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軸不知不覺,快速滾動,轉眼便是十五日後。

天際的銀華還尚未消退,天色不過微微發亮。

然而,此時的天宇殿,天宇閣,卻是人滿為患。

金銘雕刻的首座之上,天宇殿殿主呂風辰正微閉著眸子,養精蓄銳。

他的下首座,一名約莫年過半百身著天宇殿袍服,手執拿赤紅長劍的濃眉大漢端坐,他的身上一股怒火繚繞的氣息不怒而放。

周遭半米之徑,火芒彌漫,給人一種灼灼其華之感。

視線再移,濃眉大漢下首,站立著八名身著天宇殿專屬袍服的天宇殿弟子。

哦,其實嚴格的來說,七名弟子站立著,另外一名弟子端坐在輪椅之上。

男子儒雅的麵龐之上,夾帶著甚雪的慘白。

男子低頭,輕輕搓動著手掌,麵龐之上充斥著淡淡的神色。

“他怎麽還不到,時間觀念這麽淡薄?如此關鍵時刻,成何體統!”掃視著殿閣一圈,濃眉大漢露出了不耐之色,此刻火屬性的躁意性格便是頃刻顯露而出。

“林師叔,這不還早著嘛,再等等啦。小九肯定會在殿閣排名比賽之前趕到的。”人群之中,七師姐王思怡走上前,芊芊玉手輕輕搖擺著濃眉大漢的手臂,櫻桃小嘴一嘟,撒嬌道。

這些時日裏,這小妮子可沒少在任浩那裏蹭吃蹭喝,日子可謂過得比以前瀟灑多了。

眼前見到林師叔對任浩有了成見,連忙出來為之維護,也算任浩沒少疼愛。

那煉製的大半培元丹,絕大部分便是被這個古靈精怪的七師姐,便是如真的吃糖豆豆一般,吃了下去,簡直是敗到家了。

當然了,在吃丹藥如糖糖一般的小妮子,如今實力已然達到了八品真武境,而且還是那種毫無半點元力虛華的八品真武境。

要不是見到小妮子如此,任浩怎麽也不不可能讓小妮子吃丹藥如吃糖糖。

如果今天不是宗門重要的殿閣排名大賽,小妮子被大師姐硬拉著,前者指不定早就拋到任浩哪裏蹭吃蹭喝去了。

“林師叔,小七說得對,現在時間還尚早,再等會兒也無妨。再說,殿閣排名大賽,小九也是知曉,他不會忘記如此重要日子。”大師姐蕭玉盈知道林師叔是天生的火屬性體質,脾氣最為暴躁,連忙上前幫忖道。

“師叔,任浩師弟,一定會在殿閣排名大賽之前準時趕到,不會耽擱。”原本低頭輕輕搓動著雙掌的儒雅男子,此刻也是停了下來,目光輕輕轉向濃眉大漢。

那幽藍的散發之下,鬢角溢著一道淺淺的白發,一雙如止水般的幽藍眸子,透著此般年紀少有的深邃。

這是一個有著故事的人!

“閑庭,你居然對那小子有著如此評價。這可是十分難得啊,這樣倒是撩起了我的興趣,既然這般,等等也無妨。”濃眉大漢轉動的眸子停落在那淡若止水般的儒雅男子身上,眼中露出了幾分詫異之色。

片刻之後,居然著有耐心的等待著。

“師弟好奇,本殿也是頗為好奇。特別是好奇閑庭為何這般推崇。”原本閉著眸子的天宇殿殿主呂風辰這是也是迅速睜開了眼。

頓了小許,方才繼續道,“說來也是慚愧,這任浩小子雖然是我引入殿門,但這些時日裏我都沒一次教導。慚愧慚愧啊。”

“就連習修的功法武技,都沒有贈予一本。哎,也是怪不得,前段時間,我去傳授教導,哪知道這倔強的如同一毛驢的小子卻將我拒之門外。”任浩的七彩元核,可是讓呂風辰煞費苦心,可惜目前為止,他依舊還沒有找到相關解決辦法。

“喔?居然還有這回事?”濃眉大漢聞言,眸子閃過一道赤紅,露出了頗為感興趣的神光。

“看來,這小子也許還真有值得稱讚過人之處。”他可是知道,能被閑庭小子看好之人,必然不會是什麽簡單貨色,這閑庭小子的眼光在整個宗門,足以排前三之列。

“靜靜等待吧,實話,我現在也是頗為好奇了。殿門此次成敗關鍵很重要。”

言語落下,呂風辰的目光緊緊得掃視著殿閣門口。

十五分鍾後……

一道略顯削弱,卻頗為挺拔的身影,風塵仆仆的邁了進來。

“額。”

當任浩的身子剛邁入天宇閣,十雙眸子一同齊刷刷的望著他,弄得任浩來了一個急刹車,利馬止步不前。

“殿主,各位師兄師姐好。”任浩有些尷尬道。

望著那十道仿佛要把自己看穿的目光,任浩不由地覺得全身上下一陣涼嗖嗖。

就差點,褪去了衣褲,赤條條的暴露在眾人麵前。

咻咻。風聲陣陣。

啪啪。炙流炎炎。

半晌……

“不錯,呂師兄所挑選的這個弟子頗為不賴。”濃眉大漢林清聽點頭誇讚道。

欺身而近,一道火炎便是瞬間沒入任浩的身子,任浩眉頭都沒有眨一下,表皮之上更是沒有留下半點傷痕。

“嘿嘿。多謝手下留情,閣下過譽了。”自己淬煉過雷霆元素,這可是由火炎元素所進階元素,這都能為之自己所用。

更何況區區一道火炎之力,沒入身子,瞬間便是被化為精純元力化為己用。

這更不要說什麽傷害,沒有說大補已經算不錯了。

不過對方是宗門前輩,自己也得給對方麵子。

再又一個原因就是,今天是宗門一年一度的殿閣排名大賽,對方來檢驗了解自己的實力,也算是情有可原。

“壞壞師叔,我就知道小九會準時來得嘛。現在可是距離殿閣排名大賽開始還有一個時辰了。”一旁的小妮子看到任浩進來,利馬快速的閃到了任浩身邊,很是自然的挽著任浩的手臂。

自打無名山峰回來之後,這小妮子便是越發喜歡和任浩在一起,好似自己與之熟絡了幾萬載歲月。

“小七。你……”大師姐蕭玉盈目光觸及在小妮子挽著的手臂,驚訝的道。

這小妮子,雖然胸大,卻並不是那種胸大無腦之流,實則就是一個古靈精怪聰明丫頭。

自打她進宗門以來,宗門其他殿閣弟子不少被她那巨可愛的模樣所傾倒,沒有占到半分便宜不說,反而被這小妮子騙得團團轉。

如今這小妮子,居然挽著剛入門沒有多久的小師弟的手,這自然如何讓大師姐蕭玉盈如何不驚。

難不成,這小妮子真的芳心初動,看上了這年輕的小師弟了?

蕭玉盈細細看去,還真發現這小師弟,長得頗為不賴。

一張如同刀鞘般的臉龐,透著堅毅,那烏黑的兩個眸子精神煥發,再配上那高挺的鼻梁,

倒還真顯得頗為神韻帥氣。

“任浩師弟,我們又見麵了。”推動著輪椅,端坐在輪椅之上的儒雅男子,淡淡的麵龐之上閃現出一絲笑然。

“月夜下,有時間,我們再推杯換盞一許。”

“我感覺我們會有有緣再見時,隻不過,想不到在這個場景見麵。看來,我得尊稱一下師兄一聲看。”望著眼前的儒雅男子,任浩也是笑然。

“至於推杯換盞,這個自是當然。人生莫過於舉杯暢飲。不過,這個得殿閣排名大賽之後。”

有時候,緣分就是那麽的巧妙,偶遇再重逢。

“任浩師弟,不必掛懷。我姓趙,名閑庭,長你幾歲,不介意的話叫我一聲閑庭兄即可。”趙閑庭倒是頗為瀟灑的攤攤手,目光最後轉向首座之上的天宇殿殿主呂風辰。

“師尊,這個屬於我和任浩兄弟兩者私人關係,應該不破壞殿門規矩吧?”

目光在趙閑庭身上停留,呂風辰眸子之中一道黯然一閃而過,半晌過後,旋即輕笑道,“這個自是當然,兩人私下稱兄道弟這是完全合乎情理。”

言外之意,任浩兩人哪裏聽不出來。

任浩本來就是率直之輩,根本不介意這些,適才不過是無聊打趣而已,隨之笑意盎然道,“看來,我們這倆酒友,隻能師兄師弟相互稱道了。閑庭師兄你說的可否是不?”

“酒逢知己千杯少,烈酒灼燒情義濃。”趙閑庭麵上笑容燦爛了幾許。

望著趙閑庭,呂風辰眸子之中不由地溢流出一絲晶瑩,不過速度很快,後者便是揮動著袍服,趁機拭去了晶瑩。

前者,這還是這兩年所露出的笑容,還沒有今天一次性的一半多。

這孩子,為了殿門,背負了太多。

真的怕其一蹶不振。

不過這任浩小子,和閑庭這孩子趣味相投,有時間叫他好生開導下他。

人生,沒有必要活動那麽苦,苦是一種罪。

呂風辰突然間感悟。

如果這一次殿閣排名大賽,天宇殿真的再次吊尾車,降落一級又有何妨了?

背負太多,活得太累。

也許當初的祖師爺,也是不希望殿閣如此吧。

也許,是殿閣前輩誤解了祖師爺的真正意圖了。

殿閣排名大賽之後,也許是時候大刀闊斧一次了。

如果能讓這些孩子過得別這麽累,自己即便是當上了這個罪人又有何妨?

沉凝半刻過後,呂風辰的眸子轉向任浩。

“任浩,便是殿閣排名大賽,你盡力而為吧。”已經有了大刀闊斧之意的呂風振,在想通之後,已然沒有了先前那份緊促。

也許這便是,明悟之後的一份釋然。

“任浩定當竭盡所能!”任浩麵上閃爍著堅決的神采。

看著眼前這個麵目清秀,依舊還沒有完全褪去稚嫩之色的少年。

回想起,這少年在大殿之上,那透著稚嫩卻霸氣橫秋無比堅決的那句‘殿主,我們走’,呂風辰忍不住笑然。

隱約間,從其中看到了以往年輕的自己,隻不過自從接任天宇殿殿主一職之後,自己已然沒有了以前那份桀驁狂傲與膽魄。

也許正是因為有了羈絆,才滋生了一股牽掛吧。

生活,還真是磨練人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