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彼岸心凝(中)

鮮血流淌在小男孩的臉上和脖子上。

冬天的冷風呼呼的刮。將這些觸目驚心的血跡迅速的凝結成血茄印刻在了男孩的臉上。

這男孩看起來隻有十一二歲得摸樣,與同齡孩子相比,他的身材顯得格外單薄,他的身上隻穿了一件單薄的髒的已經無法分辨顏色的襯衫,也不知道這般寒冷的冬天他是怎麽熬過來的。

麵對那兩個彪形大漢的威脅和恐嚇。

小男孩的臉上了寫滿了害怕和恐懼。

但在如此的威逼之下,小男孩竟然還是緊抱著那不知道如何而來的錢包不肯放手。

“小兔子崽子,你奶奶逼得把錢包給我拿過來吧!”矮胖的漢子破口吐著髒話伸出胳膊去小男孩的懷裏爭搶。

小男孩緊咬著牙關,不停的踢著前麵的石子,身體在江畔上蠕動,被矮胖的漢子一巴掌接一巴掌的打了多下,也不肯交出手中的錢包。

也許是他的倔強,徹底惹惱了矮胖的漢子,矮胖的漢子撿起一塊石頭就要朝著小男孩的額頭上砸去。

可就在此時,他身後的高個男子一把揪住了他。

隻見他高個男子眼中帶著戲謔輕聲道:“航子,打這小子還髒了你的手,何必動氣呢?”

矮胖的漢子回頭望了高個男子一眼沒好氣的說:“這小兔崽子平時還規規矩矩的幹活,知道上供,可今天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竟然敢反抗,要是不給他點顏色看看,那咱們兄弟以後還怎麽在此地立足?”

高個男子嘿嘿一笑,卻是搖了搖頭。

卻見他臉上泛起了**笑道:“航子啊,置人於死地的方法可不隻有打打殺殺一種啊。”

“那……兄弟,你的意思是?”矮胖的漢子撇了小男孩一眼,又是一腳踢了上去,小男孩隻感覺耳朵裏一陣轟鳴,腦子半葷半素。

高個男子將矮胖的漢子扯到一邊,耳語了幾句。

那矮胖的漢子聽完,竟是兩眼放光一臉賊笑像是逮住了大魚一般。

隨即矮胖的漢子點了點頭,兩人似乎達成了什麽統一的意見,竟然不再理會倒在地上的那個蓬頭垢麵的小男孩沿著江畔不知道去了哪裏。

而與此同時,在南江大橋上行走的李岩看見此幕,鬆了口氣。

李岩本來看見那蓬頭垢麵的男孩被打,李岩不是個愛管閑事的人,但看了一會兒,實在是忍無可忍了,但就在他準備下手插手管此時的時候,那兩個彪形大漢竟然走遠了。

由於間隔的太遠,那兩人又是耳語說話,聲音很低,李岩也沒挺清楚他們兩個人說了些什麽。

不過見小男孩還能動彈,看起來隻是受了些皮外傷的摸樣,李岩心裏一鬆,隨便找了個麵館吃了飯後坐上了開往玉林市郊區農牧種植園的汽車。

李岩走後多時,那蓬頭垢麵的小男孩才顫顫巍巍的從地上爬了起來。

他的手裏還拿著那個錢包。

這小男孩名叫東東,是個孤兒。

原本他在孤兒院的時候,曾被一對中年夫婦收養,可自從那對中年夫婦生下了第一胎之後,就對東東變得冷淡了起來。

在兩年前,也就是東東**歲的時候,東東實在忍受不養母的嗬責和養父的拳打腳踢,從家裏跑了出來。

年紀這麽小的他,一個人在外麵流浪。

不管是春夏秋冬,東東從來沒有感受過溫暖,這個社會已經將他拋棄,離家出走這兩三年來,他在酒店裏打過雜工。被騙到黑磚窯裏出過苦力。直到半年前,他才被公安幹警從黑磚窯裏解救了出來。

雖然公安幹警能將他解救出來,但並沒有辦法養活他。

東東被送到收容所,沒幾日又跑了出來。

而剛從收容所跑出來,他就遇到了在南江大橋一帶遊手好閑,持強淩弱的流氓航子和耿十四。

航子和耿十四因為盜竊和流氓罪入獄過幾年,這兩人是獄中的號友,出來後以後不知悔改,竟然拉扯了一幫流浪在社會上的未成年人,強迫他們盜竊甚至是賣**。

東東和琳琳就是這群受害的孩子們中的成員。

琳琳隻有七歲,是東東在收容所認識的。兄妹倆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卻相依為命。

由於已入深冬的原因,琳琳身上穿著單薄,兄妹倆居無定所,琳琳承受不住天氣的寒冷夜晚著涼感冒發燒的很嚴重。

航子和耿十四要求東東天必須交出200元,要是拿不出來就要挨打。

兩三天來東東才偷到了一個錢包,而這個錢包裏也僅僅隻有五六十元。

琳琳的病情加重,東東還要用這筆錢給琳琳看病。

故而發生了剛才那一幕,東東雖然很害怕但寧死也不願意把錢包交出來。

東東以為航子和耿十四已然離開,小男孩東東念著妹妹的病情擦了擦臉上的血跡朝著遠處跑了過去。

琳琳是他短暫的生命中最想守護的人,他帶琳琳去看病,想把琳琳的病治好……

去了一趟玉林郊區的花圃。

李岩感到失望的是,依然沒有收獲。

此時本是金銀花普遍盛開的季節,可令李岩鬱悶的是,竟然沒有自己想要的金銀花。

冬天開的金銀花,本屬於寒性,若是與天山雪蓮配在一起,反而失了效用。

李岩歎了口氣,又坐上了返程的車。

李岩現在隻有兩種選擇,一是繼續等待慕容先生的電話;二是另尋他處,繼續尋找夏天綻開的金銀花和天山雪蓮蓮子的下落。

不過想了想去,李岩還是打算呆在玉林多等待慕容先生些時日。

畢竟慕容先生幹的就是藥材生意,在這方麵的人脈關係要比李岩廣得多,就算那位訂下天山雪蓮的買家不願意與李岩交易,李岩也可以借助慕容先生的人際圈子打聽自己想要的東西。

回到酒店,李岩洗了個冷水澡。將身上的風塵洗去後,李岩吃罷了晚飯,又來到了南江大橋下的江畔上尋了個幹淨的地方,開始了吐納打坐。

在李岩入定不久,白天他見到的那個蓬頭垢麵的小男孩豆豆卻哭哭啼啼的沿著江畔從遠處走了過來。

這南江大橋下,夜涼若水,晚上很少有人在此。

小男孩東東的哭聲,在江畔上顯得格外的淒涼。

原本李岩靜心坐禪,可這般哭聲傳入耳中像是被放大了十倍般讓李岩心緒不寧。

李岩睜開了眼睛,起了身,隨即李岩將目光轉向了正朝著自己這邊走來的小男孩東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