醋意讓他整個五官都有些扭曲了。離政澤瞪著錢七七,恨不得把她活吞了似的。

錢七七揚手就推,卻被離政澤捉住雙手,抵在了牆壁上。

錢七七高要罵他,一記拳頭都斜處帶著一股勁風,打到了離政澤的臉上。

離政澤不抵擋,身子一偏,手也放開了錢七七。

錢七七被人拉了出來,帶到自己身後,她驚叫一聲:“白大哥,你……”

白以南剛才那一拳力道極大,一下子把離政澤的嘴角打出了血,他用手隨意一擦,然後舌頭舔過嘴角,腥鹹的味道讓他整個人熱血沸騰。

眼眸一眯,渾身布滿了殺氣。

“喂……”錢七七緊張地看著離政澤。

她看到他眼裏充了血,眼神好可怕,便從白以南身後站出來,擋在他前麵。

這一動作,更讓離政澤怒火中燒。

他伸手,把錢七七一拽,然後另外一隻手已經出擊。

白以南竟然不躲。

嘭!

拳頭打在了白以南的眼角,他的身子也晃了好幾晃,還沒有站穩,離政澤已經撲過來。錢七七也奮力一撲,把他的腰身抱住:“離政澤,你發什麽瘋?要發瘋,你給我滾!”

這一次,她真是火了。

這個男人真是不可理喻,是他不要她在先,傷她,羞辱她,甩她的。

而現在,他想重來就重來,還莫名其妙地出手,想要傷她身邊的人。

這個人無可救藥,簡直是壞到家了!

離政澤被錢七七奮力一抱,速度就滯後了,白以南沒有讓,卻反而又過來給了離政澤一拳。離政澤顧著錢七七,不能反擊,隻好活活受了。

兩人都出了全力似的,震動極大,錢七七被甩到後麵,踉蹌了好幾步,才扶著欄杆站定。

“你們別打了……”

可是,那兩人已經扭打成一團。

“離政澤,你別打了!”

“白大哥,你也不打了!”

“哎呀,你們……別打了!”

真是受不了他們了,打來打去有什麽意思?

錢七七上前撥拉他們,兩人的四條胳膊跟鐵條一樣,錢七七分不開兩人,嗓子都喊嘶啞了,兩人都進入戰鬥狀態,沒有人聽她的。

錢七七無奈,隻好坐到了椅子上,看著他們打。

終於,兩人散開了,鼻青臉腫的。

錢七七站起來,離政澤看著她臉上一片烏雲,不由有些害怕了,聲音小小的:“七七?”

錢七七一生氣,後果很嚴重!

白以南也是怕她生氣,要上前拉她,卻被她甩開了。

白以南心一沉。

錢七七也不看兩人,就自己進了病房門,把門給關上了。

兩人互相看了一眼,正要抬步進去,錢七七又打開了門,指著他們惡狠狠地說:“你們,誰也不準靠近這病房半步!”

“七七!”

“七七!”

“聽到沒有?”錢七七瞪眼,很凶,對著白以南說,“否則我跟你絕交!”

白以南隻好點頭。

離政澤感覺到了希望,饞著臉,笑眯眯的:“七七,我錯了……”

“還有你!”錢七七指著他,毫不留情,“不準靠近,否則,你別想見到錢悅!”

這……

嘭!

“哦不,七七,你聽我說,我以後再也不打架了。”離政澤不敢進去,隻好在外麵拍門,做保證,“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七七,你公平點好不好?

明明是白以南先打我的,為什麽我也要被罰啊?我是自衛啊!”

蒼天啊,為什麽受傷的總是我?

白以南雙手插在褲袋裏,靠在牆壁上,他的頭發淩亂地散下來,遮住了他的一隻眼睛。聽到離政澤這麽低聲下四地求著,他笑了出來。

“想不到高傲尊貴的離大總裁也有這麽卑微的時候啊!”

“白以南,這下你滿意了?”離政澤怒氣未消,走到他麵前,“你為什麽要這樣?”

“什麽為什麽要這樣?”

“明明她是我的妻子,你為什麽要橫插一腳?你這樣隻會讓她陷入危險的境地!”離政澤的拳頭又癢了,恨不得把他的這張偽君子的臉揍爛。

“你有本事,可以讓她跟你走。”白以南淺薄地笑了,“當初你放棄她的時候,我就說過,我不會放開她的手。”

“你如果是喜歡她,就不該這麽害她!”離政澤壓低了聲音,“這次的事,別以為我不知道……”

“你知道什麽?”白以南挑眉,“你知道到底是誰要害悅悅?”

“我能猜得到!”離政澤恨恨地說,“別讓我抓到把柄,不然,就算他位高權重又怎麽樣?我一樣不會放過他!”

“嗬嗬,這次真的不是他。”白以南認真地說。

“不是他?那七七又沒有仇人。”離政澤冷聲說,“而你又在極力掩飾著,為什麽……”

“因為我查到那個幕後的人,是錢鋒!”

“什麽?”離政澤手指一曲,雙目都快要從眼眶裏跳出來了,“你胡說八道什麽?”

白以南抿著唇,不說話了。

“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白以南仰頭,輕輕呼出一口氣:“我也想知道,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當初,你帶著他們來到羽東,後來錢鋒跟範芝梅到底去了哪裏,七七消失了五年,他們為什麽也消失了五年?”

“我也想知道。”

“錢鋒他人呢?”

白以南攤開手:“跑了。”

一下子兩個人都沉默了。

離政澤緩緩坐下來,他的手交握放在膝蓋上,他思索了好幾秒,問白以南:“你怎麽會查到是錢鋒的?”

“怎麽?你不相信我?”白以南笑,“還是你覺得,你的手下查不到,我的人也會查不到?”

“既然你的手下這麽能幹,為什麽還會讓那個老東西跑了?”離政澤滿目陰霾。

“你不懷疑我的話了。”白以南譏誚地說。

“懷疑,他沒有動機。”離政澤緩緩地說。

“好,那就算了,當我沒說。”白以南拍拍手,“要不要下去喝兩杯,畢竟,短時間內,你是進不了這個門了。”

離政澤也表示同意,兩人明明是仇敵,此刻卻像是朋友一樣一前一後走進了醫院對麵的一家24小時營業的酒吧。

一個小時後,兩人都有了幾分醉意。

不由,話多起來。

白以南:“你知不知道,我很討厭你,討厭到恨,恨不得你去死。”

“你以為我喜歡你?明明是個偽君子,齷齪小人,卻要擺出一副謙謙君子的樣子。你死了,我的世界就太平了,也沒有人在我跟七七之間搗亂了。”離政澤搖晃著酒杯,眼神也有些複雜。

“我是偽君子,齷齪小人?”白以南指著自己笑了,“離政澤,那麽你呢?你是個連自己真正身份都不敢曝光的可憐蟲!”

離政澤臉色變了:“白以南,你自己跟我協議的,不能把這說出去。”

“嗬……我是偽善小

人嘛。”白以南搖著手指頭,醉意熏然地說,“我沒有承諾,不守信用的。”

“白以南!”離政澤沉下臉來。

“嗬嗬,你怕什麽?”白以南拍了一下離政澤,“我發現你最近很不淡定。說出你的身份對我沒有任何好處,不是嗎?”

離政澤嫌棄地甩開他的手:“我聽說,你家的那位已經給你下了禁止令了。你怎麽還出來禍害七七呢?”

“我隻是以大哥的身份關心她一下而已。”白以南說,“這樣,也有錯嗎?”

“對一個已婚女子懷有想法,是不道德的。”

“我是偽善的小人嘛!”白以南說完,一頭栽倒在吧台上。

“喂……白以南……白以南……”

白以南埋頭趴在桌子上,嘴裏卻在喃喃自語。

離政澤要扶他,卻聽到他在一聲聲地低喚:“七七……七七……”

離政澤直接一推,白以南倒在了地上。

再也不看他一眼,離政澤走了出去。一酒吧的人,都看著那個宛若王者一樣的男人那麽飛速地,冷酷地走出去。

“先生……你朋友……”

可是,離政澤根本不鳥他們,頭也不回,就轉了出去。

酒吧的服務生把白以南扶起來:“先生?”

“給她打電話,給她打電話……”

服務生找到他的手機,遞給他,他卻把手機掃到了一旁,大喊:“我讓你給她打電話,知不知道?”

服務生被他血紅的眼盯得渾身汗毛倒豎。

手忙腳亂地打開手機,可是他不知道該打給誰啊。

無意中一點開通話記錄,找了個最上麵的,上麵顯示的名字:李助理!

原來是他的助理,那應該沒錯吧。

服務生把電話撥了出去,很快聽到一個輕柔的女聲,他的心也跟著放下來。

離政澤真是要被白以南氣死了。

他走出去,修傑就開了車,把車門打開。

離政澤臉色很不好看,臭臭的。

“修傑,為什麽你們查了這麽久,都沒有找到錢鋒的行蹤?”

“對不起,澤少!”

“你覺得白以南說的是不是真的?”

“澤少,白公子說了什麽?”

“他說,是錢鋒那個老東西叫人去撞悅悅,虎毒還不食子呢。那可是他的親外孫!”

“那如果他並不知道那就是他的外孫呢?”

“不知道?”離政澤冷笑,“難道殺人之前,不會調查對方的資料嗎?那是七七的孩子,七七是他的女兒。就算他那麽恨我,也不可能對自己的親外孫下手。白以南,還真是越來越離譜了。”離政澤捏著眉心,看向修傑,“你說,他是不是腦子出問題了?”

“澤少,你好像並沒有那麽恨那個人了。”修傑緩緩地說。

離政澤一愣:“怎麽會?我恨不得親手宰了他,是他跑得快。”

“不是的。五年前,你是有心放過他,還有那個女人。”修傑說,“如果這一次……”

“如果是他,我絕不會原諒!”離政澤的手握成了拳,聲音沉沉,“連自己親外孫都不放過的人,豬狗不如!”

“澤少,雖然我沒有找到他們夫妻的行蹤,但是對於以前的事,我查到了一些。”修傑遞給他一個文件夾,“請你看看。”

離政澤翻了幾頁,然後合起來,車內的氣氛異常沉悶。

許久,修傑就聽到離政澤的低緩的聲音:“那背後的那隻鬼呢?”

他猛然吼了起來:“到底是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