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絕（下）
韓立的速度再快也不可能快到可以分出一個分身的地步，雖然他拚盡全力仍然隻是擋下一根雷矛，再次散落漫天血雨將他身上的白襯衫已經徹底染紅。
在血紅雙眸的映襯下，韓立活脫脫像一個剛從地獄深處爬出的惡鬼，特別是此刻他的表情變得異常的猙獰。
“你知不知道，這麽做的後果！”聲音有些低沉，還有些變調，他此刻正在極力的壓抑著什麽。
絕一臉無所謂的笑了笑，攤著手說：“Take Easy，你瞧，我的運氣不是很好嘛，哦不，或者應該說你的運氣真是不錯，剛剛你要是……”
“夠了！”韓立大吼一聲，周身綻放出詭異的紫色光芒，而這些紫色的光芒瞬間幻化成一隻巨爪朝著絕抓去，憤怒使得老僵屍爆發出空前恐怖的力量，整個空間都因為這股力量而顫抖。
令人費解的是，絕無比坦然的麵對著韓立的攻擊，根本沒有任何躲閃的意思，他詭笑著張開雙手，敞開了自己的懷抱：“多麽令人驚歎的力量啊，隻是稍稍顯露就有這樣的壓迫感……這樣的強度應該可以毀滅掉那個讓我作嘔的蘇離了吧。”
語甫落，老僵屍似是收到了影響，紫色巨爪竟然在絕身前一寸的地方硬生生的停頓了下來。
“嘿，這麽久不見了兄弟，你打招呼的方式還真是特別。”絕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大搖大擺的和韓立打招呼。
韓立的臉上的暴戾之色愈加濃烈，很難想象有什麽事情可以讓他失態至此，幾乎顯露出了僵屍的本尊原型。
忽然，韓立臉上的暴戾之色漸漸收起，他竟然笑了：“嗬嗬，沒想到我竟然被這種小把戲給忽悠了，本大爺這幾千年都活到狗身上去了，嗬嗬……”
話音未落，原本已經停住的紫色巨爪，猛然拍了下去，霎時間，周圍半徑一裏的地麵應聲爆裂，被恐怖的力量摧殘的已看不出之前的模樣。
奇異的一幕發生了，應聲碎裂的竟然不止是地麵而已，半空中更是傳來陣陣爆裂之聲，緊接著韓立的麵前竟然出現了一條巨大的裂縫，而以裂縫為中心四周的空間呈皸裂之勢，不消片刻，空間中就不斷的落下碎片……
韓立將力量盡數收回，整個人也回複為之前的紳士模樣，他雙手插進兩邊的褲袋，眼中盡是不屑：“我還期待諾亞會派出能讓我興奮的顫抖的強者，現在可真的是失望透頂，想要玩弄人心，你還差的遠呢。”
“老實說，我不是很同意的你的觀點，這家夥還是有些創意的，隻不過很不巧，我的精神防禦值趨向於無窮大。倒是你，怎麽搞這麽久，害得你哥我無聊的都把薯片給啃光了。”
這麽沒有節操且無時無刻不在裝的話語，當然隻有一個人——蘇離才能這麽自然的說出口。
韓立一臉狐疑的打量著蹲在身旁把弄著早已空空如也的薯片包裝紙，且與蘇離無限形似以及神似的生物：“這不科學啊，你怎麽可能會比我快？”
蘇離隨意的抹了抹嘴巴：“這一切都是幻術和讀心術以及催眠術相作用的結果，我的雙眼能看破一切虛妄，即使被讀心術和催眠術影響，但老實說以他那點能耐，十分鍾就已經是極限了。倒是你，修行這麽久也會因為這種小把戲而弄出這麽大的動靜，這倒真是奇怪。”
老僵屍撥弄了下散亂的劉海，一副這還都不是怪你的架勢：“你猜猜，我看到了誰？一個你和我都要炸毛的人。”
蘇離表情一僵，訕訕道：“該不會是……”
“你別把他的名字說出來，前兩天才剛和他打過照麵，現在聽到他的名字我就有揍人的衝動。”
“嗬嗬噠，正巧我聽到他的名字情緒也會爆炸。好了好了，趕緊想想辦法，顯然我們還沒有脫離那個變態的控製範圍。”蘇離努力裝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隻是他那浮誇到極致的演技還有那過於旺盛的表演欲望實在是讓人……
“哈！哈！哈！你剛剛不是還吹噓你能看破一切虛妄，搞了半天你竟然和哥說你還沒解招，講大話也不帶你這麽玩的吧。”老僵屍滿腦黑線，誇張的大笑三聲。
“你能？你來啊！你行？你上啊！”蘇離很幹脆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直接消費起自己的節操。
讓人大跌眼鏡的事情發生了，韓立抹了下額頭的冷汗，如釋重負般道：“現在有九成的把握可以確認你不是幻術製造出來的A貨，累死哥了。”
蘇離以無比做作的捋了一下額頭的劉海：“嗯？你怎麽確認的？是不是發現無論他的幻術再怎麽逼真都無法將我的玉樹臨風、豐神如玉展現出來。唉，如果太有型也是一種罪，那我真的是罪無可赦，煩惱。”
“現在我的把握能增加到百分百了，每次當我以為已經觸及你的底線的時候，你總是能刷新我的三觀，拉低我的下限！”老僵屍以手掩麵，一副我根本完全絕對不認識你的架勢。
蘇離忽然收斂起他那不正經的模樣，臉上盡是淡漠：“那很巧，我現在也能確定你是真的。”
不等老僵屍提問，蘇離便搶先開口道：“其實幻術並不是那人的殺手鐧，因為無論再高明的幻術始終都會有破綻，唯一能夠做到天衣無縫的就隻有催眠，而且是極為深度的催眠。”
韓立聞言，拍了拍腦袋，恍然大悟：“酥梨，我想我知道這個遊戲真正的內容是什麽了，真正能夠將自己騙倒的隻能是自己……是吧。”
“本來，幻術加上催眠幾乎是無解，但碰巧，我對幻術完全免疫，可即便如此，我依舊發現自己中招了。每次當我認為我已經破除對方的把戲的時候，卻總會遇到一個破綻百出的你，而也正是他每次都提醒我，我依舊被影響著。”
“類似於Inception的把戲，麻煩之處在於我們無法分辨現實和虛幻……即使我們已經破除，但經過無數次的折磨，我們會習慣性的將現實與虛幻混淆在一起，殺傷力一般，但勝在惡心、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