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探尋（6）
這就是我們社會的現實……有時候，我一想到這些事，就氣得要命，可又非常無奈，一點辦法也沒有。實在氣不過，隻能拿筆寫寫文章，可這樣的文章，多數況下還不了！
張大明重重地歎口氣停下來，好一會兒也沒開口。肖雲卻不讓他沉默：哎，剛才你講到上大學之前李子根請你吃飯，還說了什麽話，怎麽沒講啊，他到底說了什麽？
還是女人心細。誌誠想起，張大明是說過這話，當時岔開了。現在肖雲這麽一提，也感興趣地側起耳朵聽著。
然而，張大明仍然沒有痛快地回答。肖雲又快快語追問道：怎麽不說呀，難道有什麽難之隱？
這……都是些私事，也早都過去了，沒啥意思。
肖雲說：沒啥意思我也想聽，反正呆著也呆著，講講吧……我猜，是說他妹妹和你的事吧，是不是？
她又恢複了平時那種戲謔的口吻。想不到，還真讓她說中了。張大明沉默片刻開口了：你真猜對了，是這麽回事。當時，也不知是喝多了，還是借著酒勁遮臉，李子根突然就冒出一句：＇大明，你娶了二妹吧。＇把我嚇了一跳。我剛考上大學，怎麽能娶親呢？他趕忙又說：＇我不是讓你現在娶她，是將來。我早看出來了，她喜歡你，有你在，她心裏擱不下別的男人，哪個男人也不中，她隻有你。聽說你考上大學後，她趴在家裏哭了好幾天，我實在心疼，又勸不了她，隻能跟你說……＇其實，我也朦朦朧朧地感到二妹對我有好感，可沒有想太多，因為我當時全力學習，根本沒有談戀愛的念頭，即使談也不可能和她，盡管她是她，李子根是李子根，可他們畢竟是兄妹。於是，我結結巴巴地找借口拒絕。李子根卻單刀直人，又是一把抓住我手腕，說：＇行了，你別繞彎子了，我知道，你沒看上二妹，你覺著她配不上你，我李根子也配不上你，是不是？張大明，你小瞧人了，咱們十年後見。告訴你，我李根子將來不當官就財，絕不會比你差，到時你後悔也晚了！＇說完酒杯一摔就結賬離開了飯店，把我鬧得很不自在。還好，我很快離開了村子，上了大學……可是，我後來才知道，二妹對我感真的很深。農村姑娘都結婚早，年紀太大就不好嫁了，可她卻一直沒找對象……對，你們見過她，形象還可以，應該能找個不錯的，可她卻一直拖著，聽人說，她一定要找個有文化的……直到後來跟李子根來了烏嶺，才結了婚。我聽到這個消息後，鬆了口氣，不然，總覺得有些內疚！
原來如此。誌誠一下想起，他上次把他從那el井救出時，曾經覺得他有話瞞著自己，肯定就是現在說的這些了。想到這裏，他開問：對了，你還一直沒講，她把你救走後都生了什麽事！這……張大明遲疑了一下，當時，她用車把我拉到了烏嶺大飯店，藏到一個客房裏，在外麵把門鎖好。有吃的有住的，可就是沒有自由。門在裏邊打不開……昨天夜裏，我實在忍不住，就從窗子跳出來，結果被李子根手下現，最終還是落到他們手裏，落到了這裏。
說得十分簡略，誌誠再次感到他有話沒說。算起來，那段時間有十幾個小時，肯定生了一些事。可是，他不願意講，也不好追問。然而，肖雲卻不管不顧地追問不止：就這麽簡單？不止如此吧。依我看，她是對你舊未泯，否則，怎麽會為你背叛了哥哥，這是一個非常浪漫的故事啊……可是，她既然救了你，為什麽又不放你，你又是怎麽落到這裏的呀？
誌誠也想聽一聽。
那邊，傳過來張大明一聲輕輕的歎息。
張大明難以啟口，倒不是有什麽難之隱，而是牽涉到一個人心靈的秘密，牽涉到一種珍貴而隱秘的感。他覺得，如果講出來，是對她的不敬和褻瀆。
在她關上車門，將車啟動時，他問她要幹什麽，要把他怎麽樣。她不回答，卻向後座示意了一下說：把外衣換了。
後座上放著一套運動衫。
他沒有動。你要把我拉到哪兒去？快把衣服換上，讓人認出來就晚了。他照她的話做了，她又掏出一塊手帕：把臉擦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