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縊鬼
之後的兩天時間裏，唐一川大概的了解了一下百鬼圖上鬼怪，上麵的鬼怪事實上不止一百隻，有些鬼怪很好收拾，有些鬼怪卻相當的難以對付。
但很多鬼怪是可遇不可求的，並非是你想抓就可以抓到的。
所以當初唐一川跟秦老說五個月將鬼怪抓全，其實心裏也是有些沒有底的，如果所有的鬼鬼出現在他的麵前讓他來抓的話，肯定是相當的簡單的，但是這次是要他親自去找，就未必那麽容易了。
狐狸窩在窗台上曬太陽，懶洋洋的卷成一團，半眯著眼睛口吐人言：“我這內丹要恢複少說也要半年的時間，這半年的時間裏，難道我要一直都以這樣的方式見人？”
“你本來就是一隻狐狸，以狐狸的樣貌見人有什麽不好的？”唐一川看著狐狸說道。
“做妖怪那麽好的，為什麽還有那麽多妖怪想要修煉成人？”狐狸鄙夷的看了一眼唐一川，“我說你就真的認了那個老家夥做師父了？”
“雖然是我認的，但是等我們處理完了我們的事情，我們肯定要回去的。”唐一川說，“那這個師父就屬於他了。”
“說的也是。”
兩人聊了幾句，狐狸說肚子餓了想吃雞。
唐一川說；“沒錢吃雞，買兩桶泡麵算了。”
“怎麽能窮酸成這樣！”狐狸憤怒道。
“你又有錢了？你連人都不是，一隻狐狸吃什麽飯。”
“……”
一人一狐狸磨磨蹭蹭的去了超市買了兩桶泡麵。稀裏嘩啦的吃了個一幹二淨。
唐一川將銀行卡裏的幾百塊錢取出來，已經花的也差不多了，用了三百塊錢買了一些黃紙跟朱砂做了一些符咒，剩下的錢就跟狐狸一道吃吃喝喝了。
生活拮據又沒有地方賺錢，不熟這個世界，連想要接個有錢賺的活都沒地方接。
唐一川吃飽了走在水泥路上，一邊走，一邊說道：“要不然我寫個稿子給那個主編算了。這樣下去，我們鬼還沒有捉，人先餓死了。”
“寫啊。幹嘛不寫。不是昨天打電話來催你稿子了麽！”狐狸理所當然的說道，“寫了就有錢，有錢就可以吃雞了。我這個樣子也無法泡妞，隻能吃吃雞滿足一下我受傷的心靈了。”
手機就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唐一川接起了唱著他聽都沒有聽過的歌的手機。
“主編？”狐狸滿臉興趣。
唐一川搖了搖頭。是蘇青衣的電話。
“明天去二中。我給你準備了身份，出事是在學生宿舍樓，你就裝成學生去查查。”蘇青衣說。
“學生？”唐一川嘴角抽搐了一下。他都二十好幾的人了，讓他去裝中學生，這恐怕有些難度，“這能成麽？”
“能啊，我叫了另一個人，比你小一點，也得裝學生混進去。”蘇青衣說，“該準備的我都給你準備好了，包裹放你門口了，你回去自己看看，這次的事情有錢賺的，好好做。”
蘇青衣掛了電話。
唐一川問狐狸：“我能演一個中學生麽？”
“顯老唄。要不就說留級。”狐狸說，“搭檔是誰？要什麽搭檔，肯定是拖後腿的。”
“未必。”唐一川說，“我現在陰陽眼沒有了，陰陽樹也沒有了，隻要不是太新手的人，應該會有幫助。”
“再怎麽不是新手肯定也比不上你，經驗老道，就算是什麽法力也沒有，經驗就足夠了。”狐狸非常肯定的說道。
屋子門口，果然有一個小包裹。
唐一川拿進屋子拆開了包裹，裏頭什麽東西都全了，蘇青衣想的周到，甚至於還給他準備了一點現金，學校的飯卡什麽也都全在了，進學校的聯係人也寫在紙條上麵，將他們安排成轉學生過去。
唐一川將東西收拾了一下，放進了一個小行李箱裏麵。
蘇青衣讓他下午就過去，唐一川也就不拖延了，離開的時候沒有帶上狐狸，九尾狐畢竟是很罕見的東西，帶著狐狸絕對是太招搖過市了。
“我晚上去找你。”狐狸說，“給我留點錢。”
“你這個樣子怎麽花錢？”唐一川翻了個白眼。
狐狸鬱悶不已。
唐一川拖著行李箱到了二中。
二中門口已經有人等在那邊了，穿了一件花襯衫，看起來花枝招展的，背影有些熟悉。
唐一川看了幾眼，忽然想到了唐一皇，這背影不就是唐一皇的背影麽？
走過一拍那人的肩膀，那人一驚一乍的跳轉身看著唐一川，“嗬，嚇了我一跳，還以為大白天見鬼了呢。”
“一皇？”唐一川看著唐一皇下意識的叫出了名字。
“你知道我叫唐一皇，那麽那就是蘇姐說的唐一川？”唐一皇忽然熱情的擁抱住了唐一川，“可真是有緣，我們的名字都很相似。”
唐一川好不容易從唐一皇的懷中掙脫了出來，嘴角抽搐的看著眼前的唐一皇，他差點忘記，這個跟他那個世界的唐一皇絕對不是一個人，唐一皇並沒有過來。
仔細的看了看眼前的唐一皇，唐一川不太清楚他是什麽底細，也不知道對方是新手還是老手。
不過很快，唐一皇自己跟唐一川坦白了。
唐一皇還是個新手，並且，這是他第一次做活兒，因為跟蘇青衣請求了很久，蘇青衣才勉強同意他來攙和一腳的。
“以前接觸過什麽？”唐一川看著唐一皇，對唐一皇真是一點指望都沒有。
“見過幾次鬼……其實我也不是非常清楚是不是見鬼了。聽說鬼不是那麽容易見的。”唐一皇說，“但我總覺得我是遇見鬼了。你說我會不會有天生的陰陽眼？還是我的體製非常的特別？”
“……”唐一川一個頭兩個大。“沒抓過鬼，一次都沒有？連確切見過鬼都不是很清楚？”
“這次是不是能見到鬼了？”
唐一川已經不想說話了。
當初的唐一皇是相當的厲害的，比他都還要強大，不過顯然現在這個唐一皇恐怕是沒什麽指望了，一看就是什麽都沒有經曆過，什麽都不懂的樣子。
全然不知道蘇青衣為什麽會讓唐一皇做他的搭檔，總不會因為他們的名字相似。
來接他們的人是校長的秘書，一個看起來很幹練的女人，穿著一身黑色的套裝，黑框眼鏡。長的不醜也不漂亮。頭發收拾的很利落，一看就是個做事情很精致的人。
“你們的一切我都已經安排好了，因為兩位年紀的原因，我安排在了高三一班。”秘書一邊走一邊推了推黑框眼鏡。“你們怎麽調查事情我們不管。但是前提條件是不能影響任何一個學生。也不能再讓學生出任何的事情。還有，除了兩位，我以及校長副校長以外。兩位的身份是沒有其他人知道的，希望兩位可以繼續保密，以防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我希望兩位可以安安靜靜的來，安安靜靜的走，並且把事情處理好。”
“放心吧，?我們會扮演好這個學生的角色的。”唐一皇處於一種興奮之中，“哎，跟我們說說出事的情況。”
秘書瞪了一眼唐一皇，“進辦公室說。”
唐一皇看秘書冷淡的樣子，猶如被潑了一盆冷水，不跟秘書說話了，而是扭頭跟唐一川聊了起來。
校長是個看起來挺有意思的老頭，年紀有些大了，但是人不錯，招呼兩人坐下，講了一下學校裏的情況，有個三個學生接二連三的上吊自殺了，並且都是高三的學生，平日裏都好好的突然死了，並且警方的調查結果是自殺。
但是三個孩子幾乎都沒有什麽自殺的動機，絕對不像是會自殺的人。
校長很負責任，雖然警方已經那樣說了，但是他還是決定調查，從一個友人口中聽說了驅魔師的存在，就托人找到了蘇青衣，請來了唐一川與唐一皇來調查。
將知道的都告訴了唐一川跟唐一皇之後，校長對秘書說道：“你帶他們先去班級裏介紹一下。”
秘書帶著唐一川跟唐一皇一道去了高三一班，將兩人交給了班主任，班主任也沒有多問什麽，帶進了班級裏麵，讓他們自己自我介紹一下。
一個班級的高中生全部都看著唐一川與唐一皇。
有一些女生看見唐一皇的時候情緒有些激動，“帥哥！”
“那個轉學生好帥！”
“另一個看起來也不錯。”
唐一川拿了粉筆在黑板上寫了一下自己的名字，也沒有多說什麽，看了一眼班級裏的空位，坐到了最後靠門的位置去了。
“一句話都不說，太酷了！”
唐一川聽見一個女生小聲說道。
唐一皇衝著所有人笑的春光滿麵，也在黑板上寫了自己的名字，衝著所有人拋了一媚眼，“唐一皇。”隨後快速的跟上了唐一川，坐在了唐一川的身邊。
“哎，我可以叫你哥麽，我覺得你比我大點。”唐一皇問道。
唐一川沒有回答，手中拿著一個懷表看了幾眼，是蘇青衣送的一個羅盤，可以感應鬼怪的氣息。
“你怎麽不愛說話。”唐一皇說，“哥，你幹啥呢？這是什麽，羅盤？怎麽樣，有什麽髒東西嗎？”
唐一川沒有說話，羅盤上沒有顯示什麽，也就是說教室裏很幹淨，什麽東西都沒有。
事發地點都是在宿舍裏麵，看來得去宿舍裏麵看看。
校長給他們安排的宿舍正好是死過一個人的宿舍，兩個學生搬走了，正好給他們留下了兩個床位。
除此之外，他們對麵的一個寢室，也有一個學生死了，剩下的一個則是一個女生，女生宿舍他們自然是進不去的。
剩下最後一節課，兩人心不在焉的坐了一會兒。
唐一川思考問題。唐一皇則呼呼大睡。
回過神來，課已經結束了，兩人拖著東西跟著班主任安排的同寢室的人一道回了寢室。
“就是這裏了。”帶他們回寢室的男生說道，“這裏出過一些事情你們知道嗎？”
“知道。”唐一川一副不用多說了的表情。
“我叫李楓。”男生說，“你們的寢室長，以後有什麽問題都可以問我。”
“好。”
李楓看一眼其餘兩個已經回宿舍的男生說道，“自我介紹一下吧，來新同學了。”
“周泰。”趴在桌上玩有些的男生回頭笑了笑。
“藍城。”另一個坐在上鋪翻書的男生斯文的笑了笑。
“唐一川。”
“唐一皇。”
“你兩兄弟？”周泰扭頭問道，“看起來不像啊。”
“對啊，我兩兄弟！”唐一皇勾住了唐一川的脖子。“剛認識的兄弟。哈哈，這叫做緣分！”
“這名字，也太巧了。”周泰嘖嘖道，又壓低聲音問道。“我們宿舍出過事的。你們怎麽還願意來這裏？”
唐一川說：“也沒什麽好怕的。來都來了。”
唐一皇點頭。
周泰一拍大腿，笑道：“膽子夠大，跟娘娘腔不一樣。娘娘腔非要說這裏有鬼，搬出去了。雖然戴軍的事情我們誰都沒有想到，但是畢竟都是兄弟同學一場，他想不開了，也不會來害我們的。而且誰相信這世界上有鬼呀，人死了就死了，什麽都沒有了！”
李楓看了一眼周泰，示意周泰少說點。
周泰轉身繼續玩遊戲，上頭的藍城按著床沿輕輕一躍，平穩落地，“我是想不明白戴軍為什麽會這樣，他不可能想不開的。我覺得事情有蹊蹺。”
“誰不這樣覺得。”周泰又扭頭，“但誰會管呢，學校巴不得息事寧人呢。”
“你們兩個還是少說些。寧凝不是都吃處分了。”李楓阻止兩人繼續說話，看著唐一川跟唐一皇微笑道，“你們兩個收拾一下吧，收拾完了，一起去吃晚飯。”
唐一川跟唐一皇已經在收拾了，隻不過兩人都豎著耳朵聽他們討論的話題，試圖從中找出任何有用的信息。
唐一川挑的床是上鋪，他剛想鋪被子，就看到原先宿舍三人的表情有些不對。
“怎麽了？”唐一川停止了手中的動作。
“那原來是戴軍的床。”李楓有些猶豫的說，“要不你別睡那了，換這個床吧。反正還有空的。”
唐一川看了看這靠窗的位置，搖了搖頭說，“沒關係，我不忌諱這個的。”
周泰說：“是沒什麽好忌諱的，戴軍也不能還留在這裏沒有走吧。”
“也許真的冤魂不散呢？”藍城說，“這事情本來就有問題。”
“藍城，你就別嚇唬新來的舍友了。”李楓說。
“沒關係的，我們不怕的。”唐一川還是在戴軍的那張**鋪上了被子。
藍城看著唐一川臉色變的有些慘白，努力的深呼吸了一口之後，匆匆忙忙的跑了。
李楓解釋道：“當初是他第一個發現戴軍的，戴軍就是在這場**……他平時跟戴軍關係好，所以怎麽也不相信戴軍是自殺。但畢竟現在是高三，大家壓力都很大，表麵看著正常，心裏有問題的肯定很多，會出事情也不足為奇。更何況警方都這樣說了，還能有什麽其他的可能。你們也不要在意了。”
李楓說話還是挺中肯的，他不僅是宿舍的宿舍長，也是班級裏的班長，是個老好人。
唐一川點頭，依然毫不介意的將床鋪好了，又跳下去，將東西收拾了一下，將箱子推到了床底下。
唐一皇也在差不多時間收拾好了，“好了，吃飯去？”
“走吧。”李楓說，“周泰，你先帶他們去食堂，我去叫一下藍城，他沒拿手機。”
“好，你先去吧，給我五分鍾，搞定了就去。”周泰頭也不回的說道，又繼續進入遊戲裏麵廝殺了起來。
唐一皇衝著唐一川擠眉弄眼，唐一川沒有搭理唐一皇。唐一皇有些無趣的聳聳肩，走出了門，在走廊裏逛了一圈，很快就跟幾個人聊了起來，甚至於混入了對方的寢室裏麵了。
一會兒，周泰也搞定了，?帶著唐一川叫上唐一皇一道去了食堂。
食堂距離宿舍有些遠，走了十多分鍾才到，剛進食堂大門就碰見了李楓跟藍城也過來了，一道去打了一些飯菜。
藍城家裏比較闊綽。所以拿著飯卡刷了一桌的菜。請客。
五個人坐在一起一邊吃一邊聊。
倒是沒有人懷疑唐一川與唐一皇不是高中生的，唐一皇生的本來就比較嫩，唐一川則是得益於蘇青衣準備的衣服的原因，年輕了十來歲。瞬間跟這群十七八歲的年輕人同齡了。
“你們為什麽轉來這個學校？原來是哪個學校的？”周泰直言不諱的問道。
唐一川跟唐一皇卻是算是奇怪的。二中不算是個好學校。而且現在還出這樣的事情，他們竟然轉來了這個學校。更何況大家都已經高三了，這一年非常的關鍵。一般人也不會選擇這個時候轉學的。
“原來是臨市的，父母在這邊做生意，方便一點，就轉過來了。”唐一川胡亂說道。
“我也差不多情況。”唐一皇道。
“原來是這樣。”
吃著吃著，幾人又開始討論起了戴軍的事情來了。
戴軍是第一個上吊的人，說起來他上吊死真的是毫無征兆的。用藍城的話來說就是，一個小時前，戴軍還跟他說明天一起去唱歌，周末要去爬山放鬆下，結果一個小時之後，藍城見到的就是戴軍的屍體了。
如果是一個早就想自殺的人的話，肯定不會在這個時候還計劃好了周末要做的事情的。
藍城相信戴軍不會是自殺的，但是又想不明白如果不是自殺，?戴軍是怎麽死的，是什麽東西殺了戴軍。
“我看戴軍就是一時想不通。”周泰說，“他那個樣子，如果不是他自己想不開，誰能做到。他力氣一向很大，連掙紮的痕跡都沒有。如果再說他不是自殺的話，那就得牽扯到邪門的東西上去了，你們還真相信世界上有鬼呢？”
“沒有見過，就不代表他不存在。我的確相信有鬼。”藍城說，“隻有這個說法才說的通。”
李楓戒備的看著藍城；“你是不是打算做什麽？”
“我就是想查查，弄個清楚明白。戴軍是我兄弟，不能讓他白死，冤死。”藍城口氣堅決的說道，“你們要願意幫忙就幫忙，不願意就不要多話，成嗎？”
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軟，滿滿一桌菜都是藍城準備的，這個時候大家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周泰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我倒是聽說，女生那邊也在查這件事情，就是寧凝，她雖然吃了處分了，但是還沒有放棄。聽說她爺爺是個風水先生，知道一些這方麵的事情。死的人是她閨蜜，她覺得她閨蜜的死不是那麽簡單的。”
“她不是被勸回家去了麽？”李楓問道。
“是被送回家了，不過呆了幾天之後學聰明了，不大張旗鼓了，現在背地裏調查，發誓說要將事情調查個一清二楚。”周泰說，“如果要調查這件事情，倒不如跟寧凝通個氣，我覺得她能有點想法。”
“你不是不信麽？”藍城瞥了一眼周泰。
“這事兒不是解釋不通麽，萬事皆有可能。”周泰說，“我也覺得戴軍就這樣走了，有些可惜了。你們沒見到，他的父母那個心酸樣，兒子養這麽大了，就這麽不明不白的走了。能出點力就出點力吧。而且，我聽寧凝那邊說，這事情還沒完呢。”
藍城點了點頭，“回頭約寧凝見一麵。”
幾人看了看唐一川跟唐一皇，李楓說，“你們就不要攙和了吧，這事跟你們沒關係。”
“怎麽跟我們沒關係了！”唐一皇有些激動，唐一川按住了唐一皇，“都是一個宿舍的，幫幫忙也是應該的。我們也很好奇。”
“好。”藍城說，“我就先謝謝你們了。”
“謝什麽。”周泰笑了起來，“是哥們還提什麽謝謝！”
唐一川跟唐一皇也笑了笑。
雖然唐一川有些不太讚成這幾個去調查這件事情，他們的調查肯定會給他們帶來麻煩的，但是他也沒有說服幾人的可能，索性就加入幾人當中，讓他們給他打個掩護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