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南宮夜的怒氣

正在這時,一個冰冷如寒冬的聲音響起:“婉兒,你在做什麽。”

李曉婉身形一怔,猛的一個回身,隻見南宮夜站在暗處,臉色陰沉的望著她,沒想到他會出現。

他怎麽會知道她在這裏的,明明出府的時候讓小茜幫著撒謊,說她隻是回了李府,南宮夜又怎麽會找到這裏。

難道是李婉雪這丫頭偷偷去通報了?

“王,王爺。”李曉婉小臉煞白,身上還批著程翰林的披風,黑底龍紋,明眼人一瞧就瞧出來了。

南宮夜依舊陰沉著臉朝她走過來,“這夜也深了,你在這裏做什麽,若出了什麽事,該怎麽辦。”

李曉婉心裏咯噔一下,預感不秒,瞧著南宮夜的神色如此冰冷得可怕,會不會是誤會什麽了。

可是當著程翰林的麵她又不好說,怕被人笑話。

“聽聞今日望月樓有吟詩大賽,我閑來也無事,便想來瞧瞧,沒曾想這樣巧的,太子竟也在。”李曉婉不敢去瞧他的眼,總感覺裏頭有張黑色的大網,會讓她窒息。

程翰林見狀,輕笑一聲:“原是王爺,我還以為是誰呢,剛才嚇一跳,王爺與李姑娘真是琴瑟和諧,這才半日的工夫,便已經如此想念,那,我就不好打擾二位柔情了。”

南宮夜眸子一凝,看向他,道:“哦?太子今日也如此雅興?若我沒記錯,早朝時皇上還囑咐太子要考慮考慮平定西北藩王的事情,怎麽轉眼就出了宮來吟詩品茗了?”

程翰林也沒反駁,隻是垂首淺笑答道:“王爺言重了,父皇能將如此重要的事情交給我,意義重大,我這肩上的擔子也越發重,若是不再出來散散心,恐怕我什麽也做不了,幫不到父皇,我這太子之位又有何用,不過浪得虛名。”

“太子有如此抱負,也是大荀之幸,那今日便到此,先告辭了,婉兒想必也乏得很,改日若得了閑,再與太子小聚。”

南宮夜上前伸手將李曉婉肩上的披風卸下,交還於程翰林手中,“太子的披風,不適合搭在婉兒身上,本王先替她謝過了。”

說完,也不等程翰林回答,直接攬著李曉婉轉身就走了。

李曉婉的心跳一直飛快,快要衝破心髒,她聽出了南宮夜的怒氣,他摟著她臂彎的力度也很用力,好像一把枷鎖緊緊禁錮。

她想解釋,卻又不敢開口,從來沒有見過南宮夜這樣,他,是真的生氣了嗎,因為什麽呢?

她也想問問他是不是生氣了,可是怯怯抬頭看了一眼,那側臉散發的氣息已然如寒冬臘月般冷峻。

或許,他是真的生氣了。

二人一路沉默,誰也不說話,隻是在夜色中,似乎有什麽不安分的東西在揮散。

終於回到王府,一進府中,南宮夜立刻鬆開了她,自己一個人徑直往內院走去。那個背影毫不留情,也沒有隻言片語。

李曉婉心裏有些害怕,她從未有過如此感覺。

她想了想,還是跟了上去,隻是,她終是沒有開口叫住他。

“你為什麽會在那裏,和他。”南宮夜忽然停住腳步站定,卻沒有回頭,那背影看上去十分冷漠。

李曉婉張了張嘴,又覺得好像什麽都說不出來,她要解釋嗎?解釋了就好像她真的做了什麽,心虛了。

可若不解釋,他心裏的疑惑不會消失。

“我方才,說過了。”她的聲音有點小,低著腦袋,有些局促。這模樣也隻有在他麵前才會出現。

南宮夜依舊沒有轉身,“你當真是因為在府裏閑悶才要出去散心的?”

李曉婉乍一聽他這疑問的語氣,似乎還在氣頭上,又好像言語中有些別的意思,她不敢輕易揣測,畢竟這件事她自己也知道是自己不對。

“你,是不是生氣了,我也沒別的意思,就是想去……”李曉婉囁嚅道,她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也不知道解釋了南宮夜會不會信。

可是剛才那樣的情景,他生氣也是情有可原,自己跟太子一同出來,還披著他的披風,不知情的人瞧上去就像兩個情投意合的金童玉女。

況且是被南宮夜看到的,更讓人胡思亂想了。

“你不是不知道望月樓是什麽地方,我前幾日才和你說過,今日,你便出現在那裏,還同他一起?!”

南宮夜轉過身來,憤憤然,某種凝聚的寒意讓李曉婉周身打了個冷戰。

他從未用這樣嚴厲的口吻與自己說話,這是質問,是不信任,她覺得心裏某一處忽然落空了。

“王爺,是在懷疑我?我同太子素無瓜葛,也不可能有什麽,不過是湊巧同他一起出現在那裏而已,我們什麽也沒有做,你就憑空想象了?”

李曉婉雖然心裏難過,但更難過的是,他竟然不信她,不過是憑著那一眼,便要斷定她不忠了?

這種被人誤會的滋味實在難受,一股酸澀爬上她的眼角。

南宮夜卻沒有半分動容,依舊用那副冷冰冰的態度,瞪著她:“可為什麽是太子!你知道我瞧見你與他對視的那一瞬間,我的心有多痛嘛!”

“我知你誤會,可方才我也明明白白說了,我同他沒什麽!你連這點信任都不給我?”她隻覺得委屈,當初風風雨雨都這樣過來了,今日竟會因為一場誤會使得二人決裂?

南宮夜冷笑一聲:“那你告訴我,為什麽會去望月樓,為什麽!”

李曉婉的心在那一刻被震碎,她也沒有想到他是如此的不信任自己,隻是眼下這一步總要走。

她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淡然道:“我原是想去瞧瞧,玉兒會不會被捆在望月樓裏,鬼宗的人陰險狡詐,她一個姑娘家什麽都不知道的,萬一得罪了誰,也很難說。我原是想隱藏了身份悄悄進去,沒想到李婉雪也在,無意中便暴露了自己,是我之過,我無從辯解。”

南宮夜眸中一沉,嘴角揚起個冰冷的弧度:“那人呢?玉兒人在哪裏?你可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