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自請離府

便也隻能進去通報了。

片刻之後,管家麵色訕訕地走出來,“姑娘,王爺說現在誰都不見,您看這……”

李曉婉麵色蒼白,耳邊傳來的歌聲似真似幻,她站在那裏,感覺自己全身的血液都被凍住一般,冷得心都發顫。

原來她與南宮夜之間的感情竟然如此不堪一擊。

她自嘲一笑,閉了閉眼睛,長睫微顫,如此也好,至少讓她清醒地認識到,情愛一事,實在是虛無縹緲,她的一顆真心,也不值得托付於人。

“小茜,我們走。”

李曉婉利落轉身,裙擺在空中劃過,揚起一個弧度來。

小茜加緊腳步緊跟著了上去,“姑娘,我們現在該當如何?”

李曉婉低垂了眉眼,低聲呢喃,“恐怕是要麻煩王妃了。”

她本不想用這種小事去叨擾王妃,尤其現在南宮玉失蹤未歸,王妃本就鬱結於心,隻是若她一直被困在王府也是無濟於事,她雖因為南宮夜而怒氣中燒,卻也是真心想要找到南宮玉的。

一刻鍾後,李曉婉到了老王妃所在的清心閣,不發一言地跪在閣外的青石板上。

被自家母親揭穿了心思。

清心閣中的大丫鬟清秋見狀連忙進去通報。

此時清心閣內,王妃目中帶著愁緒,歪坐在軟塌上,想著不知道在何處的南宮玉。

忽見到清秋神色焦急地走進來稟告,“啟稟王妃,李二姑娘不知為何忽然帶著丫頭跪在了外麵,怎麽喊都不起。”

“什麽?”王妃腦中念頭一轉,忙不迭吩咐,“還不快將她請進來。”

話音剛落她又像是想起什麽,“算了,還是我親自過去看看好了。”

王妃帶著清秋腳步匆匆地出了內閣,就見到李曉婉直挺挺地跪在寒風中,一張精致的小臉上隱隱帶著淚痕,單薄的身形搖搖欲墜。

王妃三兩步上前,一把摟住李曉婉的肩膀,將她攙扶起來,“婉兒,你這是做什麽?縱然是受了委屈,也萬不可與自己的身子過不去,現在這外麵多冷,有什麽話,與我進去說可好?”

王妃的語氣溫和,讓李曉婉心中的火氣瞬間化為滿心酸楚,未曾開口,眼淚倒是先落下來了。

王妃見狀不免心疼,對這個未來兒媳她素來滿意,這丫頭出身好,為人又知道進退,也不知道今日到底是怎麽了?

王妃親自拿了錦帕替她擦了眼淚,“好了,好了,好孩子,快隨我進去吧,清秋,去廚房端些甜湯來,要加些薑絲。”

清秋依言離開,而李曉婉則跟著王妃進了內閣。

清秋也來得很快,一碗熱氣騰騰的薑絲紅棗甜湯放在了李曉婉的麵前。

“旁的話先別說,喝些湯暖暖身子要緊。”

王妃親自端了碗,遞到了李曉婉的手中。

李曉婉喝了些熱湯,剛又稍稍發泄一通,這才覺得有些不好意思,過後,目光觸及王妃那略帶倦容的眼睛,心中更是難掩愧疚。

她調整了一下心情,平靜地給王妃重新行了禮,“婉兒見過王妃,讓王妃見笑了。”

王妃態度親昵地拍了拍她的手背,“你這丫頭,與我還客氣什麽,早晚都是一家人,一隨意些就是了。”

李曉婉有些不好意思,大約是剛剛王妃的語氣太過溫柔才讓她一時情緒崩潰,在王妃麵前失了儀態。

“總歸是我叨擾了王妃,我在這裏先給您賠個不是。”

“婉兒,你今日怎地倒是和我生疏起來,可是夜兒給你委屈受了?”王妃見多識廣,很快就猜到了些許端倪。

李曉婉抿了抿唇,卻不願意讓王妃擔心,她故作嬌羞道:“並非如此,隻是在王府叨擾多日,我有些想家了,王妃娘娘,我與王爺畢竟還沒有大婚,一直住在這裏,難免落人口實,所以我想和您求個恩典,能否讓我回去。”

王妃見狀,心中已經明白了七八分,李曉婉既不願明說,那多半是與南宮夜爭吵了,說不定,南宮夜還吩咐了不準李曉婉離府,否則這丫頭也不會求到自己跟前來。

眉目輕轉之間,王妃已將事情猜透了,她心中歎息一聲,這個臭小子,自己的媳婦也不知道哄著些,脾氣又臭又硬,當真是叫人焦急。

兒女都是債!

王妃心下焦急,麵上卻不顯半分,隻柔聲安撫道:“婉兒,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如今這般多半是與夜兒有了口角了是不是?你放心在府中住著,夜兒那邊我去幫你教訓!”

李曉婉聞言卻跪在了王妃麵前,“娘娘體恤憐惜,婉兒銘感於心,隻是家中祖母年邁,婉兒想乘著出嫁前的日子多陪陪她,更何況,我現在還隻是李家嫡女。”

見到李曉婉將李老夫人都抬了出來,王妃知道她是下了決心不願再留在王府了。

“也罷,婉兒,既然如此,那老身送你吧。”

“那就勞煩王妃了。”

李曉婉低眉順目跟在王妃的身後,有了王妃的相送,看守的侍衛自然不敢再阻攔,李曉婉順利出了王府,坐上了馬車,回李家去了。

李曉婉前腳離開,王妃後腳就到了書房,聽著裏麵傳來的歡歌笑語,王妃瞬間沉了臉色,她就說,好端端的婉兒怎麽會執意離開,卻原來是這個不爭氣的東西把人給氣走了!

“還不把門給我砸開!”

王妃一聲令下,身後的兩個婆子立刻上前,將書房門砸開了。

裏頭本在歡笑的歌女們嚇得尖叫一聲,卻被王妃帶來的婆子捂住了嘴巴拖到了一旁。

其實屋裏並沒有李曉婉想得那般不堪,隻見南宮夜獨自坐在書桌後麵,手中拿著一壺烈酒兀自喝著,那些歌女們則離得遠遠的,一個個衣衫齊整。

王妃看到這裏,哪裏還不明白,敢情南宮夜這是故意找了幾個歌女來做戲而已。

南宮夜此時有些微醺,見到王妃的時候愣了一下,目光甚至在她身後搜尋片刻,“娘,怎麽是您來了?”

王妃又氣又急,“你以為是誰?莫不是你在等著婉兒來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