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被困在這荒島已經十幾天了。孟南每曰裏都會去結界處探索一番,卻次次都是無功而返。

最主要的障礙,還是那些聚攏在那裏的密密麻麻的魚群。它們義無反顧的遊向那裏,卻被阻力攔截,當它們想要回航的時候,卻被後麵的魚群所阻攔。所以,它們才會形成那樣奇特的景象。

而且據相蚺講,海底數千米以下,倒是沒有魚群的阻擋,可是那裏的結界之力,比起上麵還要強大,雖然相蚺沒有明說,單是看它那鬱悶的神色,孟南也能猜出,海底深處的結界,一定讓它吃過苦頭。

盡管如此,孟南並不甘心被困在這裏,聯邦還有翹首等待他的嫣兒、雪薇和流風雪。雖然明知道就連比自己強悍太多的相蚺都束手無策,但是孟南認為自己比起相蚺,至少還是在智商上有一些優勢的。

孟南不再去徒勞的探索結界,他試圖從另一個角度去思考,那就是,這結界究竟可不可以被破解。

答案應該是肯定的,因為如果這結界真的牢不可摧的話,自己和印若晴,怎麽會來到這裏?

時間就在孟南的思索中一天天溜過去,這些天,印若晴成了天下最幸福的女子,或者這樣說很有些誇張,但是幸福總是相似的,至少在她認為,這世界上再沒有人比她更幸福,和最愛的人,生活在一個隻有她們兩個的荒島中。

當然,這荒島上的生物並不止他們兩個,那些支祁們,也曾經來過幾次,不過在相蚺的威脅下,直接落荒而逃,並沒有給他們帶來太大的困擾。

倒是那個愛吃烤魚的支祁,悄悄的來過兩次。起初它的臉上,還是帶著幾分忐忑和歉意的,不過在孟南的烤魚招待之下,它同孟南的關係立刻直線升溫。現在孟南和印若晴房中的照明,完全依靠它從支祁巢穴取來的照明木。

而且期間它拿來過幾枚散發著濃鬱酒香的果子,據他比劃,這東西在島上生長的極為稀少,是支祁一族最喜歡的東西,孟南和印若晴嚐了幾枚。這果子入口甘脆多汁,一股濃鬱的酒香沁人肺腑,吃完之後,確實有種酒醉後飄飄欲仙的感覺。

孟南小心的將這種果子的種子收藏起來,順便包了一捧泥土。如果可以回到聯邦的話,以聯邦比地球還要發達的植物種植技術,這果子一定會被大量種植。到時候,或者可以靠這個發筆大財。

印若晴見到孟南的行為,立刻猜到了他迫切想要回去的心思。盡管她無比喜愛這島上單純隻有愛的生活,但是她隻是暗暗歎息一聲,並沒有說些什麽。

曰子就在孟南的思考與探索中,平淡無波的過去,直到有一天,相蚺從海麵上,拖回了一個昏迷的梟陽。

很明顯,相蚺對這個家夥隸屬於索那帝國還有印象,所以沒有把它變成食物。而是把它交給了孟南。

看著這個昏迷不醒的梟陽,孟南暗自猜測,是不是索那帝國再次向著聯邦發起了海上的進攻。

不過那些事情,並不是自己能夠阻止的。唯一令人感到後怕的是,這次幸虧相蚺撿到的是一個梟陽,它並沒有語言能力。如果真的是撿到一個索那帝國人的話,隻怕自己那假冒的身份立刻就要暴露了。

孟南並不認為,自己有能力抗衡相蚺的怒火。

孟南在海邊燃起了一堆篝火,盤膝坐著,看著這個梟陽,默默思索要如何處置它。

就在這時,梟陽睜開了眼睛。見到孟南,它先是茫然的揉揉眼睛,然後臉上立刻顯出幾分喜色。

梟陽對著孟南比劃了幾下,啊啊啊的指指海麵,情緒很是激動。

孟南自然不明白它是什麽意思,隻好輕輕拍拍梟陽的肩膀,露出最友善的笑意,示意它安定下來。

聯邦人和索那帝國人,都是同一人種,除了服飾的不同,沒有任何的分別。而此刻孟南身上穿的是樹葉,梟陽理所當然的將孟南當成了帝國人。

它見到孟南那善意的笑容,急躁的情緒稍微安定了一些,比劃著拉著孟南,就要往海裏走。

孟南長嘯一聲,正在午休的相蚺浮出水麵,來到了兩人的身邊。

孟南認真觀察,梟陽見到相蚺,臉上流露出來的是懼怕的神色,這證明了一點,即使是在相蚺的故鄉索那帝國,它這種生物也並不太多,至少,眼前這個梟陽就從未見過。

這讓孟南稍微放下了一點心思。如果相蚺這種生物可以量產的話,聯邦拿什麽去和索那帝國抗衡……

雖然不是這個星球的土著,但是孟南感情的天平,還是傾向於克普聯邦更多一些。畢竟他的愛人和朋友都在那裏。

相蚺明顯被梟陽臉上那懼怕的神情刺傷了,它不屑的撇撇嘴,嘟囔了一句‘鄉巴佬’。

“它是在哪裏被你發現的?”孟南開口問道。

其實此刻孟南的心情非常的矛盾,他即希望見到更多的幸存者,大家集思廣益,逃離這裏,又害怕真的發現可以說話的帝國人,讓自己的身份穿幫。

“就在結界不遠的地方。”相蚺歎了口氣,揮揮腕足,將孟南和梟陽卷上了脊背。它知道,比利孟南這個倔強的孩子,是從來沒有放棄過希望的。

孟南自然不放心印若晴單獨留在這裏,將她喚出,一起跟著相蚺,來到了那片海域。

最近這段時間,孟南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這結界是不是真的堅不可摧……

答案是否定的!這個梟陽的出現,再次證明了這一點。孟南有一個猜測。這個結界的堅不可摧,隻是相對姓的。所有生物被困在這裏,隻是因為他們的力量還達不到出去的程度。

但是這個結界可以承受多大的力量呢?孟南對這個問題的答案感到很鬱悶。根據比利船長的航海曰記上記載,他們當時駕駛的船隻,是相當龐大的。按照孟南的估測,至少也是接近萬噸級別的。

這樣的船隻,再加上比利船長這個一生縱橫七海的優秀船長,都不能破開結界,自己又怎麽能做到呢……

孟南無奈的搖搖頭,忽然聽到了幾聲清脆的鳴叫,一隻翠綠色的海鳥,振翅從海麵掠過,向前自由翱翔。

然而豎立在空中無形無影的結界,卻被它們一頭撞上。這翠綠海鳥立刻從空中一個倒栽蔥掉落了海中,旋即被海中蜂擁而上的魚類吃的幹幹淨淨。

空中……

孟南的眼睛忽然一亮。他想起梟陽說過,這結界越是到了海底,越是厲害。那是不是可以反向推論一下,越是到了空中,這結界就越是稀薄呢?

想到這裏,孟南探手一抓,從海中抓出一條手臂粗的魚,遞給了相蚺。

“相蚺伯伯,你盡力把這條魚向空中拋,看看……”

相蚺接過魚,直接扔進了嘴裏。咀嚼了兩下吞了進去,這才搖搖頭:“沒用的,以我的智慧,怎麽會想不到要從空中突破,但是你會飛嗎?同樣,我也不會……”

相處的這段時間,孟南已經了解了相蚺的心思。它寂寞了這麽久,對自己和印若晴的到來,其實是非常歡迎的。至少可以有人陪它說說話。所以要想離開的話,至少也要帶它一起走。不能夠想到帶它一起走的辦法,也就別指望它會幫忙。

“我隻是想請你嚐試一下,相蚺伯伯,請你相信我!”孟南很誠懇的望著相蚺:“如果找到離開的辦法的話,我一定會帶你一起走!我以家族的榮譽起誓!”

家族榮譽!印若晴暗暗為那個比利家族默哀了一下。相蚺卻是對此深信不疑。它點點頭,用腕足卷起一條大魚,向著結界的上方用力的拋過去。

相蚺的力氣有多大,這個無從考證,但是孟南曾經親眼見到過,它將一條汽車那麽大的大魚活生生的撕成了兩半。

這次它用力一擲,就見那大魚好像炮彈一樣,帶著呼嘯的聲響直衝結界上空。

毫無疑問的,大魚與結界剛剛接觸,就被巨大的反彈之力擠爆,血肉鱗片淅淅瀝瀝的落了下來。

“你看,我就知道!”相蚺滿臉的長者風範,卻見孟南喃喃自語。

“或者,是因為還不夠高?”

相蚺羞惱的看了孟南一眼,悶哼一聲。這是對它老人家紅果果的蔑視啊。

“相蚺伯伯,我們先回去一下,然後,再來實驗一下,我覺得,我的想法應該可行!”

相蚺無奈的看了孟南一眼,感念比利船長對自己的知遇之恩,隻好任由這個比利孟南折騰自己了。

孟南回到荒島,找到了那個愛吃烤魚的支祁,從他的身上,借來了弓箭,順便找了幾個發光樹的樹枝,做成了箭支,然後再次乘坐相蚺,來到了結界處。

“相蚺伯伯,這次,你把我全力的拋向高空,要全力!然後,記得接住我!”

聽到孟南的話,相蚺古怪的看了孟南一眼,果然不愧是比利船長的孫子,還真是一個偏執狂的啊!自己的全力,你能夠承受得了嗎?

不過就好像溺愛孩子的長輩一樣,相蚺並沒有反駁孟南,隻是拋出孟南的時候,它還是留了幾分力氣。

孟南被相蚺高高拋起,呼呼風聲從他的口鼻之中灌了進去,不過經過娑車競速的洗禮,以及前世蹦極的經驗,讓孟南並沒有太多的不適,他執著弓箭,待自己身體到達最頂點的時候,猛地向著結界,射出了一箭。

發光樹的樹枝,帶著幽藍的光芒,向著明明空無一物卻可以阻擋萬物的結界飛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