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小樓發現,豪華戰艦上不光食物鮮美,房間舒適,就連各種訓練室都異常齊全,為機甲戰士們進行常規訓練提供了很大方便,這是民用飛船不能比的;甚至還有休閑娛樂室——自從到了戰艦上,125就經常偷偷跑去娛樂室盜用軍部的賬號,希望這個月軍部的賬單上不會出現什麽奇怪的東西。

羅小樓在安塞星球上還能抽空去趟光芒俱樂部做訓練,現在他除了每天固定時間去體力訓練室,別的隻能多看兩眼,不敢動任何念頭。好在這裏也有機甲製造師的工作室,羅小樓過去溜達了幾圈,發現儀器雖然比不上他的,但是總體來說還不錯,至少練手完全不成問題,於是羅小樓天天去那裏製作能量盒。

那個年輕人亞伯似乎也跟他一樣,總是準時出現在工作室門口,不過工作室是獨立的,兩人最多遇到的時候打個招呼。

這天上午,羅小樓把每個人的備用機甲也全部檢測保養了一遍,雖然出發前這些機甲戰士肯定也做過保養,羅小樓還是沒有落下任何一架機甲。一來這是他的工作,二來,他用意識源力可以發現一些普通維護保養注意不到的微小問題。這些小毛病也許暫時不會影響使用,但是積少成多,關鍵時刻掉鏈子可就麻煩了。

所以一樣是保養,那些機甲戰士覺得現在自己的機甲駕駛起來似乎更舒服順手不是錯覺。

中午的時候,羅小樓跟原昔打招呼,照舊回去睡午覺。

羅小樓睜開眼的時候,驚訝地發現,臥室裏黑乎乎的,難道他一覺睡到了晚上?羅小樓愣了兩秒,想叫原昔。然後發現了更驚恐的事,他根本不能說話,嘴裏被封著東西,連開口都做不到。除了這些,還有虛脫,麻木,惡心,想吐的感覺。又過了一會兒,就在一陣陣的麻木中感受到一陣疼痛,刻骨的疼痛。

那一瞬間,羅小樓甚至疼得想叫出聲來。但是他根本無法發出任何聲音,周圍是黑暗的,身體四周全是冰冷的東西——他這才發現他不在**。

黑暗,絕望,痛苦。

羅小樓詭異地想到了一個地方,異容所。在這個令人毛骨悚然的詞出現在羅小樓腦子裏的時候,就算一向樂觀的羅小樓也受不了了。老天,他為什麽會在這種地方?難道說,他睡覺當中暴露了?那麽,原昔是知道還是不知道?如果知道了,為什麽連問都不問就把他送到了這裏?

羅小樓設想過很多原昔發現他另一種身份的情景,也想過怎麽解釋,怎麽挽回——隻要有一絲希望,他都不會放棄。但是從來沒有想過,他一點申辯的機會都沒有。

“怎麽樣?你再不努力變化出原形的話,就沒有機會了。”一個冰冷熟悉的聲音說道。

羅小樓全身一顫,滿頭冷汗地睜開眼,一個人正緊緊地抱著他躺在**。借著屋裏微弱的燈光,他發現自己還在臥室裏。

夢?不,那根本不像是夢,那種異常真實的感覺,那種切膚之痛,像是剛剛還留在身上。而最後羅成韻的聲音,現在還讓他心底發寒。和那些比起來,現在的平靜溫馨,更像是個夢。

直到很久之後,羅小樓才知道,黑暗中那詭異的一幕根本不完全是個夢。

摟著他的胳膊動了動,原昔抬起頭,迷迷糊糊地問道:“怎麽了?你就不能老實一點讓我休息一下嗎,每次到**就……”

原昔停住了抱怨,他漆黑的眼睛愣愣地盯著羅小樓,右手抬起來摸上羅小樓的臉,抹去他額頭上不斷滑落的冷汗。一向平靜的眼裏漸漸刮起了風暴,帶著濃濃的擔憂和深不可見的戾氣。他從來沒有見過,羅小樓這麽驚慌脆弱的樣子——這種表情根本不該出現這樣一個樂觀積極的人臉上。而且,原昔感到相當不舒服,心情異常煩躁,居然能讓契約影響到他,可見羅小樓現在的情緒有多不穩定。

羅小樓控製不住地顫抖著,目光呆滯地看著周圍的一切,最後把視線落在原昔身上,過了一會兒,忽然慢慢湊過來,抬起胳膊,用力抱住了原昔。

早晚有一天,這個人會因為異獸的身份而站在自己對立的一麵。

在羅小樓要被絕望淹沒的時候,原昔將他扒拉下來,用力抓著他的肩膀,急促地問道:“到底怎麽回事?”

羅小樓看著原昔真誠而關切的眼神,慢慢清醒過來,嘶啞地開口,“……做噩夢了。”

原昔楞了楞,緊繃的身體放鬆下來,短短時間,他發現自己出了一身冷汗,不舒服地動了一下,更用力地抹了一把羅小樓臉上的汗,嘴裏罵著,“媽的,真能折騰,你到底夢到什麽了?”

羅小樓張了張嘴,正打算說什麽,忽然,房間劇烈地晃動起來,因為靠的近,羅小樓整個將原昔壓在了下麵。

在天旋地轉中,原昔隻來得及將羅小樓緊緊扯到懷裏,兩人就翻滾著往四周撞去,發出大得可怕的聲音。

屋裏的燈都開始忽閃,原昔的通訊儀忽然自動彈出來,肯特船長急促的聲音傳來:“殿下,我們遇到了粒子風暴,安全起見,請您先進入救生艙。”

原昔什麽都沒說,隻是關閉了通訊儀。

屋子裏麵已經完全變黑了,在各種未知的恐怖的聲音中,羅小樓耳邊忽然響起微弱卻無比清晰的聲音:“一會兒我把你送進救生艙裏,最安全的救生艙隻能載一個人,你先離開,你可比我們弱多了。記住,我會去找你,在那之前,你隻要好好活著就行。”

原昔呼出的熱氣噴在羅小樓耳朵上,過了兩秒,原昔又說道:“還有,你其實沒有必要怕那些噩夢,它們都不會變成現實。”

羅小樓低下頭,和原昔握住的手被某種溫暖包圍著,他忽然低聲笑了起來。也許,他對原昔的信任並沒有原昔對他的多。

“這個時候,你發什麽瘋?”原昔不滿地小聲嘟囔道。

羅小樓覺得這大概是原昔說過的語氣最溫和的一句話了,他徹底停止了顫抖,說道:“不,我可沒說過要走,也許我留下來會更安全。”我擔心的噩夢,都在沒有你的地方。

原昔沉默了幾秒,更用力的握住了羅小樓的手,黑暗中傳來明顯輕快了許多的聲音:“好吧,我也覺得你的選擇更正確一些。”

兩人還沒來得及離開,戰艦忽然又平穩下來,同時屋裏燈火通明。

又過了一會兒,原昔的房門被碰地一聲推開,外麵的人一哄而入。

當先衝進來肯特船長高聲喊道:“殿下,您沒事吧?”

劫後餘生後,得意於自己魅力的原昔正打算親羅小樓一口,此刻他不得不匆匆忙忙地放開身邊的人,咳嗽了一聲,說到:“當然,如果你知道先敲一下門的話,我會更好的。”說完原昔就帶著羅小樓往衣帽間走去。

船長先生臉上有些尷尬,他似乎打擾了王子殿下的好事——他能說他們擁有一個心理素質過硬的未來國王嗎,在這種時候,還有心情浪漫一把,果然不愧是原烈陛下的兒子。

原昔和羅小樓匆匆換了衣服出來,人差不多已經全到他們房間集合了。其他人顯然並不比原昔和羅小樓好多少,原諾同樣穿著睡衣,而韶容甚至隻在腰間圍了塊毛巾,看起來剛剛在洗澡——都到現在這種時代了,也隻有原昔殿下還會保守地要去換衣服,當然,隻有羅小樓在的時候,他才會注意保守和節操的問題。

“現在什麽情況?”原昔問道。

肯特船長立刻衷心地匯報情況:“殿下,我想我們遇到大麻煩了。剛剛我們在出空間跳躍點的時候遇到了粒子風暴,風暴並不大,我們的軍艦雖然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影響,但是並沒有過大的損害。”

“不過,剛剛通過預測發現,五個小時後,會有另外一場更大規模的粒子風暴襲來。在那之前,我們必須離開風暴中心區域,然後找地方休整。我們原定計劃是在進入蘭達星域前,在喬紋基地休整,然後從那裏進入蘭達星域。不過我們去喬紋基地的航線,正是粒子風暴的中心區域。”

月尚讚同地點了點頭,“這確實是個難題,我們從跳躍點到達喬紋基地至少要一天時間,現在的情況是我們根本沒有辦法趕在粒子風暴來之前到達基地。如果我們在那之前不找到休整的地方,會非常危險,畢竟我們不知道粒子風暴什麽時候停息。”

周圍幾個人都看向原昔,等他下決定。

肯特船長遲疑了一下,建議道:“殿下,如果實在不行,我們可以先在偏離預定航道,找安全的地方躲避一下,等粒子風暴過了,再去蘭達星域。”

原昔皺了皺眉,說道:“有沒有另外的路線通往蘭達星域?”

肯特船長打開星圖,在紅色的航線終點,正是喬紋基地,肯定船長指向東北方向的一個暗色小點,說道:“有,但是和沒有差不多,這裏路易斯星球,是以路易斯爵士的名字命名的私人星球,聽說他的基地裏有道門可以通往蘭達星域。但是沒有人能從固執小氣的路易斯爵士那裏拿到鑰匙,他一直認為從那扇門進入的人會帶走他的運氣。”

原昔看著星圖,那個私人星球在離子風暴的邊緣,受到的影響應該不會太大,而且,跳躍點距離路易斯星球要近得多,他們在半天之內應該可以趕過去。

“就去那裏,想辦法拿到鑰匙。就算拿不到,在粒子風暴過來的時候,那裏也比其它地方安全。”原昔說道。

沒有人有異議,肯特船長點點頭,也覺得這是最好的辦法,他立刻去重新設定航線了。

兩分鍾後,戰艦改了航線,迅速往東北方向駛去。

六個小時後,他們已經在微弱的風暴中航行了。

肯特船長的臉色越來越黑,他們剛剛試圖和路易斯星球聯係,請求登陸。但是路易斯星球居然沒有給任何信號,而在他們馬上要降落的時候,大屏幕上居然出來一行字:立刻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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