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束拓和齊綴大吵了一架,無論束拓怎麽說齊綴就是不肯聽,立刻就搬出了驛站回了尚儀公主府。

此番大吵又在京城被掀得沸沸揚揚。

畢竟當初他們二人招搖過市實在太高調。

齊綴回到尚儀公主府也還是一肚子火氣,誰也不敢招惹她。

隻是她前腳到了公主府,宮裏就來了人,是來“敲打”她的。

“奴才隻是提醒郡主,莫忘了您的本分。”那太監陰陽怪氣地道。

齊綴諷刺道:“什麽本分?勾引束拓?人家十七八歲的少年郎,你們讓我去勾搭人家,你們不要臉,我還要臉呢!”

“大夥兒都瞧著,綴郡主您做得很是成功。”

“是啊是啊,很成功呢,不就是你們大齊的郡主,跟個妓子似的去伺候人家的王子,到時候傳出去,看看是誰沒臉!”

那太監臉色變了變,道:“皇上有旨,讓您立刻回驛站去,向束拓王子道歉。”

齊綴琢磨著是打他一頓呢,還是打他一頓呢?

這時候,一個有些陰沉的聲音傳來:“這位公公,你說什麽?”

那太監回頭看到束拓,頓時都要臉色嚇得發白,心裏琢磨著自己剛剛說的話,不會讓他給聽了去吧?

束拓冷冷地道:“滾。”

那太監連忙屁滾尿流地滾了。

齊綴自然不可能感激他,反而熱嘲熱諷地道:“喲,束拓王子,好大的派頭麽。我等卑微的小郡主,還得仰仗您的鼻息過活呢。”

束拓看了她一眼,眸中充滿了無奈,道:“綴兒,能不能別鬧了?這一個多月來,我難道有什麽讓你不滿意的麽?”

齊綴冷冷地道:“沒有什麽讓我不滿意的。我真是太滿意了。傍著您這棵大樹,好乘涼哪。”

饒是束拓再好的心性,也被她給說火了。

“當初我有沒有提醒過你?可是你自己把自己灌得爛醉,抱著我求我要你的。現在你是什麽意思,翻臉不認人了?”

齊綴冷冷地道:“束拓,你若是早跟我說了實話,你覺得我會多看你一眼?”

束拓怒極反笑,道:“行啊,你不是一直這樣,都懶得多看我一眼?你就抱著你那小表妹過日子吧!”

齊綴呸了一聲,道:“我齊綴就是個孤家寡人的命,不需要跟誰一起過日子!”

束拓看了她半晌,突然柔聲道:“可是那晚你說你不想一個人了。我,我自恨不得能疼愛你一生,好叫你不要這樣孤單銳利……”

齊綴哈哈大笑,道:“醉話你也信啊?你們男人就最吃這一套了不是麽?你現在年紀輕見識少,所以當了真。”

束拓不說話了。

齊綴側過臉,冷冷道:“束拓,過了這一段,我就當我自己傻,做了個夢。你呢,也不吃虧。起碼姐姐教給你一個道理,這世上誰的話都不可信,包括你自己。”

束拓皺眉道:“你這是什麽意思?”

還能是什麽意思?

齊綴閱盡千帆,看過多少意亂情迷的男人,就看過多少負心漢!

男人,一個十七八歲的男人,敢在她麵前說,要疼愛她一生?

這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他們說這樣的話的時候,恐怕連他們自己都信了吧!

可惜……

齊綴冷笑道:“你不懂的是,我心是鐵石。這麽多年走過來,我若有一分真心,如今也早已經粉身碎骨。一個十七八歲的男人,逢場作戲就夠了,別的,我不需要。”

束拓這些日子怎麽對她的,她看在眼裏。

可為她迷亂的男子不止他一個。

陰連城到死還拉扯著她呢!

她有一顆琉璃般的心肝,看著光彩照人,堅硬冰冷,其實極其易碎。

這輩子與其指望男人,不如指望自己。

隻要……永遠不交出去,便永遠也不會受傷。

“綴兒,你跟我回去。”最終,束拓說了一句這樣的話。

齊綴笑了,暖風迎在她麵上仿佛讓她微醺。

她趴在欄上,側過臉看著他,低聲道:“美夢中醒來總是會有些痛。不過你還年輕,還有大好的將來。而我齊綴原就是孤單慣了的人,這樣過一生也是極好的。”

“這一個多月來……”

“我是為了什麽你還不明白麽?”

束拓眸中微沉。

“我一個人過慣了,不好意思啊,束拓。”

齊綴的樣子輕描淡寫,仿佛像打破了人家一個杯子那般漫不經心。

要是旁人,碰到這麽刻薄的女人可能也就走了吧。

束拓在她旁邊站了半天,她就跟沒看見似的。

下一瞬,束拓突然走上前,一把抓住她把她給扛了起來!

齊綴尖叫:“束拓!混蛋!你幹什麽!快放開我!”

 

她尖銳的嗓音把花園裏的鳥兒都驚起來了不少!

來往侍女仆從都飽受驚嚇地看著他們倆。

可無奈束拓氣勢驚人,這麽多人看著竟是沒有人敢去勸!

“小心點,掉下去我可不管。”

束拓的聲音聽起來很有些像個在嗬斥孩子的大人。

他的體型和齊綴本就有差異,此時扛著齊綴輕鬆無比,甚至她不聽話的時候他還能把她上下顛一顛,嚇唬嚇唬她……

鍾品蓮姍姍來遲,隻看到一個背影,頓時莫名其妙。

這算什麽?打情罵俏嗎?

束拓扛著齊綴一路大大咧咧地出了公主府,任齊綴怎麽發瘋怎麽鬧,他似乎都不為所動。

然後他把齊綴抱上了馬車。

齊綴氣得不行,用力撓了他兩把:“你有病啊!你圖什麽啊!”

“圖的不就是綴兒?不就是這麽多年來讓我神魂顛倒,我說了絕不會放開手的綴兒?”

這麽大的塊頭說起這種話來,竟也是不臉紅的。

哪怕他臉上還留著齊綴的爪子印呢!

齊綴使出吃奶的力氣掙了半晌,都掙不出束拓那雙鐵箍的雙臂。

她最終頹然,有氣無力地道:“你到底想幹什麽啊?”

束拓的親了親她的臉,這麽年輕的男孩子,臉上就看不太出情緒了。

他道:“累麽?”

齊綴試圖用懷柔政策,道:“剛才我說話不好聽,是我不對。不過你騙了我還占我的便宜,你也不吃虧。”

“怎麽就不吃虧?你白睡了我一個多月呢。”束拓淡道。

齊綴頓時咬人的心思都有了!

她又開始掙紮了,不過力度什麽的都大不如前。

一邊試圖循循善誘:“你看,你還年輕,可能沒怎麽嚐過滋味。我呢,比你也大那麽幾歲。今天我若真跟了你回去,你日後也要後悔的。”

束拓漫不經心地道:“後悔什麽?”

齊綴道:“明知故問,你說後悔什麽?”

“你就是嫌我小是不是?我讓你嫁給我,你以為我在說笑?”

“不是……我沒打算再嫁人了。”齊綴硬著頭皮道。

她實在沒想要和一國王子談婚論嫁啊!

“那齊綴你給我等著,我這輩子也就盯上你了。你說你不嫁人,若是哪天讓我瞧見你和哪個男人走得近,我立刻就把他給打殘打死!”

“你,你不可理喻!”

“說吧,是不是嫌我小?”

“不是……”

“嗯?是不是嫌我小?”

齊綴火了,咆哮道:“就是嫌你小怎麽了!你這個毛都沒長齊的孩子,你知道什麽!今年你十七,等你到二十,三十,你要經曆多少事兒?!我齊綴向來就喜歡享受現成的,沒有那個興致去給人當奶媽!”

束拓不生氣,反而笑了,道:“你是怕你年老色衰我一腳蹬了你?”

“去你的!滾!”

束拓道:“你滾啊,我看你滾不滾得了。”

這麽說著,兩條還跟鐵箍著那般束縛著她。

齊綴暴跳如雷。

束拓無奈地道:“你讓人家瞧瞧,咱們倆在一塊,誰更像個孩子?”

齊綴真是一句話都不想跟他說了。

束拓把她摟進胸膛裏,低聲道:“小你幾歲有什麽不好的?一直到你五十歲,我都正當盛年,都可以滿足你。”

齊綴憤憤地一口咬在他胳膊上。

她也是實在沒辦法了,打不過跑不掉,所以隻能像小狗一樣咬人磨牙。

束拓愣了愣,然後失笑,道:“還有,最重要的是,我比你小,沒有意外的話,你老了我可以照顧你啊。”

齊綴:“……”

“我一定走在你後麵,綴兒。你瞧瞧,這麽強壯的我,能陪伴你很久很久……”

“讓你一生,都不那麽孤獨。”

齊綴猛地抬起頭,認真地看了他一會兒。

這男人的瞳孔是黑金色,瞧著有點像隻野性霸道的獅子,充滿了衝擊性和殺戮的氣息。可是湊近了看又有一種淡淡的柔和感。

“綴兒?”束拓有些期待又有些緊張。

齊綴抿了抿唇,道:“束拓。”

“……嗯?”

“你就是個瘋子,在這兒跟我說瘋話呢。識相的話,就趕緊放了我……”

束拓的臉色一下就崩了。

過了一會兒他才歎氣,道:“那就沒辦法了。”

“?”

“哄不聽,隻能用強了。”

“!!!”

馬車順溜地回了驛站,束拓又把齊綴扛在肩上,晃悠悠地進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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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拓!混蛋!你快把老娘放下!”

齊綴的內心在泣血啊!

她的大西南!她收羅三千麵首的宏願!她發誓要**不羈愛自由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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