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拯救(11)

誌誠從麻袋縫隙中看去,見陳副局長上了前麵那輛卡車頂,大略看了——bl未就下去了:沒事兒,開走吧!

前麵的卡車開動了,他又走向這輛,向駕駛員問著同樣的話,然後,同樣登上右側腳踏板,上了車頂……

於是,他正好看到了他的眼睛。***誌誠清楚地看到他吃驚的眼神,正要欠身說話,卻見他把手指放到唇邊,手向下輕輕做個按的姿勢。

那是隱藏的意思。

誌誠下意識地按陳副局長的意思辦了,繼續伏在麻袋的縫隙裏一動不動。

陳副局長很快從卡車上跳下去,嘴裏大聲說著:這車是不是超載呀,要是交警看見非罰你不可……對不起,耽誤你們時問了,走吧!

駕駛員的聲音:謝謝局長,我們懂法,哪能把罪犯藏到車上呢!

卡車慢慢啟動,慢慢加速,駛過路口,向遠方駛去。

誌誠感到不可思議:就這樣輕易地從烏嶺煤礦逃出來了?

陳副局長的表現也不可思議,他為什麽那麽做?他明明認出了自己,知道自己的身份,也接過自己的電話,知道一切是怎麽回事,卻為什麽不采取任何行動,莫非,他也是李子根的人……不可能,如果那樣的話,他不可能放自己走。可是,如果他不是和他們一夥的,為什麽不站出來保護自己……

雖然想不明白,可誌誠還是為逃離烏嶺而慶幸。現在,他隻盼著卡車快些開,盡快遠離這裏,遠離這黑暗之地,再想辦法取得援助,救出肖雲和張大明。

半路上,他產生跳下車的想法。他擔心這輛車已經引起他們的懷疑,會導致自己最終暴露並被抓獲。可是,他最終還是沒有跳。因為,他來時坐齊麗萍的轎車,一路上又是聊天又是想心事,也沒注意道路特征,現在車往哪裏開都不知道,貿然跳下,別說難以搭別的車,現在這樣子被人現,恐怕真會被當成逃犯。順其自然吧,一切等遠離烏嶺,停車時再說吧。

可是,車一直沒停,一路平安地向前駛著,太陽漸漸升高了,暖洋洋地照在身上,他的神經漸漸放鬆了,居然躺在麻袋的縫隙中睡著了,睡得很香,連夢都沒做一個。直到車猛然停住,才悠然醒來。醒來時,他居然打了個哈欠,一時想不起身在何處,為什麽要睡在這裏。

前麵傳來吵嚷聲,他清醒過來。

又是一個路卡,有人在攔車檢查。

他的心再次提起來。

誌誠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體,悄悄抬頭向前看去,現不遠的前方出現一座城鎮……天哪,那是平巒,這裏是平巒城郊。自己就是在這裏遇見的齊麗萍。當時,他乘坐著寶馬瀟灑地前往烏嶺,是他們的座上賓,現在,卻像做賊一樣狼狽不堪地逃回來,差點成為階下囚。真是人生如夢啊!

和烏嶺那個路口一樣,前麵同樣被堵了一溜車輛,正在接受檢查,檢查者也和烏嶺那邊一樣,多數是便衣漢子,也有幾個警察。看到幾個警察的身影,一種親近感湧上心頭,誌誠真想跳下車亮明身份,請求他們援助。可是,他卻沒有動,在這短短的幾天裏,他對這塊土地已經有所了解。在這裏,一切都不要輕易相信,他們是穿著警察的服裝,可你能保證他們完全履行人民警察的職責嗎?陳副局長的曖昧還不足以說明一切嗎……瞧,那個瘦長條子不是湯義嗎……

車下,司機對話的聲音傳上來。

今兒個是怎麽了,在烏嶺那兒檢查,到這兒又檢查,到底出啥事了?

誰知道,剛才我上前麵打聽了一下,好像有人從烏嶺攜帶炸藥下來了,要查這個人!

可烏嶺那兒說是抓什麽罪犯哪,他們抓的是不是一個人哪?誌誠心中生起深重的悲哀:這是怎麽了,我好端端一個刑警,怎麽成了逃犯,我犯了什麽罪,到處設卡抓我,連警察也參與其中。這一切是真的嗎,真有這種事生嗎?我是不是在做噩夢啊?不,不是夢,一切都是真的,瞧,那幾個人已經走過來,向這輛車走來。

怎麽辦?束手就擒抑或反抗逃跑……要不,就亮明身份站出來,看他們敢把你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