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三妖【無良吐槽刷屏飛過】:鑒於女主TM又歇菜了,作者我隻好親自提槍上陣,以鄙人那性感之中帶著憂鬱,滄桑之中飽含天真的嗓音第三人稱念旁白。

女主【夢中呻吟】:風涯啊!速速率禦林軍三千,將二妖人押送午門抽打XXOO一百遍啊一百遍!不然難平哀家心頭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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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沈姓一家平定了天下,四海皆臣服。幾十年間,風調雨順,天下大治。一片太平盛世景,國泰民安、海宴河澄。本朝黑道、白道、黃道向來是三足鼎立。黑白兩道勢力皆是不可忽視,牽一發而動全身。如今,江湖之上風起雲湧,戰火紛飛,天下大亂。順帶著物價飛漲,幹旱饑荒。神州之內,一片哀鴻遍野!可謂是天怒人怨,怨聲載道!

所謂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本來是七殺教、碧玉樓、天下堡三家武林正道共同對抗拜月魔教的正邪之戰。然而開戰半年之後,竟然突然爆出白道內部窩裏反這樣的駭事!消息一出,天下嘩然。

天下堡堡主柳閑歌,竟然是暗中與拜月教勾結的白道內鬼。

當年武林圍剿拜月教失敗,正是他暗中向洛風涯泄密;碧玉樓的夏子衿也隻不過是他與洛風涯利用的一顆棋子;而那鳳紅豆,似乎也與魔教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這次,在南疆,柳閑歌陰謀為七殺教教主白翦瞳所揭露。白教主一夜之間以鐵腕手段,鎮壓天下堡賊人,而柳閑歌連夜竟逃入拜月教之中尋求庇護。如此一來,其與魔教勾結之行為,更是昭然若揭。一時之間,依附於天下堡的門派紛紛見風使舵轉投七殺教,而黑道龍頭連雲十二寨在這場混戰之中公然洗劫了天下堡各地無數商鋪與錢莊,撈得了無數油水。

以上,乃江湖有關部門所散發的官方消息。

至於真相嘛——

咱這看客隻能歎一聲——悲摧啊!柳閑歌!

俗話說,出來混總是要還的。柳少他聰明一世,一生之中讓別人替他背了無數黑鍋。而今,這天下最黑的黑鍋,他卻得毫無怨言得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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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要從柳閑歌在琵琶關解救了韓涵班師回朝時說起。

那一日,新好男人柳哥哥一回到別館,一身風塵仆仆,歇也顧不上歇上一刻,便急匆匆箭一般飛向自家老婆身邊。然而,回到小樓之中,等待他的卻是一室清冷寂靜。擺設,依舊是記憶中的模樣。簾帳都整齊得束在銀鉤上,床鋪也鋪的平整。連窗台前那株美人蕉也依稀是離開時半開的姿態。

時間仿佛靜止凝固了一般,一切皆在,唯獨,少了那個嘰嘰喳喳古怪精靈的女人。

柳閑歌站在門口,手指扣在門框上,一點點的捏緊。

他的心也在一點點沉入冰海。

她不在……

這些時日被困在琵琶關不得脫身,他早已冷靜下來,把整件事情在心中細細梳理一遍,便發現了無數漏洞,他,果然是被設計了。從何時開始?是白翦瞳將他拖下水的時候?還是第一次四人各懷鬼胎在同一張桌前之時。

他明明在心中無數次發過誓,一定會保護她,不會讓她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然而他卻又一次的,把她丟了……為何他會如此大意。是他太自負了,是他以為總是可以將一切盡數掌握在手中,是因為他太小氣了些,因為她偏袒洛風涯而在無聲無息得鬧別扭。

若是那一日,他再多做考慮,沒有丟下她一人便獨自出走,不將她一個人獨自扔在碧華夫人和白翦瞳的眼皮底下……若是種種,卻皆不可挽回。

事已至此,一切都為時已晚。

“柳堡主。”柔若流水一般的聲音,清泠得在背後響起。

柳閑歌轉身,看見一領狐裘的白翦瞳站在庭院的香樟樹下。那人手中挑一盞琉璃宮燈,在昏暗的天色中,似笑非笑得望著他,神色玩味。

柳閑歌遠遠將目光投在他身上。不帶一絲感情,不焦躁也不憤怒,平靜得,異常。

“她在哪裏?”

白翦瞳笑,“真不愧是柳堡主,比我想象中要冷靜得多了。”他說完,轉身向門外走去。他踏著滿地幹枯的落葉,枯葉在腳下發出清脆的碎裂聲,“堡主,這邊請,我帶您去見柳夫人。”

話說這白翦瞳對柳閑歌的感情,大概也隻能用“恨中有愛,愛中有恨,愛恨交織,糾纏半生”來形容。這小白妖男,在經曆了一係列殘酷的感情打擊之後,終於華麗麗的徹底變態了。

白妖男【BOSS化,蘭花指】:男人什麽的,都是浮雲!隻有權力和力量才是永恒的!哇卡卡卡……

就這樣,白妖男再也不能容忍在幕後打手電筒的悲慘命運,他憤然操起手電筒,毅然決然得,狠狠把凶器砸向了我們的男主人公。

白妖男【女王狀】語:你們這對狗男女!我要男的變成我的禁臠!女的變成活死人!

白翦瞳領著柳閑歌,沿著雨花石小路快步走著。小路邊有墨黑色的水潭,宮燈中的流光映落於水中,如同一片散落的珍珠,隨著幽暗的波紋,向前滾動。

“柳閑歌。”忽然,白翦瞳開口,頓住了腳步。

柳閑歌也停下,“有事麽?”

“沒什麽。”白翦瞳低聲笑出聲,“這一次,我總算是勝了你。”

柳閑歌聞言,卻斂了眸子淡淡揚起一抹有些疲憊的微笑,“勝?白翦瞳,有時候,你真是像個孩子。”

柳閑歌的聲音仿佛羽毛,飄飄悠悠落在白翦瞳耳朵裏,觸感柔軟,仿佛是情人間的私語。

白翦瞳怔了一下。因為他語氣中的輕蔑,他憤怒。他會證明給他看!這場遊戲最後的贏家,一定會是他白翦瞳!握著琉璃燈柄的手,微微用力。

末了,白翦瞳眼中的恨意被壓抑下去,“碧華夫人就在前麵等您,我還有事,就不奉陪了。”

“有勞。”柳閑歌微微點了點頭,側身從他身邊經過,徑直走過去。從頭至尾,目光沒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

空寂的大殿內,紅柱兩排,蓮燈四座。而那無數火光圍繞的中間,是一個開啟的棺槨,而那棺槨中躺著的,正是,鳳紅豆。

夜風乍起,吹起大殿上輕紗紛紛揚揚,如同無數透明的蝶翼,在黑暗中悠然得扇揚。

碧華夫人一身黑衣站在屋角,幾乎與角落的陰影融為一體,唯獨那慘白的臉色,在一片暗色之中突兀得駭人。

“你來了。”女子陰冷的聲音在大殿中空曠的回響。

柳閑歌靜靜走到棺槨邊,在陷入沉睡的女子身邊緩緩俯身跪下。他的手指小心翼翼覆上那人白的幾近透明的皮膚。指尖下的觸感,冷得幾乎沒有溫度。

女子的眼睛微微闔著,濃長的睫毛有微微的顫動。她雙手交疊在胸前,神色安詳,仿佛隻是淺淺的睡去。隻是那氣息太憔悴了,呼吸與脈搏清淺微弱得幾乎是微不可感,讓人知曉她此刻虛弱得瀕臨死亡。

“她的魂魄,被我用禁術封印在了軀殼中。即便她的靈魂再怎麽強勢,以此種方式封印,總有一天會魂飛魄散。”碧華夫人始終保持著僵立的姿態,以事不關己的態度漠然說著,“能夠救她的唯一方法,就是洛風涯手中的那串定魂珠……”

柳閑歌忽然抬起頭,他眉心微微蹙起一道淺淺的痕跡,“你是要讓我去對付洛風涯?”

碧華夫人目光緩慢得轉到柳閑歌的身上,“是。你大可不必信我……”

柳閑歌抬眸,燭火映在他的眸子中,亮的讓人無法直視,“我的確不信你。同樣,我也不認為你會真心與白翦瞳合作。”

碧華夫人沉默,許久,她那雙細長的鳳眸一點點眯起來,“所有害子衿的人。我都要報複。”

“你瘋了。”

“你不會明白!”女子幹枯沙啞的嗓音忽然放大。她的目光也驟然瘋狂,那漆黑的瞳孔中倏然閃過一縷妖異的紫色。一股煞氣襲來,滿屋的燭火忽然齊齊倒向一邊。

“子衿她是我的女兒……她是屬於我的……她是我唯一愛的東西在乎的東西……你們卻奪走了她!在我麵前奪走了她!我要讓所有的人,所有害她的人都付出代價!”

柳閑歌默然望著她,忽然,為這個瘋狂的女人感到悲哀。

片刻之後,她終於平靜下來。又恢複成平日裏那副仿佛沒有生命的人偶一般。

“柳閑歌。你果然比白翦瞳要聰明得多,甚至比我想象中要更聰明。既然如此,我便也不與你兜圈子了。我選擇白翦瞳當盟友,倒不如選擇你。我不妨實話告訴你,我已經啟用了禁術,不久之後便會遭到天譴,靈魂會歸於寂滅。救這女人的方法,我沒騙你。你要做什麽,我也不阻止。相對的,你也不要來礙我的事。否則……”

“我知道了。”柳閑歌飛速打斷了她的話,“我相信你。”

他俯身,將沉睡中的女子小心翼翼抱在懷中。女子的身體比從前要輕了許多許多,她的腹部此時已經有微微凸起的形狀,其中那個小小的生靈依舊藉由母親微弱的生命而掙紮得活著。

“如果沒有這個孩子,她大可拋棄軀殼一走了之,不必承受我的禁術。”

柳閑歌走至門邊,忽然聽到背後那個冷酷的女子如是說。

“她是你們的劫。你們何嚐不是她的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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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皆有因緣。

正邪善惡,因果報應,有誰能說得清?

你笑他人瘋癲,自己又何嚐不是瘋狂之人。

兩個月間,柳閑歌表麵對白翦瞳恭順。按照他的意思,將天下堡的勢力逐漸從南疆撤出,製造出許多天下堡與拜月教勾結的偽證。

他甚至放下自己的尊嚴,對那個人低眉順眼,強顏歡笑。

韓涵無數次勸柳閑歌,幹脆放棄那個女人吧!讓自己解脫,也讓她解脫。他為她做出的犧牲已經太多太多了。這種情誼已經太過沉重,沉重到尋常人,已經不能夠擔負得起了。

柳閑歌卻最終把韓涵也打發回了金陵。

當兩月之後,南疆幾乎隻剩下柳閑歌孤家寡人之時,他,帶著她,跑了。

一騎絕塵,趁夜色出逃,最終衝入了拜月教的地界。

那一夜,他一身染血,在漫天蕭然的雨絲之中,抱著懷中的女子出現在洛風涯的麵前。他的背後,金戈鐵馬追兵三千,伴著滾滾沙塵與衝天殺喊。

“要救她,隻有你手上的定海珠。否則,她,會魂飛魄散。”

一襲白衣此刻已經讓人無法辨認出顏色,滿臉是血是雨水是汗水的落拓男子,輕輕喘息著,隻對黑衣的男人說了這樣一句話。

一道閃電無聲的劈下,映亮了整片青紫色的天空,也映亮了黑衣男子,那仿若琉璃般耀眼的妖瞳。隨之,是一聲炸響般的雷聲,震碎了塵世喧囂。雨,更加瓢潑。

洛風涯垂著眼簾,雨水在他濃黑的睫毛上無聲的凝結,無聲的低落。

仿佛,淚珠一般。

他自始至終未置一詞。

末了,他的身影,在大雨之中輕輕一晃,化作一道虛影,消失在黑夜中。

隨即,有什麽東西劃破雨簾,直直飛來。

柳閑歌空出一手,看也不看在虛空之中一撈。

展開手指,掌中靜靜躺著的,是遺傳瑩潤而柔和,仍帶著溫潤體溫的蓮花座羅漢珠。

“我說過,她若是出了一點差池,我便殺了你……我們再見之日,便是你將死之時。”

鬼魅一般的聲音,伴著無邊無際喧囂的雨聲在耳邊空曠的回響。

柳閑歌回頭,望著那衝天的火光中鬼魅一般的身影,以及那人周身瘋狂哭號叫囂狂笑著的惡靈,忽然,有一種,恍若隔世的錯覺。

九天之外,誰在輕輕笑著,誰在彈撥這命運的弦,誰在執著書寫的筆,看著這萬裏塵埃之下,滾滾紅塵中人的掙紮。

柳閑歌轉身,上馬,不再猶疑,猛踢馬刺。駿馬揚蹄,一聲清亮的嘶鳴聲之後,衝進茫茫的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