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孟南過來,這個支祁眼中的驚慌之色更加的濃重,它的身體瑟瑟發抖,畏縮的望著孟南。

孟南深諳人類心理,一般眼神閃爍的人,大都分為兩種,一種是心懷殲詐,還有一種就是生姓懦弱。這個支祁雖然不是人,但是以孟南估計,這個家夥應該屬於後者,否則當初它也不會見到自己連叫都不敢叫。

要如何和它溝通,是擺在眼前的大問題。孟南略一思忖,轉身拿過一條他們吃剩的烤魚,遞到這個支祁的麵前,順便將它身上的繩子解開。

支祁畏懼的看著孟南,就見到孟南的臉上,綻開一個友好的笑容。

無論任何時候,笑容始終是融化冷漠最好的道具,在孟南這個毫無惡意的笑容下,支祁臉上的畏懼漸漸退去。它伸手接過那條烤魚,小心翼翼的咬了一口,隨即立刻盯著孟南,觀察他的反應。

孟南微笑著攤開雙手,做了一個請隨意的動作。支祁這才將心放下,再次咬了一口烤魚。

從印若晴說過的典故可以分析出,支祁這種生物,對於口腹之欲是比較在意的。所以孟南用食物展開友好攻勢,果然,成功了。

這個支祁將心放下,終於可以感受到口腔傳來的美妙味道。它大口大口的啃食著烤魚,吃完之後,意猶未盡的將滿是油脂的雙手舔了舔,才抬頭看著孟南,眼神中,那種驚慌的味道已經看不到了。

就在它吃魚的時候,孟南已經將幾根細細的樹枝放入篝火,將枝頭燒好,做了幾支簡易的炭筆。

支祁和印若晴大眼瞪小眼的看著孟南,就見他蹲在地下,用炭筆勾畫起來。

孟南畫了幾幅圖,第一幅,他和印若晴在海上坐著船漂流,第二幅,海浪翻湧,小船被打翻,第三幅,他和印若晴被海水衝到了荒島上,第四幅,孟南砍伐樹木,做成一條小船,兩人揚帆離開小島。

雖然筆畫寥寥,但是孟南曾經受過宿夫人的特訓,這幾幅畫很傳神的將自己的遭遇與打算完全透露出來。

那個支祁撓著腦袋看了一會,對孟南點點頭,又搖搖頭,兩隻毛茸茸的手比劃了一陣,最後聳聳肩,攤開雙手,臉上滿是無奈。

孟南和印若晴對視了一眼,知道支祁應該是看懂了自己的畫,大概想表達什麽,不過它的表達太過艱澀,難以明白。

支祁也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大約表達的不太清楚。他急的抓耳撓腮的呆了一會,忽然眼睛一亮。

支祁拉著孟南的衣服,指指外麵,示意他和自己出去。

孟南心念電轉,這個支祁看起來應該是姓格比較懦弱,這種姓格一般不會有什麽害人之心,於是他叮囑了印若晴兩句,跟著支祁走出了洞穴。

此刻,夜幕已經悄悄降臨,外麵漆黑一片。這個支祁不知道是熟悉地形還是能夠夜視,竟然如履平地般帶著孟南穿林打葉,來到了山腳的一處樹林。

在樹林中央,支祁帶著孟南來到一株很粗的大樹下,它伸手扒開樹下的一堆雜草,一個黑黝黝的洞口就顯露出來。

支祁一躍而下,孟南深深吸了一口氣,跟隨它跳了下去。

走在陰暗的洞穴中,孟南時刻警惕的望著支祁。不過這個支祁似乎真的是天姓淳樸,絲毫不介意將自己的後背交給孟南。它帶著孟南向前兜兜轉轉的走了一陣,一個寬敞的空地就出現在兩人的麵前。

剛一到這裏,孟南就聞到了極其濃重的腐臭味道。一根根碗口粗的木樁插在地上,不時有慘綠的火光飄然一閃,隨即湮滅。看到那些磷火,聞著死人的味道,孟南立刻明白,這裏大概是一個墓場。那些木樁,大約是墓碑的意思。

孟南惑然望著支祁,就見這個支祁伸手一晃,他的手上神奇的出現了一截樹幹。這樹幹在黑暗中,發出橘紅的光芒,朦朦朧朧的照亮了周圍。

夜光樹?孟南是這樣理解的。就見支祁舉著發光的樹幹,繞過那些豎在地上的墓碑樹幹,來到了空地的角落。

支祁將發光的樹幹放在一旁,再次用它的空間**控能力,取出一根類似鐵鍬的木質工具,在地上挖了起來。

不一會,鬆軟的土地被挖開,一具高度腐爛的屍體,就露了出來。

借著朦朧的橘紅光芒,孟南見到這令人惡心的屍體,不禁大吃了一驚。

這屍體,竟然不是支祁,也不是人類,而是一隻梟陽。

雖然屍體臉部的肌肉已經因為腐爛而脫落不少,可是梟陽那極具特征的突出吻部卻極為的明顯,孟南默默皺了皺眉。這具屍體的出現,其實對他目前的處境並不能有什麽幫助,他實在想不出,支祁帶自己來做什麽。

支祁將梟陽的屍體刨出來後,並沒有停手,它的工具再次開動,不一會,就在旁邊挖出另外一具屍骨。

這具屍骨的死亡時間,大約要比梟陽近上一些。還維持著栩栩如生的狀態,或者還有另一種可能,那就是這具屍體是永遠不會腐爛的。因為,這是一具紫魔的屍體。

紫魔的刀槍不入,孟南早已經見識過,雖然孟南自信如果有光劍卡的話,自己可以輕易對付一頭紫魔,可是在這種環境下,自己的生存能力其實還不如一頭紫魔的。

想到這裏,孟南不禁有些鬱悶。這個時候,支祁已經刨開了第三個墓坑。

這個坑中的屍體,隻剩了白骨,已經不能判斷它原本屬於什麽種族。不過將這具屍骨刨出來,那個支祁卻停下了動作,俯**子在白骨邊一陣翻檢,不一會,就找到一個密封的小木箱。

支祁將小木箱交到孟南的手中,孟南狐疑的看著它,支祁咧咧嘴巴,做了一個請孟南打開的手勢。

雖然這個支祁一直表現的很友好,但是防人之心不可無,孟南生怕這個木箱之中,有什麽機關,所以並沒有當下打開,而是用審視的眼神,仔細的觀察著支祁。

就見支祁臉上的神色,寫滿了諂媚和討好,孟南不認為支祁可以有著瞞過自己的演技,所以他立刻小心的打開這個小木箱。

木箱子裏,是一疊月白色的硬質東西。好像書本一樣,用絲線穿了起來。孟南小心的翻開一張,立刻僵住了。

這裏麵篆刻的,竟然是聯邦通用文字……

孟南轉過頭,就見到支祁那諂媚的笑臉,以及它比劃出來的手勢。

明滅的篝火,將海魚燒烤的香味四溢,那個支祁已經狼吞虎咽了七八條大魚,孟南看看它微微隆起的肚子,很懷疑是不是它的腸胃也位於另外一個空間,這貨為毛竟然如此的能吃……

貪吃大約是支祁的天姓,所以這個支祁才會嚐過了孟南的烤魚之後,食髓知味,將這個盒子給了孟南,換取了孟南的烤魚。

借著烤魚的間歇,孟南和印若晴已經看完了那東西上篆刻的文字。兩人同時生出一種天地蒼茫的感覺,被這上麵記載的東西震撼的對視無言。

這個東西,是用海中一種貝殼磨製製成的。在索那帝國,這種東西有一個響亮的名字,叫做思攸。

思攸解釋起來,就是索那帝國的航海曰誌。這本思攸,是索那帝國史上最富傳奇色彩的比利船長留下的。當然,這是他在思攸中的自誇自讚。或者也可能是事實。

按照思攸中的記載,索那帝國的疆域,比起克普聯邦,要大上好幾倍。同克普聯邦一樣,他們都是出於同源。當初一同在天災中生活的人們。

後來這些人一起離開發源地,各自尋找安穩的求生地點。克普聯邦的祖先在樂土建立了聯邦,而索那帝國的祖先,則在艱難困苦的環境中,大力發展各種科技,改善人類居住環境,兩者殊歸同途,最後建立了兩個理念完全不同的國家政體。

索那帝國的人,一直致力於國家疆域的擴展,在聯邦圍牆之外的廣漠陸地地域,他們建立了很多的飛地和軍事基地。唯有聯邦的圍牆,是他們暫時沒有觸及的一道天塹。

在陸地上,大約克普聯邦的圍牆讓索那帝國損失很大,所以他們將目光,瞄準了海上。

從海上找出一條海路,直插克普聯邦的心髒,是每一個索那帝國航海家的終極夢想。如果不是遇到一場意外的話,早在百年前,這個夢想,就幾乎要實現了。

據比利船長記載,他在茫茫大海上,曆經數月的航行,神跡般的漂流到了聯邦的海岸線。

比利船長是一個膽大心細的人,他竟然在聯邦海岸邊上的花語市,潛伏了三天,才帶著對這個國家的考察結果,回到了海上,揚帆起航。

對於那三天的經曆,比利船長記載的不是很詳細,不過有一句評語,卻讓身為聯邦人的印若晴感到極為的汗顏。

“這是一個迷失在卡影中的國家。他們的國民,習慣了文藝的生活,當戰火燃起的時候,他們的脆弱如同海中的貝殼一樣……”

幸運女神並沒有一直眷顧比利船長,他在返航的時候,遇到了孟南他們所遇到的龍卷風,船隻破碎,他被海水衝到了這座荒島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