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橫刀向天笑,英雄肝膽兩相照;我跨駿馬天地間,仰天長嘯逐日月!戰馬嘶,長刀在手,將軍渴盼三軍賬!”錦天立於承德棒槌山腰處望著遠處那莽莽林海抒發著心中的夢想!

“棒槌山上兩棒槌,守著囚徒度餘生”,後邊跟隨的藍玉廣調侃道。錦天轉頭向藍玉廣皺皺眉道,“你還有閑散心情開玩笑,我都快被憋悶死了。”

藍玉廣縱身從馬上跳下,一手拉著馬韁一手彎腰采下一朵山上的野花,放近鼻端聞了聞道,“你不覺得承德這個地方是個修身養性的好去處麽?”

錦天跟隨在藍玉廣的後麵慢慢向山下走去。邊走邊回答道,“你我還那麽年輕,正當為國建功立業之時,卻要被發配至這個地方來受罪。大丈夫何其悲哀?”

說完錦天緊跟兩步趕上藍玉廣與他並肩而行。他用感激的口吻道,“兄弟,這麽多年難得你對我不離不棄。這次你本可以隨我表哥吳三桂去征戰沙場,你卻為了我放棄了這建功立業的大好時機。”

藍玉廣將那支花柄含在了嘴裏,索性將馬栓在旁邊的樹上,一仰身躺在山坡上迎著陽光道,“我啊,生來就是給你當副手兒的,這是命我得信。無論你榮或辱,我願是你一生最牢靠的夥伴兒!”

錦天也將馬栓好,在藍玉廣身旁躺下動情地說,“我一生能交到你這樣一位朋友,也不算枉此一生。”藍玉廣將頭扭轉過來看著錦天嗬嗬一笑道,“跟人要跟錦郡王,交友要交藍將軍。”

兩個年輕人哈哈大笑起來,笑聲嚇飛了一群樹上的雀兒,它們尖叫著飛向山底的峽穀。太陽暖暖地照在兩個年輕人的身上,片刻的安靜中他們傾聽著大自然美妙的聲音。

親兵氣喘噓噓地爬上山來,邊爬邊喊“王爺,大事不好了,王爺,快回駐地吧!”錦天一躍而起,下意識地拔出寶劍急爭問親兵“怎麽了?是不是那幫囚徒嘩變了?”

親兵終於來到二人麵前,氣喘噓噓地道,“不是,是,是京城……”錦天見他確實因為爬山太急而累得結結巴巴說不出個所以然。忙道,“別急,慢慢道來。”

“是,是蘇麻喇姑來了。正在府衙等候郡王爺。”錦天聞聽,頭有點懵。心道,“蘇麻喇姑可是莊後的貼身近侍,她怎麽來到承德?莫非宮中有大事發生?”

他不及多想,向藍玉廣使了個眼色,二人雙雙上馬一路急馳來到承德府衙。對於蘇麻喇姑這個名字

錦天再熟悉不過。當年在盛京城時,錦天常出入於莊妃的永福宮。

那時的蘇麻喇姑在錦天的眼中不過就是一個站立在莊妃身旁侍候的侍女罷了。錦天也沒有過多地留意於她。和她麵對麵交往更是無從談起。

當錦天與藍玉廣匆匆來到府衙內時,隻見堂中端坐一女子。此女子身著道裝、頭挽道髻,秀美的臉龐兒、高挑兒的身材。端莊的外表下不失女子靈秀之質,寬鬆的道袍下掩不住青春、靚麗的氣息!

錦天一撇間不禁心中一動!他此前從未見過如此高雅而靈秀的女子。她那與生俱來的沉穩與幹練之態、她那一舉手一投足間居高臨下的高貴之氣令錦天頓覺得如遇仙人般。

錦天不由得暗自感歎“女子十八變成花兒。”這才幾年未見,蘇麻出落得竟如此阿娜多姿,秀美絕倫!

蘇麻見錦天進入殿中,盈盈起身萬福道,“錦王爺安好?蘇麻有禮。”錦天這才回過神兒來,麵色一紅道,“蘇麻姐姐親身到此蠻荒之地,必有要事傳稟吧?”

蘇麻婉爾一笑道,“如今錦王爺置身於這世外桃源過起了悠閑的日子,莊後讓我問問您可否忘記國事?”

錦天請蘇麻重新落座,苦笑道,“蘇麻姐姐盡拿我尋開心,在這蠻荒之地整日裏陪著這些囚徒們,哪來的悠閑日子?倒是蘇麻姐姐整日陪在莊後身邊協助她日理萬機,我這堂堂爺兒們倒是在您麵前顯得汗顏。”

“君不聞大將軍韓信曾為三餐而擾神、衛青曾經為生計而做公主家奴?君不聞天將降大任於斯人,必先苦其心智勞其筋骨?錦王爺比起前朝古人已是人之驕寵,何必自怨自哀?”

這蘇麻果然不同凡響,出口便引經據典。說得錦天倒顯得有些羞愧,他忙正言道,“蘇麻姐姐才高八鬥,本王說不過你。姐姐此番前來定有要事吧?”

錦天再三追問,蘇麻仍不入正題,與錦天東扯扯、西聊聊!弄得錦天愈發地迷惑。照理說蘇麻若無緊要之事,絕不會擅離慈寧宮。可是她若有要緊事為何避而不談?

快近晌午時分,蘇麻才問道,“應該到了囚犯們吃飯的時間吧?錦王爺可否陪小女子去看看這些囚犯?”

錦天忙勸道,“囚犯就餐之處乃汙穢醃臢之地,姐姐嬌貴之身還是別去了!”蘇麻又是一笑,起身大大方方兒地上前一拉錦天的手道,“王爺今天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兩手相觸那一刻

,錦天頓覺渾身像是被雷劈般一陣顫抖!那時候還沒有‘電’,錦天無法形容出來被電的感覺,隻好以遭‘雷劈’來形容。

隻覺身不由己,好似被仙女兒牽著飛在白雲間。仙女兒在前麵飛,自己心甘情願在後邊追!一行來到囚犯就餐的地兒。

不過就是一個很大的草棚子,勉強能遮遮風!犯人們白日裏在士兵的看護下幹的全是劈石修路、伐樹架橋的體力活兒。

熱騰騰的雜麵兒饅頭被廚子們抬到棚子前,幾大木桶白菜湯也放在了蒸籠旁。饑餓的犯人們見饅頭送來,一窩瘋跑來搶饅頭。

這些囚犯很多人皆是粗壯野蠻的漢子,他們的吃相更是野蠻至極。隻見有幾個人將二個熱騰的饅頭用汙黑的大手壓得扁扁的,摞在一起張開大嘴便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錦天見他們吃得如此香甜,不覺勾起了腹中食欲,頓感肚子也咕咕地叫了起來!蘇麻大膽向前走至蒸籠前拿起一個烏黑的雜麵兒饅頭便放進嘴裏細嚼起來。

“這饅頭看著挺黑,吃起來還蠻有嚼頭兒!”蘇麻邊吃邊讚道。錦天與藍玉廣不信,也各自抓起一個饅頭吃了起來。三個年輕的貴族與犯人同棚而食,倒是把那些正在狼吞虎咽的犯人們弄得丈二和尚,紛紛瞪著驚奇的眼睛看著他們三人。

藍玉廣見狀大喝“看什麽看?許你們餓不許我們吃啊?別瞅了,快點吃。”犯人們這才各自低頭猛吃起來。

“這是本王此生吃得最愜意的一頓飯了,吃得好飽!”吃掉兩個黑麵兒饅頭的錦天摸摸肚皮感歎道。

女人肚量小,蘇麻隻吃掉半個饅頭,另外半個扔給藍玉廣。她抹抹嘴道,“太幹了,我們回去喝茶去。”說罷領頭向府衙方向走去。

回走的路上蘇麻湊近錦天身旁問他“錦王爺,今天你所見的這些囚犯如果交於你手,將他們訓練成士兵你看如何?”

“都是當兵的好料,可就是個個野性難訓。他們若成為士兵,這種兵可不好帶。說不定哪天本王睡在賬中就被他們割斷了喉嚨也難說。”錦天如實評價。

蘇麻剌姑嗬嗬一笑,突然停步一臉嚴肅地說道,“傳莊後懿旨,錦天接旨。”錦天看看蘇麻,見她不像似開玩笑呢。也停住了腳步,雙膝跪倒,“臣錦天領旨。”

“莊後口諭,錦郡王於囚徒中挑選五千人,於承德練就一隻精兵以備不時之需。此為絕密,不可外宣。欽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