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趙有德並排跟在後麵,出了林子,老爺子隻是毫無目的地隨意走著,過一會兒就停下來看看這兒,要不就是摸摸那兒。

繞著林子走了大半圈,來到一個十幾米高的小土坡下。這裏很特殊,顏色比其他地方都要深一些,呈暗紅色,而且附近沒有一株植物。

老爺子站定,可能在猶豫著要不要上去。我和趙有德湊過來,正打算請示下一步打算,卻聽到土坡頂上傳來一陣“嗚嗚”的聲音。

這個聲音,乍一聽起來像是風吹著什麽。但卻又和另一種聲音非常相似,養過狗的朋友應該都聽過,狗在吃東西的時候,你不能去靠近,或者搶它的飯盆,不然它喉嚨裏就會發出“嗚嗚”的聲音來警告你。這和我們現在聽到的十分相似。

老爺子沒說話,做了個上去看看的手勢,我們仨就慢慢地向坡頂爬去。

上來了才發現,這裏就像是一個隕石坑,從外麵看以為是個坡,到頂上就看到裏麵其實是個坑,坑正中有幾團巨大的黑色物體,貌似還會動。

“這什麽玩意兒?”我以極低的聲音問身旁的趙有德。

“……我也不知道。”趙有德眯著眼瞧了半天,回我道。

“你在這裏麵呆那麽長時間,你會不知道?!”我很不信任地看著他。

“啪!”老爺子在後麵照著我後腦勺就來了一下:“小聲點!”

其實我們說話的聲音都不大,唯獨老爺子拍我這一下,不知道怎麽打的,不偏不倚,剛好發出一聲脆響。

坑裏那幾團黑色物體頓時一陣**,等再看清時,居然是三條……就算是三條狗吧!

我不知道怎麽形容眼前的這些家夥,身型和頭都和犬科動物很像,但最小的一頭也足足三米有餘,它們渾身漆黑,隻有眼睛嘴巴和額頭處的一撮毛發是紅色。而且脊背上貌似還長著些許鱗片,閃閃發光。

它們一轉過來,我也發現原先這群家夥圍著的是一個人!就是剛才第一次被我打醒的那個男人,此時除了頭,別的基本上分不出來哪是哪兒了。

魘也能吃?不過此時哪裏還顧得上想這個,老爺子早一邊向後退一邊朝我倆說道:“還不快走!還看!?”

“哦!”我和趙有德趕忙收回目光,朝山坡下跑去,不過最後一眼,我似乎看到那些家夥正朝我們這裏走來……佛祖保佑!希望不是真的!

一路小跑到坡底,回頭看了看,還好,沒追來!我正試圖平複剛才那緊張的神經,就看到“噌噌噌”三個黑影躍上了頭頂。

“跑!!!”老爺子隻瞥了一眼,馬上就轉身朝來時的路竄去。

等我再看的時候,這三個龐然大物已經開始向我們衝來。

“……我靠!”我發了一聲喊,趕忙拉著趙有德朝老爺子追去。

老爺子本是要先逃進樹林,它們身軀大,在裏麵肯定不靈活。誰知道這些家夥好像猜透了我們心思似的,並沒有直著追過來,而是先從斜刺裏衝到林子邊,擋在逃跑的路線上。

張老頭兒顯然也沒料到它們如此聰明,一時愣住了。我趕忙跑上前道:“往回跑吧!來的路上沒有可以躲的地方!”

沒辦法,我們仨又折回來繼續跑,趙有德從小腿腳就不利落,我還得時不時地拉他一下。

好在這三個怪物不知道為什麽,總是等我們跑出好遠,才又兩三下追上,一直也不肯逼上來。其實以它們的速度要追上我們,也就一兩秒鍾的事兒。

跑了半天,我終於發現,它們不是不敢上來,而是一種狩獵的方法,就像貓捉老鼠一樣,抓住後不會立刻殺死,一定要玩來玩去,把對方耗得筋疲力盡,方才取其性命,然後大快朵頤。

不幸的是,我們就是那三隻可憐的“老鼠”。可是明知道跑不掉,又不甘心,總不能站在那裏等死吧?

而且更可惡的一點是,它們始終貼著那片樹林走,目的很明確,決不讓我們鑽進林子!估計這些家夥也知道,在林子裏麵會很難抓到我們。

又圍著“隕石坑”跑了大半圈兒,前麵的地貌讓我們更加泄氣。除了一些東倒西歪的樹幹,竟然是一大片開闊地,在三四百米外才開始有些巨石和灌木。

此時我們就算想回去也來不及了。

“再加吧勁兒!一定要堅持著衝到那邊,才有希望!”老爺子回頭看了一眼,連忙又指著開闊地對麵的那片巨石陣,和我們交代著。

我倒沒什麽,關鍵是趙有德太慢了!拉著走拖速度,背著他更慢,我又不是張山,夾著倆人跟沒事兒似的。

說實話也就三四百米,我很有信心跑過去,可後麵那幾個怪物快沒耐心了。此時它們已經不再追一段歇一歇,開始一直在身後二十來米的地方吊著,就等著我們跑累。

眼看馬上就到開闊地的中央,它們終於沒了耐性,開始加速朝我們衝來。

聽到爪子在地麵上扒地的沙沙聲,我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好家夥!其中一條就在趙有德後麵三五米遠,已經張開了血盆大口。

“當心!”我和趙有德同時朝對方喊道。

我喊的同時,還拉著他,想要往一旁拽,而這家夥朝我喊,是因為我的麵前倒著截斷木,等回過頭來,已經到了腳下。由於我還拽著他,疾速奔跑中,腳下一絆,兩人同時向前摔去。

剛好在此刻,吊在趙有德身後的那隻怪物張著嘴,騰空而起,朝他咬來。不偏不倚,我倆前麵剛摔倒,它就從上麵飛了過去,糊裏糊塗逃過一劫。

眼瞅著那家夥在前方沒有落穩,打著滾又遛出去好遠,還撞開了不少倒著的斷木。我們倆不敢停,趕忙爬起來又朝著老爺子追去。

可是剛追上,張老頭兒反而不跑了,站在那裏,盯著前麵在地上掙紮的怪物。

又回頭看了一眼,我也奇怪了,它們本來追得很緊,可另兩隻就在我們倆剛才絆倒的那截枯木後麵,規規矩矩地站著,說什麽也不追了。

“什麽情況?”我驚魂未定,問老爺子道。

“看腳下就明白了。”張老頭兒還在盯著前麵的那隻怪物,語氣平靜地說道。

我倆趕忙低頭看去,才發現這片開闊地裏都是細細的沙子,而且呈長條形,從一邊延伸到另一邊的盡頭,倒有點兒像條幹涸的河床。

腳下感覺很軟,鞋都被埋在了沙子裏,我腿上用力,想要抽出來,沒想到腳下不穩,一陣亂晃後,在趙有德的攙扶下才定住,再看,沙子已經快埋到了膝蓋。

我大驚,趕忙問老爺子道:“這……這是流沙?!!”雖然沒真正遇到過,但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這分明就是流沙的樣子!越動陷得越快,也越深。

“快!腰帶都解給我!”張老頭兒也沒有解釋,而是轉過身朝我倆伸出手。

我這次上山,褲子穿了一條帶了一條,有腰帶的牛仔褲在去荒鴉嶺前剛換下,現在是一條隻有鬆緊帶的運動褲。倒是趙有德聽後動作挺快,三下五除二就抽出腰帶給了老爺子。

“隻有一條?”老爺子看了看這個一米多長的皮帶,無奈地笑了笑,又指著他斜前方兩米多遠的一截斷木道:“我先爬過去,等固定住了,拉你倆過來,千萬別亂動啊!陷得深了拽都住拽不出來!”

三人中,就數老爺子陷得最淺,剛到小腿肚,而我和趙有德都已經過了膝蓋,我甚至快到腰了。

隻見老爺子以極慢的速度蹲下,盡量平趴在沙麵上,然後慢慢前後活動雙腳,不一會兒就從沙中抽了出來,朝著前方的那截斷木爬去。

這截斷木剛好一頭兒衝著我們,張老爺子隻要爬上那裏,用皮帶加件上衣,拋過來拉我們過去應該沒問題。

之前咬向我們的那隻怪物,此時正在斷木的另一頭掙紮,眼看老爺子的手就要夠到那截木頭上的一根分岔,這家夥剛好一腿蹬在了那頭兒,整截木頭頓時就橫向裏朝老爺子的腦袋上掃去。

多虧了張老頭兒眼疾手快,危急中雙手一撐,同時兩腿用力,站了起來,那截木頭堪堪貼著他的肚皮朝遠處滾去,翻了好多下,停在了十幾米外。

這下可好,老爺子為了躲避木頭,不得已站起來,瞬間又重新陷了進去,比之前還深。而且方圓幾米內,再也沒有可以落腳的破木頭了。

我們仨同時用可以殺人的眼神盯著那隻怪物,要不是它,這會兒說不定就安全了!

不過畜生終歸是畜生,它再聰明,也不會像我們一樣知道別動,越動陷得越深。眼瞅著它不停地翻騰,沙子逐漸淹沒到肚子,到脖子……最後隻剩一個頭的時候,這家夥居然還噴出一大口血,終於完全陷了進去,地麵上隻剩下一片觸目驚心的深紅色。

我知道,由於流沙的壓力太大,完全埋入後,它承受不了,整個腹腔都被擠碎了,才吐的血。

看到這一幕,心裏說不出得痛快。可是轉念再想,一會兒我們難道也要和它同樣下場?

站在流沙旁的那兩隻怪物見同伴終究沒有脫身,抬頭哀鳴一陣,轉身離開了。看來連它們都放棄了我們,那我們還有救麽。而此時,流沙早已覆蓋到了我們的胸部,除了抬著的胳膊,別的都在沙子以下。

張老爺子喘了幾口氣,又把腰帶扔回給趙有德,慢慢說道:“唉~聽天由命吧!大不了咱們就在這裏麵埋上個千八百年!多大個事兒?”

“那怎麽行?!”我一聽他這麽說可急了:“外麵還等著我們呢!單家村百十來條人命啊!就不救了?!”

“咱們盡力了,你有什麽辦法?”老爺子看著我道:“人死後,本就不應該再牽扯進人間的事情,他們也隻有聽天由命咯!”

我不甘心,又努力地動了幾下,沙子頓時就灌進嘴裏,連話也說不出來了。……媽的,難道真得交代在這兒?那可就太冤了!最後一眼,看到趙有德手中揮舞著的皮帶……

也不知過了多久,嘴中突然有了感覺,裏麵都是沙子。我趕忙坐起來先吐了個幹淨,又把眼睛周圍清理一番,這才敢睜開。

……這是什麽地方?紅色突然間全部消失了,讓我多少有些不適應。不過漆黑的空間內,還是能從遠處看到一絲紅光。

趙有德就在我身旁,此刻也是吐著滿嘴沙子,麵前不遠還有個人,太黑了看不清。

“是誰?!”我緊張地問道。

“小王,你過來看。”張老爺子的聲音在那個方向響起。

知道是他,我趕忙爬起來走過去,卻看到老爺子正蹲在先前陷進去那隻大怪物的身旁,不知道查看著什麽。

看了看身旁,一堆一堆的沙子,又抬頭瞧了瞧,上麵也是漆黑一片,難道我們是掉下來的?

“你看這裏。”老爺子的話拉回了我的視線,隻見他指著那怪物的脖頸處,雖然光線十分不好,但隱約也能看出來,那裏有一大片血跡。

“怎麽了?有問題?”我不明白他讓我看這個幹嘛,嗓子裏都是沙子,說出話連聲音都變了。

“你不覺得奇怪麽?”老爺子扭過頭來,看著我道:“這家夥最後噴了口血,咱們都看到了。按理說它就算死,也是因為內髒被擠破了。可現在顯然不是,位於咽喉處的這一道創口,才是造成它死亡的真正原因!”

“可能……是從上麵摔下來時,掛到了什麽也說不定。”我又抬頭看了看,猜測道。

“不對!”我的推測直接被老爺子否定了。“這道傷口不但平整,還有始有終,人為的可能性遠遠大於自然造成的!你看這裏……”

我正想問老爺子“你比我醒得早,應該比我清楚”,卻突然看到他背後閃出一個黑影,快速朝我們迫來。而老爺子則把注意力完全放在了眼前的怪物屍體上,一點兒也沒有察覺。

最關鍵的是,這個黑影動的同時,我似乎看到寒光一閃,再聯想到剛說到的傷口,頓時明白過來,原來這裏除了我們,竟然還有別人!

“當心!”我已經來不及警告老爺子了,直接一把將他推開,雙腳一蹬,朝著那道寒光衝去。

黑影本是對著老爺子,沒想到我反應如此之快,立刻變向,將寒光對準了我,當胸刺來。

其實這個人的動作在我眼中並不算很快,比那幾條惡心的“大狗狗”要差遠了。但我畢竟打鬥經驗不足,為了防止他變招,隻得冒險在那束寒光馬上就要觸及到胸前時,一個閃身到其側方,同時抬起右手,照他後頸上切去。

對方顯然是個高手,一擊不中,就料想到我會有動作,緊跟著身子一矮,就借勢竄了出去。

這些都發生在電光石火的一瞬間,等停下來時,我們二人分別交換了位置,中間隻剩下坐在地上的張老爺子和那具怪物屍體。

低頭看了看,衣服還是被劃破了,可見對方手中果然有一把利器。說不定這隻怪物的性命就是他結束的。

“沒想到啊!幻沙神殿中竟然還有高手看護!”出乎意料,對方一開口,竟然是個女人的聲音。

“幻沙神殿……幻沙神殿……”老爺子嘴裏念叨著站起來,顯然對這個名稱頗為陌生。

而我震驚的是,這個聲音非常耳熟,而且才聽過不久!

“朋友,不要急著動手,我們是無意中掉下來的。和你並沒有梁子。”老爺子抱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態度,對黑影勸解著。

“哦?這麽說你們就是路過的?”黑暗中,那女聲用頗為譏諷的語氣說完,緊接著又道:“我信你才怪!”不等話音落下,再次朝我衝來,而且速度更快更凶猛。

無奈這裏太黑,我不敢退,生怕後麵有什麽機關陷阱,隻得又硬著頭皮迎上。由於剛才已經交過一次手,對方大概知道了我的能耐,這次身形雖然快,但那道寒光卻明顯減弱變慢,所以我猜測,她主要是在後招上。

果然,在近身的那一刻,我剛要抓住她握著寒光的手腕,對方突然一縮,另一隻手握拳當胸打來。

雖然早就知道結果,但我應付起來還是非常吃力,眼見拳頭砸來,不得已隻有也伸出另一隻手,擋在胸前。

“嘭”一身悶響,我倆分別借力又彈回了原地。這一下雖然打得不太疼,但我也多少有些眩暈,花了好大的勁兒才站穩。

“哼!我當多厲害呢?不過如此!”那個女聲輕蔑地一笑,打算揉身再上。

“高苑!是我!王梓麒!”我趕忙朝那個女聲喊道。

如果沒聽錯,麵前這個黑影,應該就是高苑的魘,在市醫院裏麵,最後關頭讓我收入了金棺,也是我的金棺唯一的一次“主動出擊”。

其實打第一句話開始,就已經隱約猜到是她,但是她手裏不知道拿著個什麽利器,招招想要我的命。直到這會兒,方才有空喊出來。

“……王梓麒?”高苑口中念叨著我的名字,想要走近點看個清楚。我也趕忙湊上,直到快要麵對麵,才看清了她的臉,笑著道:“看見沒?是我?”

“哦……是你啊!”她總算看清了我的麵目,卻突然攥著寒光直朝我紮來,同時還咬牙切齒地道:“捅的就是你這個王八蛋!”

多虧我聽到她上半句的時候就想到了情況可能有變,畢竟是我把她關進來的。等這女人看清,立下殺手比當場罷鬥的可能性要大得多。叫她,隻不過是為了驗證究竟是不是她,我也沒打算她肯放過我。

所以,高苑一抬手,我就動了,趁她胳膊還沒揚起來,我就一把扣住那攥著寒光的手腕,向前一扯,同時身子借勢前衝,圍著她轉了個圈兒,將高苑整條胳膊鎖在了背後。

這招我從小玩到大,沒想到還真能在關鍵時候派上用場。

“放開我!不然我要你好看!”高苑掙紮了幾下,可惜幾大關節被扣,就算是不怕疼也無法再動彈,隻得在嘴中不斷地威脅著。

“嗬嗬,放開你可以。前提是你要告訴我們,幻沙神殿是什麽?你來這裏幹嗎來了?”老爺子走上前,笑眯眯地看著她問道。

“……我為什麽要告訴你?!”高苑雖然被我們控製,但並不打算服軟。

此時我也看清了她手中握著的東西,呈深藍色,一尺來長,形狀倒有點像古時候用的那種令牌,上寬下窄,頭尖處比較鋒利。

再低頭看看身邊的那頭怪物,我明白了,高苑拿的這個東西,和那怪物背上的鱗片極為相似,甚至有可能就是從它身上取下來的。

“嗬嗬,你不想說,我問個別的總行吧?”老爺子指著地上的怪物屍體道:“這家夥是你殺死的吧?”

“是!”高苑雙眼一翻,極不情願地答道。

“它叫什麽?”老爺子接著問。

“我也不知道……隻知道傳說中它們守護著幻沙神殿。”高苑停了一下,卻又馬上流利地回答著。

“哦?那麽說這個幻沙神殿一定很特殊咯?”老爺子四處亂看,不經意地說著。

“哼!你不用繞我!”高苑挺了挺身子道:“告訴你們也不是不可以,但我有一個要求,你們必須先答應我!”

“說來聽聽?”張老爺子眯眼看著她道。

“不行,你們一定要先答應我,我才能說!”高苑一仰頭,堅決地道。

“你這不是開玩笑嘛!”我在她後麵說道:“我們答應你了,然後你說你的要求是要我的命,那我是給你還是不給啊?”

“這自然不會!”高苑緊接著道:“我的要求,不但不難,而且對你們也沒任何壞處。隻要能辦成,咱倆的梁子,我也保證一筆勾銷!怎麽樣?”說完,她扭臉從側麵看著我。

我看向老爺子,征求他的意見。這個姐姐……究竟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行!我答應你!”老爺子回答的特別幹脆。

我本來以為他要討價還價一番,可一想,高苑此時在這裏出現,又是單身一人,而我們三人中,兩個都是掌印人,雖說在這金棺裏麵掌印人也不吃香,但畢竟一個經驗豐富,一個力氣大能幹活,所以高苑的要求基本上就呼之欲出了——這女人應該是需要我們的幫忙!

既然不要我的命,自然沒什麽可怕的,我鬆開她後,趕忙向後退了兩步,防止她再度暴起襲人。

高苑自由後,轉過身來,一邊活動我鎖著的那條胳膊一邊道:“你們看樣子是打算出去吧?”

我和老爺子都沒吭聲,知道她還有下文。

“知道怎麽出去麽?”這美麗女人眉毛一挑,盯著我道:“既然你們連幻沙神殿都沒聽過,自然也不會知道。至於你們又是怎麽進來的,我也不想問。現在有條路可以讓你們出去,怎麽樣,和我做這筆交易劃算吧?”

“你想讓我們帶你出去是吧?”老爺子馬上就撲捉到了高苑的用意。

“錯!是我,帶你們,出去!”女人走到老爺子麵前,一字一頓地說道:“你們給我打下手,聽我指揮就行了!”

“嗬嗬,這有什麽區別麽?”我朝她攤了一下手,又緊跟著道:“完全可以成交,但是你也要答應我們,出去後不能再幹壞事兒!”

“我本來就沒幹過什麽壞事兒!”高苑一聽可不樂意了,又衝到我臉前質問道:“你說,咱們之前沒少見麵,我幹過什麽壞事兒?!不就是上回把你們倆拖進過幻境一次,那也是為了你們好,怕你們死在張海濤手裏!結果呢,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除此之外還有什麽?你說!你說呀!”

我一想也是,這姐姐可算稱得上是萬裏挑一的好魘了!同時也明白了,她為什麽肯承諾事兒辦成就既往不咎,我把她送進來,再送出去,可不是兩下相抵了。

既然劃定了統一戰線,也就沒什麽好掖著藏著的了。

原來高苑剛走到這裏,那個怪物就掉下來,而且看樣子是沒了命。高苑見它背上的鱗片挺鋒利,就想掰下來一片當匕首用。過了半天也沒見怪物動彈一下,高苑就試著靠過去。誰知道剛扳下來,這怪物也許是有感覺,回光返照,突然抬頭一口咬來,也多虧了高苑反應快,拿著手中鱗片就捅進了這家夥咽喉,把血放了個幹幹淨淨。

再然後,緊跟著就是我們仨掉了下來。

“這究竟是什麽怪物?它為什麽會在金棺裏,而且還像是有生命似的。”我用腳撥拉著旁邊的屍體,奇怪不已。

“有生命很正常,金棺本就是一個和現實平行的世界。”張老爺子一邊檢查屍體一邊說道:“隻不過這個世界的入口很特殊罷了。你就算做夢,不踏進來,那你還是在現實中;當你一旦踏進來,就等於那邊的世界關閉了,這邊的你誕生了。嗬嗬。”

“誕生……怎麽這麽別扭。”我咀嚼著老爺子話中的意思。“那您是說,咱們在這裏麵會死?!”

“廢話!不死我就不上趕著出去了!這裏哪兒是人呆的地方!”高苑斜眼瞧著我道。

“那剛才在紅樹林中……”我想起來之前我掉入水中也沒事兒,被人打也不疼,不像是會死的樣子啊!

“在紅樹林中,你是在別人的記憶裏。這就好像在現實世界中做夢一樣,做夢一般是死不了人的。”老爺子停止了“騷擾”那具屍體,站起來對我道:“而金棺之中不一樣,這裏不屬於任何一個人的思想,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它單獨存在。隻不過你的思想可以通往這裏而已。明白了吧?”

……哦~敢情真的會死啊!就是不知道在這裏死了,還會再去哪裏?不過老爺子說的一句話我很讚成:甭管真的假的,虛的幻的,凡是威脅生命的事兒,無論何時、何地,能不做都不要做!搞不好假的也變成真的了。

“好吧,那你跟我們說一下這裏又是怎麽回事兒?”我搞明白後,開始和高苑進入正題的討論。

“你等等!”高苑說著,吹了一聲口哨,然後朝我身後的黑暗中喊道:“你們幾個混小子,姑奶奶打架的時候,一個比一個躲得嚴實!現在不打了,他娘的還不給我滾出來!?”

我們仨心裏都是一驚,沒想到這女人竟然還有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