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妃趁此機會冊封錦天,其目的絕不是因為他是自己的女婿那麽簡單。腹中的孩兒已經快誕生了。作為一名成熟的政治家,她可不想把自己的政治前途全部押在多爾袞一個人的身上。

這大清朝的朝堂與後宮爭權奪利的事情她見得太多了!親兄弟、親姐妹都能會反目成仇,難道老情人的關係就能一直堅如磐石麽?她不信,她要留一手兒。再培養一個手握兵權的親信,以防將來不測。

有人說莊妃這個人太過陰狠。卻也不盡然。當年李世民敢於弑兄奪位,在常人看來李世民是個狠毒的君王。

可正是這樣一位殺兄的帝王,卻開創出了一個‘貞觀之治’的盛世唐朝。他的家人遭了殃,換來的卻是全天下百姓的富足安樂。這樣的君王,我們能說他是一個壞人麽?

再說錦天,授封錦親王,漢八旗軍正統領。如今的漢八旗軍已不是當初組建時的區區萬人的規模,已是擁有十二萬之眾的王牌生力軍。

錦天一回到大營,與他一起出生入死的藍玉廣等一班眾將皆高興得迎出大賬很遠。藍玉廣首先跪倒道,“屬下參拜錦親王。”錦天笑著扶起藍玉廣道,“諸位將軍,以後還需各位鼎力扶持,希望我們這些漢人各自立功授爵。讓我們漢八旗軍成為大清的第一主力軍。”

眾將齊聲附和“我等謹遵王爺號令。”錦天在中軍賬內與眾將把酒慶賀,喝著喝著不覺想起了母親。心中一片惆悵。

“母親,如今兒已功成我就。可是兒已有十年未見您老人家,兒何其不孝也!”思罷不禁淚下,再也喝不下這歡慶之酒。遂與眾將告別,策馬回到錦天貝勒府。回到府中,他沒去急於去見琪格格,而是先喊來了貝勒府大管家佘小虎。

前文提到過佘小虎,他本是錦天從小的玩伴。錦天出外打仗,他並未跟隨到前線,而是留在府中打理日常之瑣事。

天見小虎進來,說道,“我如今已晉為親王,賜為皇族姓。可是母親卻仍在寧遠小城內孤單生活。我想派你跑一趟寧遠,請求我的表哥吳三桂將母親送回到盛京。”

小虎道,“少爺,夫人早該接至沈陽城。我這就準備一下,立即出發。”正說間,老師範文輝與天楊道人走了進來。

這二位此番遼西大戰也沒有陪同錦天到戰場上,而是一直留在錦天府內享著清福兒。範文輝進來就打斷了小虎“不能去。”

錦天明白範文輝不讓小虎去的道理。今日朝堂之上多爾袞已經為私放吳三桂之事向他發難。此番如若私派小虎入寧遠城,那麽一旦多爾袞發現。又要以此來借題發揮。

畢竟是兩個敵國,雙方將領往來頻繁,必招至群臣之非議。錦天向二位老師行過禮,請他們坐下後說道,“師傅,我知前去寧遠對我可能產生不利的影響,可是我思母心切,無論如何也要將母親接自盛京,母子團聚。”

範文輝一笑道,“人之常情。師傅們也讚同你將母親接來。可不能這樣冒然去接。”錦天茫然地問道,“那將如何來接?”

天楊道人此時一捋白須道,“徒兒遼西大戰有勇有謀,怎麽自己的事就糊塗了呢?如今莊妃垂簾,大權在握。你去征得莊妃同意,這樣你就可明正言順,大張旗鼓地接回母親。又不會影響到別人的非議。”

錦天一拍腦袋道,“多謝師傅指點,我思母過度,還真是沒有想到這一層呢。我這就去找莊妃說情去。”

範文輝笑著起身道,“今天天色已晚,不如明日再去也不遲。你我師徒很久沒有把盞論道,不如今晚你就留在府中陪我們這兩個老頭子聊聊天兒吧。”

錦天臉一紅道,“徒兒該死,自去了遼西戰場,徒兒卻是有幾個月未與師傅們暢談了。”說罷吩咐小虎備上酒菜,陪同二位師傅邊喝邊聊。

明亮

的月光像薄紗一樣輕柔地灑落在三人身上。錦天站起身給二位師傅斟滿杯中酒,先是一躬,然後舉起酒杯道,“錦天能有今日之功名,全仗二位師傅不倦教誨。徒兒對二位師傅的教導之恩會永記於心。”說罷一飲而盡。

天楊道人首先說話“徒兒,如今你已功成我就。我的使命也算完成了,為師準備擇日回虹螺觀修行去了。”

錦天驚詫地跪倒於地道,“師傅切不可有此念,師傅要修行,我為師傅在盛京修建道觀。虹螺觀離此山高路遠,徒兒沒有師傅在側心不安矣。”

天楊嗬嗬一笑道,“徒兒盡說傻話,世上沒有誰願意一生拄著拐棍來走路。你現在已是成人,且學業已成。到了離開師傅而獨行於天下的時候了。”

範文輝也附和道,“我還留在盛京,不過我得搬出你這錦天貝勒府,不對,是錦親王府邸。繼續做我的教書先生去。”

錦天滿眼帶淚道,“二位師傅如此說,不是折煞了我麽?徒兒早就想為二老養老送終呢。”

天楊打斷道,“盛京城為師是不願呆了。為師喜歡清靜,一定要回虹螺觀修行。你文輝師傅倒不必搬出錦天府。反正是盛京城內,住在外邊倒不比錦親王府安逸。”

錦天堅決地說道,“誰也不能走,徒兒離開師傅會想念你們。你們的年紀一天天地大了,身邊沒有人照顧,徒兒不放心。”

文輝師傅喝了一口杯中酒道,“徒兒你現在最缺少的東西已不是知識和武藝。你現在最欠缺的是在紛雜世間的錘練。別看你現在是親王了,在朝中、軍中你將來麵臨的困難與羈跘不會少,一朝不慎就會身敗名裂。”

天楊接過話來說道,“文輝師傅說的沒錯,為師我當年就是因為處理不好各種紛雜的人際關係,最終導致被錦衣衛追殺的惡果。朝庭裏權鬥、黨爭會不斷,師傅希望你不要做了權利鬥爭的犧牲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