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陽觀契雪軒

“小妹,你對沐掌教還不死心嗎?”紫妍素知小妹心事,故一抓到機會就善勸。

“我向大哥表明心意,有何不可?”紫煙倔強地道。

紫妍欲言又止:“你們兩人朝夕相處,沐掌教若是對你有意,早就還俗了。”她明白沐聖陽為人溫柔慈和,心地清明,對紫煙絕無妄念,反紫煙迷戀得更加厲害,但又不便點破,怕傷了紫煙的自尊。紫妍左右為難,不知如何開口才好。

紫煙突然問道:“水閣香座漂亮嗎?”

心中憂慮的紫妍隨口應道:“嗯!”

“有我漂亮嗎?”

“香座從不覺得自己美麗。”為飛霞派弟子,加上天生貌美自是心高氣傲。她深怕話一出口激起紫煙對主人敵視之心,隻得含糊帶過。事實上,香座愛潔,但對自己的容貌並不關心。

紫煙聞言,放心地笑了笑,突然說道:“姐姐以後不要再來看我,若讓旁人得知飛霞派的紫煙有個身在水閣的姐姐,讓我很

為難。”

說完頭也不回的匆匆離開,留下怔怔地站在原地的紫妍。

“沐聖陽,出來吧!”華天香站在吳陽觀房前,雪白的衣衫迎風而飄,和功房前一棵搖曳生姿的白梅相映成色。

在功房前守衛的道土喝道:“哪兒來的無禮女子,竟敢出言不敬!”

華天香斜脫了這長方臉蛋的道士一眼,嘲諷道:

“難道吳陽觀的掌教不叫沐聖陽嗎?”

“這……”這名道士顯然很老實,一時想不出話反駁。

“香座大駕光臨,沐某久候了。”功房內一個溫和的男聲傳出。“呀”地一聲,功房的門開了,步出一名男子。

他身穿月白道袍的青年男子,劍眉星目,麵容英俊,神態溫雅,氣質出塵脫俗,閑雅清明仿若仙宮之人,一雙清澈溫和的眼睛正望著她,露出詫異之色。

華天香和他打了個照麵,也不禁一怔。

兩人心中均想:

“他(她)怎麽如此年輕!”

華天香從未見過如眼前這男子般清澈的目光,清純得不含一絲雜念、俗氣,溫柔得似乎能包容一切,就像春陽下漾著微波的清澈湖水,令人忍不住浸於其中。

沐聖陽見到華天香,心想:“瞧她年紀還比我小幾歲,居然有如此功夫,無怪水閣香座令人聞之喪膽。”

但見她身形婀娜,衣衫皓白如雪,長發烏黑如緞,柳眉人鬢,雙眸澄似秋水,寒若玄冰,清麗麵容隱隱罩著一層殺氣。沐聖陽不禁暗歎:“人如其名,果然是絕代天香,隻是不知她為何有如此冷絕的眼神。”

華天香開口,聲音平板無情:“本座醫治令師行功之時,凶險異常,須有武功和本座不相上下的人守護。”

沐聖陽道:“在下願為守護。”

香座聽沐聖陽回答,卻是沉吟了一會兒。

一旁的道士聖誌心想:“難道咱們掌教的武功還及不上你嗎?”

華天香道:“前日藏寶閣中人,可是掌教?”雖然藥座已留言明,但她還是要親口確認。

“正是在下。”沐聖陽微笑道。

聖誌聞言一驚,吳陽觀內外群道密布,重重疊疊守衛嚴密,這女子何時前來藏寶閣,何時離開,他竟渾然不知。幸虧當時掌教在閣內,否則聖香給她盜去,那還得了。雖然沐聖陽仁厚,不但不將眾道叫來訓誡一番,反而絕口不提,但聖誌為自己失職,深感慚愧。

“眼見為信。”華天香冷然說道,語音未了,左手疾出,抓向沐聖陽肩頭,正是那日使出的招數。

沐聖陽微微一笑,好整以限的出手,抽袍帶風,優雅地擋下了香座的攻擊,後發先至,以慢打快,正是練武者夢寐以求的身手。

兩人你來我往,電光火石之間,已經九攻九守。一個是妙齡女子,白衣翩翩,身形柔美,一個是青年道土,道飽飄然,豐姿出塵,令人看得心曠神信。

“果然是你。”華天香和沐聖陽近身交手,聞到清新的男子氣息混著檀香,嗅覺敏銳的她立即認出,這沉靜安穩的氣息屬於那日在藏寶閣的男子所有,加上武功招式和當時絲毫不差,心下再無懷疑,修然停手。

“香座武功卓絕,令在下佩服。”沐聖陽微笑道。

華天香斜脫了他一眼,冷冷道:“廢話少說。本座行功多有不便,吳陽觀眾人退出百尺之外,兩個時辰內不得接近,僅留下掌教和藥座守護。”

語氣冷傲無禮,似乎完全不把沐聖陽放在眼裏。

一旁的聖誌見沐聖陽絲毫不以為意,隻好依言照辦,命令全觀弟子退出功房百尺之外。唯獨紫煙不聽號令,她堅持留在沐聖陽身邊。

清場完畢後,千藥婆婆將昏迷多時的純陽老人自內室扶出,擺成盤坐姿勢,然後對華天香道:“我已喂他服藥,香座可以為他施功了。”

華天香點頭,美眸湛湛有神,在場的紫煙心中一凜,“如此容貌,配上奇香,世上男子誰能不著迷?”

強烈的嫉妒和不安襲上心頭,偷眼望向沐聖陽,看他在見到香座絕色姿容後,神色如常,並未像一般男人露出癡迷的表情,但是沐聖陽專注的眼神,使紫煙美麗的臉龐浮現陰沉神色,心中有了算計。

約莫過了一蛀香時間,華天香頭頂熱氣蒸蒸而上,一股幽香彌漫整個功房,就連在功房兩百尺外的聖誌,也隱約嗅到隨風傅來的女性幽香,心道:

“難怪香座要眾人退場,這股幽香已然令人心生動搖,加上絕世美貌,哪個青年男子把持得住?掌教的修為自是另當別論。”

功房中的沐聖陽專注地望著華天香,見她凝神運功,秀美的容顏神色莊重,好似菩薩神析一般,心想:“所謂美若天仙,大概是如此姿容吧。隻是她看來不過二十歲年紀,和紫煙差不多大,竟然有如此高深內功,想必是下了許多苦功。”心中暗暗讚賞。

又過了一柱香時間,華天香收掌,睜開眼睛,開口道:“已將他體內餘毒清除,沒事了。”

“我將純陽老人扶進內室休息。”千藥婆婆扶起老人進入內室。

紫煙忽道:“大哥,香座似乎失水不少,我去倒一碗水來給香座吧!”

沐聖陽露出讚許的神情:“好,就麻煩你了。”紫煙一向對接近他的女性強烈排斥,今日居然主動服侍香座,想來是長大懂事了。

紫煙端水過來,華天香接過一口喝幹,便閉目調息。

紫煙趁這空檔,拉著沐聖陽衣袖道:“大哥,我們趕快去看純陽師父吧!”

沐聖陽說道:“師父有藥座照顧,安全無虞,香座正在調息,需要有人守護。”望著閉目凝神的清麗女子,臉色稍有疲態,醫治思師耗費不少元氣吧。

“她武功這般高,何況外邊有眾師兄守著,絕對不會出事的啦!大哥你還是趕緊去內室看師父。”

沐聖陽望著紫煙,溫和的雙眸中有一絲不解:為何她急著將自己趕離香座身邊?

靜坐中的華天香突然一聲呻吟,沐呈陽一看,見她臉色蒼白如紙,嘴唇泛紫,知道大事不妙,搶近她身邊把脈。

“不好,香座中毒了!”沐聖陽心下大驚,調息時中毒,非常危險,如果是劇毒,當場就送命。沐呈陽一刻也不遲疑,撩起月白道袍,在華天香身後坐下,掌貼她的背心,以自身雄厚的內力為華天香鎖住毒性。

“大哥,別管她了啦!她們水閣的人自有藥座去醫,你可別連自己也中毒了。”紫煙急急叫道。

沐呈陽對紫煙所言不予理會,專心以自身真氣為華天香驅毒,片刻間,兩人頭頂上皆霧氣彌漫,顯然已到了緊要時刻。

“哈!哈!哈!沐聖陽好久不見了!”

突然一陣刺耳的笑聲傳來,隨聲降下一道雄偉的身影,容貌俊肅,金冕金衣,神情傲慢不可一世。

華天香一見到此人皇飽金冠和不可一世的氣勢,便已猜出他的身份,心中暗暗叫苦,她和沐聖陽雖是絕世高手,現下在運功解毒的緊要關頭,絲毫動彈不得。

她一著急,嬌軀忍不住顫抖。

“放心吧!有我在,此人不敢胡來。”沐聖陽怕她內息出岔,在她耳邊輕聲道。他溫柔的聲音使得華天香心情沉穩了下來。

“你是何人,竟然隨便闖入吳陽觀功房?”紫煙技出腰間長劍,嬌叱道。

金衣男子斜:“飛霞派的弟子,還不夠資格和朕說話。”

紫煙聽其出言辱及本門,氣極了,也不細想此人自稱“朕”的含意,“刷刷刷”三劍就刺向金衣男子。

“砰”地一聲,紫煙根本沒看清楚對方是如何出手的,長劍已經脫手,身子撞向牆壁。

“沐聖陽,你的平陽劍法可是令聯印象深刻,不過讓這小女孩使出來,還真是糟蹋了。”金衣男子大聲笑道。

“離五年之約,還有月半,到時聖陽必當親身登門拜訪地皇,好好切磋一番。”沐聖陽開口,語氣平和。

紫煙聽到這金衣男子原來就是地朝之主,武功高絕、行事辣手的地皇,不禁嚇出一身冷汗。

地皇又是一陣大笑,笑聲極為放肆:“和人約見,向來是本皇決定時間。沐聖陽,你以至身真氣為水閣香座續命,居然還能開口說話,這等深厚內力,本皇佩服,五年前本皇敗於你之手,今日特來一雪前恥。”

華天香聞言心下明白地皇是存心趁火打劫,這一戰無可避免,也明白此時沐聖陽若放手,自己必死無疑,心高氣做的她,冷然對身後的沐聖陽說道:“快放手,本座從不需男人幫助。”

沐聖陽微笑說道:“救人無男女之別。”俊朗的麵容仍是一貫的溫柔平和。

“沐聖陽,你若放開香座,她雖會因毒質倒流全身而死,你卻可以使出全力和本皇一戰。現下你們兩人雖皆是高手,卻是命在旦夕,不用本皇出手,隻要隨便一個不會武功的人拿根木棒,也能致你們於死地。沐聖陽,本皇向來寬大公平,恩賜你一刻鍾的時間考慮清楚。”

地皇的“寬大公平”向來是以自己的利益為標準的。

紫煙怒道:“你這個乘人之危的卑鄙小人!”

地皇再度大笑:“勝利的人就是真理,就是君子。何況本皇破例給沐聖陽選擇活命的機會,已經是相當看得起他了。隻是有一點小遺憾,聽說水閣香座是內家高手,看來本皇是沒機會見識了。”

靜默的華天香開口:“地皇真是神通廣大,連水閣中都布有眼線,否則怎知本座前來呈陽觀為人醫病,伺機出手。”

“不錯,本皇勢力向來是無所不在,就連三不管的水閣也在本皇掌控之下。”

“聽命於你的人,想來地位不在我之下。”華天香淡漠地道。

“不錯。水閣香座果然非一般女子,不但猜得出朕的眼線,還想引朕說話,拖延時間讓沐聖陽完功。可惜,這樣的頭腦,這樣的美貌,這樣的功夫。留你在世,必定是個禍胎。”地皇臉上殺機浮現。

華天香見事已至此,冷酷地說道:“沐掌教,你若再不放手,玉石俱焚,本座在九泉之下也不會感激你的。”

沐聖陽依然不為所動,靜神守心,專心為華天香療傷。

“沐呈陽,你雖然是個道士,卻不能無情,可惜了一身精湛純陽內功,從此絕跡於世。”

地皇一掌往沐聖陽背心擊下。

“大哥,快收手啊!快收手啊!”紫煙見狀急得哭了,大叫著。

華天香聽出地皇這一擊掌風淩厲,有裂石破碑之力,當下閉目等死。

沐呈陽紋風不動,深吸一口氣,挺背硬接下地皇這一掌。

“砰”地一聲,這一掌力道驚人,結結實實地打中他的背心。

四下寂然。

大出眾人意料,華天香沒有萎然倒地,沐聖陽也沒有狂噴鮮血,兩人仍是維持原來的姿勢。

地皇俊容上閃過一陣愕然,接著是佩服的神情,大笑道:“沐聖陽,你的純陽內功,有進無退,精純更勝當年,令朕佩服,後會有期了。”

話說完,人已離開。

看到這個大煞星離開,沐聖陽終於鬆了一口氣,對紫煙說道:“快去請藥座過來。”同時收功。

紫煙目睹適才驚心動魄的一幕,半晌才回過神采,快步跑去密室。

“你……你沒受傷麽?”華天香感到驚訝,任何人包括她自己,毫無抵抗地受了地皇那石破天驚的一掌,就算不送命也重傷嘔血,然而此刻沐呈陽卻像個沒事人一般。

沐聖陽對她微微一笑,示意設事。

華天香望了他一眼,說道:“看來你沐聖陽比地皇還要可怕。”

她試著運氣,卻感到一陣頭暈無力,身子像泄了氣的皮球般軟倒,沐聖陽連忙長臂一伸,輕輕摟住她無力的身軀。

“你……無禮!”華天香被他摟在懷中,又羞又怒,“啪”地一聲打了沐聖陽一個耳光,在他俊雅的麵容上留下淡紅的指印。

她這一動手,氣息更加混亂,胸中欲嘔。

她出手奇快,沐聖陽又全沒防備,突然被她打了記耳光,愣了一下,手卻還是沒放開。

“你……你居然毆打掌教!”剛進門的聖誌看到這一幕,不禁目瞪口呆,連話也結巴了。對他來說,沐聖陽是如神靈般的男子,今日卻如凡夫俗子般地被一名女子打了記耳光,讓他一時反應不過來。

“放開。”華天香秀顏罩上一層寒霜,冷冰冰地說:“自本座十歲以後,從沒有男人能碰一下,此刻我若是沒力,你的左手臂早被本座砍了下來。”

“你莫要硬撐,對傷勢有害。”

沐聖陽似乎毫不在意被她拿摑之事,隻是凝視著她眉間黑氣,滿臉擔心之色。強穩溫熱的手臂擔心地、遲疑地放開她搖晃不穩的身軀。

此刻他實在很擔心華天香的傷勢,她的身子冰冷無力、氣息混濁,和數日前在藏寶閣中溫涼氣清的感覺如天壤之別。

“我傷勢如何,都不關你的事。”

華天香橫了他一眼,硬撐著一口氣,勉力穩著身形,她是水閣香座,不會如此容易在人前倒下。隻是再怎麽努力,全身使不出一絲力氣,顯然所中之毒,非比尋常。

“香座中了絕命散,多虧沐掌教即時施救,沒有當場畢命,已是大幸,隻是…隻是……”千藥婆婆來到大殿為華天香把脈,神色黯然,說不下去了。

“你明說吧。”華天香臉色蒼白,但是仍舊冷靜。

“隻是暫時失去一身內功,和常人無異。而且若不能在七十二個時辰內取得靈藥,還有殘廢之虞。”

華天香聞言腦中“轟”地一聲,眼前一片黑暗,險些昏倒,纖手憑空一抓,是沐聖陽的肩頭,毫無意識地靠著他的肩膀,心中一片茫然。

“我十幾個寒暑的勤修苦練,居然毀於一旦……”華天香緊咬著唇,但是臉上仍是冷然倔強的神情。

“難道沒有辦法讓香座恢複內功嗎?”沐聖陽見她強忍著痛苦的神情,心下難受。

千藥婆婆歎道:“有是有,但是事關香座一生,本座不敢貿然行事,如果能再經天府醫聖診斷,就百分之百可以治愈。隻是此去天府路途遙遠,且醫聖脾氣古怪,要求得靈藥,難上加難。”

沐聖陽道:“地皇心性高傲,一擊不中,他自持身份,不會再親自出手,但一定不會放過這大好機會,派遣手下武林高手追殺。”

千藥婆婆歎道:“沐掌教所言甚是,看來,全天下隻有你能護得香座安全。”

“香座在我手中受傷,我一定要使她在我手中複原。”

沐聖陽溫和的眸中閃過一絲堅毅之色,轉頭向聖誌簡述適才發生之事。

沐聖陽神態平和清朗,語氣淡然無事,聖誌卻是聽得膽顫心驚,汗濕了一大片。

“就是如此。香座與我將立即前往天府,吳陽現從今日起,由你代理掌教之職。”

紫煙插嘴道:“大哥,吳陽觀不可一日無主,而且你又不懂醫理,不如讓藥座陪香座前去求藥。”

“香座是為救治恩師受傷,我身為掌教於情於理都應該出一臂之力,才不枉吳陽觀之名。”沐聖陽溫言道。

“那我也要一同前去,否則大哥和香座孤男寡女同行,成何體統!”紫煙頗不甘願的說道。

“不勞諸位費心,本座雖然負傷在身,還有能力自行前去天府。”華天香聽出紫煙語氣不善,心中傲氣生起,神情冷傲地說道。

沐聖陽見她身中劇毒仍如此高傲逞強,凝目深望,溫雅的使容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

華天香和他那清澈的眸子一對上,不知是否因內力盡失,定力減弱,心中竟沒來由地砰然而動,隨即不自然的別開臉。

“此行凶險異常,愚兄亦無把握能否見到醫聖……”沐聖陽以平常溫和的語氣對紫煙說,一語未完,出手如閃電的點了華天香周身人大穴,柔聲說道:“香座。得罪了!”

這一下讓藥座吃驚、紫煙嫉妒、聖誌不可置信的眼神下,沐聖陽絲毫不避男女之嫌,一把抱起尚未回過神的華天香,往馬房疾奔而去,眾人呆呆望著自沐聖陽懷中曳出的烏黑長發,隨著月白道袍飛揚,逐漸遠去。

在場眾人呆了半晌,千藥婆婆首先打破沉寂,向聖誌說道:

“沐掌教其是睿智,看出香座驕傲冷僻,不喜歡受人幫助,當機立斷,帶走香座,省去了遊說的時間。香座的病情,的確是慢一分,便多一分風險……”

千藥婆婆笑了笑,續道:“隻是本座頗感意外,沐掌教向來謹守禮教,和女賓說話,保持三尺以上的距離,今日之舉,不由得令人驚訝。”

聖誌滿臉崇敬地回答:“掌教能夠不限於男女之別,當機立斷,也是很不容易……”心中卻想:“唉!掌教臉上那掌印,讓人瞧見了,豈不尷尬……”

紫煙心中卻想:“大哥此行必得和香座朝夕相隨,才能保護她免於地朝毒手,香座這等美女,大哥雖然胸懷清明,光風薺月,但畢竟也是年輕男子,雖然不會破戒,卻未免動心……”

千藥婆婆看見紫煙臉上陰晴不定,心下好笑,卻也擔心:“香座向來厭惡男性,不習慣和人親近,現在卻必須和一個男子朝夕共處,同食同寢。上回光是一圈指痕,就使她生了好一會幹的氣,這回恐怕要大大震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