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前子孫一反常態回到家中,陪他吃飯、聊天,那時他以為子孫轉性了,知道關心他這個老人了,下午卻無意聽見兒孫的對話,原來老先生一個星期前在醫院做的體檢報告出來了,他的身體出現了問題,醫院那邊說他最多隻能活半年。

而他那些子孫會回來陪他吃飯,並不是因為擔心他,而是為了他的高額保險金以及家裏的老宅。

被子孫這般對待,老先生徹底寒了心,他要把自己所有的財產都給他的另一個女兒,那是他前妻為他生的女兒,當年他們夫妻因為一些誤會離了婚,前妻帶著女兒回了她的老家,他也再婚並且組建了新的家庭。

女兒一直在那座城市,從未跟他聯係過,一年前女兒打電話告訴他,前妻已經去世,女兒告訴他,前妻一直一個人帶著女兒沒有再婚,他們在的那些年過得很苦,但始終沒有要求他幫他們一把,因為前妻知道他有了新的家庭,不願意他為難。

想到前妻的苦,以及自己對女兒的不負責,再看看自己身邊的這些子女,老先生把自己的保險金改成了女兒的名字,他要把祖宅也賣了,全部都帶給女兒,他要死在前妻身邊,守護著前妻,從而救贖他的靈魂。

聽完老先生的訴說,安苒心中很是壓抑,一個已經到了垂暮年華的老人,怎麽能被子孫如此殘忍的對待。

嗬!看來這個世界跟她的世界也沒多大差別,這種沒有人性的人依然存在的。

安苒走到老先生身邊,蹲下身拉著老先生的手,幫他把脈。

老人的脈象確實已經枯竭,怕是隻能活十來天了。

老先生沒有反感安苒的動作隻是笑著說道“我這老宅子,是祖輩傳下來的,我不願意他落入平庸的人手裏,所以才會用甲骨文寫了出售二字掛在外麵,這半年也隻有這條街上的一些老鄰居看懂了上麵的意思,不過我不願意把宅院賣給他們,所以一直拖著。”

說著老先生歎了一口氣“我知道我這身體已經沒幾天了,我本來還在想實在沒有外人來買,就賣給我那些老鄰居算了。”

安苒笑著回到自己之前坐的位置坐下“所以我來的正是時候。”

老先生笑著點了點頭“確實,不過小姑娘你有背景嗎?我那兒女都挺有背景的,我擔心到時候他們會來找你麻煩。”

背景……

應該算有吧!

如果是別的宅院,安苒也犯不著買下來給自己添麻煩,但這種老宅子,安苒還真稀罕,所以就算有麻煩,她也想要買下它。

“這個,老先生不需要擔心,他們找不了我麻煩。”

聽安苒這麽說,老先生笑著點點頭“走吧!帶你看看我那老房子。”

安苒急忙上前扶起老先生,與老先生一起從鋪麵的後門出去,外麵是一條胡同,老先生的老宅就在鋪麵的對麵,房子上麵掛著一個匾額上麵寫著——文府。

老先生用有些顫抖的手打開房子。

“我這老宅子是整天街上最大、最氣派的宅院,宅院坐北朝南,前前後後加起來有房三百多餘間,前後都有一個花園,花園內的風景也是非常的漂亮的,我這把老骨頭是沒有辦法再把它轉完了,我呢!就在這外麵坐一會兒,你自己去裏麵看看。”

安苒點點頭扶著老先生在院子裏的石敦上坐下,自己一個人在院子裏轉悠,這房子實在太大了,安苒轉了兩個多小時才大致轉完。

回到前院,安苒在老先生勉強坐下,很是歉意的笑了笑“老先生,您這房子我怕是買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