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三章 爆發

李曉婉是被驚醒的,醒來之後見到南宮夜正在更衣,一會兒準備出門的樣子,不免有些擔憂。

“王爺這是要去何處?”

“把你吵醒了,你再睡一會兒吧,皇上發來聖旨,說是有急事要找我入宮,想必情況十萬火急。”

李曉婉蹙眉,“現在會有什麽急事?總不可能是太子逼宮了吧?”

“經前來傳令的小太監說,今日宮中來了一份八百裏加急的奏折,恐怕是有別的事情,我先去看看再說。”

李曉婉頷首,“那麽王爺一切小心。”

“不必擔憂,本王心中有數,你照顧好自己就是。”

說完之後,南宮夜已經披上了大麾,起身出了門。

冷冽的夜風穿過門扉讓李曉婉打了個激靈,她此時半分睡意都沒有,幹脆起身下床。

小茜見到她起來,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王妃,可要喝些水,我茶盞裏正好溫了些呢,我去給你倒來。”

李曉婉有些心煩意亂,倒是沒有拒絕,她想起今日去看望陸玉明的時候,聽他說起江南那邊的情況。

聽陸玉明說,江南似乎有地方遭了災,不過江南一直都十分富碩,尋常時候,都不用報到上京,基本就已經解決掉了。

難不成,那一份急件是為了這個來的?

“小茜,今日在陸玉明那裏,我看你和他手下的小廝聊了半天,你們都聊了些什麽?”

小茜聞言開口道:“我聽小來哥說,他這一次和陸公子一起去江南,總覺得哪裏怪怪的,聽說街上多了不少乞丐,還有一些瘋子,可是小姐你說,江南不是最為富裕麽?怎麽會忽然多這麽些乞丐瘋子呢?”

李曉婉緊鎖眉頭,“我聽聞年前的時候,淮縣那邊好像遭了雪災,這件事皇上是交給陳翰林處理的,不過倒是未曾聽說有多少災民,不能過了這麽久,那些災民又卷土重來吧?”

“說不定是其他地方遭了災難,這年這雪下個不停,真是叫人心煩。”

“確實如此,但願不是什麽壞消息就好了。”

南宮夜趁著夜色入了宮,而他到的時候,朝中的一品大員大都已經都來了。

每個人的臉上都驚疑不定,之前他們聽說皇上病重,太子監國,就以為皇帝定然是已經熬不住了,但是現在看來,皇帝雖然神色有些疲憊焦急,精神卻還不錯。

太子程翰林更是心驚不已,在他看來,原本應該已經徹底沒有能力再主持大局的皇帝,如今卻依然如同一座山一般擋在了他的麵前。

難不成之前皇帝都是裝的嗎?他為什麽要這麽做?是因為之前被下毒的事情而對自己有所懷疑,還是想要見機行事,找到自己的錯處。

程翰林不敢去想。

皇帝此時卻沒有心思去理會這些,他坐在禦書房的龍椅上,掃過在場的眾人。

“諸位愛卿,可知朕今日出門將你們喊入宮中到底所謂何事?”

臣子們麵麵相覷,禮部尚書想了想道:“皇上,莫不是為了十日後祭天的事情?想要提前商量對策。”

“柳大人,這祭天的規矩都是既定的,這有什麽可商量的?更何況,這些年我們雍和風調雨順,百姓安居樂業,也沒什麽可祭天的。”說話的是戶部尚書。

殊不知皇帝聽了這話,隻覺得心口如重錘敲擊,疼痛不已。

他強壓著心頭怒火,淡淡問道:“如今當真如此天下太平?朕的治下就沒有任何不妥之處麽?”

陛下此言一出,眾人頓時噤聲,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有誇誇其談臣子率先道:“這是自然,陛下自從登基一來,一直勤勉無比……”

“住口!”

皇帝氣急了,打斷了那人的話,他轉頭看向程翰林,“太子,你且來說說看。”

程翰林此時也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何況皇帝忽然好起來出現在他麵前這件事,沒有人比她的震撼更大。

於是他敷衍道:“父皇勤政愛民,我雍和自然是國強民壯。”

“啪!”

太子話音剛落,皇帝就將手中的八百裏加急丟到了他的麵前。

“若是,事情正如你所說,百姓真的安居樂業,那麽你且看看這是什麽?”

眾人噤若寒蟬,卻又都伸長了脖子想看看那東西是什麽。

南宮夜心中已經有數,因此倒是鎮定得多。

程翰林的額頭上,都是冷汗,他在思考著,皇帝此舉到底是什麽意思?難不成是真的調查出來他中毒一事與自己有關,所以這一次是在敲打自己?

“怎麽不說了?江南發生了不明瘟疫,死了不少人,卻至今起因不明,且淮縣一帶災民流民四處流竄,聽說已經有不少人揭竿起義了!這就是你們所謂的天下太平!”

皇帝聲嘶力竭道:“江南對國家何其重要?這想必不用朕來教導諸位大人,但是你們看看,事情發生了這麽久,到了已經瞞不住的地步,你們才想到把這個爛攤子來交給朕,一個個屍位素餐,偏偏還大言不慚,到底是誰給你們的膽子?”

皇帝此言一出,在場的大臣們紛紛跪了下來。

皇帝平息了一些,目光,銳利地看向程翰林,“太子你來說,年前淮縣遭受雪災,朕曾特意交給你去辦理,你雖沒有親自過去,卻也派了心腹去處理此事,朕到現在還記得你的奏折,你說一切已經處理妥當,路邊沒有一個餓殍,所有災民一律安置,那麽你現在告訴朕,若是你真的已經處理好,為何江南會有瘟疫?你可知瘟疫是從何而來?”

程翰林額頭冷汗直冒,江南雪災一事,他是直接交給馮林去辦的,馮林此人做事妥當,他也十分相信他,沒想到,如今竟然出現如此重要的情況,難不成,馮林貪墨了太多,根本沒有好好治理嗎?

見到程翰林不開口,皇帝繼續道:“你若不願回答朕來替你說,所謂瘟疫,是死人太多,堆在一起又沒有好好收屍,這才會四處傳播肆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