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一章 替身
青娥就不相信這府中丫鬟小廝這麽多,就沒有對程翰林心生不滿的麽?然而王府裏的丫鬟實在太多,又分三等,光是廚房和洗衣房裏的粗使丫鬟就有幾十人。
像青娥現在就是最低等的粗使丫頭,沒有通傳是絕對不能隨意走動的,不然就是犯了府規,抓住了要重罰,因此她來府中這些日子,實際上連程翰林的麵都麽有見到過。
現在好了,她可以借這個機會去南院查探一下了。
青娥笑著對那丫鬟說道:“柳絮姐姐,稍等片刻,我這就裝盤,幫你送去。”
柳絮抬眸看了她一眼道:“動作快點,殿下和我家主子還等著呢!”
青娥把點心裝好,跟著柳絮一路往南院走去。
路上,她奉承了柳絮幾句,就開始打聽南苑那位美人的情況。
那位美人是大理寺少卿家的庶女,長得是貌美如花,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剛進太子府半個月,深得程翰林寵愛,這幾日幾乎夜夜要她侍寢,昨日更是留宿在南苑不舍得離去,可見美人的**功夫也著實了得。
還未來上京,青娥就聽聞程翰林是出了名的風流成性,大小官員為了巴結他,都投其所好,將家中適齡的閨女往王府送,即便是做個妾室,也心滿意足。
然而能入程翰林的眼之人,非但要樣貌出眾,還需多才多藝,堪比皇上選妃一般挑剔。
青娥好奇問道:“柳絮姐姐,殿下年歲也不小了,既然收了那麽多美人,為何還未有小皇子?”
誰知道這話一說出口,柳絮瞬間就變了臉色,她厲聲嗬斥道:“給我閉嘴,主子的閑話也是你能隨便編排的麽?”
“柳絮姐姐息怒,我不是故意的。”
柳絮冷哼一聲,卻並沒有告訴他,到底這個話題為什麽不能說?
不過青娥心中已經有了想法,看來,太子子嗣有礙的傳言應該是真的了。
說話間到了南院,穿過幾處回廊就到了內院之中,這一路遇到過幾個丫鬟,但是青娥和她們不熟,自然也沒有什麽好說的。
青娥不禁有些失望,看來她要做的事情實在是不容易。
等到進了院子們,柳絮停下腳步,一邊招呼院子裏的兩名丫鬟過來拿食盒,一邊轉身對青娥道,“我已經到了,你回去吧!”
都已經到了這裏怎麽能不進去呢,青娥忙笑道:“食盒很重,姐姐們身嬌體弱,還是我幫忙拿進去吧。”
說著,也不等柳絮反應,就抬腳走了進去。
一進門,青娥就聽見一個嬌媚的聲音傳來。
“唔……您輕點……折騰了奴家一個晚上還不夠嗎?”
青娥耳根一熱,沒想到這光天化日的,程翰林就如此荒唐,可見此人真不是個什麽好東西。
青娥剛想把食盒放在暖閣的小飯桌上,寢室裏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外麵冷,把早飯拿進來吧!”
柳絮見到青娥越過自己將食盒拿了進去,心中焦急,匆匆地追了過來,然而青娥本身就是練舞的,柳絮哪裏跑得過她?一時間,竟然被她落在身後。
此時聽到了裏頭的吩咐,柳絮更加心急,“青娥,你等一等!”
然而,青娥像是沒有聽到一般,絲毫不管柳絮在後麵叫喊聲,抬腳就走了進去。
一進去,一股熱浪撲麵而來,屋子裏燒了地暖,讓人絲毫感覺不到冬日的嚴寒,空氣裏彌漫著某種曖昧的氣味,牆角的香爐之中青煙嫋嫋。
程翰林斜靠在床邊的軟塌上,懷中靠著一名衣衫不整的美人,他的手似有若無地在那美人身上遊走。
程翰林絲毫沒有顧及到有人還是沒有人,他微低著頭,輕咬著美人的耳垂,目中盡是陶醉之色,而此時那美人癱在他的懷裏,羞紅了臉,身子卻似乎軟成了泥一般,任由程翰林動作。
眼前這一幕讓青娥呆若木雞。
縱然身在舞坊,因為被保護的好,青娥並未經過如此放浪形骸的事情,因此盡管她已經做好了思想準備,還是被眼前的種種給嚇到了。
然而,房間裏的人卻因為他的闖入而怒火中燒,尤其是,軟塌旁站著兩名身穿粉色衣裳的丫鬟,其中一人怒吼道。
“大膽,誰讓你進來的?快出去!”
見到青娥依然站著不動,另一人上前一步,怒氣衝衝揚起手,就想扇她一耳光,青娥躲閃不及,被打了個正著。
柳絮跟進來,見狀嚇得身子抖了抖,哭喪著臉道:“素秋姐姐,我要他別進來,他非要進來,不關我的事。”
“你住口!還不快帶他滾出去!”
素秋連聲厲喝,這個時候,程翰林卻掀起眼皮瞧了青娥一眼,不緊不慢地說道:“嚷嚷什麽。”
“殿下息怒,隻是一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奴婢莽莽撞撞的衝了進來,奴婢這就打發他出去。”
“且慢!”
程翰林倒是忽然來了興趣,對青娥開口道:“抬起頭來讓本殿下看看。”
青娥一愣,黑白分明的眼睛下意識地看過去,正對上程翰林那張斯文俊朗的臉,心頭莫名跳了跳,落胭脂可沒有告訴她,太子殿下竟然是這般英俊。
而程翰林也愣住了,因為他忽然發現,眼前的青娥,眉眼與李曉婉倒是有五分相似。
美人見狀,知道程翰林這多半是看上這丫頭了,她飛快地朝著伺候自己的丫鬟使眼色,然而,這些丫鬟基本上都是府中的老人,對於程翰林的了解可比旁人多的多了,哪裏去管他的閑事。
因此,哪怕美人的眼睛都要抽筋了,也沒有見到幾個丫頭說些什麽。
“行了,既然已經來了,就把吃的擺好,本殿下餓了。”
丫頭們聞言,連忙將外間暖閣的飯桌搬進來。
青娥不敢再盯著程翰林看,而是飛快地掃了那兩名丫鬟一眼就低著頭把食盒放在桌上。
把早點拿出來擺好,青娥正想跟著柳絮退出去,卻被程翰林叫住,讓她站在一旁等待。
青娥抬頭,程翰林正微眯著眼睛看著他,目中帶著一絲意味不明的情緒,看不出是喜還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