己也沒什麽信心,所以才用那種藥物來迷惑太子。

顧勝達自然就是幫她買藥的人。

其實醉蝴蝶並不常見,甚至可以說是十分難得。真正懂行的人,就知道這種藥的珍貴,所以非到不得已的時候,是不輕易用的。

顧勝雪卻把這當成了消耗品,幾乎一日不能斷。顧勝達也沒覺得為什麽自己可以買到那麽多,那麽便宜的醉蝴蝶,到底有什麽不對勁的。

這次他又來買,而且加大了購買量,說明顧勝雪在東宮很可能是遇到了麻煩。

顏清沅一邊抄《女則》一邊頭也不抬地道:“順便打聽一下東宮出了什麽事。”

張邁也知道,顏清沅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放過顧家的,他早早就開始布局,隻是不知道什麽時候會收網。

但是現在顏清沅的身份不同了,張邁又有點好奇。

“爺,您真的打算和秦家結盟?”

他到底沒有母親在宮中扶持,現在宋家,秦家,他總得先選個隊伍站好。宋家經過上次的事情之後,似乎冷靜下來了,宋貴妃又做主拋出了橄欖枝。

可是張邁覺得顏清沅興頭不大。

至於秦皇後,剃頭擔子一頭熱,儼然是把顏清沅歸納到自己的羽翼之下。顏清沅雖然背地裏在算計太子,但看起來也隻是對於太子動了寧昭昭,他小懲大誡罷了。看起來他的主要矛頭還是對準了顧勝雪。

張邁糊塗了,不知道顏清沅現在到底在下一步什麽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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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誰先被弄死,我就跟誰結盟。”顏清沅撂下這句話,把一頭霧水的張邁趕走了。

弄得張邁一路上都稀裏糊塗的。什麽叫“誰先被弄死我就跟誰結盟”?都被弄死了還怎麽結盟……

顏清沅估摸著寧昭昭的速度,抄了七遍《女則》,收拾好了就上了樓去獻寶。

寧昭昭憋著一肚子氣正抄著呢,看到顏清沅,臉都要綠了!

“你來幹什麽!來看我的笑話麽!”

得,他現在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顏清沅把手裏的東西放下了,低聲下氣地道:“我這次真是無心的。”

“嘖,你終於承認你以前都是故意的了!”

“……”

寧昭昭看了一眼他抄的整整齊齊的《女則》,而且字跡歪七扭八的,跟她像了十分,也不免有些心軟。

顏清沅在她身邊再像個受,再像個奶爹,她也不會拎不清。從一開始,他溫馴的外表下,其實就是一隻滿口利齒的凶獸。

她道:“我要是告訴人家你抄《女則》,你覺得他們會怎麽想?”

顏清沅看她的表情好像軟化了幾分,也是鬆了一口氣,便道:“能怎麽想?張邁是看著我抄的。這裏一共七份,湊一湊應該差不多了。”

寧昭昭張了張嘴,他怎麽知道她抄到現在就抄了三份?

顏清沅趁機道:“我知道你壓抑得難受。不如跟我到別院散散心。”

寧昭昭反應過來,心道你想得美呢。在這兒呆著雖然壓抑了點,不過那也隻是暫時的。要跟了他去別院,說不定就大著肚子回來了。

顏清沅有些焦躁。

昭昭待他到底是和從前不一樣了。雖然現在有側妃和端王壓著,她也不怎麽鬧騰,大約心裏也知道鬧騰也沒有用。

可是她總是見縫插針地提出想把婚期延期。

因為軟綿綿的態度,所以端王和側妃也沒有警覺。反而是顏清沅心裏警鈴大作。

以他對寧昭昭的了解,他知道寧昭昭肯定憋著什麽等待爆發。

本來想把寧昭昭哄到別院,離開端王和側妃的幹擾,慢慢哄,可是寧昭昭想也沒想就拒絕了。

“我這不是剛抄了《女則》啊。我剛還把《列女傳》,《女誡》,和《內訓》都看了好幾遍。以前我不懂,現在我是知道了的,我才不跟你亂走呢。”

“……”

顏清沅心想,咱們都有了夫妻之實了,你現在講究這些,是不是晚了點。

她低頭漫不經心地整理《女則》,軟綿綿的態度,一般人也不會放在心上,隻但她是害羞或是別的什麽呢。

可是顏清沅不同啊,說句難聽的,寧昭昭尾巴一翹他就知道她動了什麽心思。

可問題是她這個態度實在是不好處理,不軟不硬的,還不如跟他吵一架呢。

顏清沅的心思有七竅,此時卻是一竅都通不了了,在她身邊轉悠了半天,突然俯下身親她雪白的脖子。

溫熱的氣息和嘴唇貼近,寧昭昭僵了一下。

她瞪著眼睛道:“你想幹嘛?”

嗯,沒有跳腳,沒有破口大罵。顏清沅才不會相信是抄了幾遍《女則》她就變了性子。

他算是明白了,鬧了這幾天她也是鬧累了,知道鬧脾氣沒用,所以開始想躲了。

於是他從後麵摟著她又親了幾下,故意低聲道:“我今晚留下來吧?”

這意思差不多就是:你來咬我吧你來罵我吧你來打我吧!

可是寧昭昭竟然由著他親了幾下,從脖子一直親到嘴。本來他也是試探的意思,可看她這麽乖他又動了情,索性含住了唇畔開始深入。

到後來事情有些失控,顏清沅直接把她抱到了桌子上,連她剛整理好的《女則》也被打翻的硯台弄髒了,灑了一地!

他的手已經撫上了她胸前的渾圓,做夢也想不到竟然能在這種地方要了她,而她又柔順得讓人好意外!

直到他拉開她的腰帶,寧昭昭都沒有反抗,反而還咬了咬他的耳朵算是鼓勵,聽他很賤的低歎了一聲,寧昭昭暗笑。

突然顏清沅僵住了,所有的動作一起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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