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這就是你們前些日子找的那個扶屍咒?”錢老頭兒聽我念出了名字,自然也知道麵前的人是誰。

“啪啪啪啪!”那邊傳來了他的鼓掌聲:“不錯不錯!記性還可以,我那個不爭氣的殼子,沒給你添麻煩吧?”

“你想幹什麽?”我雖然被扶屍咒害得差點丟了性命,但畢竟當初跟我自己的失誤也有關係,所以見了他,倒也沒什麽特殊的情緒。

“沒什麽,剛好路過,看見你們在找……千年不破關是吧?想幫上一把!”趙有德雖然話是這麽說,但表情可一點也不像要幫忙的樣子。

“你如果知道,麻煩直言相告,我們記你的情!”雖然這家夥說話吊兒郎當的,但有哪怕一絲希望,我也不想錯過,畢竟寅時已經過去了一半。

“告訴你們可以,不過呢,你們倆要留一個在這兒陪我。”趙有德笑了笑,說出了他的條件。

“留下一個?什麽意思?”我一時還不能理解。

“別跟他廢話了,耍咱們呢,還沒看出來?”錢老頭兒聽了半天,開腔道:“路過?哼哼~恐怕你在這兒等得有一會兒了吧?如果我沒猜錯,那幫人應該是你安排的!故意來拖延我們的時間!”

“他安排的?!!”我還真沒想到這一點。

“啪啪啪啪!”這家夥又鼓起了掌,不緊不慢地說道:“錢征,不愧是和張士勳齊名八百裏太行山的掌印人。這麽大年紀了,腦子一點也不糊塗。難得呀難得!”

“哼,讓你誇獎,和丟人沒什麽區別!”錢老頭兒一點也不含蓄。“如果我沒猜錯,前兩天的市醫院電梯案,也是你的手筆吧?”

“嗬嗬,讓您老見笑了,那個張海濤是有點丟人,沒想到最後關頭竟然還是讓你們給逃脫了。”趙有德這算是直接承認下來了。

“你說……張海濤是受你指使?不是……”我又回頭看了看錢老爺子,現在倒覺得這位老人怎麽看也不像是會幫助張海濤來做壞事的。

“哼,我就一直奇怪。”錢老爺子看著趙有德道:“百足陣一直被我藏得好好的,怎麽就會變成了個普通的玩意兒,還親手賣給了別人,原來是中了你的計!”

我聽得又驚又怒,沒想到,這一串的事情,居然都是他一個人在後麵搗鬼。難道是和我有仇?也不應該啊!可以說當初收魘的時候,要不是有我“幫忙”,他還真不一定能把魂給關進去,這家夥應該感謝我才對!

想到這裏,我忍不住問道:“那我老板他們兩口子的事情,也是你搞的鬼?”

“唉~麻煩!這麽給你說吧!”趙有德整了整他那身“走時”穿著的西裝,踏前一步說道:“你從山上下來,我就跟著你了。當然,我那個殼子是我自己放走的,別怪山子!要說你倆不是一般的命大,什麽都不會的愣頭青,竟然破了扶屍咒。厲害啊!本來我是打算要借老頭的手廢了你們。不過當有一天看到了張海濤從他那個垃圾堆裏出來,手裏拿著東西,我就有了更好的主意。轉陰雞血石,就是我給的他,後麵的事兒我就不說了,你們都知道。至於你們老板娘,那是她自己說話不算數,怪不得我,這就是遊戲規則。”

“那你這麽做,究竟是為了什麽?”我實在是想不通,他圍繞著我們,不停地施展陰謀手段,目的何在?

“還用問?百足陣!”錢老爺子搶著回答道。

“嗬嗬,非也非也!”沒想到這個在山裏呆了一輩子的農民,據然也拽起了文言文:“我如果想要百足陣,當初直接搶張海濤的不就行了?還拐這麽多彎兒幹嘛?他那時已經把陣法練到了最後關頭,我隻用隨便找兩三個魂魘,往裏麵一塞,大功告成!神不知鬼不覺的,多好?!”

“那你是……?”我徹底迷茫了,這家夥說來說去,也沒搭上重點。

就好像範偉和趙本山的那個看心病的小品,我就是想知道我是怎麽沒的,你別老在這講我是怎麽來的。前麵的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那就接著往下說,先把你到底要幹什麽講清楚,咱們再討論下一步。

“其實也沒什麽。”趙有德撓了撓頭,接著說道:“我是隻想請小兄弟跟我一起呆幾天,幫著辦件事兒。等事情辦完呢,你愛去哪去哪,咱們各走各的。”

“什麽事兒?”我是越來越奇怪,他能找我有什麽事兒?還一起呆幾天?

“別聽他瞎扯!如果單是為了幫忙,幾次都差點要了你的命,那是請麽?!”老爺子一語就說到了問題所在。

“嗬嗬,老爺子,您這麽說就不對了。”趙有德不緊不慢地在我們麵前踱著步子道:“幫忙分很多種,人有人的幫忙規則,我們魘也有自己的一套幫忙規則。咱們不能一概而論嘛!”

“……你說來聽聽,能幫我就幫,隻要你先告訴我們千年不破關在哪?”我鬥爭了半天,總算下了決心。隻要今晚能先把百足陣的事情解決掉,他的要求不過分,能幫就幫。

雖然現在知道,這家夥幾次差點置我們於死地。但沒辦法,這就是交易,最終目的麵前,誰都得讓步。

“不難,你隻要現在答應跟我走,我馬上就把千年不破關的所在告訴錢老爺子。怎麽樣?”趙有德聽到我鬆口,馬上開出了條件。

“哼,小子,想在我麵前就這麽把人帶走,你也太小看我錢征了吧?”老爺子突然發話,把我拉到身後,說道:“你就不怕他先答應,等我知道了地方,緊跟著就處理了你?!”

“呦!老爺子!瞧您說的,我哪敢啊?”趙有德立刻換上了一副諂媚的表情:“如果沒有十足把握,我老遠看見您,那都得躲著走。不過呢,今天這次‘催元’後,您恐怕是有心無力吧?”

我和老爺子心中同時劇震,這個趙有德肯定是把所有的情況都掌握了後,才來這裏等著我們的,他這是勢在必得啊!

“你到底打的什麽算盤?給我交個底,以後低頭不見抬頭見,你難道想讓我追殺你一輩子?”老爺子低頭想了半天,說了句軟中帶硬的話,試圖再一次探探趙有德的底。“是,我這會兒是沒力氣了,不過我要說跑,恐怕你就算把方圓十裏的家夥們都找來,也不一定能留住我。關進金棺的滋味不好受,你考慮考慮吧!”

“行,既然您這話都說出來了,我也知道您還算向著俺,那俺就給您大概說一下。”我實在有點摸不透趙有德的想法,此刻明明是他占上風,卻偏偏湊上來要服錢老頭兒的軟。

“這個小子。”趙有德走到近前,指著我說道:“最近的一係列事情,他多多少少都要負上些責任的。我要留下他,也是為你們好。如果沒猜錯,他是人鬼雙馳的印相吧?這種人你不會不知道,留在人間,那可是個禍害!”

“你放屁!”我實在忍不住了,這家夥說點別的也就罷了,說來說去,沒幾句就把我說成禍害了。

趙有德笑了笑,並沒有搭理我,接著道:“六百年來,百足陣重見天日,你們真就以為是張海濤那個瓜娃子幹的?俗話說時世造人,這些個東西要能成型,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有朝一日,你如果真叫這小子探知了自己身上的力量,到時候可不要後悔,挖個坑把自己給埋了。”

“嗯……你的話也頗有幾分道理。”老爺子說著,走到我身旁,拍著我的肩膀道:“小王,委屈你了。如果我不能帶你走,那我隻能選擇——殺了你!”說完這句話,錢老頭兒不等我做出任何反應,突然用一把匕首抵在了我的咽喉上。

“老爺子,你幹什麽?你冷靜啊!”我的咽喉被匕首頂著,連口水都不敢咽,隻得不停勸著身後的錢老頭兒。

“呦!老爺子,您這是幹嘛啊?咱們有話不能好好說麽?幹嗎非要動刀子?您殺了他對大家都沒有好處的!”趙有德見錢老頭兒突然反目,趕忙又走上前兩步勸道。但他的表情明顯就是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好像恨不得老頭兒馬上就把我給捅了。

其實他說的話我一句也沒聽見。因為這家夥一開腔,我就聽到身後的老爺子急速地小聲說道:“臉上別有表情!聽清我的話,咱們後麵早就被他們給包圍了,我上衣口袋裏有一枚瞳璽,你在他看不見的角度先拿出來。然後看我的信號,等他們所有人都湊過來了,就馬上吸收掉,將他們一窩端了!”

我還在咀嚼他話裏的意思,就聽錢老頭兒又朗聲說道:“你少給我來這套!你打的什麽算盤,當我不知道?這小子的身體特殊,無外乎是想利用他做一些顛倒陰陽秩序的事情!我在這裏殺了他,他就再也回不到陽間了,你當心什麽也得不到!”

“這點您說錯了,我還真沒有……”趁著趙有德接話的空,老頭兒又趕忙在我耳後說道:“記住,你隻有一次機會!一定要看我的信號!不一次性把他們消滅幹淨,咱們恐怕是脫不了身。你是人鬼雙馳的體質,無為印在陽間有一套,在這裏還有一套,所以你剛才踏陰前扔掉的,隻不過是陽間的那個。把瞳璽拿好,以前你怎麽吸收的,在這裏就還怎麽吸收!”老頭的話說完了,我也已經從他兜裏摸出瞳璽,握在了左手。

“好吧,那我就勉為其難。活的還是屍體都無所謂,隻不過是他跟我走還是我背著走的區別罷了。”趙有德見我倆突然都不吭氣了,似乎也發現有些不對勁,衝我們身後一招手,說道:“抓住他們!”身後立刻響起了悉悉索索的腳步聲。

見這一招不成,老爺子也沒了繼續表演下去的興趣,挪開匕首,拉著我往後退了幾步,朝趙有德喊道:“姓趙的小子,你究竟是受誰指使我不管,今天在這裏,也該著你倒黴。要怪,就去怪你主子沒把雙道並馳的體質對你說清楚!小王!!!動手!!!”

“好嘞!”我早已把瞳璽從左手交到了右手,就等老爺子這一聲令下,立刻握緊了這個玩意兒。

“快!!!阻止他!!!”趙有德總算反應不慢,看出了我們的意圖,立刻指揮著後麵的那群家夥朝我衝來。

無為印在急速的旋轉,可奇怪的是,這顆瞳璽冒出的黑煙,不單單是被吸收進無為印內,還有一部分飄到我的四肢和胸口肩膀處,凝結在那裏。

我還在盯著這些黑煙愣神,那些魘已經撲到跟前,幾個人上來就把我摁在了地上。他們還是晚了一步,已經沒用的瞳璽剛剛被我捏碎。

雖然被壓在下麵,而且人越來越多,但我卻不怎麽難受。因為這次吸收瞳璽後的感覺和以前大不一樣,難道陰陽界會有區別?

不是我不想動,而是我不願意動。這枚瞳璽帶來的力量和情緒,實在是太強大了!我就像一個吸毒的癮君子,在充分享受這片刻的愉悅。突然,覺得手中有硬物硌著,我用力握了握,好像是一截很硬的棒子……究竟是什麽呢?剛才我明明記得手中沒有東西啊!不管了,先站起來再說。錢老頭還在旁邊呢,別晚了又有什麽三長兩短,他這會兒可經不起折騰。

其實上麵壓著的那些家夥對我來說跟沒有似的,隻是猛地把背一弓,他們一下子就都被彈開了。站起身來,我這才發現手中拿著個黑氣形成的物件,三尺來長,有四指並起來那麽寬。看樣子既像劍,又有點像刀。

我身上的各個重要部位,此時也被黑氣籠罩著。看到老頭兒和趙有德站在一旁瞅著我發愣,我總算放棄了享受,想起來的剛才的一係列事情。剛才被彈起來的那些家夥又爬起身衝來。我躲開趙有德的視線,朝老頭做了個“趴下”的嘴型和動作。

要說老爺子還是反應快,第一時間就反應過來趴到了地上,留出後麵的趙有德和他的一大堆“馬仔”。

“去死吧!!!”我見機會絕佳,揮起了手中的那根黑家夥,照著前麵的那群人……不,準確說是魘,照著他們就掄了過去。

“呼~”那根黑棒子所過之處,地麵馬上就掀起了狂風,夾著沙塵、垃圾、樹葉、石塊,一股腦地全衝他們刮去。

輪了一圈,掃飛了跑在最前麵的七八個人,我卻發現自己停不下來了,緊跟著又是一圈。還沒站穩,又是一圈!

“不行啦!老爺子你趕緊跑遠點!我失控啦!!!”趁著還能說話,我趕忙對身旁的錢老頭兒喊道。

說完,我就再也沒有停過,一圈一圈又一圈地轉了起來,趙有德早已被刮得不知所蹤,和他的手下在天上跟著我掀起的狂風一圈圈地打轉兒。

處在風眼正中的我,也隻有抬頭瞅著他們的份兒,腳下跟陀螺似的瘋狂運轉,沙石包圍了整個空間,不斷被卷上天,打在那些在頭頂上幾十米飄著的家夥們身上。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漸漸感覺到體內的力量正在逐漸消散,看來瞳璽的效果就要過去了。

在又轉了幾百圈後,我總算逮著個機會,把手中的黑棒子往地上一杵,遏製住了旋轉地勢頭。而這個“人造龍卷風”,馬上也跟著隨之消失了。

我剛一屁股坐在自己鑽出來的那個直徑好幾米的大坑裏,天上開始不停地往下掉人。等到人差不多都掉下來了,我想要撐著站起來,一用力,卻趴在了地上。手中的那根黑棒子,早已隨著氣化不見了。

“老爺子!老爺子!”我爬上了大坑,看見城牆頭上滿地趴得都是人,也不知道是死是活,隻好坐在坑沿上一邊叫一邊找。

“別喊了!我這一把老骨頭差點讓你給吹散架了”我剛叫了兩聲,就聽見身後的城牆根下麵傳來了錢老頭兒的聲音。

趕忙爬起來,把他又給拽上城牆,我才算鬆了一口氣。還好他一開始就被刮了下去,不然這一輪下來,老爺子恐怕就出氣多進氣少了。

“您先歇著,我去找找那個趙有德!”扶著老頭靠一棵樹坐下,我轉身要去找那家夥。卻又被老頭兒拽住:“先看看表,現在幾點了?”

摸了摸兜,還好,褲子和手機還在。拿出手機一看,好家夥!四點半了!離五點——寅時的最後時刻隻剩下半個小時!

趕忙把這個緊急情況匯報給老爺子。片刻後,老頭兒一咬牙,扶著樹站起來說道:“沒時間了!撤!咱們回去再想別的辦法!”

“那趙有德……”我心裏一直惦記著這個家夥,他肯定知道不少的事情,如果找到他,說不定一切問題都能迎刃而解。那時候找不找千年不破關,就不重要了。

老頭兒看了看漫山遍野趴著的人,說道:“這怎麽找?找到哪個是他都得半天。兔崽子肯不肯說又是一回事兒。抓緊時間走吧!踏玄門每月隻有一天,就是月光最暗的時候。咱們不趕在卯時前回去,就得在這裏呆一個月!”

我想了想,沒辦法,也隻能如此,攙著老頭兒慢慢下了城牆,抓緊時間朝我們分手的地方趕去。至此,找尋千年不破關的計劃宣告破產!

我此時隻希望張山不要再出事兒,我們仨能平安回去就好了。

回來路上太平得很,雖然沒什麽阻礙,但老爺子“催元”過後,體力極度透支,一路走來憑的都是堅強的意誌力,走走歇歇。等到了紫荊山公園中間的小橋時,已是淩晨四點五十五分了。

扶著老爺子在橋頭坐下後,我站起來環視了一圈。果然,最怕的情況出現了,張山並不在這裏!也就是意味著,他還沒有回來。

我看一圈,也沒找到張山的影子,眼看離五點隻剩下三分鍾了,隻得走過去問錢老頭兒:“怎麽辦?張山還沒有回來!”

老爺子皺了皺眉,斬釘截鐵地說道:“不管山子有沒有回來,咱們卯時前都必須離開!”

“那他怎麽辦?總不能不管他吧?”我一定要丟下張山,馬上就急了,一個月隻能進來一次,等下次我們再來,他還能活著麽?

“小王,踏陰是每個修行者的必經之路。既然路是自己選的,就要有以身殉道的心理準備!”錢老頭扶著橋上的欄杆站起來,看著我說道:“更何況眼下大敵當前,百足陣隱患猶在,時間不允許咱們在這裏逗留那麽久。我知道你和山子已經成了生死弟兄,但是大局當前,你要能分得出孰輕孰重啊!我想山子也會理解咱們的!”

“不……不行!我不能這麽做!”我已經聽出了錢老頭兒要把張山留在這兒的想法。這絕不是我所能接受的。“你走!外麵的事情你去處理!我要在這裏等他!”我幾乎沒有怎麽考慮,就下了這個決定。

“小王,你不能意氣用事……”老爺子還要走上來勸我。卻被我毫不留情地打斷道:“不要說了!還剩最後兩分鍾!如果山子沒能回來,你就先走,我留下來找他。等一個月後,你再來接我們!”

“唉……”錢老頭兒見我主意已定,也不再相勸,靠著旁邊的欄杆,閉目養神起來。

下了決定,我的心反而漸漸平靜下來。張山回不來也不要緊,大不了等我送老頭兒走後再去找他。反正我在這裏依然能使用無為印,雖然功夫不怎麽樣,但想要自保恐怕也不難。

總之,丟下張山一個人走,殺了我也辦不到!兩個月來他救了我多少次,連我自己都數不清。從找扶屍咒,斷臂取血,到市醫院裏的一係列事情,這家夥的高尚人格早已征服了我。好吧!不就是一個月嘛!有什麽風險,咱哥倆一同麵對!我就不信這世上沒有淌不過去的河!至於外麵,有錢老爺子和高苑就足夠了。更何況還有宋東風身後保調局的強大支持,什麽擺平不了?

隻剩下最後一分鍾了,老爺子已經站起來,朝橋中央走去。而我還在望著張山走時的方向,盼望奇跡的發生。

“小王,別嫌我話多,我想再勸你一次。”錢老頭兒邁出去兩步,並沒有回頭,背對著我說道:“目前的你,還不適合長時間呆在這裏。我怕你最後非但沒能幫到山子,反而會害了他!”

“為什麽?就因為我是那個什麽狗屁雙馳的體質?!”說到這個,我不禁有些窩火。想到張山每次見我吸噬完瞳璽後那不正常的表情,貌似他們都知道我的不同之處,卻沒人肯告訴我。就連那個趙有德都知道!

“……跟我回去吧!等處理完百足陣,我把一身本事都傳給你。憑你的資質,呼風喚雨雖然誇張,但想做什麽都不難!”老爺子並沒有正麵回答我的問題,而是再一次勸著。

我正要徹底斷了他的念想,卻聽到背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趕忙轉身,遠處街角一個高大的人影剛拐了進來,正朝這裏飛奔。

“張山!!!是張山!!!”我興奮地朝老頭兒喊道。

老爺子還是那麽淡定,沒有過多的興奮表情,而是直接轉過身,蹲到之前畫在地上的那個法陣上忙活著。

“山子!加快!時間馬上到了!!!”我忍不住朝張山揮手喊著。

“快!!!快!!!快點!!!”張山跑得上氣不接下氣,還不斷地催促著我們。不知道他在著急什麽?

但兩秒鍾後,我就知道了答案。張山拐進這條小街,跑了還不到五十米,隻見後麵的街角突然黑壓壓地衝出來無數的人,緊緊跟在他的後麵。好家夥!我當場就愣在了原地,街角還在源源不斷地湧出來人,不知道究竟有多少?

“別……別愣啦!快點布陣啊!!!”張山離我們已經不到二百米了,見我還在發愣,扯著嗓子喊道。

“娘的!有人動過這個陣,失了一個角!!!……我的個天爺啊!!!”老爺子看了半天,轉過身來,話還沒說完,就看到了麵前的這個“龐大場麵”。

“什麽?!!!”我聽到他的前半句,頓時猶如五雷轟頂,趕忙朝身後的橋麵看去。果然,那個都是字的圓形圖案邊緣處,有巴掌那麽大的一片地方,好像被什麽擦掉了似的,黑乎乎一片,再也看不出原來的內容。

“趕快補啊!你不是有墨和筆麽?!”我都快要急瘋了。好不容易等到張山回來,要是因為這個原因回不去,那我們仨就太背了!最可怕的是,後麵還跟著那麽多人(魘),我們不被撕碎了才怪!

“墨和筆都扔在那邊了。”要說薑還是老的辣,老頭兒驚訝歸驚訝,到不怎麽害怕,還是不緊不慢地說著。

“那……怎麽辦?你就沒有別的辦法?!總不能在這兒等死吧?!”我都快要抓狂了。眼看張山就要跑到身前,我們一旦被逼著離開這座橋,再想回去,就基本上無望了。

“辦法倒是有……你怕冷不?”老爺子這時候居然還有空聊這個,問得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我怕死!您老就趕緊想辦法吧!隻剩十幾秒了!”我又看了看手機,再不想轍,是真沒跑了。

“幸虧我當初留了個心眼,把陣布在了這個橋上。放心好了,隻要七步之內有水,咱們就能走得掉!”老頭兒說著,用那把剛才頂在我脖子上的匕首,割破了自己的手指,滴在了這個圓形圖案的正中間。

“過來!跟著我做!”老頭兒滴完,把匕首遞給了我。我也趕忙如法炮製,弄破手指,擠了點血滴在圓心上。

這時張山已經跑到了近前,他身後的那些人已經離我們隻有三五米了。我正要把匕首遞給他,老爺子一把搶過去,說道:“沒時間了!快!從橋上跳下去!記住,步子叉大些!六步,一步不能多,一步不能少!

此時哪還管跳下去什麽後果?我看老爺子已經拉住了張山朝橋邊奔去,連忙跟上。果然,我第六步的時候剛好起跳,蹬在橋的欄杆上,最後一步跳了出去。

錢老頭兒已經取好了張山的血,隻見他跳出欄杆後一個扭身,右手一甩,那把沾有張山血的匕首,擦著我的耳朵飛過,不偏不倚,剛好****了橋中央那個圓形圖案的中間。

非常緊湊的三聲“噗通!!!”,我們都掉進了金水河中。

河麵早已結了一層薄薄的冰,那寒冷刺骨的河水一下就浸濕了我的衣服。寒冷來得太突然,刺激得我禁不住嗆了兩口水。好在河水不深,站起來隻到胸腹的位置。如果是沒頂的深度,恐怕我們仨今天都要交待在這兒。因為冬天穿得厚,棉衣浸水後會非常沉,根本劃不動水。

我剛摸著站起來,就聽見張山在旁邊喊道:“啊!凍死我啦!”聲音在這寂靜的夜空裏傳出好遠。突然,從橋上照下來兩束光線,分別鎖定了我們倆。

“什麽人?!幹什麽的?”雖然手電筒的光線刺眼,但我借著路燈還是看清了上麵人的穿著。

是巡防隊員!我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