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數男人皆有爭強好勝之心,隻要活著,便會孜孜不倦地追逐名和利。清高、恬淡、無欲的男人畢竟是少數!

達爾文從生物學角度說,“弱肉強食,適者生存”這一法則也包括人,因為人也是自然界的一分子。

‘競爭’是自然界永恒的運動,通過競爭才能優勝劣汰。人類社會也是一樣,沒有競爭,社會不會進步。

任何朝代都有法律存在,法律的意義就在於彴束人們在規定的‘遊戲規則’下展開公平的競爭。

鼇拜這種人,任何時代都不在少數。他們不想受到‘遊戲規則’的約束,也不想公平競爭。他這種人最喜歡用不公平的手段獲得自己想要的。

自從鄂寧晉封貴妃,其父鄂碩也因女而貴,被擢為議政內大臣,晉三等伯。

鼇拜心中不平,當年自己的地位高出鄂碩很多,可鄂碩無才卻走狗屎運。憑借女兒後宮得寵,地位一下子淩駕於他之上。鼇拜越想氣越不順。

更讓他生氣的是鄂碩那個老東西,自已請客送禮賠笑招術用盡。鄂碩對他卻一直不冷不熱,若即若離。鄂碩隻對安親王嶽樂、錦親王錦天言聽計從。他們三人親密聯合足以左右福臨、左右朝局!

鼇拜不甘心自己一輩子就做這宮中侍衛首領。他也要進入議政大臣之列,他也要在朝堂之上呼風喚兩。

可是嶽樂、錦天、鄂碩三人聯手,自己的野心幾乎沒有成功的可能。鼇拜暗暗下了決心:一定打破他們這‘鐵三角’聯盟。要實施這樣的計劃,以嶽樂與鄂碩當下之勢頭,幾乎動不得。而最容易下手的人是錦親王。

鼇拜計上心來!這一日,福臨在養心殿中喝完宮女送上的一碗參湯,頓感神清氣爽!他伸伸四肢,從養心殿中走出來,獨自閑庭於後花園之中。

自從將鄂寧接入宮中,福臨每天都沉浸在快樂與幸福之中。他太愛她,愛得蕩氣回腸,愛得如癡如醉。鄂寧對他亦是百般溫柔,二人真可謂情投意合、如膠似漆!

她的一笑一怒、她的一愁一喜都牽著福臨的神經。他在意她,在意得有些緊張。每日裏福臨都要回到貴妃宮內噓寒問暖,很怕她受到一點兒委屈。

太在意了,往往讓別人累,自己也累。太在意了,人就容易敏感!可是又有什麽辦法呢?都是那深深的愛惹的禍,想不在意行嗎?

鼇拜就在福臨太在意的時候來到了他的身後。福臨本來專注於周邊的景致,加之鼇拜的腳步極輕,一時並未注意到他跟在自己的身後。

走了一會兒,感覺氣血暢行,大腦清晰。他轉過身準備回到養心殿中再批閱一會兒奏折,看到鼇拜畢恭畢敬地跟在身後

問道,“愛卿找朕可有事奏報?”

“沒,沒什麽事。隻是過來看看皇上有什麽吩咐奴才做的事。”鼇拜無事勉強解釋。

“那陪朕走走,朕也累了一天,正好找人說說話兒。”福臨對於鼇拜的印象還不錯,畢竟他還年輕,識人的功夫不到家。

“皇上自迎娶董鄂妃入宮以來,臣看陛下的氣色比以前好多了。”鼇拜恭維道。

“是啊,朕的貴妃就是能讓我開心。有她在朕的身邊,朕想不開心都難。人一開心,當然氣色就會好。”福臨道。

“皇上如此恩寵董貴妃,這是她的福氣啊!”鼇拜道。

“是朕有福氣,能娶到像她這樣的既溫柔體貼,又善解人意的女子。”福臨的臉上現出幸福與驕傲。

鼇拜看著福臨那張年輕而幼稚的臉,開始了讒言。“陛下,臣聞董貴妃入宮前曾與錦親王有情,陛下不可不防啊!”

不愛聽什麽說什麽,福臨本就十分在意鄂寧。聽鼇拜說出此話大怒“大膽鼇拜,你這是何意?朕的家事難不成你也要說三道四一番不成?”

鼇拜撲通跪倒於地高聲求饒“陛下恕臣魯莽之言,臣皆是為陛下考慮呀!自古美人兒怕色狼,錦天一日在京城,陛下難道不怕鄂寧背著您思念錦天嗎?”

一句話正說到福臨的要害之處。福臨臉色稍緩“愛卿起來回話。”

鼇拜重新站起身湊近福臨道,“陛下,萬事皆應未雨綢繆。不應因一時的大意而致終生遺憾。”鼇拜假意做出一副關心的模樣提醒著福臨。

“以愛卿之意,朕當怎麽做才能斷了鄂寧的念想?”福臨問道。

“陛下,這還不好辦嗎?朕下隻需下一道旨意,將錦天調離京城,無事讓他永不回京不就成了?”鼇拜陰險地支出招術。

“那派他到哪裏才好?”福臨被鼇拜的建議說動,不由得問道。

“當然是越遠越好,最好將他支到南方的不毛之地。臣聞他的父親出生自廣東,那裏如今仍是蠻荒之境,何不派他到廣東任兩廣總督呢?”

“兩廣總督?雖然官職不如親王,但那可是手握重兵的差事”福臨聽鼇拜的建言,直搖頭。

“陛下,臣這個主意可是一石二鳥兒之計。如今平西王吳三桂在雲貴一帶擁兵自重,吳三桂的野心比錦天大。錦天與吳三桂是表親,派錦天去兩廣,正好可監視吳三桂。”鼇拜道。

鼇拜說到此,見福臨的臉上出現了一絲不易察覺的讚許之色,不由得繼續言道,“錦天雖然到了兩廣同樣會擁兵自重,但他絕不會對我大清起異心。以他的性格來說,錦天沒有野心,而且如若將來吳三桂造反,正好

可用錦天來討之。”

“嗬嗬,愛卿之言妙極。這樣一來既可斷了鄂寧的念想,又可起到抑製吳三桂的作用。不錯不錯,確實是一石二鳥之計。”福臨撫掌大讚鼇拜。

錦王府內,錦天還被蒙在鼓裏。本來他聽從夫人橡果兒之意,準備在適當的時機向福臨提出辭呈,攜家人回寧遠過幾天清閑的日子。

未曾想,一道聖旨下來將他的計劃全部打亂。大太監吳良輔親自來府宣讀了福臨的聖旨,“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錦天一代將才不可久留京中而才不能施。冊封錦天為兩廣總督,總理兩廣軍政一切諸事,親王爵位不變。命即日起上任。欽此。”

接過聖旨,橡果兒首先站起身來大聲對吳良輔言道,“什麽才不能施?這不等於明升暗降了嗎?誰不想做個太平的京官兒?讓我們全家跑到那麽邊遠的蠻荒之地,福臨是怎麽想的?這個旨意不能接,明日我便進宮麵見太後,聽聽太後是怎麽說。”

錦天慌忙攔住橡果兒道,“不可造次,還不快快回到內室去。”

待橡果兒怒氣衝衝地回了內屋,錦天才向吳良輔一抱拳道,“吳公公,一介女流之言不當事,還望公公回宮後切莫向皇上言及。我這就準備準備,明日就率闔府去廣東上任。”

吳良輔走後,橡果兒躲到屋中生悶氣去了。錦天倒是樂得一蹦高兒!他不在乎什麽親王的權勢,更不在乎在不在京城做京官。

他在乎做一名領兵的統帥。因為他的父親,他本人都是軍人,軍人的位置就應該在軍隊中。

兩廣總督!手下精兵良將十幾萬,這是多麽令人愜意的一件差事啊!錦天興衝衝地來到房中勸慰道,“夫人,如你不願隨我南下,盡可留在京城。我明日便起程赴任。”

“屁話,你這一走,十年八年也不見得再回來了。我不跟著能行?我不在你身邊,你不得又要娶回十個八個廣東娘兒們?”橡果兒氣呼呼地。

“那是我的故鄉,我渴望回去為家鄉人民做些力所能及的善事。夫人莫要生氣了!”錦天勸道。

“我看福臨是擔心你與鄂寧舊情複發,故而才將你支到那蠻荒之地。我做妻子都不介意了,你說福臨還介意個什麽勁?這個小皇帝的心眼兒也忒小了些吧!”橡果兒分析道。

“嗬嗬,準是哪個多嘴的小人在福臨麵前進了讒言。管他呢,天高皇帝遠,日子反倒逍遙。這京城雖好,可是勾心鬥角的事情太多,我真不喜歡這裏。”錦天說道。

“唉,嫁給你也真是做孽,這南南北北地折騰,啥時候是個頭兒啊?”橡果兒說完出門來安排下人們開始打點行裝,明日隨錦天遠赴廣東上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