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洋死了!被人殺死在軍營外麵!”令關臉色鐵青的說著。

站在他麵前的孟南不禁一愣。孟南和博洋的關係,算不上融洽,甚至他還竊聽到了博洋似乎和人勾結著,暗暗監視著自己。可是博洋死亡的意義,以他的智商,卻能夠迅速想明白的。

博洋在這座軍營,甚至在整個雙成市,本來就是一個很特殊的存在。他不但是本地軍營的二號人物,同時也是本地印加公司的二號人物。這樣重要的人物,忽然被人殺死,來自軍方和印家的怒火,一定會掀起雙成市的一番腥風血雨。

最起碼,來自印家的報複,很可能就會令本地的治安再次出現問題。這是所有在這裏打算升官發財的權勢者都不願見到的。

令關身為本地軍隊的最高長官,當然對此感到無比的撓頭。所以他急智之下,搶步出門叫住了孟南。

“孟南,你來這裏的時間雖然不長,但是能力有目共睹。所以,我臨時任命你為副隊長,代理博洋生前的一切工作。最重要的,是你要負責起博洋死亡的案子,務必要給軍隊一個交代。”

孟南微微一怔,這算火線升官嗎?自己一個剛剛任職不到一月的中隊長,立刻升職為副大隊長?他大有深意的看了令關一眼。

孟南擁有兩世記憶,心智成熟無比。他並沒有因為令關那句‘能力有目共睹’的扯淡話而飄飄然,關於自己被立即提拔的原因,他也心中雪亮。

正如自己先前猜想的,博洋的死亡,必將會引起印家和軍隊的怒火。這個探查案子的事情,其實是一塊燙手的麵包果,孟南的身份,決定了他就是這個負責人的最好人選。

首先,孟南是印家安排來軍營鍍金的,也就是印家的人,他身份的敏感姓,讓印家也會明白自己這樣安排的苦心。這樣的話,如果案子進展不順利,就隻剩下軍方的追責,這個倒是很好解決,還找孟南好了。印家總會為他扛起幾分吧……

至於提升孟南,那隻是他一句話的事情。反正前麵還加著一個‘代’字。令關覺得自己這樣安排,孟南這個看上去極度年輕的家夥,怎麽不得對自己感激零涕什麽的,可是他根本沒想到,眼前這個人雖然看上去隻有二十歲,可是他的心智卻已經超過了三十歲。

雖然洞悉了令關的齷齪念頭,但是孟南卻毅然點頭答應。這一刻,他想起了白衣飄飄的印若晴。她安排自己來軍營的苦心,豈不就是為了讓自己博出生命。而且,博洋也算是她家的屬下,自己能夠為她做些什麽,心中也會安定一些。

“我可以答應。不過,我有一個條件。”孟南注視著令關,沉聲說道:“剿匪三中隊的隊長,我要兼任!”

…………

博洋死不瞑目的屍體,就在軍營的門口,他的身上,布滿了尖利的貫穿傷,鮮血在他的身下匯聚了很大的一灘。

此刻,得到消息的律桂已經來到了現場,表情極度的哀痛。孟南早就聽人說過,這個律桂本來就是博洋的心腹,正是因為博洋的賞識,他才從一名普通士兵,爬到了如今的位置上。

令關帶領著孟南,以及剿匪三中隊的十幾個人趕到場的時候,博洋立刻大步走過來。看他憤怒的目光所向,正是令關身邊的孟南。

“你剛才在哪裏?”律桂似乎忽略了令關這個大BOSS的存在,雙目圓睜的瞪著孟南,雙手緊緊攥成拳頭。

孟南目光一掃,不禁暗自苦笑。自己那輛拉風的梨花,此刻就停在不遠處,上麵鮮血淋漓的,很拙劣的嫁禍手段。

“據我所知,你慣用的光劍,是細長如刺的,而你的招式,也多是以點、刺為主,對不對?”律桂咬牙瞪著孟南,一字一字的說道。

“閉嘴!”令關一聲怒喝:“孟南剛才,一直在我的辦公室!”

律桂微微一怔,隨即眼中的怒火再次凝聚,他轉身指著被鮮血沾滿的梨花:“這輛車,你要怎麽解釋?”

“沒得解釋!”孟南聳聳肩:“我有不在場的證據,何必要給你解釋。順便提醒你一下,因為博洋的死亡,我已經接任了他的位置,以後,你最好對你的副隊長客氣一點。懂嗎,律桂隊長?”

律桂本來就不善言辭,被孟南這麽一堵,隻覺渾身的血液瞬間衝上頭頂,他瞪著血紅的雙眼死死盯著孟南,卻說不出話來。

不帶這麽氣人的啊!令關輕咳一聲,看著已經渾身哆嗦的律桂,溫顏說道:“律隊長,我了解你的感受。不過,這件事情,我已經交給孟南副隊長負責,如果你希望找出凶手的話,以後盡量協助孟隊長就是。”

“我不同意!”律桂終於能夠正常的使用語言了。他反手取下頭頂的軍帽,聽著胸膛說道:“我還是懷疑,他就是凶手!讓一個凶手來破案,隻怕博洋隊長永遠無法沉冤昭雪!”

“所以,如果令關隊長堅持要孟南來調查這件事情的話,我申請退出軍隊!我要用自己的方式,來找出真凶!”

“律桂!你要清楚自己在做什麽!”令關臉色一板,怒了。任何一個領導,最不喜歡的,就是來自手下的威脅。不過轉念一想,相流冉剛死,博洋也死了,這個孟南,將來無論是因為這件事情頂缸還是高升,貌似都留不住。律桂算是一個有能力的人,不能讓他再走了。

所以他心念電轉之下,還是緩和了語氣:“我剛才已經說過,孟南在我的辦公室。他沒有作案時間,難道你連我都信不過?”

“我不是信不過令關隊長。但是我懷疑,博洋隊長不是死在這裏,這輛娑車,是用來搬運屍體的!”律桂大步走到了梨花前,探手,在副駕駛座位上抹出了一手鮮血。

“之前,孟南隊長一直被關在禁閉室!”令關惱怒的說道。

“誰能證明?”律桂完全豁出去了,梗著脖子說道。

兩個人針鋒相對,孟南卻徑直走向了地上躺著的博洋。雖然他的專長是竊取情報,可是好歹也看過幾集柯南的說。

“你想幹什麽?”律桂卻閃身擋在了他的麵前,腕間幻出光劍,死死的瞪著孟南。

剿匪三中隊的人一見如此,全都衝了上去,擋在了孟南和律桂之間,怒視著他。

令關本來就因為博洋的死亡而焦頭爛額,現在一見居然還有內訌的趨勢,不禁肝火大漲,他怒喝一聲:“魂淡,你們想做什麽?”

“我懷疑他想要毀滅證據!”律桂已經完全豁出去了,隨手將軍帽扔在了一邊,手中的光劍光芒大熾,單人獨劍,怒視著在場的所有人。

令關見律桂如此不給麵子,也是羞惱無比,他漲紅著臉喝道:“先把他拿下,關禁閉!”

剿匪三中隊的幾位,本來就因為律桂對孟南的態度而不滿,見到令關發話,立刻幻出光劍,圍向了律桂。

“等一下。”孟南擺擺手,滿不在意的走向了律桂:“我現在要做的,是檢查博洋隊長屍體上的線索。如果你真的想為博洋隊長報仇的話,你不應該阻攔我。要知道,屍體是會說話的,耽擱的時間越長,他能告訴我們的線索就越少。”

屍體會說話?律桂狐疑的看著孟南。孟南灑然一笑:“如果你實在不放心我的話,和我一起過去。我有什麽異動的話,你隨時可以一劍殺死我。”

孟南仔細看著律桂的眼神,隨手摘掉了手腕上的讀卡儀,向著律桂揚揚手:“這下你該放心了吧。”

見到孟南表現的如此有誠意,律桂略一躊躇,默默點頭,執著光劍,緊緊跟在了孟南的身後。

孟南來到了博洋屍體的麵前,伸手翻開了他的眼皮,仔細的看了看,微微一怔之後,掏出一塊手帕將他的雙眼蓋住。隨後將目光落在了博洋身上的傷口上。

博洋身上的傷口,全都是創麵極小的貫通傷,每一個傷口都刺穿了身體,好像嬰兒的小嘴巴一樣翻著口子,已經快要幹涸的血液在空氣中泛著濃重的血腥味。

“最致命的傷口,在這裏!”孟南認真看了一會,指著博洋胸膛上的一道傷口說道。

律桂撇撇嘴,這是誰都能看出的事情,你卻這樣的煞有其事。

“所有的傷口,都是自上而下刺入的。這一點,可以證明凶手的身高,要高於博洋。”

這一點解釋起來也很淺顯,不過卻顯示出孟南觀察的細微。眾人心中對他倒是有了幾分期待,全都站了過來,看著他仔細的勘察屍體。

“博洋隊長,確實是在這裏死亡的。”孟南用手沾了沾博洋的血液,肯定的說道。

“何以見得?”

麵對律桂的疑問,孟南沒有作答,他俯下身子,仔細的在律桂的嘴邊嗅了嗅,眉間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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