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錦天正在豐台軍營訓練新兵,突然營外值勤的哨兵進來報告,“啟稟親王,平西王吳三桂求見。”

錦天聽表哥來訪,心中自然十分高興,他忙出得營門來迎。表兄弟二人相見自是有說不完的親情話兒。

訴完親情,吳三桂正色道,“表弟,別怪表哥我小氣,表哥此番前來是向你討回我的關寧鐵騎喲?如今你的戰略目的已經達到,我的這隻寶貝騎兵該到還我的時候了吧?”

錦天嗬嗬一笑道,“表哥不親自來討要,弟這幾日也要將這二萬騎兵還與表哥呢。”吳三桂驚異地言道,“你借走時是二萬人,經過幾次戰役還剩兩萬?這不可能吧?”

錦天道,“打了那麽多的仗怎麽可能沒有死傷呢?我帶走表哥的騎兵二萬人,幾場戰役下來,約損失八百多人。不過弟已經幫你補齊了。”

吳三桂一揮手道,“你那八百人我不要,我隻要我關寧鐵騎原班人馬。損傷八百人在我的預料之內,戰爭嘛哪有不死人的,就算你欠哥哥我一個人情好了。”

錦天嗬嗬一笑道,“表哥是看不上我這八百人。不過弟有一個提議,我們先到校兵場看看這八百兵的訓練情況,表哥再決定要與不要。如何?”

吳三桂心道,“就你那八百人,也不過是一些農民軍的俘虜。他們的戰力怎麽能與我的關寧鐵騎相比?要了也是個累贅。”

不過他看錦天一本正經的樣子,也不好搏他的麵子,無所謂地言道,“那我就去看看我表弟是如何練兵的也好。”

說罷與錦天策馬來到校軍場內。這一看,吳三桂大吃一驚!這個所謂的校軍場是一處寬闊的鹽堿地,這種鹽堿地並不能種莊稼。

錦天的部隊來到此後見這大片閑置土地正好作為練兵之地,就臨時征用下來。校軍場內有天然形成的壕溝、土丘、河流等障礙,極適於騎兵練習騎術。

隻見遠處萬馬奔騰、黃塵漫漫。騎兵們在馬上或刺著前方的稻草人,或跨越障礙。個個刀馬嫻熟,絕不亞於關寧鐵騎騎兵的水平。

吳三桂驚異地扭頭看看錦天道,“如此短的時間你是如何訓練出來如此精悍的騎兵?”錦天嘿嘿一笑道,“這都得益於戚繼光將軍的《練兵實紀》也。”

吳三桂心中有一絲嫉妒之情。他望著錦天那意氣風發的神態不由得暗歎道,“上天真是待他不薄,怎麽所有的好事兒都能讓他占得?”

錦天不知表哥此時心中所想,他毫無城府地說道,“表哥,這八百騎兵你還要是不要?”吳三桂幾乎未及思考便急急地說道,“要,要,有多少我要多少。”

錦天哈哈大笑道,“隻還你八百。都給了你我不就成了光

杆將軍了?”吳三桂咂咂嘴道,“我大清如若再有二十萬如此精悍的騎兵,掃平中原至少能縮短二年時光。”

兄弟二人邊看著眼前的騎兵訓練邊在說笑著。突然見一騎黃鏢馬直向二人方向飛馳而來。馬上一少年瞪著虎目揮著馬刀直指吳三桂。

吳三桂嚇了一跳,摞馬倒退數步定睛仔細觀瞧。這一瞧他更是驚恐萬分,翻身從馬背上跳了下來跪地高呼“吾皇萬歲萬萬歲,臣吳三桂給陛下請安。”

馬上少年熟練地從馬上一躍而下,笑嗬嗬地上前扶起吳三桂道,“平西王今日怎麽如此輕閑到錦王爺軍中?”

吳三桂麵色一紅,不知如何做答。錦天玩笑道,“我表哥此番是來向我要債的。”“要債?”福臨一時未及反應。

吳三桂一躬身道,“前番錦天借我軍中關寧鐵騎阻敵,今日敵軍已退,臣故來索要我的騎兵。”

福臨哈哈大笑道,“平西王不愧為我大清之鐵血將軍,愛兵如愛命。”錦天與吳三桂皆爽朗一笑。

福臨話鋒一轉道,“久聞平西王騎術一流,你看今日朕的騎術如何?”吳三桂由衷地言道,“陛下乃萬民之主,臣無法相比。”

福臨皺皺眉道,“平西王爺是虛誇之辭,朕不信。也許朕還要在軍中曆練一些時日,至少朕的騎術不能比這些普通騎兵差。”說罷眼中閃出堅毅的目光。

愛新覺羅的子孫確實相當優秀。福臨自來到軍中,便放下了皇帝的駕子,終日裏與普通士兵一樣參加正常的訓練科目兒。

經過月餘的訓練,小福臨身體變得更加強壯。小臉兒從剛入軍營之時的粉白變成了黝黑色。更為重要的是,經過兵營的曆練,小福臨的心亦變得剛毅而堅強了!

多爾袞與莊妃這一日終於進入了北京城。曆史將在這一刻掀開新的一頁。這座千年古都將繼續承載著中國曆史上最後一個封建王朝260年的風風雨雨!

此時多爾袞的病情有所好轉,他沒有時間再休息了。一入京便開始了穩定北京及占領區局勢的繁重工作之中。

多爾袞與莊妃商議,先留小福臨繼續在軍中磨練,不急於迎請小福臨舉行登基大典。多爾袞首先發布安民告示,並傳令軍中各營“凡進入北京城的士兵嚴禁燒殺搶掠,如有違犯者必當嚴懲。”

第二步,多爾袞貼出告示,凡因戰爭而致饑餓的市民,一律拔發救濟糧。保證北京城內的百姓們無一戶忍饑挨餓。

緊接著多爾袞為前明崇禎皇帝舉行了盛大的喪葬儀式。並請專人為崇禎樹碑立傳。他的這一舉措,獲得了北京城那些曾忠於前明王朝士紳的好感。

北京城在多爾袞一係列的大政方針下終於

穩定下來了。各行各業開始正常生產,百姓們開始安居樂業。

多爾袞舒了一口氣,他從藤椅上站起身想到院子中透透新鮮空氣。批閱了一整天的奏報,批得他血脈凝結、周身僵硬。

剛剛行到院中,本想伸開臂膀練套拳活動活動筋骨。剛一用力突然頭中一陣眩暈,接著大喝一聲倒地不起。

莊妃聞信大驚,慌忙來到勤政殿前探視。早有太醫將多爾袞安置於竹榻之上。莊妃走近多爾袞見他麵色蒼白、呼吸極弱。

她回身問太監“攝政王這是怎麽了?白天不還好好的麽?”太監跪地複道,“攝政王純粹是因日理萬機勞累成疾。如今攝政王隻能放下國事多多休息,如若再拚命於國事,則會危及生命矣!”

莊妃眼噙淚花俯下身來撫著多爾袞的手,心疼地看著她,淚水終於忍不住啪嗒啪嗒地掉到了多爾袞的身上。

多爾袞此時已經從昏迷中醒來。他睜眼那一刻便看見莊妃坐於床頭啜泣,他握緊莊妃的手虛弱地一笑道,“別哭,我死不了。還有大堆國事讓我處理,快扶我起來。”說罷欲起身。

莊妃一下將他重新按倒在床,擦了擦眼角兒的淚水嗔道,“你還要不要命了?這大清的事不是你一個人能幹完的,滿朝中那麽多能臣你何苦要事事親力親為?”

“我是不放心他們,北京城初定,但漢人對我們滿人入關的敵對情緒仍然沒有減弱。當此危機重重之機,我豈能袖手不管?”多爾袞反駁道。

“你口口聲聲說要以漢治漢,可是一臨事便不放手讓那些有才華的漢人去做。長此以往必會大傷你的身體,你的身體出了問題,我們這孤兒寡母將來還能倚仗於誰?”莊妃複勸道。

“漢人的心難測,漢人的心不忠者多。洪承疇如此、吳三桂更是如此,他們在大明之時,崇禎對他們不夠器重麽?可是他們哪個麵臨危機之時真正為崇禎賣過命?這些漢人們越有才華越是不忠,你讓我如何相信於他們?”多爾袞氣惱地說道。

“既然不信漢人,在我們滿人中找幾位治國能臣也能緩解你的壓力呀?”莊妃繼而勸道。

多爾袞歎了一口氣道,“我滿人中真有治國能臣我何至於如此之累?”莊妃不再勸了,她看清了多爾袞的心思,不是滿朝沒有能人。是他根本放不下手中的權力,他不相信任何人!

莊妃想了一下道,“你安心養病,朝中之事暫由我來代勞如何?當年我幫先皇處理國事,先皇亦是相當滿意的。”

多爾袞終於沒有異議了。在他的心中他不相信誰也是深信莊妃的。因為他這麽多年的打拚,不正是為了這娘兒倆麽?這天下不是他多爾袞的,是他們娘兒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