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任浩回到自己的偏遠院落之時,已然便是晌午時分。

此時的豔陽正濃,院落的花草都有些嫣萎,顯得靡靡不振。

晌午正值疲倦之期,回來之後的任浩雖然有些疲勞,卻是絲毫不敢怠慢。

今日武閣一行,深深地刺激著任浩那顆無比傲然的心。

修煉,惟有努力修煉,用實力去狠狠地去回擊。

快速邁入床榻之上,雙腿盤膝而坐。隨之任浩右手手腕一抖,旋即其手掌心便是出現了一枚青綠色的護脈丹藥。

沒有絲毫遲疑,青綠色的護脈丹藥瞬息便是沒入口中。

也是幸虧先前在煉製護脈丹藥之時,一次性煉製出了三枚,要不然此刻根本難以續用。

丹藥入口,任浩眸子微微閉合,麵龐之上一臉的穆然之色。

旋即便是運轉丹田,催動著七彩元核那為數不多的乳白元力,順著《衍天神訣》的功法脈絡路線蔓延擴散而去。

有著前一次的脈絡衝擊,任浩這次小心翼翼地催動著元力緩慢前行。

欲速則不達。凡是小心謹慎一點終歸沒有壞處。

以氣海丹田為中心軸點,元力分為兩股氣流,遊走在脈絡之中。看其樣式,赫然便是先前所衝擊所遊走的任督二脈路線。

《衍天神訣》所走的功法路線,囊括最為基本的任督二脈,較為複雜的奇經八脈,以及終極的十二正經。

隻不過《衍天神訣》在貫通如此之多的脈絡之後,依舊還沒有完全貫通。

它還要重新開拓一道引流的專屬脈絡。

前麵在衝擊任督二脈之時,在位居任脈至陽穴之時,卻是遭遇到強烈地阻擾。

經脈本是脆弱之地,至陽穴脆弱更是上了一籌。

如此在沒有能確保脈絡韌性的時刻,任浩根本不敢發動加以過於猛烈攻勢,雖說其也是經曆了筋骨鍛體三重階段。

小心方能駛得萬年船。心急更是吃不了熱豆腐。

當催動的元力再度朝著至陽穴湧入而來之時,任浩不由地重重呼吐一口濁氣。

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說得就是這般。

破!

嘶喝一聲,任浩催發護脈丹藥藥力死死護住至陽穴,一鼓作氣催動著奔湧向前的元力猛然衝向至陽穴的壁壘所在。

轟轟。

如同低沉的驚雷般一陣咋響,如同崩潰的河堤一般流水滾滾。

通了!終於通了!

驀然睜開眼眸,明亮得幽黑發亮的眸子之中閃過一道喜悅。

此時此刻他的後脊背早已經濕潤了大半,過了,如釋重負。

顯然在取得至陽穴貫通之後,任浩的心情愉悅不少。

脈絡之中的元力,也是越發變得猖狂起來。

餘剩的元力好似一個來勢洶洶的猛虎般,接下來一路勢如破竹,披荊斬棘般坦途順然。

上下遊走的元力很快便是匯聚到任督二脈的最後關卡,**穴,**穴歸為任脈與督脈最終連接口。

想要真正貫通任督二脈惟有打通兩者的壁壘結合處**穴,其實兩者核心樞紐。

一個必須要越過去的一個檻。

轟轟!

脈絡之中左位居**穴左右兩側的元力猛然猛烈地衝擊碰撞,**穴隻是微微一顫,片刻便是恢複如初。

轟轟!

再度猛然衝擊,整個身子劇烈顫動。

咳咳。

任浩的兩個嘴巴邊角,霎時間便是溢出了絲絲殷紅的血液。

“看來這樣還是不行啊。這**穴

比那至陽穴的壁壘防護要強了十數倍,如此下去,即便是有著護脈丹藥保護著脈絡,也有可能經脈寸斷。如此得不償失,看來隻能先暫且耽擱,不能太過急於求成了啊。”

一個人實力再般強大,其體內的經脈也不見得有如何強大。

當然了,也不見得一些變態專攻筋骨脈絡,洗伐煉髓,從而使得脈絡變得韌性十足。

不過這不僅非一日之寒,而且期間痛苦之程度難以形容。

收勢,起身,下了床榻,任浩的目光轉向了窗外,輕言喃喃,“《衍天神訣》,《剛罡霸體》,兩者相輔相成,看來是時候下山一趟了。”

任浩的眸子之中閃過一道明悟神光。

推門邁步而出,任浩穿過一條彎曲滿是泥濘的羊腸小道,來到一堆較為平矮的房屋之前。

這裏便是平時妙華宗雜役小廝所休息場所。

任浩的步子停駐在一座有些破舊不堪的茅草屋前,草屋距離門口的前方不遠之處立有著一塊鐵鏽斑斑的銘牌。

天宇殿雜役屋。

字體雖然依然被鐵鏽弄得有些斑駁不堪,但從其筆畫整體銘刻來看,其書寫此人顯然是一位雄心霸氣之人。

筆畫橫豎勾折道道霸氣勾勒出豪邁霸氣,顯然此人定然不是庸俗之輩。

隻是可惜啊。任浩有些望洋興歎,他微微抬頭看向那破舊不堪的茅草屋,心中不由地滋生一道酸楚。

這個破舊不堪的小茅屋,還真是和之前自己居住在那個小山上有一拚之力。真要比起來,前者可能還要更勝一籌。

有點觸景生情了,嗬嗬。任浩的目光移動,最終轉向了屋內。

裏邊狹小擁擠的草屋裏,一個身形瘦弱穿著雜役服飾,明顯營養不良的約莫十三四的少年,伸著半個小腦袋有些唯唯諾諾得望向屋內,望向任浩。

“嚴楓可在?”任浩出聲道。

此處是天宇殿雜役屋,任浩的專職雜役小廝嚴楓便是住在這裏。

由於不知道怎般下山,他出了房門第一時間來這裏,便是想來找嚴楓詢問下山之道。

“嚴……嚴楓他家有事已經下山了。”扶摸著門簷,雜役少年有些膽怯的回應道。

“下山了?”任浩微微停頓幾許,方才繼續道,“既然這般,那你可知道下山之道在哪裏?”

聞言,雜役少年微微點頭。

“既然這般,那你為我引路。”瞟望了一眼那雜役少年,任浩道。

雜役少年沒有立刻做出回應,而是挪移著身子,那雙有些渾濁的小眼睛向賊貓一般,四處瞟望著。

“公子,可是天宇殿的?”雜役少年的聲音壓得很低,如若不是任浩聽力驚人,根本都難以知曉剛才前者說了什麽。

雖然有些好奇雜役少年為何有這般一問,任浩還是實事求是的點點頭。

“好。公子請隨我來。”仿佛像是鼓足了勇氣般,雜役少年挪動著一拐一拐的雙腿,艱難地邁出了房門。

借助著耀眼的金芒,任浩這才發覺這個身子無比虛弱的雜役少年,麵色慘白勝雪不說。

其整個身子都顫動的厲害,如果不出意外,此人時命不久。

任浩眉頭深蹙,顯然想不到此人情況如此糟糕不堪。

緩緩跟隨著雜役少年,七拐八拐穿過一道道幽深小道,在一處蜿蜒山道旁,雜役少年終於停住了腳步。

他的目光遠眺前方,順然而下,麵目之上浮現出緬懷神色,“好美!”

半晌之後,雜役少年有些艱難地轉身,麵視著任浩,他那張瘦弱柴骨的右手指著前方那一

條幾乎已經完全被遮蔽了路徑的小道,輕聲道,“公子,從此而直下,便可下到山腳。”

任浩點點頭,旋即他手腕翻轉,一枚晶瑩剔透的丹藥便是出現在其手掌之中。

屈指輕彈,丹藥便是落入雜役少年的那雙瘦弱的手掌之中。

“服入此丹,暫且可延長你三五載時光。”言語落罷,任浩的身子便是如同鯉魚躍門般縱身而下。

眼前這條如此隱蔽的路徑顯然不是宗門正常的出入門口,惟有個人發覺得隱蔽出入口方能解釋。

此雜役少年如此大方貢獻,他任浩也不是自私之輩。

受人恩惠,必當報還。這便是任浩的做人原則之一。

適才所給的丹藥便是一枚固元成品丹,較之先前任浩在鍛體階層所淬煉的那培元液藥效可是要好上十倍不止。

如此一枚丹藥,市值價格約莫一千金幣,可能還有價無市。

以其雜役少年那柔弱的身子,服用此丹,延長身體三五載的機能也並非易事。

“任浩師兄,謝謝。”凝握著手中的那枚晶瑩剔透的培元丹,田偉那渾濁的眼眸已然有些流淌的**流動。

憶起嚴楓和他說過殿門新進的任浩師兄,雖為人看上去有些微冷,待自家人卻是毫不含糊。

田偉終於是反應了過來,如此吻合的條件不是殿門新進的任浩師兄又是何人?

小嚴子還真沒有騙我了,似乎比他說的還要好了。田偉的心情瞬間變得開心起來。

而此刻,已深入五百米的任浩麵上也是浮現一絲淡淡的笑容。

原來桃子報李的感覺也不賴嘛。伴隨著愉悅的心情,與此腳下的步子越發加快。

當雜役少年田偉七拐八拐快要回到雜役屋之時,距離不到七八米之處,一群身著金黃色雜役服飾,身形強壯之人便是如同凶狠的猛虎般凶狠的衝了上去。

頓足,有些畸形的雙腳有些顫動發抖,與此他的右手握得緊緊的。

“田偉,你可還記得我們之間的約定。”人群前方一名臉上長滿了橫肉的雜役青年,凶神惡煞的便是來到了田偉身旁。

他的右手扣住田偉的肚腹,猛地往上一頂,少年那柔弱的身子便是被舉過了頭頂。

“看來,以前給你的教訓還是不夠啊,既然這般,那再來一次深刻教訓。”

聞言,雜役少年田偉麵色瞬間驟變。

轟轟。

如同重物墜落般,少年的身子被狠狠地砸落在地。

少年麵朝天際,渾濁的眸子之中已然開始散光,他的嘴角鼻孔血跡斑斑。

望著那已經眩暈轉向的天際,少年田偉麵上突兀地閃過一道釋然,露出了擺脫神采。

眸子緩緩閉合,雜役少年田偉的麵龐偏向了右側,身體漸漸變得僵硬起來。

隻不過,他的右手,依舊緊緊擰握著,擰握著,即便是死後也不願意鬆開。

“老大,他真的死了,怎麽辦?”身後一個跟班,上前用手搭在田偉的鼻子之上,感受到那已經沒有半點呼出的生命氣息,利馬變得慌張起來。

“死了就埋了。如今的天宇殿早已日落西山,有機會再除掉那幾個正宗貨色,到時整個宗門就是我們天罡殿的天下了。”絡腮胡青年臉上毫無懼意。

狠狠地踢打著地麵之上那已經沒有半點生命氣象的田偉,絡腮胡麵上閃過陣陣得瑟之意,“你這一生這一世的存在就是為了成為了我徐健翎的腳踏石,如今你的任務已經完成,確實該好生安歇了。哈哈,走。”

在一陣狂笑聲中,幾道身影漸漸地消失不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