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台下記者們的反應,陳建華壓了壓手,示意大家安靜,緊接著,他肅然道:“根據這段錄音,我們認為受害人最後拒絕了徐青的要求,導致徐青惱羞成怒,凶性大發,這才造成了慘劇的發生。另外,徐青在知道自己無法逃脫法律製裁的情況下,主動交代了他在任職期間貪汙受賄和濫用私權的行為。”

“作為警隊的副局,我感到很慚愧,徐青身為公務人員,非但不為人民服務,反而成為體製內的一條蛀蟲,隻顧自身利益,而將人民的利益擱置一旁,視而不見,實在是令人憤怒。今天,當著大家的麵說這些,主要是想表明警隊的態度,同時請大家多多監督。從今往後,對於這種腐敗行為,警隊將打擊到底,絕不姑息。另外,對猖獗的地方惡勢力,警方和政府一向都是零容忍,我們將從嚴,從重,從快的將他們鏟除,維護人民的安全和利益。”

伴隨陳建華的話音落下,場上立刻響起一陣雷鳴般的掌聲。

隨著警方的發布會結束,秦清從電視上收回目光,似笑非笑的看著江來,問道:“那錄音帶是怎麽回事?”

“昨晚碰巧聽到了,就順手錄了下來。你應該感謝我,要不是我多此一舉,你哪有這麽順利被放出來。”

“難怪你信心十足,原來早有準備。”

江來夾起一塊紅燒肉塞進嘴裏,問道:“你跟劉浩雲有什麽恩怨?”

聽他提到劉浩雲,秦清臉上的笑容立刻僵住了,她放下筷子,扭頭看著窗外來往的車流,整個人好像陷入了沉默中,半天沒有開口。

見狀,江來聳了聳肩,也不打擾,自顧自的吃著。過了好一會,隻聽秦清緩緩道:“事情要從我爸說起,其實我爸的底子也不幹淨,年輕時經常跟著一群弟兄在外麵鬼混,後來還吃了幾年牢飯。對於他們那種人,坐牢就跟鍍金一樣,出獄後,大家對他很敬重,趁著這個機會,我爸招攬了一批兄弟,在QZ市占下一塊地盤。”

“隨著事業漸漸有了起色,我爸為了以後著想,決心把自己漂白,於是,他把那些灰色生意都交給其他人打理,自己開了家公司,經營著一個港口,專做貿易出口。可是,好景不長,有一天劉浩雲突然跑去公司找我爸,說是有要事相商。當時,我跟我妹妹也在場,我爸讓秘書把我們帶走後,我們就聽到辦公室中傳來我爸和劉浩雲的爭吵聲,也不知道為了什麽事,他們吵得很厲害。後來,劉浩雲怒氣衝衝的離開了,臨走前,他威脅我爸說,如果他不肯合作,以後一定會讓他後悔。”

“不過,我爸也是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人,根本不在乎他的恐嚇。幾天後,我跟幾個同學約好出去旅遊,結果才過了一天,我就接到警方打來的電話,說是我一家人不幸遇害,當我趕回去的時候……”說到這,秦清的眼眶已經紅了,晶瑩的淚珠順著白皙的臉頰滑落下來。

“給。”江來抽出兩張紙巾遞了過去。

“謝謝!”

“不好意思,是我多嘴了,如果你不想說的話,我不會勉強。”

秦清搖了搖頭,低聲抽泣道:“沒事,這幾年來,我一直將痛苦和仇恨都憋在自己心裏,很少向別人傾訴,現在說出來,感覺輕鬆了許多。”

擦拭完眼淚,她平複了一下情緒,接著說道:“當我趕回去的時候,看到我父母還有我妹妹的屍體躺在**,身上被捅了幾十刀。不僅如此,我媽和我妹在死前還遭到了淩辱,都不成人樣了,那一刻,我感覺天塌了一般,根本無法用言語來形容我的悲痛。因為我爸的背景不幹淨,所以警方認定,這是地方黑勢力間的仇殺,查了幾年也沒進展,最後不了了之了。對了!我沒記錯的話,當時負責這個案子的好像就是徐青。”

“徐青一直利用職務之便包庇那些人,所以,他不是沒線索,而是壓根不想查。”江來說道。

他挺同情秦清的遭遇,不過,有句話說得好,出來混,遲早有一天要還的。就好像他自己,當他選擇這條路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無論多壞的結果,他都能坦然接受。

“現在你該知道我為什麽要殺劉浩雲了。”秦清說道:“自從我家人被殺後,我就離開了QZ市,因為我怕劉浩雲會斬草除根。幸好我爸早有準備,多年前就給我和我妹妹在海外開了一個賬戶,裏麵的錢足夠我一輩子的花銷了。所以,這幾年來,我一直呆在國外,花了大價錢請來幾個海軍陸戰隊的退伍兵,讓他們來訓練我,然後等待機會報仇。”

江來笑著道:“有人說,經曆過挫折的人才會迅速成長,但我認為仇恨才是。”話落,他端起茶杯,“來,祝賀你報仇成功。”

“謝謝!”

茶足飯飽後,秦清透過繚繞的煙霧,看著江來那張棱角分明的臉龐,開口道:“你今天特地跑來這等我,該不是單純的為了請我吃飯吧?既然我們已經認識了,不妨說說你的目的。”

江來慢悠悠道:“先不著急談這個,我想知道的是,劉浩雲已經死了,你大仇得報,那你下一步有什麽計劃?”

“當年跟隨我爸出生入死的那些兄弟,在我爸出事後,非但沒一個人替他報仇,反而把他的資產都瓜分了,還跟劉浩雲做起了生意。另外,劉浩雲隻是一條聽命行事的狗,在他背後還有人。”

“我明白了。”江來點點頭道:“看來我們的目的都差不多。既然如此,那我不妨說說我的計劃。”說著,他做了個手勢,示意秦清將頭靠過來。

耳語了幾句後,也不知道江來說了些什麽,秦清一臉震驚道:“你確定你不是在開玩笑?”

“秦小姐,我做事從來不開玩笑。”

好一會兒,秦清的臉色慢慢恢複平靜,搖頭道:“抱歉!你剛說的事情,在我看來就是一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