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走到小區門口,兜裏的手機又響了起來,是宋東風。

“喂!你們在哪呢?”宋東風少有的竟然語氣頗為緊張。

“我還找你呢!那部電梯確實有古怪,你能不能聯係一下設法關閉?”我一看到他的來電顯示,就想起了這一出。

“現在不能關!你快回來吧!這裏都亂成一鍋粥了!”宋東風那邊突然嘈雜了起來,我貌似還聽到那個楊隊長在旁邊吼道:“你們要不把我的人想辦法弄出來,我就告到你們分局長那裏!”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一種不祥的預感頓時籠罩了我。

“你發小兒,那個劉雲龍,丟了!”宋東風大聲地喊道。

“什麽!?”

“你快回醫院來!回來再說!”宋東風說完,就掛了電話。

“什麽情況?”剛放下手機,張山迫不及待地問道。

“劉雲龍……丟了。”我魂不守舍地說道。

打的回到醫院,急診一樓大廳裏正吵得不可開交,楊隊長帶著幾個昨天都打過照麵的刑偵科探員正圍著宋東風一個人,外麵還裹著一層看熱鬧的。醫院保安想管,但看到是刑警,也不敢上去觸那個黴頭。

我跟著張山撥開人群,湊了上去,正看見楊隊長指著宋東風的鼻子說道:“小宋,你這麽說話就太不負責任了。你來的這兩年,我那哪件事沒配合過你們?哦,現在倒好,出事兒了你把嘴一抹,說意外事故。敢情丟的不是你們的人!”

宋東風剛要說話,被張山攔住了,問他道:“究竟是怎麽回事?劉雲龍呢?”

“你是誰?”楊隊長見突然冒出來個管閑事的大漢,壓根沒好氣兒。

“我又沒問你,你插什麽嘴?”張山可不管他是警察還是領導。

“唉~我說你管閑事也不看看是誰?這是你能管的麽?”楊隊長還沒發話,他後麵的幾個人就不願意了。這幫子刑警,平時出去辦案,那都是鍾馗一樣的待遇——你得當神供著。幾時被普通老百姓這麽頂撞過?

楊隊長早就看到了跟在張山後麵的我,他並沒有說什麽,隻是看著宋東風,要聽他解釋。

“哦,不好意思,楊隊長,這也是我的同事,張山。”宋東風馬上說道。

“別說那沒用的!我就問你劉雲龍怎麽丟的?去哪了?”張山一點也不給他麵子。

“我也說不清。”宋東風推了推眼鏡,看著張山說道。

“說不清?說不清就想辦法弄清!一幫大老爺們不去處理問題,在這瞎攪纏!就這麽說能把丟的人說出來啊?”張山就像個領導,一下把周圍大大小小連楊隊長在內的所有人都給熊了一通。

這家夥見裏圈的人不吭聲,又衝著外圈看熱鬧的人轟了過去:“去!去!去!看什麽看?不好好住院看什麽熱鬧?再看一會都拉你們去錄口供!想睡覺的都趕緊回去!”

人們頓時作鳥獸散。沒人再好意思說什麽,因為張山這家夥的確說得有道理。

“好了好了,大家都冷靜一下。”我見張山鎮住了場麵,開始出來給他們台階下。

“楊隊長,不好意思,您能不能說一下劉雲龍失蹤的情況?”我並沒有問宋東風,而是直接問向了楊隊長。一方麵是給他個麵子,畢竟人家一個堂堂刑偵大隊長被張山吵,實在說不過去。再者趕緊把話題扯開,省得他們一會緩過來勁兒,又拉著張山不放。

“哼!”楊隊長先從鼻子裏發出了一個不屑的聲音,又用嘲弄的口氣說道:“你們保調局不就是專管這些事兒的麽?你領導都說不清,我這個普通人又怎麽能說得清?”

“您就別再生氣了,咱們這不是在解決問題嘛!我知道您的心情,我們也很想趕快把他給找出來。實話跟您說吧!劉雲龍我倆是發小兒,他的事兒就是我的事兒。我就算是拚了這條命,也得把他找回來!”到最後,我也越說越嚴肅。

“好了,既然說不清,就去看錄像吧!”宋東風見楊隊長不說話,接腔道。

我們又來到了醫院後麵的監控室,楊隊長則派了他們的人,守在一樓東頭的電梯口,嚴禁任何人使用。這下刑警隊一接管,醫院保安們都躲得遠遠的,再也不敢來阻撓了。

路上,宋東風和我們說了大概的情況。其實監控室這兩天一直是由市局技術科進行托管的,目的是反複分析案發前後錄像視頻,看能否排除他殺的可能性。

由於是一個單位的,劉雲龍自然就讓他們在查看錄像的同時,幫忙監視一下案發電梯的動靜。也得虧是熟人,劉雲龍失蹤是,他們立刻就發現了不正常的地方,這才連忙上報。直到現在,也才據事發剛過了一個小時不到。

調出了錄像,這裏的一個同事向我們說起當時的情況。晚上七點剛過,他就從錄像上看到劉雲龍站在一樓電梯口和一個中年婦女發生了口角。後經調查,這個女人是醫院九樓婦科的一名值班大夫。

一樓電梯間的監視器裏,劉雲龍不知道從哪裏搬來兩把椅子,卡在電梯門上。電梯既然關不了門,自然哪一層也去不成。

這家夥正坐得無聊,走來一個拎包的中年女人,看樣子是要上電梯。劉雲龍當然不會如她願。開始時兩人還耐心對話。但沒過多久,不知道那個女人說了什麽,劉雲龍突然轉身,坐在了椅子上,不再搭理這個女人。

女人惱了,走上前一步,指著劉雲龍的鼻子,嘴不停地動著,好像情緒已經開始激動。我很想知道他們說了什麽,但無奈監視器並沒有裝麥克風,都是沒聲音的圖像。

過了沒多久,女人貌似也喊累了,停下來休息了兩秒鍾,走上前來,看樣子打算跨過劉雲龍進到電梯裏麵。電梯門口擺了兩把椅子,上麵還坐著個大小夥子,哪是說跨就跨過去的?女人腿沒抬高多少,一腳就踩在了劉雲龍身上。

這家夥的暴脾氣可就憋不住了,馬上站起來和那個女人爭吵。誰知道就在他站起來拍身上鞋印的那一下,女人踢倒椅子,瞬間就擠進了電梯。

這下劉雲龍可不願意了,就要進去拉她出來。剛一碰,這個女人就大喊大叫,吵得劉雲龍竟捂住了耳朵,可見當時分貝有多高。喊了一會,把附近的人都招來了,眼看沒辦法,劉雲龍就關上了電梯門,同時低頭衝女人說了句什麽,然後按下了九樓。

兩人在電梯裏也不停地爭吵,直到門打開,九樓到了,女人才罵罵咧咧地走出了電梯。待關上門後,劉雲龍又按下了一樓,看樣子是要下去接著守。

到目前,都沒有什麽可疑情況發生,不過直覺告訴我,要發生情況,就是在他獨自一人下樓的這十幾秒內。

果然,電梯在八樓停住了。門打開來,外麵黑洞洞的,貌似走廊的電燈壞掉了。我扭頭看往另一個監視器,裏麵是八樓電梯間此時的情況,燈正好好地亮著。

……我開始感覺事情不對勁了。

畫麵裏的劉雲龍向外探頭看了看,又按下關門鍵,可門卻根本毫無動靜。這家夥沒辦法,猶豫了一下,隨即走出電梯。

幾秒鍾後,電梯門關上,下到了一樓,畫麵停住了。時間是19:11分。

“完了?”張山問道?

“沒有了。”

“他不是去八樓了麽?”

“小趙,調當時八樓視頻。”宋東風吩咐道。

畫麵更換到八樓的電梯間,燈好好地亮著,時間是19:10分。看了兩分鍾,畫麵內毫無動靜。

“難道他去的不是八樓?”張山又問,這也是我心裏所想的。

“調出所有樓層的監控錄像。”

一到十三樓的電梯間視頻,被分布在所有顯示器上。時間都指向19:10分,兩分鍾後,除了九樓出來的那個女人,再沒有任何的動靜。

劉雲龍竟然沒有踏入大樓的任何一層!

那他當時走出去的地方,又是哪裏?

這部電梯究竟在那一刻,停在了什麽地方?!

“他……他究竟去了哪裏?”我指著顯示器,感覺自己的汗毛都是立著的,問宋東風道。

“我也不知道啊,所以說不清。如果不是負責監視的小趙當時就發現了這個情況,恐怕咱們現在還都蒙在鼓裏呢。”宋東風苦笑道。

“電梯艙道和地下室檢查了麽?”我隨即想起這兩個高危地段。

“都查了,沒有任何問題。”

監控室內又陷入了沉寂,每個人應該都有相同的感覺,這段視頻看得我頭皮發麻。這家夥踏入的究竟是什麽樣的一個空間?他到底能不能回來?

宋東風打斷了我的思路,說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下一步,我想讓你們倆去把他找回來,順便徹底查清這個電梯的問題。”

“找?怎麽找?”我還處在深深的恐慌中。

“他怎麽去的,咱們就怎麽找唄!”張山倒是反應挺快。

“你是說……咱們也坐電梯?”我忍不住抖了一下,恐懼頓時襲來。

要說經過防空洞的那一次事情,我膽子大了許多。可今天的情況,顯然又不一樣。那次是有目標有準備,且又無路可退,豁出去了。但這次,全然不知道將會產生怎樣的後果,去哪裏?查什麽?怎麽查?心裏一點譜都沒有。

但隻有一條是明確的,而且是不能不接受的,那就是把劉雲龍找回來。

“對,我也是這麽想的。”宋東風對張山說道:“既然他是在電梯裏走丟的,就去電梯裏把他找回來。說吧,需要什麽?我馬上安排人去準備。”

“走吧~!我的師叔,扶屍咒都不怕,還能怕這個?”張山樂嗬嗬地拍了拍我,示意別太緊張。

“我也要去!”我身後的楊隊長突然說道。

“楊隊,我不是不讓您去,這種事情……”宋東風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他打斷道:“你不要說了!我的兵丟了,我不去找誰去找?想我楊剛這半輩子也算是槍林彈雨,什麽場麵沒見過?多大的事件沒處理過?就唯獨這一次,算是我最頭疼的一次。如果不去,我會後悔一輩子!”

宋東風又想說什麽,卻被我阻止了。我理解他,在楊隊長這種老刑警心裏,正義永遠是不可戰勝的,當他越感覺到對手的強大和難以應付,他就越要想盡辦法戰勝對方。如果退縮,這種陰影就會籠罩他一輩子。那他今後的工作和前程,也就算走到盡頭了。

這就是所謂的“亮劍精神”,不管我能不能,但我一定要做!做,就有可能!不做,永遠不可能!

“……好吧,我派人去準備家夥,二十分鍾後出發。”宋東風盯著楊隊長看了半天,知道說不動他,也就放棄了。待問清張山需要哪些東西後,他就馬上去著手置辦。而我和張山,還有楊隊長回到了一樓東頭電梯口,等著上去的那一刻。

“我說小王,這個世上真的有鬼麽?”沉默許久,楊隊長可能還是多少有些緊張,竟然主動找我攀談起來。

“信則有,不信則無。”其實我比他也好不到哪去,自從聽說要上去找劉雲龍,我的心跳就沒下過一百。

“怎麽講?”

“鬼,說白了隻是脫離了的思想。鬼也有好有壞。人善,則鬼善;人惡,則鬼邪。

鬼,其實就在每個人的心中。”我說完後,楊隊長又陷入了深思。

張山這家夥倒是精神十足,一會和我閑聊兩句,一會又自己哼著小曲兒。全然沒有一副即將要上戰場的樣子。等了將近半個小時,宋東風才把東西置辦齊,拿了過來。這其中主要是去找那些張山要的東西,比如說硫磺、黃裱紙、朱砂這些。還有把一尺來長的桃木劍。我是頭一次見他用這麽多東西,搞得跟個道士似的。

張山又從刑警隊那裏借來一把手槍。我想了想,還是決定用這家夥給我的匕首。槍不會用,搞不好反傷了自己人。再說了有他倆在,我拿不拿槍都一樣。楊隊長自然有他自己的配槍。

一切準備完畢後,我們四人踏入了電梯。臨關門前宋東風又塞給楊隊長一部對講機,道:“我也不知道有沒有用,反正先帶著吧,有備無患。找到劉雲龍後,如果條件允許,盡量把情況調查清楚,咱們也好對上麵有個交代。”說完,這家夥退出了電梯。

“怎麽?你不去?”我奇道。

“嗬嗬,我隻是負責人員招募調度和危機公關,沒有處理這種事件的能力。”宋東風厚著臉皮說道。

我愣了。張山嘴形不動,小聲嘟囔道:“看見了吧,這家夥才是親娘生的,咱們都是後娘養的。他不去也好,省得我還得多照顧一個人。”

楊隊長可能知道宋東風的身份,並無意外,伸手按下了關門鍵。

我們三個人在電梯裏沉默著,都不知道說什麽好,就連張山此時也收起了笑嘻嘻的表情。過了許久,楊隊長打破了沉寂,問道:“怎麽去?”

是啊!怎麽去啊?我倆也不知道啊!

“這事兒,得撞,看咱們仨夠不夠讓人家請的資格了。”一有人說話,張山這家夥就來勁。

楊隊長聽了,也沒說什麽,畢竟這種事情他沒有經曆過。我走過去,把每層按鈕都按下,讓電梯逐層向上爬去。電梯一層一停,其實對我們心理是個巨大的考驗。每次開門,我都很矛盾,既希望是正常,又想它趕緊把我們送進去。

“所有樓層電梯間的照明都完全正常,如果發現特殊情況,你們就可以考慮進入了,我會在監控室時刻注意你們的動向。”對講機裏傳來宋東風的聲音。

很快,我們就把所有樓層都遛了兩遍,又回到了一樓。

“這怎麽辦?”我問道。

“接著遛唄,遛到為止。”張山一邊擺弄著手中的****式,一邊說道。

艙門再次關上。張山突然抬頭問我道:“師叔,還記得咱們在防空洞裏的哪次鬼打牆不?”

“嗯……”我當然記得,雖然碰到兩次鬼打牆,不過第二次時張山已經人事不省了。我知道他說的是剛下去那次。

“要不我再激發激發你?”這家夥呲著滿嘴大白牙,說話就要伸手過來。

“一邊玩去!我那是破幻境,又不是觸發。”

“試試唄,不試怎麽知道?你放心,這次我一定注意力道。”

“滾……”

“別吵了!有情況!”我倆正鬧得不可開交,楊隊長低聲吼道。抬頭看去,顯示樓層的液晶屏不知什麽時候變成了一道橫杠。

“怎麽回事?”我剛問出這句話,電梯艙突然上下晃動起來。

“喂!喂!馬上查一查電梯究竟怎麽回事?!”楊隊長拿著對講機向外麵呼叫,可是除了沙沙聲,沒有任何回音。

電梯還在上下晃動,我們三人已經快要站不穩了。楊隊長把對講機塞了回去,衝我們喊道:“抓好旁邊的扶手!腿稍微彎曲,防止墜落!”

我抓著扶手,心想完了,這個晃法,那鋼纜堅持不了多久,搞不好就是一股腦全摔下去的結果。

晃了不到一分鍾,電梯終於平靜下來,張山站直後,還試著蹦了兩下,看得我心驚膽戰。電梯是停住了,但是門並沒有開。楊隊長試著按了按開門見,沒有任何反應。直到把所有按鈕都按了個遍,我們才知道,電梯看來是壞掉了。

“怎麽辦?”按遍了所有按鈕,包括求救鍵,都沒有任何反應,楊隊長也不知如何是好,看著我問道。

我抬頭瞅了瞅天花板,上次和劉雲龍就從上方逃生的。不過是旁邊那部,這部顯然經過裝修,明亮的頂燈鑲滿了整個天花板。如果想要從這裏爬出去,除非把燈都打碎,將整個頂都掀掉了才行。

“先把門打開再說!”張山可不願意幹耗著,說完就要強行扒門。

這家夥的力氣我已經不是第一次歎服了,手指擠進門縫內,還沒怎麽用力,一尺來寬的縫可露了出來。

“嘿!”隨著張山的一聲低吼,電梯門全被推進了滑道內,完全打開了。

“什麽情況?”楊隊長迫不及待地邊伸頭邊問道。我早就習慣了,隻要有這家夥擋在門口,你就壓根什麽都別想看到,還是等他主動讓路才是上策。

“這……我的老天爺啊……咱們不會是掉到……陰曹地府裏來了吧?”張山說話都結巴了,轉過身來,讓給我們半拉門縫。

“這……”我跟楊隊長探頭一看,瞬間也愣住了。

這裏……究竟是什麽地方?一截長長的甬道,和我們在防空洞裏見的樣式差不多。隻不過寬了不少,三五個人並排走也不嫌擠。

在前方二十米處,牆壁上一邊一個架著兩盞燭台,裏麵居然還燃著燭火。燭台後麵,居然有一扇棗紅色的老式大門,上麵還鑲著一顆顆銅釘。整扇大門在燭光的映射下忽明忽暗,格外詭異。

市醫院裏不可能有這個地方!這是我的第一感覺。

“看看去?”張山回頭瞅了瞅我倆,也不管是否同意,就一腳踏了進去。我想說什麽,但看見楊隊長拔出了配槍,看著我,那意思就是“你先走,我殿後。”

不管什麽情況,在劉雲龍目前失蹤的情況下,即使是刀山火海,恐怕也要闖一闖了。想到這,我把話又吞回了肚子裏,邁步跟上前麵的張山。

走了幾十步,我感覺張山越走越快,他的步子大,我得小跑才能跟上。但很快這家夥就不跑了,停下來看著前麵問我道:“你沒發現有什麽不對?”

我回頭看了看楊隊長,身後十米處,是我們坐上來的電梯,裏麵還亮著燈。

沒什麽不對啊?

“這條甬道有這麽長麽?”楊隊長朝前麵看了看,說道。

是啊!我這才醒過來,剛才我們跑了將近有五十米,這條隻有二十來米長的甬道,早該跑到頭了,為什麽隻走到中間的位置?

“如果我沒猜錯,咱們又被困住了,嘿嘿。”張山扭過臉來看著我,一副欠揍的表情,他居然以遇到這種情況為樂!

我不相信,走過張山身旁,向前麵十米處的大門跑去。可那扇大門就好像會往後退似的,無論我怎麽加速,距它始終有十米左右,這個觸手可及的距離,現在竟然如此遙遠。

身後的張山說:“看見了吧?現在是進不能進,退不能退,就被定在這中間了。”

楊隊長也試著向回走,卻隻見他在原地運動,竟是回也回不去了!我又試著運用“破幻境”,依然無效。難道這裏是現實存在的?不是幻象?

張山看到我的動作,他知道我想幹什麽,接著說道:“看來,咱們是踏進陣法了。”

“陣法?那不是排兵布陣才用的東西麽?”楊隊長也停了下來,回頭問道。

張山笑了笑,說道:“陣法也分很多種,有對人的,有對天對地的,有打仗的,也有能獨自運用的。對走陰人來說,這些能獨自運用的陣法可是一門特殊的學問。不但能困住和打擊敵人,甚至可以用來勞動和看家護院。”

“那照你這麽說,這部電梯果然是被人動過手腳了?”我反應過來。既然陣是人布的,那這裏就沒有憑空出現一個陣的理由,必須得有人來布才行。

“看樣子,十有啊!”張山伸了個懶腰,說道:“運動過了,咱們該幹正事兒了吧?”

“你能破陣?”我正愁怎麽出去,沒想到這家夥早就胸有成竹,怪不得剛才那麽興奮,感情人家壓根沒當回事兒。

“嘿嘿,小時候跟師傅偷學的,爺爺不讓我學這個,運行陣法,必須要先集魂才可以。沒有魂則不成陣。掌印人雖是與魂魘打交道,但卻不能令其為己所用,那是墜了魔道。”張山一邊說,一邊數著地上的磚。

“跟著我啊,這裏,朝前走四步,然後左轉。”張山說完,竟然然沿著右側,頓時朝前走出了兩米多,把我和楊隊長都看愣了。

“嘿,這小子,還真有一套!”楊隊長笑了笑,把槍收起來,示意我先走。

我們左走走,右走走,有時候還要退回來幾步。十米的距離,竟然走了半個小時。三個大男人排成一排,跟跳大秧歌似的,在這昏暗的甬道裏扭來扭去。

“好了!”終於,張山走到了門前,抬手推開了這扇棗紅色的大門。我和楊隊長又緊張起來,不知道門後有什麽稀奇古怪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