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

轟鳴之聲不絕於耳,漆黑的夜幕,瞬間便是被金芒耀得金芒閃爍。

就連那嫋嫋升起的霧氣,都含帶著金朦朦的光圈,給一種光怪陸離的感覺。

隻是,這看上去讓人豔羨的美景,卻沒有人有著欣賞的心情。

那暴湧,鋒銳充斥著的空氣,早已彌流著讓人心驚膽寒的氣息。

沒有人懷疑,隻要一不小心,波及到那金芒,在場的所有人,都吃不了兜著走,也許活生生的生命便是交代於此。

金芒暴湧開來,人形四處躲閃著,生怕一不小心,沾染上了那好看的金光。

金芒散去,黑色的夜幕,再次恢複了寧靜。

隻是寧靜的夜色之中,卻是多了一絲緊促的氣息,那寂靜之中,幾乎都能聽到人體砰砰跳動著的心跳聲響。

“穆老!”

一道猛烈地怒嚎叫之聲,衝破了雲霄,在空氣之中,形成了震蕩波紋。

任浩的眸子,死死盯著那金芒消散的地方。

哪裏,原本那幹癟身子的穆老,此時已然消失不見。

這一次是真的消失不見,就連任浩那超強的精神意念感知,穆老的生命氣息,哪怕絲微弱息,也是無法探知。

任浩的眸子一絲血紅充斥著,哪裏奔騰著血煞仇恨氣息。

一雙緊攥的拳頭,猛然發出嘣噶嘣嘎的聲響。

他的眸光停落在,前方不遠處那道身上素裹著的強壯身形之上。

不,或者說那道全身泛著雪白毛發,冰冷氣息綻放的強壯身形之上。

那道身形,雖然麵上頗為淒慘,就連那身上袍服都破爛一大半,雪白的毛發之上還沾染著殷紅的血液。

呼吐的氣息也是不穩定,顯然也是受傷不輕!

血紋劍,突兀出現在任浩手中,一道斬空而落。

那匹練的紅芒,在幽黑的夜幕之下,顯得頗為妖豔。

劍芒,沒有鋒銳,有得隻是那無盡的血煞之氣。

“找死麽?”躺倒在地的程元霸,嘴巴露出一絲不屑,那狹長的冷眸中,有著寒芒星點閃耀著。

在剛才的交戰之中,那個同樣實力達到了君武境的瘋子,對,就是一個瘋子居然選擇了同歸於盡。

君武境的實力是多麽的不容易,地位是何等的崇高。

此人卻是為了一個宗門弟子,或者一個不知道能否成長下去的宗門未來希望,拚著自爆也要拖著自己墊背。

如若不是自己體內血液早已覺醒,又是極為擅長防禦,此時自己夜染便是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

程元霸望著自己那毛柔柔的手臂之上那流血不斷的傷口。

那寬大的傷口之上,那骨白嫩的骨肉,都露了出來。

眸子驟然變得愈發深寒。

對於體內擁有著強大的冰雪猿王血液,魔獸王者的傳者,被對方那較之自己要弱上一籌的人類逼迫到顯露出血脈本源。

逼迫著自己顯露了真身,這絕對是一種恥辱。

“找死!”

低喝一聲,程元霸那傷痕累累的身子,便是猛然而出。

作為達到了神之境界冰雪猿王旁支血液,程元霸還是繼承了冰雪猿王那固有強大的防禦能力。

如若不然,以他程元霸的人類軀體,早已經崩裂開去。

根本承受不住,那股自爆的攻擊力。

他的雙手快速結著繁雜的印結,迅速的便是凝結完成。

一股凍徹天地的氣息,便是緊隨著而出。

幽黑的夜色之中,一把亮得刺人,完全由著自身元力凝實的一道雪白箭矢便是隨著破風之聲,傳蕩著。

箭矢暴湧,瞬息便是朝著那同樣疾奔而來的血紋劍。

鏗鏗!

一劍血紅貫穿,從中間斬斷了冰雪箭矢。

隻不過,任浩手中的血紋劍雖然很強,但是在絕對的強者麵前,雖然這名強者在適才大戰之中實力大降。

但是對付與之自己差著兩個等級的任浩來說,還是足足有餘。

那半截過後的冰雪箭矢,迅猛地便是穿透著任浩身子。

一道殷紅,在幽黑夜色之中,渲染一道漫天飄灑的血花。

一股血腥的味道,便是隨著深冷的風在飄蕩著。

“簡直就是自不量力!”那張同樣淒楚的麵龐,嘲諷之意十足。

“殺我族孫,殺我親兒,此仇恨不共戴天,如此就這般輕易讓你死了。我心何甘!”

風,震蕩著,一股滔天的殺意,席卷著。

下一個瞬間,程元霸的身子動了。

那道深冷如刀的寒哞,好似裏邊有著一把實質的刀。

程元霸的單手抬起,一把由著元力,所凝結的冰刀,寒意滲人。

那泛著的光芒,更是耀照著暮靄之夜。

“本宗很快便會讓你體會到,什麽叫生不如死!本宗會用手中的刀,一刀一刀在你身上,割下每一塊肉!剔下每塊骨!放了每一滴血!”

扭曲變形的麵龐之上,深寒素裹,恨意盡顯。

隨行的步子,步步緊逼著。

每隨著程元霸的步伐走動,那周遭的空氣,都驟然凝固,成了霜雪。

周圍的寒氣逼人。

任浩躺臥在地麵之上,他整個身子都在顫顫發抖。

他胸膛之處,血液如水流逝。

氣息也是在漸漸地消退。

隻是,惟一不變,或者說惟一增強的便是那雙嗜紅的眸子所湧動著的血紅,卻是越來越盛。

赤紅如血的眸子,依舊透著高高的桀驁之意。

想當年的堂堂丹尊,居然被一個小小君武境逼迫到如此地步。

穆老為了守護自己,為了讓自己能夠逃脫,丟掉了自己的性命。

宗門弟子長老,為了自己,遍布倒下了身影,地麵之上那血流成河之中有著多少宗門弟子的**。

他任浩感到很無能很丟臉,從什麽時候開始,他任浩的生死居然還要掌控在別人的手中。

這是對一代的丹尊的奇恥大辱!

再一次借身重生,難道淩懷睿我堂堂一代丹尊,真的還要如此畏畏縮縮一輩子麽?

自己可是要親手手刃那忤逆之輩,更是答應過神武任天,要肩負起這具身體的那份責任!

回望重生來的這些時日裏,任浩一股羞色浮現在臉龐。

去那無名山峰,摘取果實,他讓七師姐迫不得已激發了風祖力量,讓七師姐一個弱女保護在前。

如若當初自己實力強大,自己怎麽能讓一柔弱女子為自己遮擋攻擊。

而這一切,原本都是應該由著自己去做的。

七師姐負重傷的離去,很大的因素,便是因自己而起!

穆老!七師姐!

牙齒緊咬著,發出嘣脆的聲響,一絲絲猩紅的血液溢流了出來。

他任浩!曾經因為實力,退宿過!

這一次,無論如何!他任浩不再退宿!

“穆老,對不起!”他此戰,辜負了穆老的好意。

但,他任浩,不後悔。

如果這一次,他任浩再退宿不前。

他,任浩,成就不過前世之境,永遠無法想要進寸一步。

這,不是他任浩的目標。

他,任浩還有著很多事情去

等待著他去做。

戰戰戰!

殺殺殺!

這看似很簡單粗暴的問題,這一刻任浩終於完全明悟。

靠天靠地靠他人,皆不如靠自己。

自己才是生活在這個世界的主宰!

一股瘋狂的氣息,在任浩的身上猛然席卷著。

他的眼眸之中,那血紅的漩渦湧動著。

隨之,一個血紅的結界便是籠罩著任浩,把他素裹著嚴嚴實實的。

血紅的結界之中,任浩的氣息依舊在暴漲。

“嗬!想不到居然被逼迫到最後一步!”

任浩從來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有朝一日居然會動用這一招。

這一招,即便是前世,他也未曾動用過。

這一次,他想不到自己居然會動用。

而且還是對著前世他,視之螻蟻之輩的小小君武境所動用。

血色結界之上,還摻合著七色的波紋色彩,在湧動。

金木水火土,光暗。

七股強橫的天地能量,縈繞在上,就連那屬性氣息也是蔓延散發。

七彩元素,雖然看上去洶湧澎湃,但是在氣勢之上,卻是遠遠弱於那衝天雲霄的血煞之氣。

“血煞七絕結界!”

這是神武任天,所賜予任浩的三道防禦之一。

也是任浩最後所能動用的防禦之力,前麵一攻擊性和防禦性底牌,皆是被任浩用在了上次幽魔之上。

攻擊匹練無敵,上一次的反射攻擊防禦罩,讓任浩一舉利用反射攻擊斬殺了那附體幽魔將。

而這一次,血煞七絕結界,卻是任浩最後的一道防禦陣地。

血煞七絕結界,是徹底型防禦結界,他既沒有前麵兩道進攻型防禦和反射型防禦那般實用。

但是在防禦上麵,卻是遠遠要強於其他兩個防禦。

血煞七絕結界,七種屬性,彼此相生相息,外加上那充盈的血氣供應。

足以,抵擋住聖武境之下全力一擊。

那防禦之力,可謂是可怕至極。

“以為弄個破結界,就可以阻擋本宗的步伐麽?”

“斬!”聲音如同極北玄冰,還夾帶著不屑。

那鋒銳的寒刀,猛然便是斬落在那血芒縈繞的結界之上。

隻是,很可惜,那磅礴氣息而下的攻擊,卻是如同小雨進入了大海,沒有起到絲毫浪潮。

甚至,由於程元霸的憤怒一擊,那就劇烈地反震之力,把他那原本殘破不堪的身子飛反震出去老遠。

而與此,任浩對於眼前這一切,卻是全然不顧。

血煞七絕結界,是神武任天留給他的最後底牌,但也僅僅隻是用來防禦。

別人打不穿血煞七絕結界,不能傷自己絲毫。

但是同樣,他任浩在血煞七絕結界力,也是無法傷對方絲毫。

不能傷別人絲毫,這個任浩不想要的。

在親眼見到,穆老為之自己死之後。

任浩心底便是肆意翻湧著,他的武者心,也是此刻明悟過來。

戰!

永不退縮!

不畏前行!

任浩的眸子緊閉著,隨之,一股巨大的狂風,在他的周身四處肆意的卷起。

狂風四起,卷起了地麵之上的飛沙塵灰。

如同一個風暴一般,由上而下,旋轉不斷。

突兀間,任浩原本緊閉著的眸子,睜開。

那雙赤紅充斥的眼眸,此時已經被那與之黑夜契合的黑瞳所取代,隻不過那黑瞳的黑點,一股波紋在飛速的旋轉著。

那,似乎是精神力的波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