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她!”虛弱的聲音卻帶著無比的震懾力。
錢七七扭頭一看,驚訝地叫了一聲:“白大哥,你怎麽來了?”
這個人,不該是在醫院裏躺著的嗎?他怎麽來了?
他居然坐在輪椅上,身旁站了兩個身材挺拔的男人。
修傑是認識白以南的,他禮貌地說:“四少,好久不見。我們是來接少夫人回國的,所以……請你不要過問我們澤少的家事。”
“我叫你們放開他。”白以南依舊冷冷地說。
“四少!”修傑哪裏肯放,他必須要完成澤少交代的任務。
錢七七看了看修傑,然後低聲說:“你們快走。”
“少夫人!”
“走啊,你想把警察都引來嗎?快走吧!”錢七七瞪了拉住他手臂的兩人,“還不放手?”
“那少夫人……”
“走吧。我的安全問題我自己解決。”
修傑沒辦法,再看看白以南的架勢,是真的動怒了。他自然明白白以南是什麽身份,也很清楚在沒有離政澤的情況下,他一個助理是沒有辦法跟他抗衡的。
想了想,他揮了揮手:“我們走。”
“誰讓你們走了?”白以南冷聲道,“誰也不準走!”
錢七七揉了揉手腕,走到白以南身邊,小聲說:“白大哥,我沒事啦。他們也是奉命行事,你就別為難他們啦。”
白以南不點頭,錢七七搖了搖他的手:“白大哥,算是給我一個麵子?”
白以南這才對自己手下的那兩人說:“你們留下保護好七七跟悅悅。”
“啊……不用,不用。”
白以南臉一沉,佯怒:“如果不是我趕來,你現在都被人綁架了!”
說完,他恨恨地說:“離政澤!好,你很好!”
“他們其實很客氣的,隻是我無理取鬧,修傑他沒有辦法才會這樣的。白大哥,我的事你就別管了,好不好?”
“不行,以後我要保證你的安全。”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謝謝你啊!”錢七七沒辦法,“不過,你怎麽會來這裏啊?你不該在醫院裏好好養傷的嗎?”
“七七,我隻是下午一直心神不寧,總覺得要出什麽事,所以……讓他們帶我過來看看。”白以南心有餘悸地說,“事實證明,我的預感是對的。”
“好了,我送你去醫院吧!”錢七七扶著他,讓他坐進車裏,眼睛看向他的腹部,“你傷口沒事吧?”
“沒有事。”白以南柔柔地說,“你要不要檢查一下。”
“你說沒事就沒事,我信你。”錢七七笑,“我送你到醫院,等一下回來。”
“把悅悅也叫上吧,我們出去吃頓飯。”白以南提議。
“也好,不過,我請客。”錢七七說。
白以南笑:“沒問題。”
錢悅聽說能出去吃大餐,開心地又蹦又跳,看到白以南,他也很開心,直接爬進來,就往白以南身上撲。
白以南臉色一變,整個五官都扭曲了,他悶哼一聲:“悅悅好像重了嘛。”
錢七七趕緊把這小家夥拉下來,坐到自己腿上。
吃完了晚餐,白以南坐在輪椅上由人推著,錢七七則牽著錢悅的手,他們靜靜地走在馬路上。
“媽咪,你看好多星星!”錢悅指著天空歡喜地說。
“嗯今晚的天空真漂亮。”白以南也仰
頭看著天空,“星星好多,月亮也很清朗。”
“爹地說,以後不管我是要星星還是月亮,他都會摘給我。”錢悅忽然問自己的媽媽,“爹地怎麽還不回來呀?”
錢七七尷尬:“爹地有事,暫時回不來。”
“哦,那我到底什麽時候才能見到他呢?”
“悅悅啊,其實你跟媽咪住在一起不是挺好的嗎?”錢悅蹲下來,拉著孩子的小手,細聲細語地說,“原本都是媽咪一個人帶著你生活,對不對?”
“可是,我想爹地,媽咪還有我,我們三個人在一起。”錢悅愁眉苦臉地說,“爹地他騙人的,他說不會離開悅悅的。”
錢七七無奈,有些尷尬地去看白以南,卻見對方眼色深沉地看著自己,她為難地說:“白大哥,我還是帶悅悅回去吧。”
“也好,我讓人送你回去。”白以南手握著輪椅,溫柔地說,“到了家給我電話。”
車開走後,手下問:“少爺,我們現在回醫院?”
白以南忽然臉色陰沉地站起來,一把踢開了輪椅,惡狠狠地說:“回?回什麽回?打給那位,就說我要見他。”
“是……”手下嚇得戰戰兢兢。
四十分鍾後,白以南已經坐在了總統府辦公室裏。
“南兒,你不在醫院好好休息,跑到這裏來做什麽?”
“我要見離政澤!”
“他……他還在接受調查,任何人不能見。”戰智傑搖搖頭,無奈地說,“我也不能破了這個規矩啊。”
“我要見離政澤!”
“南兒?發生什麽事了嗎?”戰智傑臉上甚至還掛著若隱約現的笑,關切地問,慈父形象盡顯。
“讓不讓我見他?”白以南態度強硬,終於惹惱了戰智傑。
他也很是不悅地說:“南兒,你每次跟我見麵,都要這樣嗎?”
“你覺得我對你還需要客氣嗎?”
“南兒,我是你的父親!”
“如果有的選擇,我寧願做一個貧民家的小孩,也不願意做你的兒子!”白以南激憤地站起來,一抬頭卻被戰智傑一巴掌打中。
“白以南啊白以南,你就是這麽回報你的父親的?”
“父親!嗬嗬……父親為了自己的權位,為了向上爬把自己的妻兒拋棄掉,去攀附權勢?現在你得到報應了,沒有兒子為你送終了,你現在想起我這麽一個被你拋棄的兒子了?”
“你……”戰智傑顫巍巍地舉起雙手,但是他最終還是沒有打下去,“你到現在還是這麽恨我?就算是我為你做了這麽多,你還是不肯原諒我?”
“你為我做了這麽多?”這話不提也罷,一提,白以南隻覺得自己喉嚨中的血就往上湧,“我想請問你,你到底為我做了些什麽?”
戰智傑一時間竟然愣住了。
是啊,他到底做了些什麽?
“是為了我創辦了光發那個公司嗎?”白以南譏諷地笑著,“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這個公司隻不過是成為你繼任總統的強力支柱。”
“我……”白以南說的沒錯,他就是這麽想的。
“那麽,你現在還說為我做了那麽多?做了什麽?”白以南笑起來,“讓我來告訴你。你為我做的事。為了讓我心無旁騖地發展事業,你用了手段,逼迫著七七離開。五年來,我生不如死,你都看不到嗎?”
“這就是你這個所謂的父親為我做的。”
“我沒有逼迫那個女人離開,是她自己覺得配不上你,不想拖累你自己離開的。”
“如果不是你找人在她耳邊嚼舌根子,她能想不開自己離開嗎?”白以南握著拳,“你以為做的天衣無縫,以為我不知道,是不是?”
“那個女人……她會毀了你的。”戰智傑心痛地說,“世界這麽大,女人那麽多,哪個不比她好?你為什麽非要是她呢!”
“世界那麽大,女人那麽多,就算是人人都比她好。可是,那些女人在我眼裏都比不上她的一根頭發絲!”
“白以南,你瘋了!”
“對,我瘋了。我早就瘋了,隻有她才能讓我清醒,提醒我,我能像人一樣的活著。她那麽簡單,單純,善良地讓人心疼。她毫無理由地相信我!”
“那不是簡單,單純,善良。那是蠢!”
“我不管!”白以南麵色陰冷,“你一次又一次地對她動手,你居然還想要殺了她的孩子?”
“就算是你們要在一起,那個孽種也得死!”戰智傑發狠地說。
“你敢動他試試看!”白以南說,“他是我的孩子,我不準任何人動他們一根毫毛。”
“南兒,你這又是何苦呢?”戰智傑心裏都要氣爆了,可是看到白以南現在情緒很激動,他不得不緩下神來,溫柔地安慰他,“哎,南兒,我知道了,我不動他們就是了。”
“來,喝口水。”戰智傑把水杯遞給白以南。
白以南並不接,依舊冷冷地說:“我要見離政澤!”
“你要見他做什麽?”
“我要見他!”
“南兒啊!”戰智傑真的覺得頭痛,他發現自己年輕時候做的孽,到現在這個兒子找他來討還了。
“哦對了,那個叫韓平的死,是不是你幹的?”
“韓平?韓平是誰?”
“不是你放到普西的那枚棋子,跟錢鋒,範芝梅接應的那個女人?”
戰智傑皺眉想了很久,這才記起來一點:“那個女人啊?沒有啊,對啊,她是怎麽死的?”一個無關緊要的女人,對於他來說,根本就連一粒塵土都不如。
“那麽,錢鋒跟範芝梅呢?他們去了哪裏?”
戰智傑臉色有些不好看:“你現在怎麽忽然問起這些了?”
“我要找到他們。”白以南說。
“為了討好那個女人?”戰智傑隻覺得他麵前的這個他一直引以為傲的兒子徹底魔怔了。
那個女人,還是那個女人!
手在暗暗收緊,他在內心暗暗發誓:那個女人,無論如何都得死!
“他們是她的父母。”白以南鄙夷地說,“難道一家人不該團圓嗎?”
“我也不知道他們在哪裏。”戰智傑這一回倒是真的頭痛了,“我跟他們已經失去聯係很久了。”
“哦,是嘛?”白以南說,“你手下的特工,不是隻要活著,就全部掌控在你手中的嗎?你什麽時候會讓別人脫離你的掌控呀?”
“你……你怎麽知道他們的身份?”
“從一開始,我就知道。”白以南冷冷一笑,“知道他們的任務是什麽。他們為你做了些什麽。”
“那你還要問我,他們在哪裏?”戰智傑有些頹喪,感覺自己在兒子麵前仿佛變成了一個**裸的人。
“可是現在,我是真不知道他們在哪裏。”白以南靠在沙發背上,慢悠悠地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