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有用,你沒看見他玩杯子嗎?你以為我是在跟他玩嗎?我把杯子挪來挪去他都能找到地方,我是在訓練他的反應能力!現在隔著肚皮他都能找到杯子了。”寧昭昭睜著眼說瞎話!

見他還是愣,寧昭昭很大聲地道:“這叫胎教,你懂不懂?我兒子以後是要做頂天立地的大英雄的,我得讓他在娘胎裏就學這些東西!”

顏念平連忙道:“好好,我搬,我搬。”

收拾了一下囑咐人快搬她要的東西,又道:“兵書船上沒有……”

“不看就不看吧。”

顏念平很認真地道:“那不行啊,不能耽誤了我小主子的胎教啊。”

“……”

其實寧昭昭看過個屁兵書!

她眯著眼睛笑道:“這好辦啊,孫子兵法,你總看過吧?寫出來給我,我每天給他念念就是了。兵書沒有,輿圖總有吧?我看看輿圖也行。”

顏念平就沒多想,道:“輿圖有的,整個大齊都有,最精致最詳細的。”

寧昭昭心想,地圖到手了。

她又想了想,道:“還是不行,我看不懂。”

“我給你講!要讓我小主子在娘胎裏看遍大齊的錦繡河山!”

寧昭昭勾了勾嘴角,轉身走在前麵。

顏念平又跟上去,道:“我看你也算是個好娘親。他這麽踢你,你也能忍,原來是為了胎教!”

寧昭昭:“……謬讚。”

等他搬了東西上樓,給寧昭昭鋪好了,興致勃勃地道:“你要做什麽?要不要幫手?”

“要的,你幫我把這塊木頭鋸成這樣……”

“哦,好。”

寧昭昭讓他去鋸木頭,自己把玩著那張那漁網。

顏念平興致勃勃地鋸著木頭,看看她,又看看她的肚子。

他們倆忙活了一個下午,寧昭昭終於說好了。

“這是什麽?怎麽像個機關?你教我小主子做機關?”顏念平興致勃勃地道。

寧昭昭眯著眼睛笑道:“你怎麽和我男人一樣,這麽可愛?”

“?”

寧昭昭笑道:“你去那邊站著。”

顏念平看了看她手指的方向,一臉呆萌地問:“去哪兒幹嘛?”

“幫我把漁網掛好些,我告訴你怎麽弄。你快去,待會兒我讓你摸肚子。”

顏念平尋思著,她在這兒關著呢,也不能怎麽樣。

想到能摸肚子更心癢,於是高高興興地去了,抬起胳膊幫寧昭昭掛網,還問:“往哪邊挪?”

寧昭昭低頭看了看自己身邊的機關,衝他甜蜜一笑,然後伸手,按了下去。

“!!!”

顏念平被網住了!

旁邊的幾個老嬤嬤目瞪口呆!

寧昭昭飛快地撲過去拉住地上的繩索,用力一拽!

她可不是什麽嬌嬌女,力氣大著呢!顏念平這廝竟然就這麽被她拽倒了!

然後她把繩索套上一個杠杆小機關,迅速解開其中一個繩頭,用力拽!

顏念平被吊起來了!

眾人眼睜睜地看著她把一個成年男子給吊了起來,半晌都反應不過來!

顏念平氣得直掙紮,可這無疑加重了她的負擔,她的動作停了停還彎了彎腰。

頓時顏念平嚇著了,連忙道:“小祖宗你可別鬧了,動了胎氣可不是好玩的!”

要是早產了怎麽辦,多可惜啊這麽好一棵苗子要是早產了!

寧昭昭瞪了他一眼,道:“你別動我就沒這麽吃力了!”

“好好,我不動,你們幾個愣著幹什麽,還不幫夫人拉!”

“……”

“……”

眾人呆滯了一回,連忙也上了前,幫寧昭昭把繩子拉拽過去,然後係好!顏念平被吊得高高的!

寧昭昭看著那張酷似顏清沅的臉竟然被罩在漁網裏吊高了,那畫麵是多麽賞心悅目啊!而且這些東西都是他幫她搬上來,有大半都是他親自做的!

太尼瑪喜感了,寧昭昭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寶寶看見了沒,這是簡單的機關。娘這就抓住他了!”

顏念平要發脾氣呢,聽到這句話又熄了火氣。

“看清楚了就把我放下來啊……”

寧昭昭才不,就是要多吊著他一會兒才行。這貨太可惡了,劫了她不算,還打她肚子裏孩子的主意,簡直把她當成了生孩子的工具!

她摸著肚子慢慢走了一圈,解釋似的跟肚子裏的孩子說,這個機關是什麽,那個又是什麽……

顏念平怕耽誤她“胎教”,也就隻能忍著了。

心裏卻想,不愧是顏二的女人,不但心大得很,在哪都能把日子過得這麽舒服,竟然還懂這些簡單的機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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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忍不住問道:“你怎麽會這些?”

寧昭昭的動作一頓,後低聲道:“有這麽一陣子他看書我都是在身邊的,後來我嫌他煩,就沒跟著一起看了。”

“……你隻是跟著他看了書?”

寧昭昭道:“當然。不然你以為我會故意去學這麽無聊的東西嗎?”

想想那時候她總是靠在他懷裏跟他一起看書,他看什麽她就看什麽,翻頁快了他還得挨罵,也挺好的。後來她是真嫌他煩了,老看些什麽兵書啊什麽《墨子》啊之類的。尼瑪好像還看過什麽農書,什麽製作最好的肥料……

看就看吧,他還喜歡跟她講,什麽某大名人發明的大糞丹啊,得什麽畜生的糞便分別多少,搓成一粒,用作農肥,一小粒可比一顆雞蛋大的大糞蛋!

雖然知道他看農書是因為關心百姓蒼生,但寧昭昭還是果斷讓他滾了……

顏念平認真地道:“那看來你還挺聰明的。顏二自然聰明絕頂,你也不傻,那我小主子……啊!!”

隻見寧昭昭解開了繩子,“咣當”一聲混合著慘叫,漁網裏的顏念平滾到了地上。

一陣兵荒馬亂中,寧昭昭淡道:“現在,你可以出來摸肚子了。”

“……兩下!”顏念平掙開來扶他的人大喊道。

眾人:“……”

從那天開始顏念平開始給寧昭昭講輿圖。

古人的地圖很複雜,寧昭昭很是費了些功夫才看懂。顏念平問她,她就解釋說以前沒看過這麽大的,還在認圖標。

“你到底為什麽想要這個孩子?”

有那麽一天,講了半天講得口幹舌燥的顏念平終於得到了優待,可以拿杯子跟孩子,或者說寧昭昭的肚子玩一會兒。寧昭昭突然問他。

他玩得正高興呢,聞言就道:“顏皇後去了以後,我爹也馬上自盡了。”

“嗯?”

顏念平無奈地道:“我們這一脈,本來就是為了顏氏家主活著的。從我們很小的時候,就被種了一種特殊的蠱蟲……叫什麽不說也罷,免得嚇著你。當時的蠱母就是顏皇後。我爹上京之後,不知道還有顏二,以為自己活不了多久了,便自盡了。至於我麽……那年華氏派人帶信我們藏身之地,他們就讓我跟著華氏到了西南。”

“……”

“然後我就被種了蠱。我也是沒辦法,不然你以為我願意把我自己的臉弄成這樣?我是為他活著的,不過現在他突然撇下了我。他若是死了,我也活不過一年。可是你肚子裏是他的孩子,有顏氏家主特殊的血脈。到時候我是可以把母蠱培植到孩子身上的。我把他帶在身邊,總好過顏二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把自己折騰死,再連累我也跟著陪葬吧?”

做孩子的時候是沒辦法,現在他不過是想掌握自己的命運罷了,就是這麽簡單。

寧昭昭聽了倒沒有生氣,隻是道:“一個孩子……還沒生出來,又有什麽特別的?再說,他為什麽拋棄你?”

“那你不懂,顏氏是千年老族,年頭比起來,不比公孫魯氏差,裏頭的緣故,有機會自己問你男人吧。現在他已經徹底拋棄顏氏了。你不知道家主血脈對我們來說多重要……不單我,我們一族,都隻能指望你肚子裏這個了。”

寧昭昭無奈地道:“那難道我自己的孩子,對我來說就不重要了?你們怎麽這麽自私啊。”

“你不是可以再生嗎?至於他為什麽拋棄我們,我怎麽知道。你不知道他一向心狠嗎?”他很理所當然地道。

看寧昭昭專注對話,他樂嗬嗬地又伸手在那起伏的大肚子上摸了一把。

寧昭昭非常認真地道:“若這天下有什麽他珍惜的,那便隻有顏氏族人。我想,他把你們剔除在外,是因為他覺得,他做的事情非常危險,不想帶著凋零的族人一起冒險。”

顏念平愣了半天,怔怔地看著寧昭昭。

“?”

“你還真是好騙,竟然會相信他這種人有真心?我說句大實話你別不愛聽,他那顆心挖出來,估計已經黑得連狗都不要了吧?能有一點血色嗎,嗯?”

寧昭昭很嚴肅地看著他,道:“滾。”

他隻得悻悻地站了起來,嘟囔道,“說實話你還不愛聽,活該你被他騙一輩子。”

寧昭昭:“給我馬不停蹄地滾!”

“……”

寧昭昭想,或許他們夫妻倆已經沒有一輩子了,或許以後相見不如不見。

對的,他的心就是黑的。他自己也承認了。

可是……為什麽在聽到人家說“狗都不要”的時候,她還是會那麽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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