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章 決定
西苑之中，總共就一個丫頭一個嬤嬤，見到李曉婉他們來了，兩個下人都不約而同地跪在外頭。
今日去通報的是那個小丫頭清泉，她來府中的日子並不長，因此並不知道這其中的彎彎繞，隻是覺得李婉雪看著挺可憐的，明明也是府中側妃，怎麽這待遇連個下人都不如，這才特意去找了李曉婉。
李婉雪此時已經清醒了過來，李曉婉進去的時候，就見到她臉色蒼白地躺在**，整個房間裏沒有半分暖意，連帶著李婉雪看起來也像是將行就木的屍體。
李曉婉蹙眉，“這是怎麽回事？這麽冷的天，為何連炭盆都沒有？”
清泉聞言擦了擦眼淚，“回稟王妃，奴婢去領炭的時候，他們說，西苑不歸王府管，也沒有側妃的份，之前側妃用的炭火，也都是她自己想的辦法。”
李曉婉雖然厭惡李婉雪，卻也沒有要磋磨她的意思，更何況，如今她剛剛小產，若是再受了寒，隻怕估計命都要沒了，前世的時候，李婉雪雖然對她落井下石，卻並未真正對她動手做些什麽。
李曉婉當即吩咐小茜，“去準備些炭盆來，順便再準備些幹淨褥子和棉被。”
小茜看了李婉雪一眼，倒是沒有再說什麽，雖然李婉雪落到現在這個下場也算是他自作自受。但是事已至此，她們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人死在他們麵前，那樣的話，她們和程翰林之類有什麽分別？
小茜想到這裏，連忙吩咐人去準備東西去了。
一刻鍾後，原本清冷的屋子裏已經暖和了起來，而這期間，李婉雪一句話都沒有說，任由其他人在她房間裏改動，仿佛一切都與她無關。
李曉婉歎了口氣，走到李婉雪的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李婉雪睜著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房頂，雙眸無光，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你日後有什麽打算？”
李婉雪沒有做聲，李曉婉則繼續道：“你若繼續待在府中，就和從前一樣，左右王府還不缺你這一口吃的，另外你的事情我會通知你娘……”
“不要告訴我娘！”
李婉雪忽然開口，她的聲音有些嘶啞，不過情緒卻還算是平靜，經過了這麽多的事情之後，她像是整個人都脫胎換骨了。
她忽然間想明白了，她一直汲汲營營地想要的太多，結果卻還是什麽都抓不住，如果一開始她就安分一些留在太子府中當侍妾，跟著李婉月，現在也許不會如此，又或者是她成了攝政王側妃之後安分一些，至少會一直平平安安的，其實這些選擇她都可以不要，她完全可以找一個普通一些的男子嫁過去，說不定也會和和美美地過一輩子。
但是現在一切都毀了。
李婉雪感覺自己的人生就是一個笑話，她從小心高氣傲，但是到頭來卻是心比天高，命比紙薄。
她不願意麻煩自己的娘親，如今娘親成了三房正妻，又有了兒子傍身，日後在李家也定然過的下去，她既不能給娘家帶去榮光，又怎麽好意思在這種時候還讓她娘來為她收場。
還有她的孩子，那個無辜的小生命，就這樣死在了他親生父親的算計之中，程翰林！此人何其歹毒！
李曉婉見到她這樣，內心毫無波動，人這一生，過的什麽樣的日子完全靠的是自己的選擇，既然李婉雪當初選擇了跟著程翰林這樣的人，就要承受這樣的後果，就像是前世她一樣。
李曉婉並未在李婉雪的院子裏多待，她給了李婉雪幾日時間，等到她想清楚之後，再決定自己的去留。
回到自己院落之後，李曉婉和南宮夜談及李婉雪的事情，不免有些感慨。
“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沒想到程翰林竟然如此心狠手辣，連自己的孩子都不放過。”
無論是李婉月還是李婉雪，如今都因為程翰林而沒有了子嗣。
不過，程翰林此人是絕對不能再留著了，現在就如此殘暴，萬一他真的登上皇位，哪裏還有旁人的活路？
好在南宮夜手中的證據也掌握的差不多了，現在就是需要一個合適的人選送到皇帝的麵前。
“王爺，其實我倒是有個人選，就是不知道合不合適。”
南宮夜挑眉，“或許你心裏所想的那個人和我所想的是同一人。”
兩人相視一眼不約而同道：“蕭淑妃。”
也難怪他們都想到蕭淑妃的身上，如今皇宮之中要說誰的權力最大未必是慧貴妃，因為蕭淑妃的多年經營，讓她在後宮之中人緣很好，更別說之前皇帝將鳳印交到了他的手裏，因此他雖然沒有皇後之名，卻已經有了皇後的權利。
當然最重要的一點是，皇帝十分信任她，而蕭淑妃也想為八皇子鋪路。
想到此處，南宮夜和李曉婉幾乎立刻統一了意見，這件事，非蕭淑妃莫屬。
“既然如此，我明日就約見蕭淑妃，希望她能夠盡快處理好這件事。”李曉婉開口道。
南宮夜卻阻止她道：“這件事並不適合你出麵，更何況，如今程翰林就是個瘋子，若是叫他知道，隻怕他會對你下手。”
“就算我不去做，他也未必會放過我。王爺，凡事有可為有所不為，更何況，這件事也就隻有我更合適。”
南宮夜略一沉吟，知道李曉婉說的確實是事實。
“好的，但是你也要自己小心，若是蕭淑妃那裏不樂意，你也不要強求，我們再另外想辦法就是。”
李曉婉笑了起來，“總覺得王爺最近對我有些保護過度了。”
“並非如此，隻是不想讓你委屈自己罷了。”
“能夠為王爺做些事情，我一點都不委屈，更何況，這件事也是我心中所願。”
李曉婉說的是實話，雖然重生以來，她所經曆的事情與前世相比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但是隻要一日程翰林未敗，她就放不下心思，更何況，程翰林如今也有了那些記憶，變得比以前更難以對付了。
於是，她的心中也難免有些焦急。
當天下午，李曉婉就進了宮，她直接去了蕭淑妃的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