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惺惺相惜
赤雲比武場的上空。
“師尊，你說，那個人的氣訣有沒有可能是靈級的，不然的話，他的恢複能力怎麽可能那麽恐怖。”
名叫汪濤的俊朗少年，是青羽仙子唯一的親傳弟子，見到秦易的真氣恢複能力，都堪比修煉了凡級頂階氣訣的氣道七重武者，實在太讓他難以置信，當年他氣道七重的時候，也沒有這般恐怖。
青羽仙子聞言，搖了搖頭，道：“不可能。”頓了一頓，“四荒二十四宗門，擁有的靈級氣訣，一共有二十一部，其中的兩部是靈級中階，分別在東江七大宗門之首和西漠六大宗門之首的手中，而且這兩大宗門，還都擁有兩部靈級氣訣。
“其他的靈級武技，宗門可能不會真的全部壟斷，也難以做到，都要掌握在手中，但是對於靈級氣訣，是絕不會任由其流落到宗門以外的地方。”
“原來如此。”汪濤恍然大悟，這些事情，他還是第一次聽說。
“對於二十一部靈級氣訣，為師都有所了解，那個人的氣訣，絕不是其中之一。”青羽仙子肯定地說道。
“但是……”
汪濤剛要說什麽的時候，青羽仙子就打斷了他，道：“如無意外，他應該是打通了第八條主氣脈。”頓了一頓，“這種事情，也不是沒有發生過，為師當年氣道三重的時候，就打通了第八條主氣脈。”
“啊？！”
汪濤頓時驚呼了出來，雖然知道師父青羽仙子的厲害和不凡，但是沒有想到，會厲害到如此地步。
“為師邁入氣道四重的時候，就將凡級頂階氣訣的九大主氣脈全部打通。”
青羽仙子補充了一句，便看向汪濤，饒有深意地說道：“所以說，你還需要努力，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是！”
汪濤恭敬地應了一聲，他到了氣道八重，還是在師父的鼎力幫助下，才勉強打通了九大主氣脈。
“你也不需要氣餒。”
青羽仙子看向秦易，緩緩說道：“也許，他有著我們想象不到的奇遇，要是得到某種奇珍異草，打通第八條主氣脈，完全是有可能的。”
說到這裏，她搖了搖頭，淡然地說道：“隻可惜，他資質有限，得到奇珍異草，打通第八條主氣脈，都十三歲了，修為卻還是氣道三重，為師當年，也就八歲不到。
“雖說資源，可以讓武道走得更加通暢，但是資質限製了他的前路，如果為師沒有看錯的話，他應該是凡資無脈，要不是依靠丹藥，根本不可能修煉到氣道三重，身體卻因此積聚了大量的丹毒，估計能不能到十六歲成年，都是一個大問題。”
“凡資無脈？”
汪濤不由一怔，心中卻一喜，就算秦易打通八條主氣脈又如何，終究不可能突破到氣道七重。
“現在，你明白為師為什麽如此肯定了嗎？”
青羽仙子饒有深意地問了一句。
“呃？”汪濤微微一怔，卻沒有開口。
青羽仙子搖了搖頭，有些不滿的樣子，道：“你忘記了最重要的一點，凡資無脈，不可能突破到氣道七重，而修煉靈級武技的大前提之一，修為境界必須要氣道七重，也隻有這樣的修為，才能施展出靈級武技，如果修為不足，強行修煉靈級武技，下場隻有一個，就是身消道隕，死無全屍。”
“恕徒兒愚鈍！”
汪濤當即醒悟過來，連忙恭敬地說道。
“罷了，你的路，還遠著，慢慢學。”
青羽仙子不在意地說道。
“多謝師尊教誨！”汪濤再次恭敬地說道。
“咦？”
話音未落，青羽仙子驀然怔了一下，有些驚訝。
“師尊，怎麽了？”
汪濤聞言，有些疑惑地問了一句，便沿著青羽仙子的視線，望向比武台上的秦易和苗冰語，隻見兩人早就交鋒了起來，沒有使用任何兵器，隻是單純的掌道對決。
“最純粹的武道？！”
青羽仙子沒有理會汪濤，隻在心中喃喃了一句。
如果說，遇到秦素蓉是第一個驚喜，那麽現在，見到秦易和苗冰語的比武，便是第二個驚喜。
基礎掌法圓滿之境！
無論是秦易，還是苗冰語，都是如此，還包括青羽仙子本人，不過她是基礎指法修煉到圓滿之境。
哪怕是宗門的真傳弟子，基礎武道也不一定修煉到圓滿之境。
就算有圓滿之境的基礎武道，但是青羽仙子可以確定，沒有人能夠比秦易和苗冰語做得更好，除了她本人。
若是單論基礎武道，青羽仙子不得不承認，秦易和苗冰語都能夠跟自己一爭高下，也就是說，三人旗鼓相當。
雖然秦易是凡資無脈，武道前路已經沒有希望，但是青羽仙子無法否認，單論武道悟性和道心，她的親傳弟子汪濤是遠遠比不上。
最純粹的武道，便是將道心融入到基礎武道。
但是……
對於幾乎全部的武者來說，這種事情是浪費時間的，也浪費生命。
武道無窮，人生有限，武者自然不會浪費這樣的時間，畢竟最純粹的武道，沒有太多的實用性。
不過，青羽仙子清楚，最純粹的武道，更能讓自己的心貼近武道，感悟到新的一片武道天地。
最終，青羽仙子隻是搖了搖頭，秦易絕對是武道上最悲哀的人，空有超凡悟性，卻是沒有與其相匹配的超凡資質。
要是秦易擁有超凡資質，好比靈姿，哪怕不是秦素蓉這樣的靈姿九脈，青羽仙子就不是讓秦易成為她的徒弟，而是她的師弟。
“師尊，你說誰會贏？”
汪濤突然好奇地問了一句。
“那女生必勝無疑。”
青羽仙子不假思索地說道。
不知不覺，那炷香，就快要熄滅了。
秦易和苗冰語的掌道對決，依舊持續著。
兩人對於掌道的把控，讓在場的眾人都不敢出聲，不想打攪到秦易和苗冰語，隻是靜靜地觀賞著這種最純粹的比武對決。
此時此刻，秦易和苗冰語都隻剩下一口真氣，而且不得不憋著，哪怕兩人的體力早就透支得不成樣子，身體完全不想動，恨不得立即躺在比武台，呼呼大睡一覺，但是他們都不能停下來，依舊一邊進攻，一邊防守。
誰停了下來，誰就輸了。
這，完全就是一場武道之間的本能對決。
誰，都控製不了。
隻不過……
苗冰語如若毒蛇一般的掌法，稍稍占據上風，她都是前進兩步，退後一步。
而秦易，都是退後兩步，才前進一步。
“轟！”
一聲悶響，兩掌相撞，秦易和苗冰語再次分開，前者退了兩大步，而後者退了一小步。
那炷香，隻剩下一點星光。
熄滅，是無法挽回的事情。
兩人憋著最後的一口真氣，也終於要用上了。
苗冰語緊緊地盯著秦易，更加確定一件事情，如果兩人不是立場不同，他們應該能夠成為誌同道合的朋友。
她真的很意外，雖然早就知道秦易的掌法很厲害，但是隻有此刻，她才真正意識到，這是一種最純粹的掌道。
一種蘊含了喜歡的武道。
因為喜歡，才走上武道。
但是……
對於很多武者而言，是因為想要變強大，才走上武道，成為武者，甚至有些武者，討厭武道，討厭武者，但為了強者，不得不妥協。
苗冰語是因為喜歡武道，一種最純粹的喜歡，才踏上這條不歸路。
她沒有想到，自己還能遇到一樣的人，便是秦易。
隻可惜……
立場的不同，注定他們隻能相視而對。
“該結束了……”
苗冰語淡然一笑。
“都累了……”
秦易聞言，會意而笑。
惺惺相惜，便是兩人此時給人唯一的感覺。
“轟！”
一聲悶響，如若沉雷一般，苗冰語那個看似無力、隨時倒下的嬌柔身子，猛然爆發出可怕的力量，朝著秦易疾奔而去。
“呼！”
人影一閃，苗冰語便距離秦易，不到三步之遙，玉手一伸，玉掌拍出。
“天蛇寒掌，獨吞凜冬！”
一個巨大的白蛇，足有十丈之長，浮現在苗冰語的身後，張開大口的蛇頭，正好跟她曼妙的身姿重合在一起。
虛靈！
圓滿之境！
一瞬之間，整個比武場仿佛都變得冰寒了起來。
白雪飄飄，寒風呼呼。
秦易見狀，卻便閉上雙眼。
當天蛇近在咫尺，苗冰語的玉掌就要拍在他的胸口，秦易依舊沒有睜開雙眼，隻是踏前一步，大手一伸，一掌拍出。
“落鳳掌！”
快若閃電，掌風如鳳。
“唧——”
一聲鳳鳴，猶如天歌，一頭鳳凰虛靈浮現出了，身長十丈，如若驕陽一般通紅，便撞向天蛇虛靈。
“轟！”
兩大虛靈相撞，真氣炸開，如海潮一般，氣浪翻滾，摧枯拉朽，比武台瞬間崩碎，揚起衝天塵土。
“嗯？”
勁風之中，苗冰語突然心頭一顫，意識到一絲不安，而這種不安，就在這場比武還沒有開始之前，便有所感覺，直到這一刻，變得前所未有地強烈。
“不好！”
苗冰語眼見秦易的手掌就要跟她的玉掌相撞，但是後者身體微微一側，隻見兩隻手掌擦皮而過，她的心中仿佛終於明白到什麽。
“轟！”
一聲悶響，苗冰語的玉掌，重重地拍到秦易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