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質問
語罷，南宮夜又轉頭看向蔣清鴻，眸光深沉的道：“蔣大人，京中可不比潭州。後宅之事雖小，但因小失大的事情可不少見。陛下最是仁厚，每次我入宮，陛下都會說起李大統領。”
“王爺放心，卑職一定好好管教女兒，絕不會讓她再口無遮攔，胡言亂語！”蔣清鴻冷汗直冒，咬咬牙狠下心。
“來人呀，將姑娘帶回去，施家法，杖責五十！”
“爹，爹，我錯了，我真的錯了。爹，不要打我，不要打我呀！”蔣蕪月怔住了，五十大板打下來，她還有命麽。
再有半個月就是乞巧節文會了，她可怎麽參加呀。
“老爺，月兒是我們的女兒呀，您不能……”林氏當場哭喊出聲，上來就嚎叫著哀求蔣清鴻。
“誰若敢求情，連她一塊兒打！”蔣清鴻恨極了林氏的愚蠢，又是一聲厲喝。
林氏還想說什麽，蔣清鴻直接讓人將她跟蔣蕪月拖了回去。
“蔣大人果然分得清孰輕孰重，大人放心，明櫻花國王會請太醫到府上，為令千金診治的。”南宮夜對蔣清鴻的決斷甚是滿意，連連點頭。
蔣清鴻卻是心裏叫苦，南宮夜這是警告他，不要弄虛作假，明日他會讓太醫到蔣家檢查蔣蕪月的傷口。
“好了，本王完成舍妹所托，安全送二姑娘回到府裏。那本王就告辭了！”事情結束，南宮夜不再多留，準備告辭。
李家的眾人連忙送他到門口，直到晉王府的馬車走遠，老太太才轉頭過來看著李曉婉，道：“婉兒，你到安壽堂來一趟。”
“是！”李曉婉低頭應是，跟上老太太的腳步。
李曉婉跟在老太太身後進安壽堂。
“跪下！”老太太在羅媽媽的攙扶下坐回正廳軟榻上，嚴厲的瞪著李曉婉，斥聲道。
李曉婉二話不說，直挺挺的跪在老太太跟前。
老太太抬手撫著胸口，目光灼灼的掬著李曉婉的臉，冷聲道：“今日之事，你可知道錯了？”
“孫女不知！”李曉婉抿著唇，倔強的看向老太太。
“你，你……”老太太被她氣得發抖，抬手指著她，一口氣上不來，猛得咳嗽。
旁邊的羅媽媽忙過來輕輕拍打著她的背心，幫她順氣，“二姑娘還年輕，再說表姑娘的性子您不是不知道。今日定是表姑娘逼得二姑娘狠了，二姑娘才會如此不念親情的。”
羅媽媽的話沒錯，但老太太想到今日蔣蕪月受的罪，她還是忍不住心疼。
李曉婉知道老太太的心思，她緩緩抬頭，眼眶頓時就紅了，眼淚簌簌落下來。
“是呀，蔣蕪月是祖母的外甥孫女，是祖母母族的嫡女，所以她就是比孫女尊貴。可是祖母，她若是折辱孫女便算了，她還折辱父親，孫女忍不下這口氣。”李曉婉哽著哭腔，跟老太太道。
“你這孩子，怎生這般倔強呢。如今李家已經不同以往了，沒了你父親，你弟弟的身子又……你二叔雖娶了安平侯的嫡女，卻是個扶不上牆的，你三叔更是……”說起這些，老太太隻覺得頭大如鬥。
“或者你覺得是祖母偏幫自家親戚，可是婉兒，如今你那表舅已經入京。雖說隻是正三品的光祿大夫，但好歹是個天子近臣呀。你如今將蔣家人給得罪了，日後咱們還能倚仗誰？”
“祖母，您覺得蔣家會是咱們的倚仗麽？”李曉婉對老太太的話不以為然，反問著。
老太太一時間，倒被李曉婉給問住了。
她也知道，蔣家不會是李家的倚仗，可她就是擔心呀。她丈夫死了，最爭氣的那個兒子也死了。一門的孤兒寡母，往後可該如何是好。
蔣家是她為自己，為李家留的後路。這也是為何李柒月犯了那樣的大錯，在蔣清霜出來幫其頂罪後，她還將蔣清霜休棄回家的原因。
“祖母，靠山山會倒，靠人人會跑。您覺得若是咱們李家當真落敗了，蔣家會顧著咱們？”李曉婉可不會相信蔣家的人，所以她的臉色很是嘲諷。
“眼下他們會還認咱們這門親戚，無非是因為父親為國捐軀，陛下念著父親的功勞罷了。等到改朝換代，再也無人記得咱們李家的赫赫軍功，隻怕蔣家跑的比任何人都快。”
李曉婉可沒有忘記上一世的時候，她被打入冷宮，求蔣家人幫忙求情，他們那冷漠的表情。
“其實祖母大可放心，咱們李家的香火未斷，便不會後繼無人。”不待老太太接話，李曉婉又自顧開口。
“前段時間巫賢神醫不是說了麽，阿軒的病有得治，不過需要幾味藥引。今日我去晉王府教導郡主作畫時，王爺與我說了，已經尋到了兩味藥引，隻差最後一味了。”
“這都是真的？”聽到李曉婉說李墨軒的藥引找到了，老太太的臉色都亮起來。
李曉婉點了點頭，“千真萬確，等晉王殿下尋到第三味藥引，阿軒的病便能夠痊愈了。阿軒是個聰明的孩子，無論是從文還是從武，都能振興咱們李家聲威。再說，雲姨娘不是有了麽，若是雲姨娘生下個弟弟，那咱們李家不也又多了一份希望麽。”
“婉兒！”李曉婉的一番話，讓老太太的心都定下來。她想說什麽，努了努唇卻發現說不出口，隻得招手讓李曉婉起身，“你是個聰明的孩子，來，到祖母身邊來。”
李曉婉見老太太沒生氣了，才起身到她身邊坐著，“祖母，咱們李家不需要靠別人，咱們李家自己人就能振興李家。再說了，陛下仍在盛年，隻要陛下念著父親的好，咱們就有陛下庇護。等到軒兒他們長大了，便是改朝換代也不怕的。”
知道她分析的沒錯，李承暄不僅有從龍之功，還為大荀鞠躬盡瘁，戰功赫赫。當今聖上是個仁厚的，他會念著李承暄的好。
所以李家在當今聖上在位期間，是不會落敗的。而今上還在盛年，完全能等到李墨軒他們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