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天後,白以南見錢七七情緒稍微穩定了些,在征得她同意的情況下,又帶她們母女前往宋城監獄探望錢鋒。

這一次,一路順暢。

下車的時候,範芝梅低聲卻又很解氣地說:“被關起來了,就不好興風作浪了吧?”

白以南立馬去看錢七七,她的臉上並沒有什麽表情,仿佛沒聽到一樣。

他的眉頭反而蹙起來,若有所思。

“走吧。”白以南牽住錢七七的手,她也沒有拒絕,隻是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七七?”

“嗯?白大哥?”錢七七猛然抬頭,“怎麽了?”

“你這樣的狀態,可不好。”白以南輕聲細語,“讓你爸爸看出來,他……”猛然,他意識到,錢家父女的關係,趕緊把這個話題中斷了。

“對不起,七七。”他揉了一下錢七七的腦袋,“是我沒有考慮到你的感受。”

他們就站在監獄大門前,在不遠處有幾個記者,正拿著相機探頭探腦。

白以南的眼眸一掃,然後變得淩厲起來,對一直跟著他的一名手下說:“去看看。”

“是。”

“怎麽了?”錢七七不明所以,到處張望。

“沒什麽,我們還是進去吧。”白以南笑著,重新牽起她的手。

可是,錢七七卻掙脫開來:“白大哥,你還是讓我自己走吧,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白以南腳步一滯,停在當場,錢七七已經走進去了,範芝梅走到白以南身旁,低聲說:“給她點時間,我相信,她很快就會接受你的。”

白以南卻是一言不發地跟著走進去。

範芝梅碰了一鼻子灰,待到白以南走進去之後,她鼻子裏冷哼一聲,雙眼裏寒芒閃過。

錢鋒他們一家三口見麵,白以南主動回避了。

氣氛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冷得多,錢七七看著自己的父母,心中卻隱隱作痛。

範芝梅倒是一副賢妻的做派,微笑著問丈夫在裏麵的情況,並且吩咐他要好好照顧好自己,她跟女兒會一起等他出來,一家團聚的。

錢鋒的態度對妻子的態度也不熱絡,倒是對女兒有些關心:“七七,怎麽臉色這麽差,發生什麽事了嗎?”

範芝梅自然是快言快語:“老錢,離政澤那個東西在婚禮當場把我們的女兒給甩啦!”

錢鋒好像也不意外,安慰女兒道:“為這種人傷心不值得,分了也好。”

“老錢,上次我們就準備來看你的,可是那個東西他居然派人綁架了我!”範芝梅又氣憤填膺地說,“這一次,我不打算就這麽算了。”

錢鋒冷笑一下:“你打算如何?”

“爸,媽,你們談,我出去了。”錢七七卻一把推開椅子,往外走。

“你看看她!”範芝梅生氣地說,“這孩子,變得越來越不聽話,越來越古怪了。”

錢鋒眼中精芒一閃,低聲叱道:“你對她好一點。”

範芝梅看向他,兩人眼神相撞,仿佛在交流著什麽,不一會,就聽旁邊的獄警說:“時間到!”

錢鋒沉聲說:“好,那我進去了。”

“老錢,你放心,我跟以南都已經商量好了的,一切都沒有問題。”

“好,就聽他安排吧。”錢鋒握著拳頭,往裏走去。

範芝梅還在揮著手,高聲說:“我還會帶女兒來看你的,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啊。”

“好了,女士,你可以出去了。”

“我跟我老公已經8年沒見麵了,我真的……”範芝梅忽然傷感起來,淚眼婆娑地目送著錢鋒離去,“就讓我再看一看他……”

“好吧……”

外麵,錢七七靠著牆壁站著,雙手插在褲袋裏,白以南的那個手下已經回到了白以南身邊。

他正在跟自己的老板匯報:“是幾個記者,我已經把他們的相機砸了。”

白以南哭笑不得:“以後不要用這麽暴力的行為,別人不過是工作而已。”

“是。”那人認真地回答。

錢七七問:“那些人在跟蹤我們?”

“確切地說,是在跟蹤你。”白以南笑,“離政澤被拘留,而你這個婚禮的女主角的行蹤,是那些媒體費盡心思要挖的。”

“如果真被他們拍了,又不知道要亂說什麽了。”錢七七無奈地一笑。

“我不會讓這些新聞出現的。”白以南說,“不過七七,如果可以我們還是盡早離開這裏吧。”

錢七七看著自己的腳尖:“好,那就麻煩你安排一下。”

範芝梅剛巧走過來:“安排什麽?”

“七七答應跟我們一起去羽東國了。”白以南歡喜地說。

範芝梅一愣:“什麽時候走?”

“盡快。”白以南的唇邊還蕩著一抹笑意。

“這麽快?”範芝梅說,“以南,你的工作都做完了嗎?”

“伯母,你有什麽事嗎?”白以南一擰眉,“是不是……你還有什麽事要處理?”

“哦,不是,我就是隨口問問。”範芝梅說。

“哦……”

兩人的談話,對於錢七七沒有絲毫影響,她隻是沉默地站在一旁,聽他們說得差不多了,就說:“可以走了嗎?”

“你這孩子,剛才見到你爸爸,為什麽都不說話?”範芝梅忍不住又數落她,“你走了後,他傷心了好一陣呢。”

“我以為你們有話要說的。”錢七七聲音小小的,顯得有些委屈,“所以,我就讓你們多相處一會。”

“哎算了算了,反正我是白養你這個丫頭了。”範芝梅說。

錢七七雙手握在一起,慢慢地絞動著,她低著頭,劉海把眼簾遮住,掩蓋住了一切情緒。

回到家後,白以南問錢七七:“這兩天,我帶你出去散散心,好嗎?”

範芝梅趕緊說:“去吧,去吧。”

“媽,我不……”錢七七說,她不想去。

“七七,以後我們就不回來了。”白以南又說,“你有什麽地方想玩的,我帶你去。”

“我……”

“去吧,七七,以前我們家裏窮,你一天到晚在打工,都沒有好好玩過。後來,你畢業了,遇到了那個離政澤,也是沒過一天好日子。現在,你自由了,有機會幹嘛不去呀?”她笑著說,“你才二十出頭,怎麽一點生機都沒有了呢?”

白以南心口一痛。

他見到錢七七的時候,雖然遭遇著一些困難跟挫折,但是她還是活力四射的,她是很生動的一個人。

而這麽幾個月,特別是這次婚禮之後,她整個人就完全變了。

毫無生機,完全封閉了自我。

要是一直這樣,他都不知道,她什麽時候才能走出來。

為她擔憂,為她心疼,恨離政澤,甚至還恨自己。

心中思緒複雜,可是眼卻真誠地看著錢七七,期待著她的回答。

“我真的……不想……”錢七

七歎了一口氣,“白大哥,我知道你是一心為我。可是……我真的一點心情都沒有。”

“如果你是怕跟我一個人單獨相處的話,那把你朋友也叫出來,一起去,如何?”白以南又說。

“這……”

“以南,七七能有什麽朋友?她身邊就一個方暢,那丫頭,一天到晚咋咋呼呼的。”範芝梅馬上就投反對票。

“方暢……”白以南說,“她性子不錯,應該可以好好開導一下七七。”

“算了吧,暢暢她不會去的。”錢七七依舊打不起精神。

“人少,也安靜點。”範芝梅急忙說。

白以南無奈:“七七,我隻是希望你開心點。”

“我知道了。”錢七七勉強一笑,“我以後會注意的,不會再哭喪著一張臉,讓你們跟著也不開心了。”

“七七,我根本不是這個意思。”

“白大哥,再給我三天的時間,好嗎?”

“七七,你還要在這裏待三天?”範芝梅一著急,便拉著女兒的手說,“媽媽也希望你開心點。既然以南都放下手頭的工作了,陪你到處去走走,你就跟著去吧。”

錢七七把手從母親的手中掙脫出來:“不好意思,我有些累了,我要上去休息。”

“這孩子……”錢七七消失在樓梯口,範芝梅這才埋怨道,“怎麽這麽不懂事。”

白以南的臉色不如先前溫和:“伯母,你有事?”

“沒……沒有。”範芝梅笑,“我能有什麽事?我還不是想撮合你跟七七嘛。”

“是嘛!”

“以南,我什麽時候騙過你呀?你是我的恩人,我不會對你說假話的。”

“那天,綁架你的人,不是離政澤吧?”白以南走到窗戶旁邊,聲音低沉,“在我麵前,你不用再演了。我不反對你把這麽大一個黑鍋扣在他頭上,讓他來背。但是……”

範芝梅臉色變了,眼神中有些慌亂:“以南,你在說什麽,我怎麽都聽不懂?不是他綁架的我,還會有誰?我在這裏,又與人無仇無怨的。”

“範女士,我想要你明白。”白以南的聲音忽然變得冰冷,“我不想被人利用,更不會想做個傻子。”

“以南,我們沒有利用你啊。”

“你們……還有誰?”白以南轉身,眼神銳利,“除了你,還有誰參與了?韓平?”

“少爺,你就別問了。”範芝梅被他逼急了,反而鎮定下來,“我是不會告訴你的,如果你真的要知道,你自己去問總……你的父親大人。”

她眼神閃了一下,聲音壓低了:“你的身份我不會跟七七說的,免得把她嚇跑了。”

白以南嘲諷地一笑:“那還要多謝範女士幫我保密咯。”

“少爺,你的身份擺在那裏,我知道你跟七七之間是不可能的。但是,事在人為,我希望你能先贏得她的心,然後……”

白以南蹙眉:“我的事,我自有分寸。不需要旁人來操心。”

“我是她媽媽,我不是外人。”

“你是不是她媽媽……”白以南臉上一片冷凝,“我現在真的有準備要好好去調查一下了。”

“少爺……”範芝梅大急,“七七當然是我的女兒了。”

“那個季允兒又跟你們有什麽關係?”

“那個女人?”範芝梅不屑一顧地說,“誰知道是不是整容的?”

“整容?”白以南沉思著,“你確定,你跟那個季允兒沒有任何關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