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解決
“放肆！”
一聲清亮的獸吼震天撼地，龐大的獸驅似是這片天地都容納不下，老妖一出，妖族聖地某處虛空崩碎，一股悠遠滄桑的氣息震撼當場。
四隻獸爪如同四根天柱，高聳入雲，論體積絕在其麵前連螞蟻都說不上，但兩者的氣勢卻是旗鼓相當。
老妖輕輕一踏，整片妖族聖地地動天搖，仿佛這方世界都將破碎。
那厚重的龜殼之上的紋路流轉著道之韻，暗暗合乎大道至理，發出幽幽藍光，所過之處銀芒仿佛失去了當初的霸道與威力，不能能傷到老妖分毫。
絕麵露凝重之色，但嘴上卻絲毫不肯退讓：“嗬嗬，一隻血脈不純的烏龜也敢這麽囂張，從遠古活到現在不容易，倒不如考慮一下夾尾巴跑路。”
老妖聞言大怒，發出一聲飽含威壓的吼聲，這聲音似龍吟似虎嘯，能讓萬獸臣服。
“老祖乃玄武嫡孫，休得出言不遜！”老妖的現身無疑是讓幸存者們吃下了一顆定心丸，見絕出言刻薄尖酸，心中不忿，出口嗬斥。
絕眼神一冷，銀色光芒攢動，轉眼化為一張長弓，對著老妖就是一箭。
“嗖”
那箭快如流光，勢如星火，攜帶著無窮的殺意穿過層層空間向著一生靈絕殺而去。
“且慢！”老妖沉聲大喝，身軀雖龐大但速度卻快的出奇，揮動那猙獰的獸爪，想要將那光箭截住，那情景十分詭異，就好似用一座山去砸一根繡花針一般。
盡管視覺上的差距如此之大，但老妖也不敢含糊，獸爪上異光閃爍，使得遠在百裏之外的生靈都感到靈魂上的一陣戰栗。
玄武天生有操水天賦，那老妖身為玄武的嫡係後裔自然也可，他獸爪所過之處，掀起了真正波濤。
一時間惡水滔天，黑色的浪濤洶湧，向絕拍去，幾乎要將他打翻。
眼見那光箭便要與那獸爪撞上，絕臉上閃過一抹玩味的笑容，冷聲道：“雖然我的記憶斷斷續續，零零碎碎，可是我記得當年你家老祖宗可是被我結結實實揍過一頓，你區區一龜孫子也敢造次！”
言語極損，但那老妖卻沒有吱聲，龍首之上雙眼內依舊是一臉的忌憚與慎重，絲毫不敢含糊。
絕眸光明滅不定，身體頓時變得淡如虛煙，那來勢洶洶惡水頓時便形同虛設，這等能為實在是驚人。
眼見光箭便要被擋住，忽然空間一陣扭動，光箭瞬間消失，老妖隻聽得身後響起一陣轟響，偏過頭望去，那位妖族高手早已被轟的連渣滓都沒留下。
“你！”
絕淡淡看著那巨大的爆炸，就似看那煙花爆竹的綻放一般，緊接著說道：“虎落平陽才會被犬欺，不過超可惜，我不是虎。”
“轟！”
這一刻地獄的大門仿佛敞開了，無盡的殺念如狂潮一樣浩蕩！
那老妖眼中流露出極重的驚恐，他看著漂浮在半空中的絕，強作鎮定：“你也隻不過是殘魂罷了，更何況這句軀體的主人看來並不合作。”
此話剛出，“絕”雙目中的銀芒忽然轉化為赤紅之色，隨後令人大跌眼鏡的一幕出現了——他緩緩舉起雙手，猛的插進了自己的胸口，然後毫不猶豫的拔了出來，鮮血噴湧而出，染紅了衣裳，在噴湧的間隙，卻見其表情猙獰無比！
“我覺得剛剛我這麽拍拍屁股走人實在是太沒麵子了，所以我決定回來給你送份大禮。”
這個冰冷的聲音正是——徐夜！
說罷，他又一次揮動左手猛地向自己的心髒抓去，一點餘地也不留。
滴血的手橫空，劃出一道如彗星一樣的光芒，照亮了漆黑的夜空，淩厲無比的劍芒從手中爆發出，實在不敢讓人相信，這麽駭人的招式，竟是用來自殘！
“啪”，此時，他的右手也動了，於瞬間將左手牢牢抓住，同時徐夜的聲音瞬間變調：“瘋子，你究竟想要幹什麽！”
“我的身體由我主導，我的命運由我掌控，我的事情…由我自己解決！”堅定無比的話語出口，飽含不留一絲餘地的瘋狂，這，便是修羅！這便是絕！
由於兩股力量在絕體內相持不下，使得他的雙眼一隻變成銀色而另一隻變成了赤紅色，銀色妖異，赤紅瘋狂，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不斷在一人身上交替。
“我真是大意了，沒想到那家夥留下的後手這麽多，不完整的他竟然也這麽難纏。”徐夜話語初聽上去極為的悠哉，但其中卻飽含著萬古不化的冰冷。
絕沒有回答，隻見那左眼內的赤紅之色漸漸被那銀芒所覆蓋，即將消失，理想很豐滿，現實不是一般的骨感，徐夜在力量上似乎占有絕對的優勢。
那抹赤紅忽明忽暗，僅僅十幾個呼吸間，絕似乎便已經抵受不住。
“為什麽？難道你認為真的能反抗我，現在你已經殘缺不全了，還要作無謂的掙紮？”
處於極度危險中的絕，還是開口了，他語氣並沒有多激動，一如既往的平淡，在說一件想當然的事情：“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麽，我非常討厭那些隨隨便便就跑到人家身體裏的混蛋。”
“久遠之前我說過很多次了，這是你的宿命，你是我，我便是你，不分彼此。”
“是嗎？我從來不信命，與其將希望寄托在其他人的身上，倒不如掌握在自己手中。”
“與我對抗是個愚蠢的決定，挑這個時機與我對抗更是自尋死路的行為，你…又一次讓我失望了。”
聞言，絕忽然用一種毛骨悚然的語氣說道：“不，時機剛剛好，好的不能再好了！”
沒等徐夜反應過來，絕便突然高聲吼道：“動手！”
話音剛落，絕眉心的神秘符文瞬間消失，不留一絲痕跡，這時徐夜終於不能再淡定了，聲音中帶著凜冽的殺意：“你知道這麽做的後果，你所擁有的一切都是我賜予你的，你認為……”
“私人忠告，現在你還是擔心一下自己吧，好戲才剛剛開始…蘇離！”
隻見絕話音一落，無數奇異的字符便透體而出，組成一個牢籠將徐夜困在了這個身體之內。
這世間最讓人害怕的莫過於對手不按常理出牌，因為未知對於任何人來說無疑都是最能勾起恐懼的東西，徐夜也不例外。
“真的要感謝你，因為你的突然介入，使得銀色力量對我的侵蝕停止了，畢竟這個煩人的問題可是困擾我很久了。”此刻的聲音之中已經沒了先前的那股肅殺與冰冷，取而代之又是那無比欠揍的腔調。
“你在…利用我？”
“不不，我可沒那麽無恥，這隻是合理的借用，既然你口口聲聲說你與我不分彼此，那我自然就不用見外啦。”
“你還是按捺不住了，蘇離！”
“看樣子，你就是他的繼承者吧，麻煩啊，融合的時間隻有三分鍾……喂，小烏龜幫個忙怎麽樣？”
三分鍾之後
“雖然被折騰的夠嗆，不過也值了，本少爺還真是鴻福齊天。”蘇離感受著自己所受的傷勢，心中卻是無比的寬慰。
不過正當他沉浸在放鬆狀態時，一個並不受他歡迎的聲音突兀的出現：“你別高興的太早，他可是超越了第四維度的存在，僅僅是分出一縷意識就這麽強大，如果對上他本人，恐怕你連掙紮的機會都沒有。”
蘇離瞥了瞥不遠處，隻見一位仙風道骨，白發長須的老者緩緩走向他，雖然改變的形體與樣貌，他還是第一時間便知曉了此人的身份。
“那也足夠了，等他卷土重來的時候，我未必沒有力量對抗。”蘇離不以為意，他與絕既然決定算計那人，就不怕所謂的後果。
那老妖搖了搖頭，語帶凝重：“你根本就不清楚他是誰，你永遠也無法與他匹敵，甚至你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你都不是完整的你，就算是與那人相比你也差的太遠。”
“那你為何還是選擇出手？難道就不怕他事後追究？”
老妖麵對蘇離的嘲諷般的提問，不禁有些無奈的說道：“如果我不幫忙，那麽我這妖族聖地可就徹底的毀了，再說他的目標是你，。”
年歲大自有年歲大的好處，這老妖似乎知曉的不少其他的東西，但蘇離此刻沒有多餘的精神來管這些，凡事有得必有失，他已經解決了禁忌之力的威脅，那麽他肯定需要付出一些代價。
“他存在於你的血液中，他存在於你的靈魂中，你永遠也不能擺脫他。”
說罷，老妖不再出言，背負著雙手緩緩向遠處走去，隻留下這一段意味深長的但又有些沒頭沒腦的話。
……
妖族聖地茫茫夜色中，一男一貓兩人披著夜色前行了數裏，不知不覺間來到一片破敗之地，這裏寸草不生，完全是一片焦土，隻有裂開的基石，以及碎裂的瓦礫，其他什麽也沒有。
在夜色中，這裏透發著一股神秘的氣息，有淡淡的黑霧在繚繞。
“這就是我們妖族的聖地嗎？都已經過去數千年、上萬年了，這片遺跡中怎麽還沒有生長出植物，真是有些怪異，稱得上一片不毛之地，鳥都不拉屎的地方。”那一男一貓正是蘇離與小黑。
蘇離撇著嘴，麵色古怪的觀察著這片奇異的地方：“看樣子你對這兒一無所知啊，早知道，我就不請那老不死把你叫來了。”
“老大，我寧願在家啃骨頭也不想和你在這兒探險……喵”
小黑剛說完這些話，突然被一股巨力撞在身體上，踉踉蹌蹌，撲通一聲，摔倒在黑暗中。一向鎮定自若的蘇離此時卻瞠目結舌，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小黑蹭的一聲跳了起來，回頭觀看，頓時感覺頭皮一陣發麻，快速後退。
就在前方，一具冰冷的屍體靜靜的橫在那裏，老皮包裹著骨頭，猶如幹枯的木柴一般，竟然是一具幹屍。
“這……怎麽回事，哪來的幹屍？”小黑感覺有些發毛，莫名其妙被一具幹屍砸中，任誰都要感覺不安。
蘇離也驚疑不定，他剛才沒有看到屍體是如何出現的。他們不斷向四外打量，這片焦灼的廢墟一片空曠，除了地麵的瓦礫外，什麽也沒有。
但越是如此，越讓人感覺心中難安，這裏是一片被廢棄無盡歲月的古地，因沉積了無數屍骸，存有無數生靈再次死亡，所以或許真的存在著一些不幹不淨東西。
天色越來越黑，星光暗淡，廢墟周圍一片漆黑，有淡淡的霧氣在繚繞。
“怎麽陰森森的，越來越寒冷了……”小黑有些心虛，渾身冒涼氣，道：“這具屍體到底從何處墜落出來的……”
“我們趕緊離開這裏吧。”蘇離覺得有些不妙，此地不宜久留。
“這是什麽破地方，還妖族聖地，怎麽對我這麽不友善，喵！”小黑低聲說道，脊背嗖嗖冒寒氣。
“砰！”
就在這時，小黑再次被砸翻在地，他驚人的野獸本能與體魄，使得他一個呼吸間便調整好了姿勢，在其身邊又多了一具幹屍。
“誰……誰這麽沒公德心，怎麽亂丟屍體。”這個笑話一點也不好笑，就連蘇離也開始渾身發涼，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不斷地掃視四周。
兩具幹枯的屍體橫在地上，身上粘著一些衣物，輕輕觸碰一下就變成了粉末，也不知道存在多少年了。
“你到底是什麽東西，出來！”
“砰！”
又一具屍體出現，將小黑撞翻了出去。
“沒見過這麽欺負貓的！”小黑在驚懼的同時，有些憤憤不平，蘇離就在旁邊，居然沒有挨過一下砸，同時他也異常鬱悶，他那驚人無比的野獸靈覺此時竟然失效了一般。
蘇離在一旁冷冷的看著，一動也不動，但他的神識卻在瞬間覆蓋了這片區域，可奇怪的是，這片區域內連一絲波動都沒有，甚至連一絲生靈之氣也絲毫不存在。
“轟！”
突然發生了一陣大地震，將小黑生生掀飛了出去，而蘇離也狼狽不堪，翻滾出去很遠，身上沾滿了泥土。
“砰砰砰……”
這一次，不光是小黑，就是蘇離也連連遭受撞擊，一具又一具的古屍從天而降，將兩人砸翻了出去。如果是尋常的血肉之軀，此刻恐怕已經骨斷筋折，也就是他們兩人體質超常，才沒有發生危險。
地麵上出現數十具屍體，這裏陰氣森森，寒冷刺骨，像是墜到了冰窖中一般，兩人一陣發毛，不知道為什麽會發生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