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賓利,一路疾馳。車內,修傑看著離政澤欲言又止。
“七七跟悅悅,回去了嗎?”離政澤閉著眼,輕輕問。
“少夫人跟少爺……”
“沒回去?”張開了眼,一雙鷹隼般的眸,精光四射。
“白公子帶著他們去看電影去了。”
“嗬……白以南……”離政澤咬牙,“真是狗膽包天!”
“澤少,少夫人今天一定不想理你,我們先回賓館吧!”修傑抹著額頭上的汗,戰戰兢兢地說。
“在哪個電影院?”
“利天,包場!”修傑聲音也發抖了,“是《超能陸戰隊》!”
“超能陸戰隊?什麽鬼?”
修傑趕緊把平板拿出來,在上麵敲打了幾下,然後遞給離政澤:“澤少,你看,是這個動畫片。”
離政澤接過,蹙眉看了一下簡介,頓時火氣上來了:“大白?哈,好個白以南,有你的,真是有你的……”
修傑不說話,心中暗自說:人家的表白多麽委婉?誰讓你表現得那麽**跟二啊。
“要去電影院嗎?”前排的司機小聲問。
離政澤手揮了揮,司機正要轉方向,離政澤卻又擺了擺:“不用了,回賓館。”
可是不到五分鍾的時間,離政澤又問:“那個李莎莎最近怎麽樣?”
“李莎莎自從離開了光發之後,就沒有再找工作,上午在白以南後,到醫院接少爺出院。他們是一起去吃的飯,可是中途她卻哭著離開了。”
“真是個沒用的女人!”離政澤說,“真是蠢。”
“李莎莎出來後停止了哭,顯得情緒很低落,上了出租車都忘記給車費。到了住處之後,就再也沒有出來過。”
“去她住的地方,我要跟她談談。”離政澤終於下達了指令。
利天電影院內,錢七七正在默默垂淚,錢悅嘎吱嘎吱地吃著爆米花,白以南變成傭人,給他們遞紙巾,遞飲料。
他的唇角泛著暖暖的笑意。
這樣的感覺真的很好。如果以後,他跟七七要一個孩子,最好是女兒,那麽兒女成對,就更好了。
他浮想聯翩的時候,袋中的手機振動起來。
他偷偷拿出來,看到上麵是李助理的名字,眉頭一蹙,毫不猶豫地拒絕掉。
手機停了一會,大概十五分鍾後,又振動起來。
他又再度按掉。
一抬頭,看到錢七七歪著腦袋看著他:“白大哥,你是不是有公事要忙?忙的話,你去吧。我跟悅悅可以看完的。”
她說完,用大拇指跟食指做了一個圈,做了一個OK的動作,還朝著他眨了眨眼。
真是可愛至極,白以南都看呆了。
錢七七看他那呆呆的眼神,愣住了,一會兒撓撓頭,笑了:“我就是不想浪費嘛,畢竟……包場,也不少錢的。”
“我沒事。”白以南笑,“無關緊要的電話。”
“哦……”
這個小插曲,就這麽過去了,一直到電影結束,白以南抱著錢悅,跟在錢七七身後。
“悅悅,想不想去海邊抓螃蟹,挖沙子?”白以南問。
“好也。”錢悅歡呼雀躍,“想去。”
“我想帶他回去休息。”錢七七抱歉地說,“再說,也麻煩你這麽久了,你公司裏也有事的。”
“我真的沒事,今天都陪陪悅悅。”
“怎麽會沒事呢?”錢七七說,“莎莎辭職了,別的人哪
有她這麽盡心盡力啊。”
“哦對了,我都忘記問了,莎莎為什麽要辭職?”錢七七站定,仰望著白以南,“白大哥,你跟我說老實話,你是不是讓她傷心了?”
“我……”
白以南剛一開口,錢七七的手機在包裏響起來。
她擺了擺手:“不好意思,我先接個電話。”
“嗯。”白以南抱著錢悅轉過身去,“悅悅,要不要吃冰激淩?”
“不想吃了。”
白以南這才想起錢悅就是因為出去買冰激淩才出的車禍,趕緊說:“對不起啊悅悅,舅舅說錯話了。不過,悅悅是勇敢的孩子,一定會走出冰激淩陰影的,對不對?”
錢悅點點頭。
“真厲害!”白以南在他的臉頰上親了一下。
一旁的錢七七陡然叫起來:“你說什麽?”
她臉色大變,一把抓住了白以南的一隻胳膊,手指甲不自知地掐進了他的肉裏:“白大哥,快……快去醫院!”
“怎麽了?”白以南不敢怠慢,跟著把孩子遞給錢七七,就朝著停車場衝,“你先在這等著,我去開車。”
“莎莎出事了,她被人送到了醫院!”錢七七聲音顫抖著,“你快點,快點……”
白以南腳步一頓,渾身都怔住了,但是隻是幾秒鍾,他又朝著前方衝去。
一路上,錢七七就沒有安靜過。
她慌亂到了極點。
白以南把車開得很快,但是臉上卻顯得很平靜。
到了醫院,白以南說:“你不要上去了,讓孩子看到了不好,我上去看看她。”
“莎莎不會有事的,對嗎?”
“是,她不會有事。我先上去,要是沒有什麽問題,我叫你們上來。”白以南轉身離去。
“莎莎,你不要有事。”錢七七雙手合十,喃喃自語。
“媽咪,莎莎阿姨怎麽也生病了?”錢悅隻聽了個大概,他還有很多不明白的,他仰著頭,睜著那雙流轉的眼睛問自己的媽咪。
“悅悅!”熟悉的低沉的聲音。
錢七七跟錢悅同時轉身看過去。
錢悅撲過去,歡喜地叫著:“爹地!”
“爹地,人家今天出院,你都沒來接我!”錢悅揪住離政澤的耳朵,在他耳邊輕輕地說,“不過,我在樓上看到你了。你好帥啊!”
“真的啊?”離政澤開心極了,“那你為什麽不下來找爹地呢?”
錢悅嘟著嘴去看錢七七,有些委屈地說:“媽咪,不讓。”
“好了,那我原諒你了。”離政澤在兒子的臉上啄了一口。
錢七七走過來,沒好氣地說:“你怎麽會在這裏?”
“李莎莎是我送她到醫院的。”
錢七七緊張地抓著他的手:“她怎麽樣?到底怎麽了?怎麽會被送到醫院裏?”
“失戀,開煤氣自殺。”離政澤歎一口氣,“還真是個癡情的女人啊。”
“雖然我不讚同她這樣的方式,但是不得不說,愛而不得,確實是一件很痛苦悲傷的事。”離政澤臉上的神情嚴肅了,眼神裏也浮出了悲傷,“讓我看到了自己。”
錢七七瞪了他一眼,煩躁地說:“得了!”
“她怎麽樣啊?脫離危險了嗎?”
“嗯,已經蘇醒了,沒什麽大礙了。”離政澤轉而一想,問,“你怎麽不上去?”
“白大哥上去了。”
“白以南上去了,你就不上去了?”離政澤眼神
犀利,“怎麽,跟你有關嗎?你不敢上去?”
“你瞎說什麽!”錢七七氣得臉漲紅了,“我還沒有問你,莎莎開煤氣自殺,你怎麽會在她那裏的。”
“我一個朋友住她家隔壁。”離政澤回答了一句,然後又不懷好意地笑起來,“你這是在緊張我,盤查我嗎?錢七七,你連你好姐妹的醋都要吃啊?”
“你……真是不可理喻。”錢七七把錢悅一拉,“悅悅下來,我們去看莎莎阿姨。”
“一起吧!”
“不要。”
“白以南在上麵,你再上去,那個李莎莎不要瘋了才怪。我要是帶著你跟悅悅,一家三口去看她,那絕對會降低傷害強度。”
“咦,你怎麽知道莎莎喜歡白大哥?”
“我又不是瞎子。”離政澤表示這個問題很低能。
看著錢七七又要瞪眼,離政澤拉了她的手,抱著錢悅:“走啦,走啦。”
錢七七妥協了,她告訴自己跟離政澤一起隻不過是做戲,讓莎莎看著心裏舒服一點。
病房內,李莎莎靜靜地坐著,低著頭,像是犯了錯誤的小孩似的。她的那副無框眼鏡被摘下來,聽到有人來了,她抬起那雙霧蒙蒙的眼睛。
可能是看不清楚,她眼睛眯起來,臉上隱約還掛著淚痕,顯得楚楚可憐。
“莎莎……白大哥呢?”
“他……”李莎莎低頭,咬著唇,克製著內心極大的痛楚,“他走了。”
“你為什麽……會這麽傻?”錢七七坐到床邊,幫她把耳邊的頭發順到後麵去,“你要是出了事,那些愛你的人可怎麽辦?”
“我……”李莎莎抬頭,看著錢七七,“我真的不知道怎麽了……”
這個時候,一旁站著的離政澤說:“當時我朋友經過她家門口,聞到很濃重的煤氣味,就拍打她家的門,可是沒有人來開門。”
“我朋友知道我是李小姐以前的上司,在報警的同時也給我打了電話,而我當時也正好要卻那個朋友家,就搶先把她送到了醫院。”
“那謝謝你了。”錢七七毫無誠意地說。
“不客氣,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七七。”離政澤一本正經。
“你!”錢七七怒對著他,離政澤卻伸出一個手指頭衝著她搖了搖,示意她按捺住火氣,因為這裏還有一個病人。
錢七七轉身,笑問李莎莎:“白大哥一定是公司有事,才走的吧!”
“他說下去找你,要帶你跟小悅去海灘玩。”李莎莎嘶啞著嗓音說,“七七,我沒事了,你們去吧,別讓白大哥久等了。”
“什麽?他真這麽說?”錢七七一下子站起來,“他怎麽能這麽說?你還在住院,他……他……”
她氣到了,臉漲的通紅:“莎莎,我這就打電話給他,我幫你罵他,他太過分了。”
“別氣了!”離政澤竟然若無其事地幫著錢七七順氣。
“走開啦。”錢七七正火,遷怒於離政澤。
離政澤衝兒子聳聳肩,錢悅也跟著爸爸一樣聳聳肩。
父子兩人的眼神交流達成一致:女人,才是不可理喻的動物。發起火來的女人,真是太可怕了。
“七七,別打了。前麵我打過幾次電話給他,他都沒接。其實,我不過是想跟他告個別而已,但是他一次次地把我的電話掐掉。”李莎莎哭了,“我真的沒有想到要纏著他,七七,這麽幾年了,就算是一條狗,也有感情的吧?為什麽,七七,你說他為什麽就這麽無情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