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六章 委屈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皇帝才長長地歎息一聲。
“淑妃，你說朕是不是太糊塗了？這麽多年來，竟然從來沒有發現過任何不妥。”皇帝越想越覺得心酸。
蕭淑妃安慰他道：“陛下，人非聖賢，孰能無過？現在發現也不晚，最重要的是，一定要盡快核查清楚，蘭嬤嬤雖然是本宮帶進來的，但他說的事情到底是真是假？恐怕還需要皇上暗中派人調查。”
皇帝握住了她的手，“這些年來真是委屈你了，沒想到兜兜轉轉，唯一能陪在朕身邊的人隻有你。”
“皇上，莫有胡思亂想，或許事情沒有那麽糟糕呢？”
“不！蘭嬤嬤說的，一定是真的，其實當年，朕就有所察覺，程翰林這個孩子，從小就與朕不太親近，如今看來，果然還是缺少父子天性。”
蕭淑妃沒有接他的話，隻是猶豫道：“此事是要不要告訴慧貴妃？”
皇帝對此也十分猶豫，畢竟從蘭嬤嬤的說辭之中，慧貴妃恐怕也不知道此事，甚至她的親子應當是被紅玉和那個南疆人給弄死的，且這些年來，慧貴妃對程翰林寵愛有加，想必就算告訴她真相她也難以接受。
“等到調查清楚再說吧。暫且先瞞著他，恰好這段時間，太子要去江南，與我們而言，這算是個不錯的時機。”
蕭淑妃點頭，卻再也沒有多說什麽，她明白，她要做的事情已經結束了，接下來到底會如何，就要看李曉婉他們的了。
攝政王府之中，一隻信鴿盤旋而下，直接落在了白芨的手中，白芨打開了鴿子腿上的竹筒，將裏麵的消息交到了李曉婉的手中。
李曉婉打開紙條，看著裏麵的消息，眼角鬆快了幾分。
見她如此，白芨詢問道：“主子似乎很高興，是否宮中有了什麽好消息？”
“正是如此，淑妃娘娘果然厲害，已經將事情辦成了。”
白芨眉梢微微動了動，在她看來，還是主子和王爺更加厲害一些，竟然能夠讓蕭淑妃幫他們的忙，雖然她不知道他們具體在謀劃什麽，但是顯然應該是一件十分重要的事。
“主子，那麽接下來我們該做些什麽呢？”
“靜候佳音就是，接下來，我們隻需要等待時機。”
李曉婉的手指在桌上輕輕點了幾下，眼底卻已經浮現了笑意，她相信，隻要皇帝不蠢，那麽程翰林這個位置基本就已經到頭了。
兩日之後，程翰林帶著人出發前去江南了，能夠坐上皇位的就沒有幾個是單純的，皇帝不動聲色地給程翰林送行之後，當即就派人去調查和程翰林有關的消息。
不過與此同時，這個消息也傳到了慧貴妃的宮中。
慧貴妃坐在偌大的太師椅上，摸索著手中的扳指，目光有些空洞，不知道在想些什麽，許久，她才開口詢問道：“你確定那日蕭淑妃帶進宮中的人是蘭嬤嬤？”
“奴婢確定，奴婢曾經與蘭嬤嬤有過幾麵之緣，對她的印象十分深刻。”
“這可真是有趣了，一個死了將近二十年的人，為何會忽然出現在宮中？可成探聽到蕭淑妃與皇上在禦書房到底說了些什麽？”
“啟稟娘娘，當時蕭淑妃他們緊閉殿門，就連福公公都被趕出來了，奴婢站得遠，並沒有聽到具體的內容，不過貌似當時皇上十分生氣，甚至還暈了過去，但是奇怪的是，之後皇上卻給了那蘭嬤嬤不少賞賜。”
慧貴妃微微眯起眼睛，蕭淑妃這是在搞什麽鬼？如今後宮鳳印已經在蕭淑妃的手中，她一躍成為了四妃之首，竟然壓了自己一頭。
蕭淑妃這個人做事從來有條不紊，她絕對不會無緣無故地找一個幾十年前的老奴進宮，多半是為了什麽成年舊事，但到底是什麽事呢？
就在慧貴妃為此百般猜測的時候，李曉婉和南宮夜也在就此事進行討論。
“王爺，如今蕭淑妃已經順利完成了任務，皇上已經相信了他的話，不過要想將程翰林徹底從太子之位上拉下來，慧貴妃可不容忽略。”
“確實如此，程翰林能夠有今日之成就，和慧貴妃脫不了幹係，她身後的家族勢大，且她又對程翰林掏心掏肺，隻要她一日不倒，程翰林就有東山再起的可能。”
南宮夜也對此十分為難，雖然南宮家也算是頗有底蘊，但是與慧貴妃身後的家族比起來，到底稍顯遜色了，那可是百年世家，在朝中以及全國的人脈都叫人驚歎。
見到南宮夜陷入了沉思，李曉婉開解他道：“其實我們和慧貴妃並沒有什麽深仇大恨？嚴格來說，真正與她有仇的是那些偷龍轉鳳的南疆人。”
“這倒是，婉兒，莫非你有什麽想法不成？”
李曉婉沉吟道，“其實我們可以試著拉攏慧貴妃，不過前提是要她接受程翰林並非他的親生兒子，且對他寒了心才行。”
“這……會不會有些困難？就算程翰林不是慧貴妃親子，這些年來，也一直在他的膝下長大，與她的親子幾乎沒有分別。”
李曉婉笑道：“王爺不用擔心，程翰林此人最是心狠手辣且無比自私，他現在一心大位，應該不會去管慧貴妃的死活，不過這件事我們確實是要好好籌謀一番，但是這個消息，已經可以先讓慧貴妃知曉了。”
見到李曉婉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南宮夜不免莞爾，“看你果然是有了主意，那這件事就全權交給你處理如何？”
“也好，慧貴妃是女子，和女子打交道，有什麽比女子更加方便呢？”
李曉婉並沒有打算自己親自去找慧貴妃，她有了一個主意，剛好，之前李婉月還欠了自己一個人情，或許可以利用起來。
李曉婉不慌不忙地布置著，之前和南宮夜徹底交談一番過後，她的心境提升了許多，許多事情也徹底看開了，就算是程翰林有了前世的記憶又如何，這一輩子的棋盤上早就已經沒有了他落子的地方，何況，程翰林如此剛愎自用之人，定然會輸的。