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8章 消失的人
林間小道。
秦易牽著小青霧和小紫煙，慢悠悠地行走著，仿佛一點都不急，哪怕距離那扇名為“夢想天空”的門還有很漫長的一段路程。
青霧翼蛇和紫雲蛇緊跟在小青霧的身後。
黑岩天和黑岩山緊跟在小紫煙的身後。
無一例外，都思考著秦易剛剛的那一句話。
“爹爹，夢想有大有小，不是常識嗎？”
小青霧終於忍不住，便抬起頭，看向秦易的側臉，非常不解地問道，至少聽起來，爹爹剛剛告誡眾人的話就跟廢話一樣。
小紫煙等人聞言，注意力一下子就落到秦易的臉上。
這個問題，他們始終想不明白。
夢想有大有小，就跟人類有男有女一樣。
“你再想想。”
秦易低頭看了一眼小青霧，心中一陣好笑，知道小青霧這個大女兒相比於小紫煙這個小女兒，性格要浮躁不少，不過能夠忍到現在才問，算是感到一陣意外和驚喜。
浮躁，終究不是一件好事，尤其是對於武道。
“再想想？”
小青霧柳眉微微一蹙，相信再想，也不會有結果的，就跟一加一等於二，那為什麽等於二，這個問題，估計沒有多少人會思考，因為這是很常識的常識，不需要為什麽。
“不對？！”
小青霧一邊低著頭思考，一邊任由秦易牽著她走，猛然之間，再次抬起頭來，終於意識到什麽。
“發現了？”
秦易見到這一幕，不禁會心一笑。
“嗯。”
小青霧連忙點了下頭，有些激動地問道：“是不是跟這片奇怪的森林有關？”
“嗯。”
秦易點了下頭。
“真是這樣？”
小青霧有點不敢置信。
“沒有什麽真是這樣。”
秦易微微一笑，道：“很多事情的真相，往往就在身邊。”
“不過也要爹爹提醒，才能想到……”
一想到這一點，小青霧有點失落，畢竟她還是很自信的，現在有點受打擊了。
這一刻，她終於明白到，秦易為什麽要慢悠悠地走。
原因無他。
這片詭異的森林，就是一個夢想的世界，由一個又一個的夢想組成。
大的樹，其實就是大的夢想。
小的樹，就是小的夢想。
也包括那些大大小小不一的花花草草。
哪怕是食靈獸，會有大有小，也跟夢想有關。
“沒有爹爹，你也能想到，隻要你的心能靜下來。”
秦易鬆開小青霧的小手，揉了一下她的腦袋，道：“人要成長，總要有個過程的，爹爹以前都是這樣，而不是一飛衝天。”
“是嗎？”
小青霧的心情才好了一點，也知道是秦易安慰她。
“嗯。”
秦易微微一笑，有些溺愛地抱起了小青霧，認真地說道：“雖然說，每一個人的夢想都不同，有大的，也有小的，但是對於任何人本身，都是那麽重要，你要記住這一點。”
“嗯。”
小青霧乖巧地點了小腦袋，道：“爹爹，是不是在夢想空間裏，不能追夢？”
“沒錯。”
秦易知道小青霧很聰明，肯定能夠想到這一點，微微笑道：“隻要你留意到我帶你們走過的路，答案不是一目了然嗎？”
“嗯。”
小青霧那張可愛的臉蛋上露出一絲笑容，才有了一點自信。
這一路上，秦易都會繞開那些巨大得過分的樹木，也會避開那些微小得過分樹木，正因為這樣，才會那麽緩慢，甚至繞了很多的彎路。
小青霧也徹底想明白，為什麽進入玄虎秘境之前，秦易要讓他們確定在峭壁前看到的是什麽。
其實……
那是他們心中的夢。
隻要看不清楚，就不會知道到了夢想空間之後，是不是在追夢。
追夢，在夢想空間之中，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至少，後果非常嚴重，丟了小命還是小事。
不過，比追夢更可怕的，是放棄原有的夢想，追尋其他的夢想。
夢想有大有小，自然就存在比較。
貪，很多人都無法避免。
追尋夢想的路上，要是夢想觸手可及的時候，一個更大的夢想就在眼前，也很有可能實現，也許就會放棄原有的夢想，追尋那個更高更好的。
這一點，是夢想空間中最可怕的事情。
夢，沒有最好的，隻有更好的。
一夢比一夢高！
如此下來，就沒有盡頭，尤其是在夢想空間中，不單單沒有盡頭，還不能回頭。
於是……
這樣的人，都永遠留下夢想空間中。
秦易知道，在小青霧的認知中，食靈獸隻是食靈獸，但是從琴姬的口中，他還知道食靈獸存在一個古老的名字——
食夢獸！
食夢，吞噬夢想，才是食夢獸真正成長的途徑。
“爹爹，我自己可以走。”
突然之間，小青霧堅定地說道。
“噢？”
秦易聞言，有點意外，兩個女兒之中，就小青霧最會撒嬌的。
“我可以自己走的。”
小青霧笑了笑，道：“爹爹永遠是我最溫柔的守護神。”
秦易隻是笑了笑，便放下小青霧，道：“永遠。”
“我也是。”
小紫煙也堅定地說道。
“都是。”
秦易很開心地笑了笑。
白日夢，每個人都做過。
但是……
白日夢，就真的是白日夢嗎？
至少，在夢想空間中，任何夢都能實現。
不過……
秦易不需要這樣。
夢，不單單要自己做，還要親手實現。
……
夢想森林的另一方天空。
“師兄，他們怎麽會這樣？！”
萬枯昀身後的青河派弟子看見眼前漸漸消失的師弟，便連忙看向萬枯昀，驚恐地問道。
這一刻，那名消失的青河派弟子不是變得虛無那般消失，也不是如若點點星光一般隨風而去，更不是化作塵埃。
而是……
他們都看得見那名消失的青河派弟子，但是跟對方有關的記憶，正在漸漸消失，仿佛這個人很快就要消失在他們的世界之中，哪怕以後看到，就如陌生人一樣。
萬枯昀凝視著那名明明就在眼前，卻是消失的青河派弟子，眉頭皺得更緊，至少他暫時無法理解這一幕，而且他更清楚，不單單是有關對方的記憶在消失，而是對方存在這方世界的信息沒有了。
簡單地說……
存在，又不存在。
存在的，是人的本身。
不存在的，是人的感覺。
就好像，曾經認識過一個人，但是忘記了。
不能因為忘記而否定對方的存在。
畢竟，對方是真真實實存在。
不過這一的一幕，不是在一個人的身上，而是整個世界。
說白了，就相當於這個世界忘記了這個人。
“師兄，不好了！”
突然之間，身後再次傳來驚慌地喊聲。
萬枯昀聞言，便明白到，大事不妙。
果然……
當一名驚慌失措的青河派弟子跑過來說明事情的緣由，萬枯昀的眉頭皺得都可以夾死一隻蒼蠅。
這次帶過來的一半青河派弟子，就跟剛才的弟子一樣，都消失了。
“嗯？”
突然之間，萬枯昀望向那些存在消失的青河派弟子。
“師兄，他看不見我們？”
當那名消失的青河派弟子從擋在他麵前的青河派弟子身上穿過去的時候，萬枯昀旁邊的青年弟子大吃一驚。
萬枯昀沒有回答，不是不想，而是不知，這已經不是不單單看不見那麽簡單，仿佛就是唯一不同的時空，隻是兩個時空重疊在一起。
萬枯昀卻可以確定，他們所在的時空是同一個。
這……矛盾就來了。
“先離開這個鬼地方……”
萬枯昀毫不猶豫地說道，便轉身離去。
雖然單論神秘程度，玄虎秘境遠不如玄龍秘境，但是凶險程度，卻是眾所周知。
對於玄虎秘境的記載，雖然不是很多，卻是都提及到一點，進入難，出來更難。
但是有一點……
凡是能從玄虎秘境中走出來的，無一例外，成就非凡，甚至不少成就一方霸主。
麵對著這樣的一種吸引力，很少有武者能夠抵擋得住。
每個人都相信能走出來的，都是自己。
就跟賭博一樣……
一定能贏！
與此同時。
落霞宗的古陽等人和東昊宗等人也遇到同樣的事情，眾多弟子都莫名其妙地就消失掉。
漸漸地……
兩大宗門帶來的人，都隻剩下一半不到。
……
秦易不清楚青河派、落霞宗和東昊宗等人遇到什麽情況，也沒有興趣知道，隻是帶著小青霧等人，不急不躁，終於來到了他們的目的地——
夢想天空！
雖說這是一扇門，但是事實上……那是一棵樹。
“這是門？”
小青霧站在秦易的身邊，抬起小腦袋，一臉的疑惑，望著不到百步之遙的一棵小樹。
很小的樹。
看起來，跟小青霧的身高差不多。
甚至……
那棵小樹有點像人，還是女孩子的樣子，小小的樹冠就像是紮了兩條馬尾。
“嗯。”
秦易很確定地點了下頭。
“這……”
小青霧知道，秦易說了是，那就是了。
就連小紫煙都感到一陣難以置信。
青霧翼蛇和紫雲蛇也是同樣的感覺。
黑岩天和黑岩山早就傻了眼，至少這一刻，刷新了他們的認知。
樹，就是門。
隻是……
門口在哪？
他們實在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