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隱眉頭一皺,自從第一次聽到江葉說起他被江族拋棄的事,他就對江族產生了一種極其厭惡的感覺。

這時聽江葉說要去向江族求救,不由得心生排斥,冷冷的說道:“不去。”

班宮善於察言觀色,他一眼就看出江隱似乎對這個江族很不感冒,於是他開口勸道:“江隱,我覺得江董事長這個主意可行,歡愉宗和飄香門在武境,那可都是排的上號的宗門,你就當為了紫蕭,暫時忍一忍吧。”

江隱聽到為了紫蕭這句話,心瞬間軟了下來,是啊,自己不能逞一時意氣,害了自己這個妹妹。

看見江隱被自己說動,班宮繼續說道:“我們就去江族試試,他們願意出手相助那當然是最好的,如果人家不願意,我們馬上就走,反正江族和歡愉宗還有飄香門都是在乾東域,也順路。”

“好吧。”江隱沉默了半晌,點頭答應。

事不宜遲,三人商議完畢,就一起啟程前往乾東域。

乾南域在地圖上毗鄰乾東域,但是由於兩個版塊實際麵積都很大,所以江隱三人走了將近十天,也還沒走出乾南域。

在路途之上,江隱終於知道了江葉為什麽會來武境。

原來那日江紫蕭失蹤之後,江隱立馬就追了出去,而常延照等幾位武修雖然受傷,但是也跟著追了出來。

隻是他們幾個人的速度遠沒有江隱快,所以追了一段時間,就把江隱追丟了。

回去之後。四人將這個情況告訴給江葉。江葉得知江紫蕭被人綁走。心急如焚,可是他發現自己根本做不了什麽,隻有在心裏祈禱江隱能夠盡快救回江紫蕭。

可是寢食難安的在家裏等了一星期,他依然沒有看見江隱回來,打江隱電話也提示不在服務區。

心急如焚的江葉又在家裏幹等了一天,到了第八天,他實在坐不住了,開始向許錦照求助。

許錦照作為華夏的最高首長之一。倒也真的可以稱得上是神通廣大,他隻用了半個小時,就查出江隱去了山海架,不但去了山海架,還很可能進了武境大門。

聽到這個消息,江葉頓時慌了神,武境是什麽地方,那可是個弱肉強食的地方,自己的一對兒女從來沒有去過武境,對他們來說。實在是太危險了。

作為一個父親,江葉不可能坐在家裏幹等。他強自鎮定之後,囑咐江木照看好江氏集團,而自己則火急火燎的動身,前往武境。

在來到武境入口的時候,他遇上了將兩個弑血盟武王忽悠到這裏的班宮。

班宮之前已經通過電話,知道了江隱為了救江紫蕭已經進入了武境,所以他才打算將這兩名弑血盟的武王騙進武境,這樣至少可以保證唐家上下的安全。

班宮在武境入口碰見江葉,本想勸他回去,但是江葉卻執意要進入武境。無奈之下,班宮隻能讓江葉跟自己幾人一起走。

由於知道江隱和江葉屬於義父義子的關係,所以一路上,班宮對江葉照顧有加,沒有讓他吃一點苦。

對和他一起走的兩名武王,班宮則隻是輕描淡寫的告訴他們,江葉是他的一個好朋友。那個時候,這兩名武王還沒開始懷疑班宮,對於他帶著江葉同行這件事,倒也沒有什麽非議。

等進了武境之後的一個月,那名武皇修為的薛執事來接應班宮等人,由於班宮的一次又一次忽悠,讓這些人開始對他產生了懷疑。

察覺到三人對自己的懷疑,班宮知道不能再將江葉帶在自己的身旁,所以他趁著一次三人都在熟睡的黑夜,把江葉安置在了山上的那間茅草屋之內。

後麵班宮就靠著自己的機智,帶著這些人一直在沈登城附近轉悠,他一會兒說那位送星月石的兄弟即將來到沈登城,一會兒又說那位兄弟可能路上耽擱了,雖然計策不怎麽高明,但是他口才甚佳,幾次三番的將那三個人騙的團團轉。

……

這一日,江隱三人來到了一處叫做岐商集的集市,班宮提議在這裏采購一些路上換洗的衣物和幹糧。

這個岐商集還挺熱鬧的,一條街道之上人來人往,充滿著形形色色的人。

江隱三人正走在路上,目光在兩邊的攤位遊移,挑選著一些有用的東西。

正走之間,忽然傳來一陣靡靡之音,聽到這陣聲音,江隱突然眉頭一皺,不知道為什麽,這陣聲音一傳進耳朵,讓他有一種心神恍惚的感覺。

他轉頭一看,發現江葉雙眼空洞,一臉茫然的向前走去。而班宮的臉色則是有些發白,不過雙目之中依然帶著睿智。

江隱一急,連忙伸手拉住江葉,一股靈力從他背後渡了進去,靈力在江葉體內走了一圈,江葉終於從迷茫之中回過神來。

“剛才出什麽事了?”江葉一臉疑惑的向江隱問道。

江隱剛要開口,忽然旁邊一名穿著粗布長衫的漢子伸手拉了拉江隱,焦急的說道:“這位兄弟,趕緊和你身邊的這兩位朋友一起低頭,然後雙手合十。”

江隱一愣,神識在四周一掃,發現周圍的所有人都避在了道路兩旁,一起低著頭,雙手合十,看起來似乎在拜什麽東西。

正疑惑間,他忽然臉色大變,他的神識已經掃到一股異常強大的氣息正向這邊快速的過來。

來不及細想,他急忙對班宮和江葉說道:“快低下頭,雙手合十。”

班宮和江葉都是機智之人,他們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是在江隱剛說出這句話的瞬間,他們就學著周圍的人一起低頭,雙手合十。

那陣靡靡之音越來越近,也越來越大聲,江隱將手按在江葉的背後,悄悄的將自己的靈力渡給他,讓他不至於被這聲音迷亂心神。

這時江隱的神識掃到一輛金黃色的馬車從遠處向這邊駛來,車上坐著一名頭戴金黃色皇冠,留著長長的睫毛,嘴上塗著粉紅色口紅,長相不男不女的怪異男子。

當江隱的神識掃在怪異男子身上的時候,心裏一片駭然,這男子身上的其實可以用極其恐怖來形容,比起當日的李天劍來,這男子的身上的氣勢要高出十倍不止。

最讓江隱感到震驚的,是他的神識掃到怪異男子身上之時,怪異男子似乎心有所感,目光淩厲的看向江隱這邊。嚇得江隱急忙收回神識,將頭低的不能再低,全身上下透著兩個字:虔誠。

看著江隱虔誠的姿態,怪異男子臉上露出一絲滿意的神色,他淡淡的收回自己的目光,繼續乘著金黃色馬車從江隱身旁經過。

江隱的神識再次小心的伸展出去,這次他學乖了,不敢再用神識去掃怪異男子,而是仔細的觀察著怪異男子身後的一大堆人。

隻見怪異男子身後有四名**著上身的**,每個人手裏拿著個長笛,賣力的吹奏著。

江隱剛才所聽到的那些靡靡之音,正是出自這四個**手中的長笛。

跟在四名**身後的,是一堆穿著黃色衣服的信徒,他們個個雙手合十,嘴裏念念有詞,整個場麵顯得很是詭異。

而在這些人最後的,則是一名手拿大籮筐,頭上戴著一頂碩大鬥笠的中年男子,這男子搖晃著手裏的大籮筐,扯開他的公鴨嗓子喊道:“黃迪大仙出遊,各位信徒請送上你們的供奉。”

話音一落,路邊的那些行人紛紛從懷裏掏出一棵粉紅色的藥草,小心翼翼的放進了鬥笠男子手中的那個大籮筐。

當那個鬥笠男子路過江隱三人麵前時,發現江隱三人並沒有拿出藥草,他臉色一沉,陰陽怪氣的問道:“你們的供奉呢?”

江隱心中一突,這可怎麽辦,自己身上可沒有那種粉紅色藥草,正考慮要不要拿出三株天蒂草出來代替,突然他的身旁伸出一隻手,往大籮筐裏麵扔了四株粉紅色藥草。

這人正是剛才提醒江隱要低頭雙手合十的那名布衣漢子,他笑著對鬥笠男子說道:“我們是一起的。”

鬥笠男子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就繼續往前走去,嘴裏再次叫道:“黃迪大仙出遊,各位信徒請送上你們的供奉。”

走了十來米,突然他停在一名瘦弱青年麵前,冷冷的看著他,“你的供奉呢?”

“我……我沒……”這瘦弱青年顫聲說道。

話音未落,突然“嗤”的一聲,他的頭顱就飛了起來。

那名鬥笠男子冷哼一聲,抱著個大籮筐,在眾人畏懼的眼神中,繼續向前走去。

等那個什麽黃迪大仙去遠之後,現場所有人都是鬆了一口氣。江隱對著身旁的那名布衣漢子拱了拱手,由衷的說道:“這位大哥,我叫江隱,剛才真是多虧你了。”

那布衣漢子也拱手回了個禮,爽朗的一笑,露出一口整齊的白牙,“我叫黃升,剛才隻是舉手之勞,兄弟不要客氣。”

江隱又向黃升介紹了江葉和班宮之後,開口問道:“黃大哥,剛才這個黃迪大仙是什麽來頭?”

黃升剛要開口回答,忽然就和江隱三人一起臉色一變,因為他們發現剛才的那道靡靡之音竟然去而複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