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蚺帶著孟南兩人,在海中遊了約十幾分鍾,便停了下來。

“那片區域,就在前麵不遠處!”相蚺揮著腕足,臉上露出幾分厭惡的表情,顯然這塊區域,給他留下的印象並不愉快。

按照孟南的估計,以相蚺的速度,這塊區域大約距離小島有七八十海裏左右。他囑咐了印若晴兩句,要她乖乖待在相蚺的背上等自己,然後一個猛子,躍入了大海。

孟南隨著海水,向前遊了一陣,就見到無數的魚群,撲麵而來,宛如密雨。

這其中,不泛大型肉食類的魚類,見到孟南,就好像見到蜂蜜的蒼蠅一樣,一窩蜂的聚攏過來。

孟南心中大駭,轉頭就往回遊,好在他離開相蚺的距離並不太遠。等到相蚺那粗如水桶的腕足將他拉起來,他才驚魂初定的喘了兩口氣。

那些大魚見到相蚺,立刻好像老鼠見了貓一樣,遠遠的遊開,不敢欺近它的方圓十米之內。

“嗬嗬,我忘記了,那些魚好像比較饑渴。”

相蚺幹笑兩聲,孟南無奈搖頭。相蚺一定是犯了經驗主義的錯誤,以為自己和它一樣,眾魚辟易。

“總之就是這樣了,你看那些小魚就知道,前麵根本就此路不通。”

相蚺對孟南能夠破開結界的打算並不看好,帶他來這裏,隻不過是讓他感受一下,困住了相蚺大人這麽久的東西,是如何的堅不可摧。

孟南竭力要打破相蚺心中的宿命感,怎奈這個家夥在悠久的歲月中不知道嚐試過多少次,早已經對此死了心。

“如果這裏真的是難以逾越的話,我們是怎麽進來的呢?”

“那是命運的指引。”相蚺自覺這句話說得很哲學,嗬嗬笑了兩聲,險些讓孟南吐出一口老血。

任誰見到這樣一頭恐怖的大家夥賣萌,也會憋到內傷。孟南苦笑著搖搖頭,開口道:“相蚺伯伯,我還是想近距離的觀察一下那個結界,麻煩你幫幫忙。”

相蚺歎了口氣:“你的固執,和你的祖父簡直一模一樣!”

相蚺帶著孟南兩人,繼續前行,又前行了一海裏左右,它停住了身形,開口道:“那個可惡的結界,就在前麵,每次靠近那個地方,我的心髒都會有些不舒服,你也知道,我的年歲實在太大了……”

“了解,了解!”孟南截斷了相蚺的話,相處時間越長,他越能夠發現這個家夥實在是饒舌,或者這是因為它獨自一人寂寞太久了緣故。

不過從相蚺的背上望向海水,卻見不到那個結界。因為這裏的海水,已經變得漆黑一片。

這是因為有數不清的大小魚類,以及各種各樣的海洋生物,擁擠在一起,前麵的想回去,後麵的想前衝,造成了密密麻麻的擁堵。

孟南已經確信,相蚺的確不喜歡接近這裏。否則它隻要張開嘴巴,那些魚類就會填滿它的肚子。何必要到處去覓食。

不過隻看這些魚類的表現就知道,在海水中,真的有什麽難以逾越的力量,在限製著一切。

孟南還是要打算前去一探究竟,可是目前要解決的問題,就是這些擠成一團的魚類。否則隻怕自己尚未靠近那裏,就會被它們撕扯成碎片。

孟南對相蚺說出自己的想法,這種固執讓他的相蚺伯伯不滿的皺了皺眉。

“好吧,如果你堅持的話,我可以把你送到那裏,誰讓我是比利家族最忠誠的朋友尼!”

相蚺滑動著龐大的身軀,繼續前進,它的行動,對那些擠在一起的魚類來說,簡直就是一場災難。

相蚺對於這些魚類的威懾,是絕對核彈級別的。平實它們見到橫行無忌的相蚺,絕對是有多遠就逃多遠,可是這個時候,它們擠在一起行動不便,根本就逃不過相蚺龐大身軀的碾壓。

數不清的魚類,被相蚺擠成了一團肉泥,粘稠的脂肪和各色的鮮血,將這一塊海域變成了沼澤一樣稠黏的地界。印若晴見到這樣恐怖惡心的情景,俏臉一片慘白,強忍著喉頭壓抑不住的惡心感,她死死的閉上了雙眼。

“就在前麵三五米了!”相蚺停下坦克式的推進,很是人姓化的喘了口氣。即便是它強悍無比,在洶湧的魚群中前進,也是很有些吃力的。

孟南凝神向前看,眼中所見的隻有那倉惶的魚群,什麽也見不到,所以他隻能繼續請求。

“相蚺伯伯,再向前一些!”

“真是受不了你!”相蚺不滿的哼了一聲,並未向前,隻是揮動著腕足,將孟南送到了前麵,同時另外兩條空著的腕足左右揮舞,為孟南驅趕開那些稠密的魚群。

孟南努力的揮舞著雙臂,將眼前擋住視線的魚類揮開,朦朦朧朧中,他見到了一片光幕。

因為很多魚類鮮血渲染的緣故,這光幕並不太明顯,就好像霧霾一樣,飄渺不定卻極為壓抑的感覺。

孟南努力向前,想要伸手去觸摸一下那光幕,可是卻感覺腰間一緊,被相蚺一把拉了回去。

“那個很危險!”相蚺的表情很嚴肅,它揮動一條腕足,將一條遊過身邊的大魚,向著光幕拋了過去。

那條大魚剛一接觸到光幕,就以極快的速度飛了回來。當然,這不是它自願的,看它在空中痛苦掙紮的樣子,就好像被人一把扔回來一樣。

“就是這樣了,這個光幕,可以將一切的力量彈回來。”相蚺解釋道。看它的樣子,明顯是吃過苦頭。

可以將一切的力量彈回來……孟南正在琢磨,忽然感覺到相蚺身軀,劇烈的搖晃起來。

“不好!”相蚺臉色一變,掉頭就回跑,孟南轉頭望過去,就見到他此生從未見過的奇景。

那擠得密密麻麻的魚群,忽然一條條的躍出水麵,在空中相互碰撞,也不知道它們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氣,撞在一起,沉悶的響聲不停的傳來,鮮血和魚骨四處紛飛,隻憑著相撞的力量,它們就相互撞得粉碎,這究竟是有多想死?

集體自殺?孟南喃喃的自語了一句。他哪裏知道,相蚺才是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正是因為相蚺的威脅,那些魚群才會越擠越密,當它們擠到了一個極限程度的時候,相蚺忽然逃離,而光幕承受的壓力也開始反彈,就好像一個被壓到極限的彈簧一樣,猛然爆發了。

沉悶的響聲,就好像魚類死不瞑目的最終怨念,不停的響起,脂肪鱗片鮮血漫空橫飛,宛如末世。

印若晴被這恐怖的一幕,嚇得簌簌發抖,忽然感覺手上一亮,她下意識的望去,就見到一個拳頭大小的魚頭,正落在她的手上,瞪著慘白的死魚眼,緊緊盯著她。

“啊……”印若晴發出了此生以來分貝最高的一聲尖叫,眼睛一閉,昏了過去。

等到印若晴幽幽醒來,發現自己已經置身在海邊的小木屋中。身邊的篝火熊熊燃燒,火上吊著一個巨大的貝殼做的湯鍋,裏麵咕嚕嚕的熬著什麽一股鮮香濃鬱的味道不停的鑽入了鼻腔。

孟南坐在床邊,微笑著看著自己睜開眼睛。這一刻,印若晴有一種溫暖如家的感覺,她忽然想到,其實,如果真的回不去了,也是一件很不錯的事情。隻有自己和孟南兩個人,生活在這荒島上,有相蚺的守護,那些支祁也不會來搔擾,每天就這樣,在他溫暖的目光中醒來……

“若晴……”印若晴浮想聯翩的時候,孟南已經從鍋中舀了一勺濃湯,小心的吹得溫熱,送到了印若晴的唇邊。

印若晴不知道自己到底昏迷了多久,不過她確實感覺到了饑餓,於是乖巧的張開嘴巴,輕輕綴了一小口濃湯。

立刻,這濃湯那鮮美醇厚的味道,就征服了印若晴。她吃驚的望著孟南。

“這是什麽湯?怎麽可以這麽好喝!”

“海鮮湯啊!”孟南笑嘻嘻的再次送來一勺子,心中暗道可憐的聯邦人,禁止肉食的法令限製了美食業的發展,在烹調上,老實說,自己比起聯邦最頂尖的廚師還要強過好幾條街。

因為相蚺的緣故,食物再不會是問題。它隻要隨便動彈兩下,孟南和印若晴就有吃不盡的海鮮。而且它就在一旁的海域中睡大覺,一隻腕足高高揚起,上麵的人麵瞪大眼睛注視著孟南的屋子,完全是一副警戒威嚇支祁的架勢。

孟南倒是很好奇,相蚺六條腕足上的人麵,是裝飾品還是真的能夠看到東西,不過此刻,他完全沒時間琢磨這些東西,因為印若晴深邃清澈如寒潭的藍色雙眸,正目不轉睛的望著他。

“孟南,給我講講你好嗎?”印若晴輕聲說道:“給我講講你的家鄉,那個開滿梨花,有著古怪修辭的地方。我很好奇!”

“若晴,對不起,開始的時候,我欺騙了你!”孟南握著印若晴溫軟的玉手,同她並肩坐在**,兩人臉上,被篝火的光芒映照的明滅不定,孟南開始講述起自己的故事。

來自一顆蔚藍色的星球,那裏也有同樣的人類,隻不過,他們沒有卡片,隻有各種各樣的科技。他們駕馭卡械,不是依靠感知,而是依賴於叫做石油的**,或者閃電一樣的能量……

這些聞所未聞的異界秘聞,讓印若晴完全驚呆了。她沒有想到,孟南竟然有這樣詭異離奇的來曆,不過身為一個女孩子,她最關心,居然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