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顏清沅把棒槌抱起來的時候,棒槌滿臉通紅地抓住了他的胳膊。

生完孩子剛出月子,身材還沒有完全恢複,小腹還是有些隆起的。她從來沒有讓顏清沅看過自己這個樣子,便是生了小瑜,見到他那會兒也已經因為各種原因完全瘦回來了。

“別……”

顏清沅哪裏懂得棒槌心裏在想些什麽奇怪的東西?

他倒也不勉強,由著她趴在水裏,低下頭含住她的唇畔,和剛才的衝動蠻橫很是不同,有些眷戀又有些依賴。

“昭昭……”他低聲道。

棒槌累得靠在他懷裏,輕聲道:“皇位你不打算讓了麽?”

“再讓出去,你我如何自處?到了如今這個份上,不進則死”,他有些猶豫,然後才低聲道,“昭昭,是我對不住你,沒能帶你悠然於山野。但我會為你建你喜歡宮殿,建成你夢裏的樣子。”

走到現在,寧昭昭對皇位其實也沒有這麽排斥了。

其實去哪兒又有什麽不一樣?隻要她的夫君還是阿沅。

她回過頭吻住他,輕聲道:“就一個要求,三宮六院的位置全是我的,敢出去招惹小姑娘,回來就把腿打斷。”

“……”

顏清沅低笑,含住她的耳垂,啞聲道:“隻要你不跟人生閑氣,我什麽時候讓你失望過?”

那倒是的,男女關係上他一向自律。

當天晚上他把她抱出溫湯,一路回到屋裏,酒氣已經散得差不多了。

在溫湯裏折騰了幾回,看棒槌軟綿綿地依在身上,到底還是舍不得再動她。

隻是卻依然放不開手,棒槌側身躺在他懷裏,他低下頭愛憐地親吻她的鬢角。

“你要小心一個人……拓跋嫣原是要嫁進西南王府給你表兄為側夫人。但是她逃婚到京城。”

寧昭昭愣了愣。

“她自稱投奔黑市,而你知道,黑市講究英雄不問出身。拓跋部落雖小,但她帶著侍衛隊來投奔,我沒有理由不忌憚。”

寧昭昭回過頭看著他。

“你記住,不管她跟你說什麽,你隻管含糊過去。她送你什麽,你都收下,但一定不能去碰。”

“……嗯。”

交代完了以後,他撫著她滑膩的身子,低聲道:“明天早上想吃什麽?驢肉餃子?”

寧昭昭嘟囔道:“倒還有臉提驢肉餃子……夫君,不知道你的女戒和夫綱怎麽樣了?”

顏清沅訕笑了一聲,道:“你就把這事兒忘了吧。”

“下次還要給我接生麽?”

顏清沅嚴肅地道:“這輩子都不讓你再生了。”

“那不行,還得給小瑜生個妹妹。”

“生什麽妹妹,他那麽小懂什麽?你要實在喜歡小姑娘我們去抱一個養。”

寧昭昭不高興地道:“當初是你求著我哄著我給你生小姑娘的。現在我動了心了,你跟我來這一套?”

顏清沅嘟囔道:“不讓生,就是不讓生。”

寧昭昭喃喃道:“顏清沅你個慫貨,生個孩子罷了,也能把你給嚇成這樣?”

頓時顏清沅低下頭在她肩胛骨上用力咬了一口!

“嗷!”

寧昭昭氣著了:“顏清沅你這個慫貨!”

大黑氣得不行,一翻身把她覆在底下,低聲道:“你激我也沒用,以後是不讓你生了的。”

“你不讓我生我就找別人生去,你看……嗷!”

剛剛的甜膩氣氛眨眼的功夫消散了,寧昭昭被他咬了好幾口,氣得不行,二話不說就從被子裏竄到了他身上把他一頓咬!

顏大黑就跟失心瘋了似的,竟然還敢還手,跟她翻來滾去鬧到大半夜。

棒槌被他按住了直哀哀叫,說胸口疼。

他立刻把她翻了過來,低下頭用力吮了上去。

寧昭昭滿臉通紅,從前也不是沒有被他含過這種地方,可問題是她還在哺乳啊!

原看孩子吃奶的時候,他就想這麽做了,但那時怕被棒槌打,他倒是不敢的。

此時含住了就愈發興奮,狠狠地按住她不讓她掙紮。棒槌感覺到了和兒子柔軟的唇畔完全不同的吸力,隻覺得此人也不知何時化身了邪惡的巨嬰。

他把兒子的口糧吃得幹幹淨淨,然後還特別不要臉地道:“反正奶娘也是備著的,你專門喂我得了。”

棒槌輕喘著,嘟囔道:“是啊是啊,我看你是越活越回去了,跟兒子搶食吃。”

心裏卻想著明天就開始用奶娘,她自己明天就斷奶得了,免得他真嘬上癮了。

顏清沅幹完了壞事,就把頭埋在她懷裏一個勁兒地笑。

“昭昭,我的棒槌……”他喃喃道。

寧昭昭輕撫著他的臉,輕聲問:“這個月你都躲哪兒去了?”

顏清沅嘟囔道:“去辦正事了。你別問了,快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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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他心想那不是她生孩子的時候丟了大人了麽,所以避了開去。再則也是因為有些事情尚要處理。

寧昭昭還在嘮叨,他就已經把臉埋在她懷裏睡著了。

隔天顏清沅一大早就出去了。

寧昭昭讓人把孩子抱過來,說是打算用奶媽。

雖然大夥兒誰也沒問,但她總覺得人家看她的那個眼神似乎意味深長……

“夫人這是打算回奶了?”

“嗯,打算回奶了。廚房裏那些下奶的東西都不要準備了。”寧昭昭有些無奈地道。

“夫人要不要去看看拍賣場?”碧芹有些興奮地道。

“好啊。”

這等銷金魔窟,寧昭昭雖說不像旁人那樣瘋狂,在屋子裏藏了整個月了倒也是有興趣去看看的。

墨珠把冰冷的鮮花妖麵和鬥篷給她拿了進來。

梳好發髻,束上鬥篷,然後戴上麵罩。

出門的時候看到抬輦的昆侖奴,成排的女衛。寧昭昭愣了愣。顏清沅看她一向看得嚴,可不是非常時期,她身邊是不會安排這麽多人的。

難道黑市如今也不清平?

心裏雖然這麽想著,但寧昭昭也沒有多說什麽,由墨珠扶著她上了輦。

虯實的昆侖奴輕鬆地把她舉高:“夫人起轎!”

侍衛立刻分立前後,護著輦座招搖過市。

從他們居住的中心位置出來就是拍賣場的庫房那一條道,能在此地走動的都是黑市大小管事和有頭臉的客人。四處可見戴著麵具披著鬥篷在一處竊竊私語的人。

突然傳來昆侖奴的渾厚的聲音,模擬的是一聲鍾鼎之聲。

“鮮花妖麵……”

那一張張罩著麵具的臉都微微垂下了頭,恭順地退在兩側,等這支嚴謹的隊伍護著輦上的女子遠去。

在這些人之中,有一個人和旁人千篇一律的麵具都不一樣,他的麵具隻覆了半張臉,露出有些妖冶的紅唇和精致的下顎。雖然剃了個光頭,但反而更加襯出他後腦勺和脖頸那一段弧度愈發優迷人。

“不曾想她竟真占著鮮花妖麵……”身邊的一個身材嬌小些的女眷輕聲道。

“青麵修羅,妖麵鮮花。她是我家主子明媒正娶,不是她能是誰呢?”張邁低聲道,似乎有些調侃。

那女子輕聲一笑,道:“我原以為,鮮花妖麵比他的妻位更加珍貴,不曾想他倒是真就給了同一個人呢。為什麽?因為她是西南郡主?”

“這不是你想的事情,嫣兒,進了黑市,就要懂得黑市的忌諱。便是不認人,也要認得麵。”

拓跋嫣在麵具下輕輕地笑了,道:“是啊,鮮花妖麵就是黑市的忌諱,你早早說過了的。”

她有些漫不經心似的。

張邁透過麵具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

不多時,昆侖奴抬著寧昭昭到了拍賣場。

那裏人聲鼎沸,為了爭奪寶物吵得非常激烈,個個嚷嚷得臉紅脖子粗的,沒有打起來也實屬奇跡。

賣場上共有十八人坐著,分別位於寶物台麵的各個方向,正是張邁手下的賣場十八位總領,素有十八小閻王之稱。

他們冷冷地看著鼎沸的人群,好像事不關己那般。

直到看見那支隊伍從人群身後穿過。

猛地當前一人就站了起來,十八位總領紛紛起身。

人聲依然鼎沸,一時之間卻是停不下來。

隻見那支隊伍幾乎是悄無聲息地走了過去,昆侖奴托著她慢慢步進了後堂。

佩刀的侍衛停在了外麵。

進了室內,喧嘩聲好像一下被隔絕在了外麵。

寧昭昭一眼就看到那堆珠光寶氣裏坐著個被用鐵鏈鎖著的身穿金縷衣的女子。

她皺了皺眉,道:“黑市什麽時候開始販賣人口了?”

碧芹皺了皺眉,厲聲嗬斥道:“叫總領事滾過來!”

那女子懵懵懂懂,被這動靜驚了驚,回頭看人的時候才發現她眼神有些空洞。

竟是個傻的!

這時候,拍賣場總領事已經跑了進來,立在寧昭昭身邊,低聲道:“夫人。”

碧芹道:“夫人問話,那是何人,黑市何時開始做這販賣人口的勾當!”

總領事順著她的手指看了過去,道:“夫人,這女子是自願賣身的。”

“自願?她分明是個傻的,何來的自願?”碧芹冷嗤了一聲,道。

總領事滿頭是汗,正想著要如何解釋。

這時候,寧昭昭突然抬了抬手臂,阻止了碧芹接下來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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