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不再溫柔,休泊吻得凶狠,幾乎要把小溪的唇吃掉才甘心似的。小溪早已迷失在火烈喘息中,腦袋自動罷工,隻能跟著那把決意要把她引燃的火眼燃燒,燃燒,直到化為灰燼。

休泊終於停了下來,喘息甫停,他便把那張嫣紅的小臉按到了胸口。

“叔……”

“小溪,我的小溪,以後不許叫我叔叔。我早說過的,我不是你叔叔。以前不是,現在不是,以後也永遠不可能是。”

“可……”你是我的叔叔啊!小溪不敢說完這句話,因為休泊按住了她的唇。眼睛裏有警告的意味。

休泊捧起小溪的下巴,“小溪,這個世界對於我來說,隻剩下了兩個人。你,我。再無其他。無關道德,無關倫理。”他憐惜的指輕輕撫摩著小溪光潔的頰,嘴角勾起淺笑,“不要去動你的笨腦袋瓜,要用這裏”休泊伸出寬大的掌,覆蓋小溪的胸口,“也許一切早已安排就緒,隻等待著你來看清。”

小溪不懂,休泊知道。可這些都不重要了,隻要小溪跟著他,拋開一切跟著他。

他們其實同屬於一個世界,在用各自的方式表達著對這個所謂的道德社會的背叛。小溪的純真善良,和他的狷介是那樣的不同,兩個極端,卻又是那樣地相互嵌合。

他的小溪其實也是個固執的小家夥呢,隻要她認定了什麽,她會一直堅持下去的。

不,不,這一切都是不對的。小溪知道她和叔叔犯了罪,剛剛的吻是那麽激烈,熾熱的溫度和味道還在她的唇瓣上沒有離去,她知道那不是個簡單的親吻。

不是每個噩夢後,叔叔溫暖的不帶任何曖昧感情的撫慰的吻。

心還在跳個不停,小溪不知道要怎麽想,往哪裏想,一切都亂了,小溪找不到出路。

叔叔的話,不懂,眼前的一切,不懂,以後該怎麽麵對叔叔,不懂!

捧在手掌中的小臉,有慌亂,有迷茫,有害怕,有不解。可柔嫩的雙手仍在看不見的角落抓緊了休泊的衣角,身體會不自覺地依靠向那強壯寬廣的胸膛。

淚珠從眼角滴下,在半空中以絕美的姿態墜落。

“牙牙永遠是你的,我所做的一切不許你去質疑。”

休泊撫過小溪的一縷發絲,“小溪,別再叫我叔叔了。或許血緣上我們是,但血緣代表不了什麽。我們同被自己的血親背叛,究竟該信奉什麽呢?血緣嗎?”

小溪看見了休泊眼中一閃而過的傷,心揪了一下,她縮回了休泊的懷中。

“可,你是,你就是我的叔叔呀!”

他怎麽會忘記這個小女人有多固執呢?

“那剛才的那個吻代表了什麽?我們犯了不倫的罪,這是你要告訴我的嗎?”

“這,這是不對的!你是我,是我的叔,叔”

“叔叔?”休泊粗魯地捏起小溪的臉,“對!在血緣上我是你的叔叔,可站在男人和女人的立場上,我是你的男人!”

“叔叔?!”休泊蠻橫地吻上小溪的頸子,烙下了一個青紫的吻痕,“叔叔會對自己的侄女做這樣的事情嗎?”有力的雙手不受控製力道地撐起了她纖細的腰,讓她纖細的雙腿圈住他窄勁的腰,“叔叔會對自己的侄女有這樣的狂熱欲 望?”

小溪嚇白了臉,鮮紅的唇囁嚅著:“痛,痛,叔,叔,痛!”

“說了別叫我叔叔!”

休泊暴怒了,小溪被推倒在地。

龐大的身影背著月光,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小溪害怕地縮緊了身體,蜷起雙腿,環起雙臂抱緊自己。

“要到什麽時候你才能看清自己的心呢?”

那聲音像是歎息,又多加了份淡淡的無奈。休泊轉過身,拉開門走了出去。

月光打在小溪布滿淚痕,慘澹無神的小臉上,半晌,她才反應過來,看著敞開的門,有股冷風吹進,她瑟縮了一下身子,口中喃喃著:“叔叔,叔,叔……”

抬起迷茫的小臉,小溪的心亂極了,她和叔叔怎麽會變成這樣呢?怎麽會?

“這次的任務事關重大,是戰家成敗的關鍵。戰家現在麵臨的局勢很危險,休泊少爺剛登上族長的位子,各方都虎視眈眈,無論是戰氏的死敵還是警方都不可小覷。”

休泊舉手打斷了老江的話,他轉過身,雙眼不帶一絲感情地瞥過戰家諸位高級精英,“完不成,兩個下場,家法或者戰家的追殺令,自己挑一個。戰家的各位少爺小姐也不會有特例!”陰騭的眸子特意在戰四的身上停留了一會。

戰四看出戰休泊的用意,嫵媚一笑:“我說弟弟,何必如此呢?既然對自己這麽沒信心,幹脆直接從這個位子上下來換人來當好了,借刀殺人?我怕你最後多行不義,反而自弊!”

“放肆!”戰夫人由嬤嬤攙扶著走進來,“小四,休泊現在是族長,不許無理!”

戰四無可無不可地冷笑了聲,哼,敢情是來巴結了吧!

戰夫人如同往常一樣正要落座於上位,但身子還沒落定,戰休泊就發話了:“戰夫人是否該回避一下,畢竟這可不是家族聚會!”

聲音很淡,可就像是一枚炸彈引爆在看不見的地方,屋子裏一時靜了下來。

戰四邪媚地撇唇,老太婆也會有今天?

戰夫人僵住了,戰家有族訓:“內室不得幹政”。若不是戰禦剛死後暫時沒有合適的繼承人,她是不可能代理戰家那麽一段時間的,現在戰休泊正式做了族長,她確實沒有立場再參與議事。

可,她以為戰休泊至少會……

嬤嬤可見不得老夫人如此受氣,她站出來,“休泊少爺根本不該說這樣的話,怎麽說夫人都是你名義上的母親!”

“母親?”休泊冷笑,“一個母親會把自己的兒子關起來不讓族人知道?一個母親會讓丈夫對待自己的兒子像對待一條狗一樣?一個母親會忍心看著自己的兒子因為沒有完成任務而被施以殘忍的極端體罰?我不是戰淩,別說這麽可笑的話!”

嬤嬤啞然了,確實。戰休泊是整個戰家曆史上最完美最凶狠的暴徒,他之所以能做到如此地步和他從小所受的殘酷訓練是一脈相承的。在戰淩死之前,他是戰家的一個影子,一個不可提起的禁忌。

戰夫人背過身,雙手握成拳,“休泊,戰家局勢不穩,隻要你有能耐把戰家的家業整個穩定下來,我就無話可說!”

言下之意,戰休泊根本沒資格指責她的不是。

“夫人千萬小心,口舌之禍往往更是害人!”江叔連忙提醒道。

戰夫人神情複雜地看了江叔一眼,歎了口氣,領了嬤嬤離去。

“戰休泊,你真夠本事,連大娘都不放過!”戰四挑著蓮花指,肆無忌憚地坐在沙發上挑釁地看著休泊。

戰休泊撐著她身前的玻璃桌壓下身來,高挺的鼻梁幾乎觸到了戰四的唇,“我要是你,最好閉緊嘴巴,趕快執行任務!”

曖昧的氣息在兩人鼻間流竄,戰四不可能看錯他眼中的邪惡,百無禁忌的邪惡!

孽種!

戰四拉開距離,心竟然有幾絲顫抖,那男人的眼睛裏沒有一絲溫度,是那種冷到極點的邪惡,超越了殘忍,超越了人類的溫度。

是野獸!

戰休泊滿意地看見她眼中片刻的閃神,站起身來,“雖然我很願意相信大家,可是一個不爭的事實卻明顯地告訴我,我們中間出現了內賊!”

此話一出,眾人一片嘩然。

休泊揚起手,江叔立刻把資料拿過來,巨大的螢幕牆也亮了起來。

戰休泊把手中的資料全部扔在桌上,“戰家出現了內賊,代號‘毒姬’。老族長死之前,她就已經開始活動了。牆上顯示的是她多次搶貨的資料,大家可以好好研究一下,以免失手要接受家規處置!”

他意有所指地看向戰四,“這樣總在後麵做手腳,實在成不了大氣候.”

戰四冷笑,優雅地起身,“說的是!如果是我,我一定會轉到明處來!”

挑釁十足,有意思。戰休泊喜歡這遊戲。

眾人一臉疑惑,看族長的表情,難道這個“毒姬”是戰四嗎?那,可真要小心了。

“少爺,嬤嬤剛才來說,小溪小姐失蹤了。希望少爺派些人……”

“滾出去!”戰休泊沒有表情地嗬斥了不識相的下人,轉過身來,依然專注於牆上的資料。

恐怕是要趕盡殺絕吧,戰四眼中閃過狡媚,連老大唯一的女兒都不放過,那小白癡成得了什麽事情,要這樣無情?

眼神再轉過的時候卻發現本是佇立在牆角的阿爵卻悄無聲息地出去了,眼神再轉回到戰休泊的身上,沒有絲毫的破綻。

阿爵向來不離戰休泊的身呀!心頭襲上懷疑,還有什麽是她不知道的嗎?

小溪猛地坐起身,天,發生了什麽事情?意識慢慢回籠,小溪漸漸想起一切。

她一心隻想逃離和叔叔之間曖昧糾纏的局麵,下定決心要離家出走。無奈平時被戰家保護地太好,連最基本的交通常識都不懂,不但迷了路,還被“人蛇”販子盯上。

後頸一片酥麻,顯然是麻藥的後勁。小溪揉著後頸,心裏開始惶恐起來。

“你醒了?”

小溪嚇得差點掉下床,循聲看去是一個陌生的男人。

“你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的!”

男人坐在較遠的沙發內,看上去蠻有些英氣。小溪莫名地就是不害怕了,反而產生出一種說不出的安全感。

“你,你是誰?”

男人覺察出小溪說話的方式有些不自然。

“此處是警方的臨時庇護所,我叫閔岩,高級警官。你被‘人蛇’販子下了迷藥,警方盯這個人蛇集團很長時間了,你是暫時被解救出來的受害者之一,現在你已經安全了,但在沒聯絡你家人前,你都必須呆在這裏。在整個事件完結後,希望你配合我們,做我們的呈堂證人!”

“啊?”小溪一時還扭轉不過目前的局勢,天,似乎是電視裏才有的情節呢!

“你多大了?”

“十,十六歲!”小溪單純地笑,嘴角深陷的梨窩讓她年輕好看的臉更添純真,正是不解世事的豆蔻年華嗬,如果妹妹還在的話,也合該這麽大了吧?

不知道是否也如眼前小人兒純真頰邊不染世事呢?

“我也有個失散多年的妹妹,如果活的下來的話,應該和你差不多年紀吧!”閔岩的眉頭染上輕愁。

小溪覺得他有些可憐,連忙安慰到,“你妹妹,一,一定在的。別,別難過!”

“你真是個好女孩!”

小溪靦腆地紅了臉,垂下頸子。

“哦,對了,把你的姓名,家庭住址和父母的情況告訴我,我盡快通知你們家裏人,免得他們擔心!”

這句話像是炸彈,把小溪炸回了現實。

她不要回去!

如果叔叔知道這發生的一切,他,他會……

她不敢想。她向來怕他,他對她又是好一時,壞一時,陰晴不定,而且他們還,還做出那樣不容天理的舉動,他們不該再見的!

要說謊嗎?可是她說不出來呀!

看著小溪兀自掙紮的小臉,閔岩有些了然。

又是一個離家出走的少女吧?這類女孩最容易被人蛇販子注意上。

“如果你再不通知家人的話,他們會很擔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