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是個靠賣燒餅為生的女子,外形嬌好而又不失溫柔端莊。想娶她為妻的人不在話下,可以說,整個小鎮上的年輕小夥子幾乎都對她垂涎。可是她卻甘願每天天未亮便早早擺攤自己一人生活。這是個怎樣的女子呢?

和箋支著下巴看著紫衣忙碌著招呼賣餅的身影發呆。

這個鎮叫青龍鎮,就位於法館邊上。雖然很近,但和箋卻從來沒來過。鎮很小,民風淳樸,動亂好象也還沒發展到這裏,大體上還算個生活的好去處。紫衣和鄉裏鄉親的關係都很好,有時候賣餅時看見幾個生活條件比較差的,紫衣也並不收他們的錢。從買餅的老伯口中,和箋也得知了紫衣是因雙親過世又無親無掛,隻好獨自一人挑起生活擔子。在這個小鎮裏呆了三天,和箋越來越覺得自己神經過頭,動不動就懷疑別人。象紫衣,她那根深蒂固的背景就已經證明了她不可能是那第三個人。

“和箋妹妹,你在想什麽呢?”紫衣湊到她麵前問,櫻桃小嘴上掛著誘人的笑。

和箋愣了下,忽然問道:“紫衣,你為什麽救我?”她問得很認真。她想知道理由。

紫衣淡淡一笑:“我總不能放著你不管吧。”她說著,又進屋去拿了一擔子煎好的餅出來。

這叫理由嗎?和箋無奈地笑笑。

“需不需要我幫忙?”她走上前去伸手要接過那擔餅。

“不用啦!”紫衣閃過身,“我自己還忙得過來。”

“那總不能讓我白吃白住吧?”和箋有些忿忿然。對她來說,受了別人恩惠就絕對要回報。

似乎是看出她心中所想,紫衣好笑的從袖中抽出一張紙遞給她:“那就麻煩你幫我把包好的燒餅送過去給人家吧。”

和箋展紙一看,上麵寫了好幾個住址,但都是很近的。她不禁感激地看向紫衣,她真是善解人意。這樣就不會讓她覺得虧欠了她,又考慮到她人生地不熟,特地挑了些近處的。

“謝謝。”這女子,算是第一個讓她如此甘願說出“謝”這個字的人了吧……

揣著折好的紙,拎了一大籃餅,和箋笨拙地敲開每一戶人家家門送餅。

有的人脾氣好一點的,會讓她到家裏喝杯茶歇息。有的卻是拿了餅,不迭地把她趕出去。這也算一種曆練了吧。她望著漸漸輕鬆的籃子,竟然有種滿足感。這種生活,這種感覺,是在法館裏所不能體會到的。

她帶著微笑敲開最後一戶人家的門。

開門的是個老人,和藹地將她請進屋去。

屋裏還有幾個人,應該是兒孫之類的,正在討論事情。

和箋拘謹地抿著老人端來的茶,卻好奇地將他們的談話盡收耳裏。

“離我們不遠的那間法館把幽色珠丟了的事你們都知道吧?”

“嗯。王宮那邊不是派了人過去調查嗎?”

“是啊,但是聽說啊……被派去的那三個人都沒回來。”

“噓,小點聲,這種話能亂說嗎?小心被抓了去!”

“我沒亂說啊,那三個人是被法館的人用術殺了!大家都這麽說!”

“小聲點……!”

和箋起身告辭,腦裏揮之不去的卻都是他們的那番談話。

王宮裏的那三個人沒回去?是誤傳?還是真實?

那個時候,繆沐哥明明說已經叫人安全地把他們送回王宮了。怎麽回事?該死,她那個時候真不應該喝酒的!這件事她應該要從頭到尾自己去處理的!

她埋怨著自己。忽然又覺得自己可笑了。明明都已經不回去了,還為那個法館,為那裏麵的人擔心什麽呢。

她現在要在這裏,這個青龍鎮,和賣燒餅的紫衣好好的一起生活。

現在的生活是愉快的!想著,她拎著空籃子幾乎要飛起來了。高興地在小巷裏晃啊晃,她邊想邊笑,等下回去一定要讓紫衣教她做燒餅。她以後就賴著她不走了。誰叫她要救她的呢!

忽然一陣嘈雜,眼前幾個身影忽閃而過。

看起來似乎是某幾個算得上是江湖人士的人在比鬥吧。

既然要隱藏身份重新生活了,和箋對這種事也再沒什麽興趣了。

“有本事就來啊!”

這個聲音,好熟!

聊訣遲!

和箋對這個忽然冒出腦海的名字吃了一驚。

是他!不會錯的,那種拒人於千裏之外又自傲的聲音!他怎麽會在這裏!

不容多想,她已扔下籃子飛身跳出巷子朝聲音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